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们的东西,是……赞助商赞助的东西,抱歉,我们不能私自售卖。”
男人心说还挺麻烦。
“那这样吧,一只三十万美金。足够赔付给你们的赞助商老板了,赔付完你们还有剩余的。”
西格德没说什么,但队员里已经有心动的了。
“先生,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
这东西这么可怕,卖给别人,他们就不用担心了啊!
男人露出了笑容:“好的,我们坐下来谈谈。”
好不容易给办一回事,他一定得办好了!
把这样恐怖的东西卖给别人……
西格德皱起眉,还是坚持了底线:“不,不行……”
这不是把危险转移给别人吗?
西格德坚定了想法:“多少万都不行。”
他知道格里菲兹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可他认为那不是明智的。
破坏入侵别的国家,从来就不是可以被伪装成堂堂正正的事。企图发动战争的人都是丑恶的。西格德坚信这一点。
男人没想到这手环竟然这么难卖。
他心一沉。
那不是不能完成任务了?
就在这时候男人的手机响了。
打电话来的还是程冽,程冽问:“你附近有小饰品店或者小礼品批发市场吗?”
男人愣愣应声:“应该是有的。”
程冽:“按我说的做。”
男人一边应着声,一边起身。
西格德一行人一看他要走了,有两个队员立马着急了。
“西格德,我们就算拿了冠军又怎么样?那些奖金也落不到我们的口袋里,可你知道这笔钱也许我们还可以谈得更高……”
男人礼貌地说了声抱歉。
他说要离开一会儿。
等五分钟后,男人再回来。
西格德身边的队员们在经历过漫长的五分钟的折磨之后,是真的很希望拿到那笔钱,并把手里的烫手山芋丢出去了。
他们迫不及待地问:“现在可以交易了吗?”
男人点点头说:“可以。我们来做个新的交易,也许我这里有你们要的东西。”
他说着,打开手掌,多个用绳索串起来的十字架落了下来。
西格德一行人瞬间瞪大了眼。
“要!”
“这个我们太需要了!”
他们盯着十字架的目光灼热炽烈,比见了亲爹妈还要激动。
西格德抿了抿唇,盯着男人,好奇地问:“你知道手环是怎么一回事?”
男人心想我知道个屁,但不妨碍他嘴上说:“知道。”
西格德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是个懂行的,也许给到他手里让他来处理更好。
西格德马上脱下了手环,用塑料袋装好:“给,你不用给我钱了,我……我就是想要那个十字架。”
男人比了个“OK”。
其他人也很想要十字架。
毕竟比起金钱,还是性命更重要。
他们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忍痛将手环递给了男人,然后换了十字架。
男人最后还是留了张名片给他们:“你们有什么需要的还可以再找我。”说完,才起身离开。
半晌,西格德的队友才发出了一声疑惑的自我怀疑:“刚才……好像是他要问我们买东西吧?最后怎么变成我们问他买东西了?”
西格德:“……呃。”“但是我们最终还是得到十字架了不是吗?也许我们还应该问他多要一些圣经的。”
他的语气里透着点遗憾的痛苦。
男人大步走远,一边走一边给程冽拨回去:“您真是料事如神。您怎么知道比起金钱,他们现在更需要十字架?就因为他们去找了神婆?这几个人也真够有趣的。三十万美金不要。宁愿要批发价一块钱一个的十字架。改明儿我从义乌批发一袋专卖他们得了。”
“东西送过来。”程冽说。
完全没有搭男人的腔。
男人也自觉没趣,马上规规矩矩地应了声:“哎。……我刚那话也是胡说的。哪敢坑外国友人啊,多给咱们国家抹黑啊。”
“你只要能拿出对他们来说是等价的东西,就是公平的交易。”程冽简单地点评了一句,然后就没再多话了。
男人应声:“哎!”
男人这边把手环送到了酒店。
手里还抓着几个剩下的十字架,里面还混了几个圣母像耶稣像的吊坠,他顺手晃了晃。
就这么一边晃着一边往外走的时候,又迎面碰上几个外国运动员。
“嘿,等等。这个东西……可以卖吗?”
“没错,我可以出一百美元购买。”
“你也太小气了,我出一千美元,我要那个最好的圣母像。”
男人纳闷了。
今天是怎么回事?
一个个都做亏心事啦?
有生意为什么不做呢?男人犹豫过后,还是决定卖了。他就这么卖了一路。
最后手里剩的全卖光了。
这还真得去搞批发啊……男人琢磨着。
那些手环则很快被程冽送到了江惜的面前。
江惜拨开外面的塑料袋看了一眼,手环上的雕塑蠢蠢欲动,一副想跑又不敢跑的样子。
江惜很满意。
她抬头问:“你怎么弄来的?”
程冽:“放心吧,不是杀人抢来的。”
这要是搁别人听见了,还会忍不住感叹一句,程哥都会讲冷笑话了,幽默细胞诞生了!
但江惜听惯了杀人放火的话,这会儿也就当个正经话听了,她认真地点了点头:“嗯。你很有办法。”
程冽嘴角翘了下,但很快又被按下去了。
少年的眉眼冷冽,看上去好像还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他轻声问:“只要拿到手环就好了?还有别的事要做吗?”
江惜摇头:“没有了。”
剩下的就是静观其变。
一下子房间里就陷入了沉寂之中。
程冽看江惜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他也就识趣地起身:“那我先走,有什么事再联系我。”
江惜:“唔。……等等。”江惜:“帮我翻译一下。”
程冽顿住脚步,听她说话。
江惜很快念了一段禁锢的咒语。
江惜:“翻译。唔,用你会的语言都翻译一下。”
程冽:“……”文言文翻译起来真的很困难。但程冽还是尝试着翻译了。
江惜听了觉得不错,于是掏出手机又让程冽录了几段。
“好了。”江惜说。
程冽眼看着自己好像没什么用处了,这才无奈地离去。
江惜现在握着翻译过后的版本,顿时内心一片和平。
至少这东西能顶点用。
不过最有用的不是说出口的言灵的力量,而是刻在特定物件上的文字,它们的力量往往更加强大。
现在的也就暂时用用吧……
江惜想了下,给殷岭打了个电话。
殷岭接到她的电话还有点受宠若惊。
自从江惜从他定的酒店,搬到世运会统一指定的住宿区之后,江惜就没再联系过他。殷岭都有些担心,是不是哪里有不足,得罪了这位小姐。
幸好……
他现在又接到了江惜的来电。
“是住着不舒服吗?”殷岭问。
这些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很难解决,但对他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事。
江惜:“这里住着还不错。……现在我需要你替我买一些东西。”
殷岭立刻来了点精神:“好的,没问题。你说。”
名牌护肤品?还是一些昂贵的首饰?又或者用来打发无聊时间的游戏机?笔记本?
江惜:“我要一个龟壳,唔,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多几个。”
龟壳?
殷岭一下顿住了。
江惜神色自如地继续往下说:“龟壳最好是上年纪的老龟的壳,年岁越久越好,表面尽量没有磨损。再要一些朱砂,一些稻草。”
稻草?
殷岭越听越觉得奇怪。
“还要一套银针。”
“中医用的那种你看可以吗?”
“可以。”
“好了,就先这些吧。”江惜还想要尸油和人皮,但又怕吓到对方,就还是算了吧。
是时候摒弃这些血腥的东西了。
这个时代没有奴隶了。
人不再是可以被君王取用的资源。他们的头骨不会用来做祭祀的器皿,皮肤不会用来做乐器的鼓面。
所以啊……
她才更加的喜欢这个世界。
在得到殷岭第二天就会送来的承诺后,江惜挂断了电话。
也许是翻译后禁锢的咒语起了作用。
那些手环再没有动过。
上面的东西都好像死了一般,牢牢地攀附着手环,再没有别的动作。
但体育公园内的异样并没有就此停止。
这次的湖水淹过了更多的草皮。
使得路面泥泞不堪,好像被洪水过境了一样。
场馆又一次着火了,火比前一天还要大。
到上午十一点钟,天空都还是阴沉沉的。
这说明,这样的异象并不是幻想生物引起的。
这下是瞒不住了,体育馆的异样上了新闻热搜。
终于有网友开始正儿八经地讨论这些现象了。
【卧槽?所以上次须臾江那个怪事,可能也是真的?】
【水城人表示,今天水城的天气真的很怪,和天气预报完全不一样。】
【阴沉沉的,像是有挥之不去的乌云盖住了这座城市。】
不过也没正经多久。
【好吧,看来已经瞒不住了。其实是外星人入侵地球了。】
【谁还记得东北猫脸老太太和蓉城僵尸事件?】
【谁还记得保密协定!00后肯定都不记得了……】
聊着聊着,就又全部脑洞大开了。
再后面就变成讲家乡的鬼故事传说比赛了。
这头江惜走出酒店,迎面就看见宫决带着几个人朝她走了过来。
“江惜。”宫决出声叫住了她。
江惜回以疑惑的目光。
“你……还参加比赛吗?”宫决迟疑出声。
“当然还要参加。”江惜的口吻很笃定。
事情没解决,她就不会走。
宫决拧起眉,冰蓝色的眼眸显得格外冷酷。
但说出口的话,却完全不是冷酷的语调:“场馆这边可能有人故意纵火,很不安全。我觉得最好……是不要再参加了。我带了保镖到水城,我可以送你回东城。”
江惜当然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不用了,你先回东城吧。”
“我一个人回去……”干什么?
话到了嘴边,又被宫决咽了下去。
他咬了下后槽牙。
想劝江惜,她还很年轻,有太多的比赛机会了。她是个天才,什么时候都可以拿奖的。
但宫决没能说出来。
因为这时候程冽也出酒店了。
酒店外有不少人在议论。
“下雨了?”程冽从这些人身上扫过,低低出声。
江惜闻声抬头看了看天空。
江惜:“是下雪了。”
天空中开始零零散散地往下飘一些东西。
乍看像是雨点。
细看才发现是白色夹杂着一点灰的雪粒,因为雪粒实在太小了,所以并不太起眼。
不过慢慢地,注意到的人就变多了。
“下雪了卧槽?!”
“这不是夏天吗?”
“夏天下冰雹我可以理解,为什么会下雪?”
“不会真是什么奇异现象吧?”
“可能是环境污染引起的全球极端天气异常情况……”
“呃,是不是要直接快进到反思我们不环保?”
大家的议论声很多,但总体气氛还是比较轻松的。
因为这年头,谁还没听过几个鬼故事,见点儿不一样的大场面?这下雪算什么?还不如下拳头大的冰雹打人疼呢。
一部分体育项目还是照常举行,并没有什么影响。
连击剑队今天换了个场馆都正常进行了。
只是射箭队暂时还被搁置中,另外其他需要使用被烧场馆的运动员,也暂时被搁置了。
但以华国的抢修速度,看上去好像并不是多么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