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楚逢月没意见,她剥不开的蟹腿交给辛奈,男人不用借助工具,随手一捏,坚硬的壳应声而碎。
那几个人的脑袋都快埋到盘子里。
“如果下次拍摄地址在海岛就好了。”女人吃了口帝王蟹腿,叹气道:“这玩意真不错啊。”
吃完了回到套房,小格也在,等着下午和她一起走。
现在拍摄时间没定,因为有几个嘉宾出事了,还有陆氏集团的小少爷,祁导至今还蹲在陆致远的病房外面祈祷,祖宗快醒吧。
起码得一个星期后才能恢复拍摄,这段时间嘉宾都是自由的。
也没外人,秦江迟疑片刻,直接说:“楚小姐,能不能麻烦你陪我回老宅一趟。”
“嗯?”韩宝宝最先反应过来:“秦先生,我们月月最近还没有恋爱的打算,你……”
“我家风水出了问题。”秦江直接打断他,摸出手机点开照片,递给楚逢月:“你看下这个。”
他对楚逢月的身份已经深信不疑,特别是昨晚那些盗猎团伙不管怎么走都在原地转圈。
和他们第二次见胖瘦驴友的时候如出一辙。
他给的图片是一颗老樟树,看树枝的粗细起码有五百年的树龄。
现在是盛夏,按理说应该枝繁叶茂才对,可老樟树的叶子明显凋零,而且枯黄。
“风水树。”楚逢月从他手里拿过手机,指尖一动,放大图片,“这棵树在你家左前方吧。”
温热触感犹在,秦江怔愣片刻,才僵硬点头。
时诩揶揄地看向他。
这怎么像是表哥想倒贴呢。
“你家原有的风水局应该出了问题,风水树应该是后来移植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秦江蹙眉。
秦家的老宅地处深山,老爷子喜欢清静,鲜少邀人过去,只有家族喜事才会广宴宾客。
平时秦家有什么商业宴会,都是在市中心的别墅举行。
而楚逢月根本不可能去秦家。
秦江不清楚她和南家有关系,只有和南家交好的几家才知道南家有个养女,而且都认为是南父在外面的私生女。
就南家这种豪门吊车尾的地位,也不值得秦家侧目。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这里是龙穴啊。”楚逢月把手机还给他,靠着沙发翘着二郎腿,慢悠悠道:“给你家堪舆点穴的风水师水平挺不错,你家应该是双飞燕形局吧,老宅建在另外一个穴场上,而这棵树在另外一个偏弱的穴场,正好当个风向标。”
“在真穴周边的草木都会比其它地方更加青翠旺盛,更别说正中穴心的风水树了。”
“叶子枯黄,本来就是一种征兆,你家的风水格局溃败了。”
听完她的话,秦江和时诩久久未语。
因为她说的完全正确,而这是那些风水师住在秦家研究了两天的结果。
她只是看了眼树,就推测出这么多东西,就连风水形局都毫无差错。
没去现场看过就能猜的八九不离十,她到底是什么水平?
韩宝宝见辛奈和小格不说话,自己也很有眼色的选择闭嘴,哪怕他很想说“月月传播封建迷信要不得啊!”“你不要在秦先生面前乱忽悠行不行?”
他对秦家这种庞然大物实在是从心底感到畏惧。
“这种一般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还是说秦家要失势了?”秦江从小对风水耳濡目染,这也是他在节目里一直跟着楚逢月的原因。
算是试探吧,看她到底是不是风水师。
所以不像有些年轻人,提起风水嗤之以鼻,说是什么旧时代的产物。
他很信这个。
“不好说,要去看看才知道。”见他眼底透着殷切,楚逢月笑了笑:“像秦家这种豪门世家,出了什么问题自然有大把的风水师等着上门排忧解难。”
“我答应了奈哥,要陪他回老家选个地方建宅院,就不掺和了。”
“建宅子随时可以,秦家的事更加危急。”时诩听出她有两把刷子,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意也收敛几分,“楚姐姐,你就帮帮表哥吧,以后无忧律师事务所任你差遣。”
这家律所是时家专用的律师团队,他推给楚逢月当时也是因为对她感兴趣。
辛奈听到楚小姐记挂着自己的事,脸上的感激溢于言表,怕她得罪秦家和时家,赶忙道:“楚小姐,我的事不着急,从这去我老家来回都得好几天,到时候节目又要开播了,恐怕来不及。”
他都这么说了,楚逢月见秦江静静地看着自己,她起身道:“行吧,我去收拾行李,你叫车。”
“现在过去?”韩宝宝反应过来,“公司那边还让你回去一趟……”
“马上就要解约了,我现在还处于拍摄期内,回去做什么?”楚逢月啪地甩上房门,声音飘散在空中:“大不了就是被雪藏咯。”
“没事,我们秦氏集团下面也有娱乐公司,不比桃坞影视差多少,星河传媒更是没得比,楚姐姐要是被扫地出门,来秦氏我们肯定是乐意的。”
“对吧表哥?”时诩笑眯眯地问男人,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秦江瞥了他一眼,示意他适可而止,收敛点。
楚逢月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不过就是来的时候戴的墨镜耳机还有一部手机,这些节目组都交还给她了。
剩余的都是节目组配发的,就留在酒店吧。
保姆车已经没有在影视基地了,司机也不知所踪,不用问,肯定是公司的意思。
毕竟她在节目上当着那么多观众的面,没给公司留情面。
为了方便,秦江准备自己开车。
辛奈哪能让他来,直接拉开大G的车门,等楚逢月上了车,自己和小格分别坐在正副驾驶。
楚逢月还有秦江坐在后面,韩宝宝搭时诩的跑车。
按照秦江说的地址,辛奈输入导航,然后踩油门。
楚逢月在刷微博,看到市公安局发的通告以及节目组的通知,她随口问:“陆致远他们醒了吗?”
秦江不是很乐意听到他的名字,不过看在他倒下了的份上,还是回答了:“没有。”
也不知道胖驴友从哪弄的药,洗了胃也没有苏醒的迹象,祁导还特意打电话到警局问胖驴友,他还挺骄傲——
“我说两三天就得两三天,提前半小时都没可能。”
祁导鼻子差点给气歪了。
民警看他的神色也是无语又无奈,毕竟这哥们用处挺大的,除了境内的盗猎份子,境外的也知道,要真能端了,全国的盗猎案件起码得少三分之二。
楚逢月“啧”了一声,但是从脸色看得出来,明明显显写着“还得是我胖哥啊”。
车辆在高架桥上疾驶,过了两个多小时,到达一个路口后,导航失灵了。
“秦先生……”辛奈握着方向盘,表情有些迷茫。
“往左拐,直走。”秦江声线平稳,“这里有信号屏蔽器。”
辛奈在心里感慨,有钱就是好,恐怕这边所有的地皮都是秦家的。
第36章 原来是朋友
宽阔的柏油路两边,绿树成荫,不远处就有一条滚滚而过的大河,奔流不息。
楚逢月随口问了一句,“那条河的来源是哪?”河上浓郁的生气腾空而起,显然是吉水。
“胥江。”她旁边的男人答道:“源头在西北。”
“嗯。”楚逢月点头,随口说:“西北属金,这是金生丽水。”
“楚小姐,什么是金生丽水?从西北来的水都是?”辛奈打着方向盘,不解问道。
幸亏这是大G,不然他和小格两个一米九几的魁梧汉子挤在这真够憋屈的,腿都伸展不开。
“金生丽水,玉出昆岗。”女人懒洋洋窝在座位上刷手机,“直译过来就金子生在丽水里,美玉产自昆仑山。你就理解成这水是金水财水吉水就得了。”
“不管水的源头在哪,每一条河流的情况不同,曲折迂回顾盼有情的是吉水,反弓笔直来势汹汹的不行。”
“河流在这边,距离秦家老宅应该有段不小的距离,这就会造成生气外泄,这条柏油路除了交通方便,也有接气的作用。”
“你看路上的黄线,”楚逢月笑了下,把手机揣回运动衫兜里,偏头问旁边的人:“给你家选址建宅和接气的不是同一个人吧。”
“为什么这么说?”秦江反问。
“这不是显然易见吗,你家老宅怎么着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而这条柏油路修了应该不到三十年吧。”
“没有哪个大风水师能活几百年。”
秦江默了片刻,侧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问:“现如今有存世的风水宗师吗?”
“不清楚。”楚逢月摇头,“古时候能被成为风水宗师也就那么几人,赖布衣、郭璞,还有诚意伯刘伯温。”
“现在这种大环境,难。”
“刘伯温?是辅佐朱元璋的那个诚意伯吗?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天下刘伯温。”小格忽然出声道。
“嗯,历史不错嘛小哥哥。”楚逢月略微前倾,赞赏地拍拍他的肩膀,“麻烦给我瓶水。”
最开始是叫他小格哥,后来叫着拗口,就变成了小哥哥。
小格也从害羞到现在坦然自若,还顺手把瓶盖给她拧了。
几人时不时说几句话,秦江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但瞥见旁边的楚逢月,他放松下来,还会问风水上的问题。
开了大概一个多小时,隐约能瞥见前面白墙青瓦的老宅,最显眼的还是那棵老樟树,树荫茂密,蓬盖如伞。
“就停在这,我下去看看。”楚逢月觉得很奇怪,因为这棵树目前看起来还是生机勃勃,如果不是掉落在地的枯叶,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辛奈问了秦江,这里可以停车,他直接下锁。
小格很有眼色,自己先下去给楚逢月拉开车门。
车是秦江的,也没有人过来询问,他们很顺利走到大宅前面。
比起古拙典雅的大院,楚逢月对这棵老樟树更感兴趣。
秦家来了不少风水师,围绕在树前。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是不是穴场出现偏移?要重新点穴。”
“有可能,不过樟树的生气没有散,反而很浓郁,不像。”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交流,楚逢月仰头看着参天大树,它的树枝延伸在老宅青瓦上,像是舒展的手臂,对老宅呈保护姿态。
她下意识偏头,看向老宅。
清楚的看到两只燕子在屋檐盘旋,叫声轻灵婉转,不多一会儿就飞入庭院。
“燕子绕梁,富贵绵长。”她轻声道。
给秦家堪舆选址的绝对是水平高明的大风水师,哪怕在当时也是很有名望的。
从这一点也看得出来,秦家是货真价实的名门望族豪门世家,底蕴深厚。
在树前讨论的几人听到这话,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看清她的相貌后,又若无其事继续讨论症结。
“楚小姐,看出什么了吗?”辛奈把车停到车库,他大步过来,因为身高和块头过于出色,惹得人连连侧目。
楚逢月没说话,因为她耳边传来燕子凄惨的啼叫声。
见她表情凝重,秦江皱眉:“是不是风水布局出了问题?”
“进去看看。”楚逢月没有回答,而是大步朝院子里走。
秦江见状,大步跟上。
后面来的时诩和韩宝宝正好看到他们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停好车也赶紧追了过去。
秦家老宅占地面积很大,三面环山,是典型的坐北朝南。
从大门进去,穿过回廊,前面是外院。
假山上雕的飞鸟走兽栩栩如生,池子里引的是山泉水,养的不是常见的锦鲤,而是龙鱼。
“目前看没有什么问题,一般对风水感受最直观的,除了宅主,就是养的这些动物。”
龙鱼活蹦乱跳,没有靡靡不振。
楚逢月迟疑道:“你祖父有身体不适吗?”
“没有。”秦江敛眸看她,见她眼底一片坦诚,反而有安抚人心的神奇力量,下意识开口:“我父亲最近经常心悸失眠,他的私人医生检查不出有什么症状。”
说完又觉得后悔,这种事一般不能告诉外人的,哪怕是同家族内的堂兄弟都要小心防范。
可他对她,总是莫名信任。
“嗯,不着急。”楚逢月说:“再问个问题。”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