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玄学部门一直没出手,暗中观察他们的动作。
在这期间,赵莹从来没出过门,一直把自己关在别墅,更别说什么收寄快递了。
楚逢月打着方向盘,反应过来:“是赵先生利用他女儿的名义,向外寄出花瓶?”
“是,接下来就是你所知道的,信号传递。”温珩眉眼柔和,垂眸时睫毛落下淡淡阴翳。
“周进在拍卖会上买了花瓶,所以他家和巫蛊一族有关系。”楚逢月恍然,这样确实就能解释的通了。
而且她之前也是这样猜的,周进可能有点问题。
就像时诩说的,那个花瓶看起来平平无奇,质量也就只能算是一般吧,最多是花纹出点彩。
所有的豪门子弟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偏偏就让周进拍下来了。
而且安堡只是包装了一下就出了事,周进又是搂又是抱的,屁事没有,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赵竹音在赵家,你们玄学部门知道吗?”楚逢月想看看他们的消息到底灵不灵通。
“已经跑了。”温珩摇头道:“她不重要,她身上的蛊王最重要,现在暂时还不能拿回来。”
“回来?”楚逢月捕捉到关键词,骤然眯眼,随后冷笑道:“温部长,你不会是巫蛊一组派来的卧底吧。”
温珩没有说话,只是淡笑看着她。
自觉没趣,楚逢月撇嘴,加快速度。
和这个男人待在一起就是时刻要提起戒备,他有时候会给你一些信息,但也会无意间从你嘴里套信息。
至于为什么邀她同行,大概就是想把信息透露给她,看她会如何应对。
这点心思摆在明面上,属于阳谋,楚逢月也无可奈何。
不过她并不打算做什么,赵竹音那边有村长紧咬不放,南星的性命系于赵竹音身上,而且还要随时准备给她当个移动血包。
至于南家,和纪家摊了牌,现在这两家暗地里打得不可开交。
季河……噢,现在应该是纪河的车已经无缘无故出了两次故障了,第一次幸免于难,第二次他本人不在车上,司机受了伤。
因为抓不到南章的把柄,没有证据,纪凯云有气也只能受着。
楚逢月估摸着他多半会以牙还牙,对南晚枫和南昭下手,不过南昭最近有点奇怪。
具体她也说不上来,距离上次见面也过了段时间,还是南星逃婚那次。
“楚小姐。”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男人单手掩唇,咳了两声:“你要是累了,我可以换班。”
“好啊。”楚逢月连虚伪的推脱都没有,直接回道:“再过四十公里有个服务区,到时候我们换一下,正好下半夜你开。”
温珩唇角的笑凝固:“……好。”
见他吃瘪,楚逢月难得开心,又想起了自家那个好大儿。
楚逢月不在家,灰仙拿楚巫也是没多大办法。
趁他不注意,时诩跑回家把男孩接走了,还说不用等,到了时间自然会回来。
凌晨两点多的网吧,还有不少人在打游戏。
楚巫第一次看到别人操控电脑,有些入神。
家里也有,但是灰仙不让他用。
时诩简单地告诉他游戏规则,“这个很好上手,顺子、对子、炸弹,懂了吧?”
“这两个穿花衣服的是大小王,王炸是最大的牌。”
“行,就这样。”时诩松开鼠标,把椅子拉近点:“你玩这个,舅舅要玩大人的游戏了。”
楚巫看着他的电脑屏幕,问:“这些方方正正的是什么?”
“麻将,小孩子不能学这个,太费脑子了。”时诩忽悠他:“你看我这牌比你的多很多吧?只有大人才能玩的通这个。”
网吧里人不少,看电视的打游戏的谈情说爱的抽烟叫外卖的,管理台倚着两个人,都穿着花衬衫,胳膊上露出半拉纹身。
纹老虎的叼着烟,对纹米老鼠的说:“那是楚小姐的儿子?这小崽子不是明天要去学校报到吗?要不把网断了?”
玄学部门的人消息灵通,而且楚逢月作为陵城风水界炙手可热的人物,对于她的事自然了如指掌。
像她这种人,会有专人收集她每天的动态上报,以免生出什么祸端。
毕竟有些风水师受到境外势力糖衣炮弹的腐蚀后,就会缴械投降,这种价格的风水师要是有了这个念头,那真是完他妈的犊子。
“是吧,断网恐怕不行,客人都走光了,我们部门还得自己赚经费,老大要是知道了又发飙。”
“那我再想想……”见有人往他这看,纹老虎的不耐烦道:“三块钱一个小时,包夜另算。”
“不是,”那人见他气势汹汹,小心翼翼道:“大哥,你老虎耳朵掉了。”
老虎哥一看,“啪”地把松了的老虎纹身贴拍回去,对米老鼠说:“他开的哪台机?送他一个小时。”
时诩发现一件事,网吧那个老虎哥总在他身后溜达,目光不善。
终于,他忍无可忍,回头说:“我们交钱了!”
“嗯,我就看看。”老虎哥眯着眼:“你带来这小家伙没成年吧,偷的别人身份证?”
时诩忽然有些心虚,身份证是辛奈的,因为管的不严,他用自己和辛奈的身份证开了两台机,楚巫后面才进来。
“你这不是黑网吧吗?以前也没查过啊。”
他读高中的时候还经常来呢。
“谁跟你说我们是黑网吧?原来的老板早就跑了。”老虎哥把营业执照拍桌上:“看到没?今天就不收你钱了,带着这个小家伙赶紧走,不然我报警说未成年来上网了啊。”
先不说这孩子和楚小姐有关系,再就是被警察知道他们穷到连未成年的钱都赚,能被拷回去笑一年。
到时候老大来捞人多没面子啊。
时诩有些无语,偏头对神情懒散一脸倦意的大外甥说:“得,我们赶紧回去吧,指不定你妈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到时候没看到我们又没好果子吃。”
“以后我还是不带你玩游戏了,不然考试不及格,灰老师又得抓狂。”
那就是个斯文败类,手里的戒尺除了楚逢月,家里几个人都挨过抽。
“可以弄个文昌符啊揣兜里啊……”拿了两瓶饮料过来的米老鼠下意识来了一句。
说要才意识到坏菜了。
他讪讪地把冰红茶放在桌上,在老虎哥要杀人的目光中赶紧开溜:“给你们关机子了啊,卡里的钱退回去了,下次不能带未成年来了~”
“不用管他,家里祖祖辈辈搞神棍的,他爸在天桥下算命吃不上饭,他才来当网管。”老虎哥信口胡诌,把饮料塞他们怀里:“赶紧走吧,让警察看到了你俩都得让家长去局子里领人,多丢人啊。”
迷迷糊糊被他推搡出去,时诩茫然道:“他俩刚才说的啥?”
楚巫拧开冰红茶,仰头灌了大半瓶,嘴角滴落的水珠顺着下颚线流到锁骨上,他狂放不羁道:“放屁呢。”
“别说脏话!”时诩拍了一下他脑袋,“让我姐听见还以为是我教你的。”
“难道不是?”
男孩慢悠悠往前走,街边很热闹,大排档里坐满了人,吃烧烤的喝啤酒的,好不热闹。
时诩嘀咕两句跟上,揽着他肩膀:“想吃什么?舅舅请客!”
“我有钱。”男孩指尖划了一下电话手表,打开微信里面的钱包,给他看:“还有十五万四千七百三十二块五毛三。”
时诩立马给他转了四万多过去,让他凑个整。
“唉没位置了,二位能等等吗?或者打包回去吃?”
老板站在炭火炉子前面,烟熏雾燎的,两只手不停翻着烤串,肩膀上搭了一块擦汗的白毛巾。
哪怕是炭火炉子,依旧是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什么凝结的油烟渣子落在上面。
“你这挺卫生的,我们在这吃吧,那一桌快吃完了,等几分钟。”时诩目光落在斜对面那一家四口上。
男人和女人大概是五十来岁吧,大的孩子才十二三的样子,小的那个七八岁。
一家四口点的东西不多,几根淀粉肠和一把肉串,还有烤豆干以及两瓶饮料。
“行,那待会儿麻烦你们自己收拾一下。”老板忙的不可开交,也没空管他们。
这就是个夫妻档,老板烤串老板娘负责送串给客人拿啤酒饮料以及算账。
料想的那一家四口没走,倒是他旁边的那桌受不了闷热,招手道:“老板娘,帮我打包,结一下帐。”
“来了来了。”系着围裙的短发干练女人拿着底单过来,“一共是二百零三块五,给您抹个零头,两百整。”
“行,下次我还来你家。”客人也挺开心。
见终于有座位了,趁老板娘还在收拾的时候,时诩赶紧拉着大外甥坐下。
这家烧烤排档实在是太火爆了,这还是不承接外卖,不然压根忙不过来。
“老板娘,我已经点好了,麻烦你等下送过来。”时诩看向冰柜:“再帮我拿一瓶大的酸梅汁。”
“行,稍等哈。”
等老板娘走了,时诩听旁边那桌喝酒的大老爷们聊天——
“哥们我最近有点苦恼啊,半年换了五个丈母娘,每次都要重新送礼,家底都快掏空了。”
时诩眼睛瞪得溜圆,这他妈比余典还离谱呢。
他对面那人也觉得震惊:“兄弟,你真是好命啊,不像我,一个老婆十八亲到八十。”
“什么跟什么啊,”那人猛灌一口酒,愁眉苦脸道:“好命的是我老丈人,房子拆迁分了十多套,还有几千万现金,半年给我换了五个丈母娘!”
“……”
时诩和对面的兄弟同时在心里说了一句——
“牛批!”
“乌云,你听……”时诩转头跟对面的大外甥说话,发现他一直在看旁边桌。
“怎么了?喜欢小孩子?等你放假我带你去福利院看望那些小朋友。”正好买点物资送过去。
“他们没有影子。”楚巫却答非所问,轻飘飘落下这句话。
“?”时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视线往地上挪。
“!”果然,那一家四口脚下干干净净,没有丝毫阴影。
他们顶上就有个日光灯管,不可能会没有影子。
“乌云……”时诩后脊背发凉,摸着手腕上的五帝钱:“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好不容易把安堡从胳膊上拽开跑出来,怎么又遇到这事啊!
“吃完再回去。”楚巫接过老板娘端过来的烧烤和酸梅汁,道了声谢,拿起钢签开始撸串。
时诩如芒在背,这他哪吃的下啊?对面那桌到底是人还是……
大半夜的不能说那个字,他心里慌得很。
见那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看过来,他哆哆嗦嗦随便拿了串玉米,孜然全都蹭在下巴上了。
“乌云……啊,你明天去了学校要好好读书啊,长大报效祖国,牢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还要继续往下说,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时诩直接“妈呀”一声,招手:“老板娘!打包!我们也打包!”
楚巫差点笑出声,老板娘过来给他们打包的时候,时诩哆嗦着从兜里摸手机,怎么样也摸不出来。
还是楚巫打开付款码,让老板娘扫他,这才算完事。
快走出大排档的时候,时诩回头看,那一家四口也站了起来,他赶紧拉着楚巫往停车的地方跑。
这段时间再也不大半夜出来吃烧烤了,真的要给他整出阴影来了。
跑了一段距离,楚巫懒洋洋道:“舅舅,没在后面。”
“呼——”时诩停下来,弓着身子,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那就行,吓死我了。”
“在你前面。”男孩慢悠悠把后半句补完,时诩茫然抬头,看到站在前面两三米远的一家四口,他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撅过去。
“……混沌灵体。”女人惊喜道:“吸收了它我们就能在世间多存留半年!”
她牵着的一儿一女看到楚巫,双眼放光就差直接扑上去了。
楚巫见这模样,想起了他独自出去溜达时,看到的一条边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