秦画有些恼怒,这么多人看着,她还怎么去跟踪南星?!
白莲花半夜来找赵竹音,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或者又在憋着坏。
对于赵竹音,秦画比讨厌南星还更厌恶她。
如果不是她,堂哥和陆致远也不会闹翻,虽然现在对于陆致远没有喜欢了,可赵竹音怎么算都是她的前情敌。
“绝对有阴谋!”她心里笃定道。
不然怎么赵竹音和南星会扯到一块儿,而且都让陆致远神魂颠倒。
抱着这个想法,她咬牙,一蹦一蹦地往包间走。
先去点个吃的,在想办法避人耳目偷偷溜去找南星。
地下室内。
南星看着玉碗,她别开眼睛,让赵竹音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道红痕。
“滴——哒——”
这里过分安静,血滴落下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南星闭上眼,睫毛颤动,脸上有痛苦之色。
过了一阵,黏腻的感觉从腕间传来,有什么东西在伤口蠕动。
很快,痛觉消失,她睁开眼。
玉碗内血液殷红,黑色的虫子一拱一拱,吸干了鲜血,又顺着女人白皙的手腕,消失不见。
赵竹音收回手,原本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红润。
这是南星第三次给她血,第一次是在那次盘山公路赛车的前一天,第二次是参加余家宴会前晚,再就是现在。
而赵竹音帮她蛊惑陆致远,让他对自己产生迷恋。
“赵小姐,血已经给你了,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效用会减退吗?”
她从脖间勾出一条红绳,上面是一个形状古朴的银吊坠。
因为看起来像是饰品,也没有其它线条图案,所以节目组并没有过多注意。
只因为楚逢月的话,收走了她手腕上那只八卦铃。
听到这,赵竹音温柔的脸庞上露出一抹不解:“我也很好奇,南小姐是怎么让人发现并且收走八卦铃的。”
蕴养一只八卦铃要耗费她不少精血,可南星这个没用的,什么事都做不成。
她字字诛心:“想要真正得到男人的心,法器到底是外力,本身对他没有吸引力,很快就会失去作用。”
南星脸色一白,陆致远以前对她也只是对待圈内普通朋友那样,并没有过份的举动,甚至在赛车当晚,也没有多少热络。
她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吗?
是了,自己本身就没有楚逢月那样惊人的美貌,也没有赵竹音这种浑然天成的温柔似水。
见她几欲崩溃,赵竹音轻声笑了笑:“我可以替你加持法器,可你自己也要上点心了。”
玄学协会。
炎武还在琢磨怎么开口,话也套不了,试探更是试探不出什么,这差事太他妈难办了。
他扭头看看旁边端着茶盏、慢条斯理品茗的年轻男人,又瞅瞅斜对面百无聊赖抠着手指的女人,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
而此刻,院子里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拿着桃木剑的道长步伐从容,看看树梢又望望月亮:“这还真是个赏月的好地方啊。”
“是啊。”白玉点头道:“如果没有被乌云遮住就更好看了。那边那个麻子神神叨叨的在算什么呢?给谁看相?”
“谁知道他,咱们这几个反正都让他看了个遍,也没瞧出什么有水平的东西。”
有风水师蹙眉:“这么久了里面怎么还没动静?也没有交谈声,不会早就走了吧。”
“没有,一直在里面呢。”程方从树后面出来,轻咳一声,压低嗓音:“诸位,近来的各地频发巫蛊事件,你们可有耳闻?”
“嗯?”不知道怎么一下子从里面的人身上跳到巫蛊去了,这些人好半响才反应过来。
“这个倒是没怎么听过,以前早些年……大概是二十年前吧,在乡野处理过几件这样的事,协会不是一直在禁止这种术法吗?”
“屡禁不止啊!”程方摇头,“而且近些年来某些有钱人也在偷偷搞这个,你去调查他就声东击西毁灭证据,现在还没有多大进展。”
而且前几年只是偶发事件,近一个星期陵城下属的各地区报上来关于巫蛊伤人的事件已经有十宗,他和另外几个省的玄学协会互通情报,发现其它省份也是陆陆续续有。
巫蛊之术会吞噬人的气运,甚至是影响整座城市,这也是他忧心的地方。
特殊部门坐不住,多半也是因为这个。
哪怕他们部门里的能人异士再多,也不如楚逢月一个宗师来的靠谱。
而且真正有本事的风水师,都不愿意受部门约束,比如龙虎山和孔家的弟子以及后人,没有一个进玄学部门的。
程方敢拍着胸脯说,眼前这些风水师卦师相师法器大师虽然看上去不着调,拉出去也是能练上一练的。
“您指的有钱人是?”有风水师听出端倪,追问道。
“这就得诸位去细心查证了。”程方却只是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你们的身份方便查探情况,以前布置过风水局的就找个由头说稳固一下,其余的也可以自己借故去看看嘛。”
在场众人若有所思,总觉得这事没有他表面上说起来这么简单。
“楚小姐。”炎武终于受不了,打破寂静,“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作为国内唯一的风水宗师,留在娱乐圈简直是不务正业!”
楚逢月原本懒散的神态逐渐收敛,炎武旁边的年轻男人也放下手里的青花茶盏。
动作不轻不重,却带了禁止的意味。
炎武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给楚逢月道歉。
“楚小姐,抱歉,刚才有些激动……”
他竟然在无意间拿出了二处处长的派头,来指责一个宗师?!
想到这,他冷汗直流。
“炎处长来见我就是说这件事?什么样的职业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没有义务为你……”眸光扫过他旁边羸弱的年轻男人,女人顿了一下,“你们做贡献,这是你们的职责,并不是我的。”
第一次见面就闹得很不愉快,炎武也有些头疼。
他本来就不善言谈,也不知道上面为什么要派自己过来。
而他旁边的年轻男人自始至终都在观察楚逢月。
温润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男人歉意道:“是我们冒犯了,楚小姐不要见怪。”
女人只是冷哼一声,懒得再和他们周旋,从座椅上起来,大步往门口走。
刚推开门,就对上无数双眼睛。
不等她反应,知道她来了立马赶过来求助的侯师傅语气急促道:“楚师傅!十万火急!当先被人暗算了,现在还昏迷不醒。”
这段时间马当先一直在处理叶家的事,叶家祖坟被楚逢月炸了,关于他家的活陵城的风水师都找借口推脱掉了。
只有马师傅,觉得自己和楚师傅关系不错,而且特意亲口问了她已经不打算计较,所以放心大胆的接了叶家的差事。
没成想,一个没注意还是出事了。
师弟的性命要紧,侯师傅和楚逢月关系也很好,他心急如焚,没有讲究那么多,直接拉着楚逢月的胳膊就往外走。
“楚师傅,我边走边跟您解释!”
风水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白玉直接跟了上去,“侯师傅,也带上我。”
侯师傅只是囫囵点了下头,后面又跟了好几个。
基本上都是陵城本地的风水师,平时都熟,而且看在侯师傅师父的面子上,怎么着也得去一探究竟。
到底怎么回事得弄明白吧,真要是遭了暗算,也得找出对手不是。
楚逢月被云里雾里拽走,院子里的风水师们也散了大半。
见到了她,目的已经达到了。又被程方下发了任务,打算回去歇歇再干活。
在这里真是吃不好也睡不好,今晚是这几天伙食最好的一顿,有人已经吃撑了。
等他们都走了,屋子里特殊部门的人才缓缓出来。
看到这两人,程方又亲自把人送到门口,看着他们上了车,这才真正缓了口气。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贴着防窥膜,外面看不见里面。
后座坐了个年纪和炎武差不多大的中年男人,这话显然是问年轻男人的,炎武很识趣地开门坐在副驾驶。
“她很克制,不会仗着宗师的身份随意欺人。”年轻男人笑声轻缓,他抬手掩唇咳了两声,在中年男人担忧的目光中略微摇头,继续道:“炎处长说话不是很中听,楚小姐也没有真正生气。”
说话不中听的炎处长系上安全带,尴尬挠头。
“部长,我本来就不擅长谈话,你们让我来这不是得罪人吗。”
换个舌灿如莲的人来也不至于在那干坐个把小时啊。
这种苦差事他下次可不干了!
“本来就只是试探观察,”说话的中年男人从旁边拿过一条薄毯,摊开盖在男人腿上,“部长,是否可以排除她会带来危险?”
如果有别人在这里,一定会惊掉下巴。
原以为中年男人才是主导者,没想到他却对羸弱的年轻男人毕恭毕敬。
“暂不排除,列入头号文件。”年轻男人疲惫地阖上眼眸,仿佛说完这些话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精力。
……
楚逢月被侯师傅塞上车,本来以为是要去清水村,没想到却被带到叶家老宅。
虽说现在资产缩水,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叶家家底依旧丰厚,足够后辈挥霍。
见到她,叶韬神色依旧有些许不自在,但比以前好太多了。
“楚小姐,侯师傅。”
“嗯。”楚逢月根本就没把以前的事放在心上,在她看来出了气事情就翻篇了。
也没有和他寒暄,她直接道:“马师傅在哪?带我去看看。”
叶韬赶紧带路,侯师傅这一路上把来龙去脉都给她解释了一遍,还不忘补充道:“叶家前段时间一直受阻,当先就替叶家布置了风水局。”
“就在前几天,风水局被破了。当先在处理叶家祖坟的事,昨天才赶回来,今天就中了招。”
他说的前几天,正好是楚逢月在司徒正家里的时候。
楚逢月点点头,跟着叶韬穿廊过道,来到一处厢房前面。
对于马当先,叶家人多少有点怨的,特别是叶鸿的儿女,如果不是他惹怒楚逢月,叶家也不至于有此一劫。
事到如今,他反而和楚逢月关系亲近了,叶家从豪门家族变成了连南家都不如的吊车尾末流。
而叶鸿还因为窃取村子气运,被特殊部门带走了,至今未归。
倒是叶韬的父亲赶紧迎上去,被楚逢月整了这么一下,叶家人对她又惊又怕,怒已经被惧压了下去。
“楚小姐,马师傅就在里面,请了医生来看还是无济于事,查不出什么原因。”
楚逢月“嗯”了一声,跨过门槛时忽然扫了他一眼:“查出是哪家在暗中对你们下手吗?”
“是季氏集团!”叶韬恼火道:“那个所谓的少东家季河不是个善茬,季复也不是什么好人!”
“商场上就是这样,你实力弱,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块砧板上的肉。”叶老爷子拄着拐杖出来,虽然八十多岁了,可步伐依旧很稳,双目也不见浑浊之色。
“楚小姐,让你看笑话了,小孩子不懂事,没去历练过。”老爷子的目光越过不成器的孙子,落在神态平静的女人身上。
楚逢月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但还是说了一句:“凭季家的实力,想要对你们下手还是差点火候。你们不妨往他背后的家族查。”
这些叶老爷子和叶父又何尝不知道,季氏集团为何这么快能发家?靠的不过是赵家那位二爷的资源。
叶家在鼎盛时期尚不能同赵家掰手腕,更何况现在已经落魄了。
“赵家也不是铁板一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楚逢月看出他们的犹豫,点到即止,在侯师傅催促的目光中,去看马师傅的情况了。
留下叶老爷子和叶父在思考她的话。
“怎么样?您看出什么了吗?”侯师傅有些急,他说:“秦家那位继承人当时昏迷也是请您过去看的,我问了洛观,和当先的情况不大一样。”
楚逢月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侯师傅像是被压制了一样,立刻安静了下来。
女人在床边坐下,眸光落在昏迷不醒的马师傅身上。
他额角青筋暴起,而且印堂有煞气萦绕。
“不像是中邪。”楚逢月摇头,否定了侯师傅之前的猜测,“他额间的煞气应该是别的邪物引发的,而不是邪气入体。”
“那会是什么?”侯师傅有些着急,“之前还好好的没事,来看了下风水局就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