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要是真的惦记那花瓶,我跟他说一声,花几倍价格买回来?”见她一直往前面抱着花瓶的周进那看,时诩忍不住开口道。
自己又不是没钱,怎么能让她羡慕别人呢。
不就一个花瓶吗?两万五买来的,十倍也才二十五万。
反正卡里的钱都是他爸妈赚的,用来堵他前程的,花起来丝毫没有愧疚感。
“不用。”楚逢月说:“那个周进跟你们是一个圈子的?和肖家比起来怎么样?”
以前也没怎么听过这个周家啊。
“那肯定不能比,肖晃他家是商政都有人,周家就是单纯从商的,就算是只论家族财力,他跟肖晃站一起都得矮半截。”
楚逢月懂了,辛奈从车上下来,走到她旁边。
“楚小姐,小少爷问您什么时候回去。”高大魁梧的男人正在接电话,略微低头把手机放到女人耳边。
“妈,”电话那头的男孩明显已经到了忍耐边缘,“今天能去上学吗?你直接送我去学校吧。”
楚逢月愣了一下,唇间绽放笑容。
楚巫这段时间对于去上学还挺抵触,能把他逼成这样,灰仙也是有点手段。
但是想到等他去上学了,她白天要在家面对灰仙,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了。
要不然给他办个培训班?不让他闲着?
女人陷入了沉思,自动忽略了电话那头一声接一声的询问。
“妈?!”看着面带微笑的俊美男人,楚巫差点暴走。
为什么要从村子里带回来这玩意啊!
“啊,今晚不去,明天去。我还有事先这样,晚上吃完饭跟着灰老师写两张卷子然后早点睡,明天七点钟要起来。”
说完,楚逢月毫不留情的挂断电话,对辛奈说:“他再打电话来不要搭理。”
“……好。”辛奈同情了小少爷几秒钟,想到他那臭臭拽拽的性格,也忍不住幸灾乐祸。
也就灰老师能制住他。
这栋别墅是三层的,还有个地下影音室。
一二楼是餐饮区,一楼西餐,二楼中餐,因为占地有一千多平,所以客人也不算少。
每个楼层十多桌是有的,而且要提前预定。
“饭菜味道不错,就是贵了点。”时诩小声吐槽道:“一口下去也吃不到什么东西。”
富二代也是讲究性价比的,这里就属于性价比不高的地方,不过相熟的兄弟们都爱往这里来,所以也算是他们半个据点。
自从南澄那个会所被查,这些豪门家族都叮嘱小辈们,不要去乱七八糟的地方瞎搞,周进这儿还算是清静。
平时聚在一起也就是吃吃饭互相交换一下信息然后再喝喝酒唱唱歌,也没别的活动了。
什么飙车啊美女啊都没有,最多就是看看周进的藏品。
他有个专门的保险库,存放一些现金古董文玩字画还有金条之类的,哥几个都见识过。
来这里的人家底都丰厚,不至于惦记这点东西,所以周进也很大方,会带他们去保险库看,当然也有炫耀的成份在。
“哥几个今天吃中餐?还是我安排。”周进抱着花瓶,“我先把这玩意放好,你们随意哈。”
说完,他美滋滋地进了电梯,往负一楼去。
见他这小心翼翼的样,拍卖会的年轻人取笑道:“这小子看到他未婚妻都没这么开心过。”
另外几人也搭话:“他那个未婚妻玩的比我们还花,一天三个男模不带重样的,搁谁能受得了啊。”
所以周进在他们这也有个外号,叫绿帽哥。
那未婚妻也是个狠人,丝毫不避讳家里长辈和周家长辈,该玩就玩,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商业联姻,各玩各的呗。
时诩哼笑:“那位要是和余典凑一对,就真的精彩了。”
周进也玩,但是没这位杨小姐和余典会玩,俩人在圈子里恶名昭著,不过这俩互相看不上。
有一次不知道什么原因,杨小姐和余典杠上了
。
余典嘲讽杨小姐不守女德,杨小姐骂他烂黄瓜。
绿帽哥安安静静地坐在两人中间打游戏,嘴里还时不时来一句:“对对对你说得对。”
“嗯嗯嗯她说的好像也没错。”
时诩当时也在场,直接笑翻了。
“行了行了,今天你们随便点,我请客。”拍卖会那个年轻人大手一挥,直接招呼众人上楼。
他们这边就有五六个人了,在群里看到有聚会消息,还有一群公子哥也闲的没事干,跑来凑个热闹。
其中就有余典。
“我说姐,你这口罩和墨镜能摘了吧?”进了包厢,有人落座后看向楚逢月,揶揄道:“小诩家几个姐姐虽然说凶一点吧,但也没有丑的,让我们看看您在时家母老虎中排第几?”
时家姐妹还不少,时诩自己有亲姐姐,他大伯和叔叔们都有女儿,脾气也是彪悍的一批。
时诩一记眼刀过去:“关你屁事,听说你家最近在给你张罗亲事,正好我堂姐还没定,要不你给我当个姐夫?”
“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害我。”那人立马闭嘴,“我宁愿跟绿帽哥一样被人嘲笑,也不可能娶你姐!”
时诩耸肩,看来他几个姐怕是很难出手了。
挺好,招几个赘婿留在家争家产也行。
这群人凑在一起就是聊八卦,然后吐槽一下家里长辈的偏心。
他们都知道,自己从一出生就被断了继承人的资格,毕竟不占长,家里人不会着重培养,更不会养出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和哥哥争继承权。
说来也好笑,他们自己都是从兄弟姐妹争斗中出来的,却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互相残杀。
所以选择养废其余的。
“草,真他妈羡慕赵书青啊。”有人叼着烟,啧声道:“不想当继承人,家里还得求着他回去。”
菜陆续上桌,他们吃饭不讲究什么菜色统一,粤菜鲁菜湘菜淮扬菜都有,色泽看起来也很好。
有人下意识把目光挪向时诩旁边的女人,之前不摘口罩没关系,现在你总得吃饭吧。
楚逢月没怎么关注饭桌上的事,她在回复白垣的消息。
白垣问她有空能不能来岭南玩玩,他做东。
楚逢月感觉他是有什么事没说,但人家没挑明,她又不好直接问。
白垣和她算是有点交情,有时候要算什么东西都直接找他卜一卦就行了。
她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找别人的什么反而比较灵,和自己有关就不太行了,经常出差错。
比如说在家遥控器没看到了或者丢了什么,她就会找一下白垣。
千金难求一卦的白家后人每天都能收到来自她的消息——
【我鞋子少了一只,在哪?】
【耳机线没找到,算一下。】
【空调遥控器,谢谢。】
所以白垣如果有点什么事的话,能帮她肯定帮。
【过段时间吧,最近有点忙,还要出趟省。】
那边回的很快:【要不然您在省外办完事直接过来?我亲自去接您。】
看得出来恐怕还是件着急的事,楚逢月想了一下,自己办完赵先生的事,除了乌云,也没别的需要挂心的。
赵竹音那边有村长对付呢,南星……南星有她亲爸算计,过不上什么好日子。
【行,我到时候把地址发给你。】
楚逢月回复完,随手摘下口罩,墨镜也收回衣服口袋。
看清她的脸,几个纨绔子弟眼睛瞪得像铜铃,好半天没回神。
绿帽哥推门进来,看到女人逆天的容貌,直接“咦”了一声。
“小诩,你姐是楚逢月???”
“啊,没看过我综艺?”时诩把餐盘和筷子放到女人面前,服务十分到位,看到他们震惊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瞧瞧你们这没见过世面的样。”
“……”有人无语,他们其实不是第一次见楚逢月了,在肖家和余家的宴会上都见过,也一直知道时诩和她走得近。
“你这藏着掖着的,我们还以为是见不得人呢。”有直爽的人心直口快问:“楚小姐,你是南家的女儿?为什么不认回去啊?换了是我怎么着也得从家里扒拉走一半财产弥补这些年受的委屈。”
“得了,别在这吹牛了,你家为了你哥都快把你发配到北极了。”时诩抬手打断这个话题,“聊点开心的,比如你那个花瓶是从哪里收的啊,安堡。”
他看向拍卖会的那个年轻人。
“如果你问其它的嘛,那我肯定不能说。”名叫安堡的年轻人喝了口白酒,笑眯眯道:“这个花瓶倒是不值什么钱,而且是我从一个小摊上淘来的。”
“那个摊子在虞城,就这么一件花纹奇异的玩意儿,我就寻思着会不会有哪个冤大头见猎心喜——”
说到这,他看了周进一眼。
都知道周进喜欢收藏稀奇古怪的的东西,所以花了五百块钱带回来了。
“虞城?”楚逢月重复了一遍,“那个小摊在什么地方?”
没想到楚逢月会搭理自己,安堡对于美女还是很殷勤的,特别是这种绝色美人儿。
“市中心有条文玩街,就在街角一个摆摊算命的旁边,不过就这么一件,被我买走了。”
“这位姐姐,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下次我再帮你注意一下,或者让老周把东西让给你也行,又不是什么好货色。”
周进对文玩之类的东西比对美女的兴趣更大,他直接否决:“不行,我不让。”
安堡耸肩:“瞧瞧这小气样,未婚妻跟别人你无所谓,一件不值钱的东西倒是护上了。”
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说明二人关系是真的好,他也知道周进不会计较。
周进对此只是冷哼一声,懒得搭理他。
“我只是对花纹有点好奇,下次有机会去虞城自己找找就行了,不麻烦你。”楚逢月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青菜,目光却不经意瞥向周进。
“不麻烦不麻烦,时诩他姐就是我们的姐姐嘛,文玩街可以去,不过得擦亮眼睛,街头有一家卖古董的,还有什么天珠,你可千万别买。”
安堡忍不住吐槽:“进价五十块钱一颗的破珠子他敢开口卖你五十万,挂在脖子上的说是自留的好货色,其实不知道卖了多少茬,早就不是那颗了。”
卖完一颗又重新挂一颗,继续忽悠人。
他差点就上过当,还好当时觉得要价太离谱没买。
要是买了拿回去得被家里长辈笑个三年五载的,他爷爷手上就有喇嘛送的天珠,小时候还经常摸呢,都给摸包浆了,结果出门还差点栽假货手里。
丢人啊。
“你买过?”时诩好奇道。
不然怎么这么清楚。
“没有,我一朋友在那差点被坑了,还是我看出来的。”安堡说谎话不打草稿,时诩一时也分辨不出来真伪。
这顿饭就是各种聊,安堡喝多了各种吹,可能是因为有美人在吧,多少有点孔雀开屏的意思。
楚逢月见他印堂的黑气越来越浓,对时诩说:“你看。”
“啊?啥?”时诩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
女人纤细微凉的手指在他额头一叩,时诩茫然地看着前方,当他视线转移到安堡身上时,好半天没说出话。
“姐……这是怎么回事?!”他嗓音有些沙哑,眼底带着不敢置信。
眨了眨眼睛,继续看,还是那样。
“花瓶。”楚逢月喝了口红茶,语气缓缓道:“他碰了那个花瓶,磁场被扰乱了,沾上了脏东西。”
“那周进又搂又抱的,怎么没事?”男孩也知道这事非同小可,他压低了声音问。
“小诩,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还避着人,来来来喝酒!反正你们带了司机来,女士可以不喝,你得来几杯吧?”有人醉醺醺道。
时诩下意识看向楚逢月,女人不动声色朝他摇头。
“不行,我这酒量你们不是不知道,红的还可以,白的就算了吧。”时诩收敛好情绪,“周进酒量不是可以吗,灌他啊,反正他是这里的东家,喝醉了直接往家里一躺,也不用回去。”
“是哦。”酒鬼的思考能力就那么多,别人说什么是什么,很快都去灌周进了。
安堡觉得小腹有点涨,想去嘘嘘,他摇摇晃晃起来,推开门往卫生间走。
楚逢月适时起身,随便找了个借口:“楼下好像有水果,我去拿一点。”
这群公子哥几乎都醉得差不多了,也没谁注意她。
时诩瞄了一眼她离开的背影,知道她可能是要去做什么,虽然很好奇,但还是留在这拖住这群憨憨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