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太子当外室——假面的盛宴

作者:假面的盛宴  录入:05-25

  这巨响随着风远远传开了去,四周却一片寂静,仿佛这附近是荒山野岭,并没有其他住户。
  斜对面一处宅院里,灯火早已熄灭,四周一片漆黑。
  前院正堂里,亮着一点豆光。
  “老爷,那对面可是颜家……”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颜家?肯定是颜家得罪什么人了,有人想他们死!让他们都回房去,都别出声,一点声音都不准发出,只当咱们都是死人!”
  ……
  兵卒们连撞了好几下,这大门根本没有往里塌陷的迹象。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里面的人早有准备,用东西将门封死了。
  “换一扇!”
  大门撞不开,还有角门。
  就不信角门也能布置如此严实?
  可事实证明,还真就这么严实,反正他们临时找来的充作撞门木的树干,是没办法撞开。
  “拿梯子来。”
  显然这些人早有准备,命令刚一发下,就有人扛来了两架高耸的木梯。
  “上!”
  有人扶着梯子,有人顺着梯子就爬上去了,动作十分敏捷迅速。
  “从里面把门打开……”
  话音还不及落下,一声惨叫声传来,竟是方才爬上去的两个兵卒顺着梯子前后滚了下来。
  这时,上方传来一阵喝声:“哪来的盗匪,竟敢冒充官兵,可知晓这是端王世子江南织造大人的私宅,你们这是想谋杀朝廷命官!”
  就是知道那位世子大人在此,他们才会来。
  于是上方人的质问,根本未得来回应,反而趁着间隙又有兵卒顺着木梯爬了上去,这次上去的就不是一两个,而是成群结队。
  上去的多,掉下来的更多。
  掉下来的兵卒宛如刺猬也似,身上插满了箭矢,有的已经没了气,有的发出哀嚎声。
  难道这里面还有弓兵?
  领头的军官脸色一阵青白交加,可想想身负的使命,他一面命人去传信,一面命人去找更多的梯子来。同时命手下多面开花,一边攻击着宅门,一边继续命人往里强攻。
  混战就这么开始了,谁也没想到本以为轻易就能拿下的宅邸,竟如此难啃。
  对方似乎早就有预料到这般场面,准备得极为周全。
  不光有弓兵,还备有火油、火箭,那沾了火油的箭矢点燃后飞射过来,简直成了收割人命的利器。
  也不过短短一刻钟时间不到,已经死伤了一百多人,外面已经乱成了一片,有人在哀嚎,有人在帮忙扑灭着火的人……
  这些声音混杂起来,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的渗人。
  领头军官已经有些稳不住了,额上全是汗珠,浓眉紧皱。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再攻,他们没有多少人,箭矢也不可能无穷无尽……”
  “可——”
  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地面微微的震动。
  不多时,一队看不清尽头的兵马映入人眼底,而领头的正是骑在马上、全副铠甲的司马长庚。
  “废物!”
  “都司大人,是属下无能。”
  黑面军官‘扑通’一声,单膝跪了下来。
  “今夜,这地方必须拿下,不然……”
  司马长庚冷笑道。之后不用他吩咐,从后面又上来一名军官,带着手下兵卒扑上前去。
 
 
第91章 
  ◎诞子◎
  郭府
  郭南山这几天感了风寒, 已经有两日未去布政使司了。
  傍晚,他在老妻的服侍下吃了些白粥,就匆匆睡下, 可人躺在榻上, 却怎么也睡不着。
  今晚,格外的安静。
  隔壁赵府里,由于赵老头养了个爱唱戏的儿子, 往日这个时间那小子总要吊上几嗓子,今日也不怎么了,竟不吊嗓子了。
  郭南山像早起没听到晨钟,天黑没听见暮鼓一样难受, 在榻上翻了好几个身,没忍住撑起身问道:“老婆子, 隔壁赵老头家的儿子,怎么今晚没吊嗓子?”
  老妻吴氏正在外头给他补官服, 现在年纪大了, 光线稍微暗一点便看不见,偏偏他睡觉时不让点灯,她只能到外间去。
  闻言, 也没起身就扬声道:“估计是因为今晚城里戒严?”
  听到戒严二字, 郭南山愣了一会儿。
  “戒严,为何戒严?”
  “听说是城里来了一伙儿江洋大盗,今晚官差要全城搜捕,之前郭方来说的, 我寻思也没多大的事, 就没告诉你。”
  吴氏还不以为然, 郭南山却意识到不对劲。
  全城戒严这事就算再不归他管, 他怎么也是个按察使,按照苏州知府薛思吉那性子,怎么也要‘事事周全’来跟他知会一声,如今却没来。

  “到底是哪儿来的江洋大盗,竟弄出如此大阵势?去把郭方叫来,我细问问。”
  很快,老管家郭方就来了。
  “消息是李狗子传来的,他下差回家,谁知走到半道被人赶了回来,巡城官兵说要搜捕江洋大盗,全城戒严,让赶紧家去,以免误伤。”
  李狗子是郭府的轿夫,郭南山看似是个按察使,实则家中很是清贫,连马车都养不起,这官轿和轿夫还是按察使司给安排的。
  因此李狗子虽是轿夫,实际上并不是卖身的奴婢,每天下了差还要回自己家去,之前半路被撵回来,他寻思也没地方去,就又回了郭府。
  “即是全城戒严,为何没人鸣锣示警?”
  若是鸣了锣,他在家中不可能听不见,要知道郭府不过三进院,又临着大街。
  “我听李狗子说外面鸣锣了,动静闹得很大,那些青楼勾栏都关门了,连那些花船都熄了灯。估计是巡城官邸考虑到这附近都是官邸,所以才没让人鸣锣?”
  这时,郭南山已经坐不住了,拿着衣裳就要起来。
  “老爷,你干什么?你都还没好呢,小心又着凉。”吴氏忙过来阻拦道。
  郭方也一头雾水,不明白老爷为何如此激动。
  这时看门的钱大来了,在门外禀报:“老爷,布政使司右参议颜大人求见。”
  “怎么这个时候来求见,不知老爷这两日病着?”吴氏道。
  郭南山却忙说:“快让他进来。”
  这边,郭南山刚穿好衣裳,颜瀚海来了。
  他穿着绯色官袍,外面披了件黑色披风,步履很急促,身上还带着早春的寒意。
  “大人。”
  他拱手施礼,不等郭南山开口询问,便貌似随意地用有些抱怨的口气,说了来郭府这趟的艰难。
  外面那些人,倒也没有胆子大到守在各府门前禁止人外出。也是侥幸,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两处官衙,就隔着一条大街,因此附近这一片都是官邸。
  更幸亏的是,郭南山的官邸不在对面那条街上,不然颜瀚海连街口都出不去。
  即是如此,途中他也被巡逻的兵丁拦下询问。
  见他身穿绯色官袍,对方知晓是高官,也没敢造次。听说是按察使郭大人邀他下棋,就给他放行了。自打那次抢亲的事后,郭南山经常会邀颜瀚海下棋,这件事许多人都是知道。
  “你是觉得——”
  郭南山惊疑不定,捏着胡子。
  颜瀚海苦笑一声:“大人不是心知肚明?”
  “他们好大的胆子!”
  郭南山怒拍桌子,将老妻和管家都吓了一大跳,关键二人根本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
  “你们都先下去。”
  挥退二人,郭南山面色凝重道:“你可有什么主意?”
  颜瀚海苦笑:“这种情况,下官能有什么主意,连我等都被蒙在鼓里此时才得知,估计那些人早已做好万全准备,说不定此时已经下手了。”
  郭南山看了他一眼:“这种时候,你就别卖什么关子了,你若真没有主意,也不会过来找我。”
  颜瀚海这才淡淡一笑道:“为今之计,只看大人是否敢赌了。如今只凭大人与下官二人,恐怕是出不去,只能去联合住在附近其他官员,以势威逼那些把守的官兵放行。必要时,可向外透露那位的身份,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提着脑袋帮他们干活。”
  “行,就这么办,我们走。”郭南山倒是爽快,一拍巴掌就站了起来,打算随颜瀚海出门。
  他这爽快的态度,让颜瀚海不禁侧目,要知道真把那些人逼急了,说不定二人会丢命,毕竟太子都敢杀,还怕再杀两个官员。
  “行了,你别看我,咱们这位。”郭南山一边往外走,一边压低声音,指了指天,“平时看着一派喜怒不形于色,真被动了逆鳞,是真会发疯。他愿意跟你讲道理时,你最好好好讲道理,若不讲道理——”
  他顿了顿,“信不信,若是太子在这出了事,这城里的所有官,一个都活不成。他们以为,只要下手隐蔽,让人捉不到把柄,就没人能拿他们如何?那位才不会管这些,尸山血海出来的皇帝,还真以为是……”
  说到这里,郭南山未再说下去,可他眼中却明显带着惊惧,似乎回忆到了什么。
  这一幕,让颜瀚海不禁一愣,脑海中浮起早先听来的一些传闻。
  据说当今是武将出身,南征北战十多年,有战神之名。却生性暴戾,残忍嗜杀,还患有疯症。可后来又传说这些都是谣言,是当年几个叛王为争抢皇位,放出来诋毁当今的。
  难道说,其实不是谣言?
  可眼下也没功夫让他在多想,两人带着数名仆人,匆匆没入夜色中。
 
  这大概是颜青棠平生最疼的时刻。
  她从未想到疼痛可以如此剧烈,明明是一阵阵的痛,可痛到极致,即使此刻阵痛过去了,人也会因长久的疼痛而不由地瑟缩发抖。
  好不容易缓过来,但没过多久,阵痛又来了。
  颜青棠靠在素云身上,大口地喘着气。
  她现在大汗淋漓,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素云满脸都是眼泪,手忙脚乱地帮姑娘擦着汗,越擦越乱。
  “陈女医,你快看看到底行不行了?”
  陈女医上前摸了摸,道:“把人扶到床上去,把参汤端过来。”
  几人分工行事,很快颜青棠就被扶到了床上去,参汤也端来了。
  “小口喝,慢慢喝下去,攒攒力气。”陈女医一边说,一边俯身查看着,“宫口已经打开得差不多了,你现在阵痛可密集,中间隔了多久?”
  颜青棠咽下一口参汤,虚弱道:“大概十来息。”
  “好,快了快了!你把参汤喝完,攒攒力气,再吃些东西,待你吃罢,就可以开始生了。”
  鸳鸯一边抹着泪,一边道:“陈女医,这生孩子还能停下啊,姑娘疼成这样,怎么吃东西?”
  “多少都要吃两口,吃了东西,才有力气,有了力气,才能生下孩子。”
  颜青棠拍拍素云,示意她把吃食端来。
  吃食是一碗瘦肉蔬菜粥,十分容易吞咽,她就着素云的手,吃了小半碗。
  陈女医又让人拿来热帕子,给她擦了身上的汗,重新换了一件干爽的上衣,才又让她躺下。
  “准备好了?我让你使劲,你就使劲儿,让你收力,你就收力,已经能看见孩子胎发了,你配合我,很快就能生下。”
  颜青棠点了点头。
  “好,来,记住疼的时候使劲,把劲儿往下使……”
  颜青棠闭着眼睛,紧咬着口中软木,双手拽着床榻两侧可以借力的绸绳,一声未吭,但额上青筋毕露。
  今晚,素云流的眼泪比这一辈子都多,全是心疼的。
  眼见这一波过去,绸绳放松,软木从姑娘口中掉出来,素云忙拿着帕子一边帮她擦汗,一边哭道:“姑娘,你要是疼,就叫出来,别忍着……”
  颜青棠喘着气,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别哭了,留着力气帮我生孩子行不行?”
  “我就是心疼姑娘……”
  窗外,纪景行立在廊下,看着远处传来的火光。
  他穿着一身黑色双龙长身鱼鳞甲,两肩的肩吞是为龙首,其下是用鳞片组成的披膊,正身鳞甲上饰有两条张牙舞爪的金龙,腰束鎏金龙首腰带,肩披黑色红底披风。
  这一身何止是俊美无俦,简直英俊威武不似凡人。
  可他却全身僵硬,需要拼尽全力才能站在这里。
  远处,打杀声嘈杂声越来越近,疾风司的人已经退到第二道防线。
  陈越白手提血刃,匆匆而来,人还未到近前,便有一股血腥之气迎面扑来。
  “殿下,第二道防线暂时无碍,还能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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