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喝。刚才喝了酒,现在不想喝。”他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拍了拍身边座位,示意她坐到他身边。
张文雅过去坐下,依偎在他怀里。
手臂揽着她肩头,安安静静的依偎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她说:“你不会睡着吧?”
他低笑,“没有。你呢?累了吗?”
“有点。可能因为大会上太兴奋了。”
“兴奋?”他诧异,“你兴奋吗?”
“有一点。”她伸手比划了一下,“就一点点。”
他又笑,“我今天表现的怎么样?”
“棒极了!”她诚挚的说:“每个人都会爱你,谁要是说不爱你,他一定在撒谎!”
他得意洋洋,“是呀,我也觉得我表现的很不错。”
“你喜欢吗?”
“——说真的,以前我认为我不会喜欢,现在……我可能有点太喜欢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这人在说个啥?
“要是以后我退休了,没人在意我,这个反差我可能没法接受。”
嗐!瞎说什么呢!你看那些退休总统哪个不是过的很滋润!写回忆录、全美巡回读书会、做收费演讲,捞钱多快好省,永不寂寞。
“到时候你就在家带我们的孩子玩吧。”她站起来。不妨一把被他抱住,坐到他腿上。
“说说,你准备生几个孩子?”
“两个。多了太烦,一个又太寂寞。”
行吧,他可以接受。
“真想快一点到明年。”他嘀咕。
*
大会结束后,还有个领导层的庆祝酒会,所以搞到过了午夜才回酒店。
党|代会持续四天,今天是第一天的大会,今天白天和之后三天还会有各种小团体的会议,晚上是宴会与酒会,四年一度的大集会也是个大型社交活动。
人人都想结识小肯尼思。
结识,而不是见个面握个手。
这种情况很常见,人们跟红顶白,追捧乃至跪舔实权人物,不论在哪个国家都是如此。权力的迷人之处是你掌握了权力,便拥有绝对的“人|权”,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
男人实际也很累了,晚上居然罕有的没有做床上运动便睡着。
唉!
张文雅洗了澡之后倒不怎么困了,翻来覆去的想着今天的大会。
天哪这个现场不亚于万人演唱会好吗!党|员群众的热情一点也不比什么明星FANS差在哪里,他们是小肯尼思的FANS呢。
现场令人激动,因而自得自傲,信心倍增。
哈!怪不得这些外国party总是会搞这种党|代会,参加过一次党|代会也足够回去跟亲友们吹上好几年了,不管什么年代,这种身临其境的现场感受才是最直观的,看演唱会当然也要去现场,在扁平的电视机里看不会有那种激情澎湃的感觉。
就连不是党|员的张文雅也激动得不得了。
哎呀!
*
党内大佬们将金童介绍给各路大佬,主要是金主。这些金主大佬都好爱他,不如说是看好他未来必将入主白宫。
张文雅参加了其中至少一半的招待会、酒会、宴会,金主们也同样喜欢她。
没人提及她的国籍问题,不出所料,成了“大周国女王”之后,美国群众基本便接受她保有中国国籍的事儿了。至于与中国的关系,至少现在来看,一桩联姻并不能影响两国关系。
弗兰克陪着他俩出席各种活动,事先也分析了一番,这些活动必不可少,她也不用去拍金主爸爸的马屁,拍马屁的事儿是他和查理的工作,他俩只需要做好自己就足够了。
弗兰克一点都不担心她的社交能力。
肯尼思的社交能力也很强,毕竟从小就见多大场面,不卑不亢,温和自得,令人如沐春风。也不需要去讨好别人,至少在党|代会上,除了屈指可数的几个大佬包括现任总统、副总统,都是其他人来讨好他俩。
到了大会的最后一天,一个金主大佬送了一栋马里布别墅给大周国女王陛下。
好家伙!真是豪爽!
马里布海滩是洛杉矶最近二十年的新富人区,大批富豪、好莱坞明星都在马里布海滩置业,一到夏季,马里布到处都是有钱人。
她现在已经跟国会议员结婚,她的财产和纳税也是要公开的,收礼物当然也是可以,缴纳赠予税便是,赠予税怎么也不能比房子更贵,于是便收下了。
另一个金主则表示,他俩要是来加州玩儿,他的超级游艇随便用!
另外还是送珠宝,这次送的比较克制,都送的胸针和发夹,全都收下了,第二天便能见到肯尼思太太,不,女王陛下佩戴他们送的胸针和发夹,送礼人都特别高兴,心满意足。
对她的称呼还是比较混乱,“肯尼思太太”和“陛下”乱用,随便,没什么分别啦。
大会结束后去马里布别墅住了一个周末,周日晚上飞回华盛顿。
*
党|代会的后遗症就是张文雅这几天看丈夫的眼光总有点热切,可能还有点崇拜。肯尼思同志非常受用,不问她,心里乐滋滋的,美坏了。
过了一个周末才冷静下来。张文雅想着,上头,真上头,她居然也很上头,就更别说那些看了他三十多年的美国群众了。
ACLU里可以说持什么政|治|倾|向的人都有,就连他们都忍不住要爱死肯尼思议员。
朗先生尤其……怎么说呢?原本他不愿意当张文雅的指导律师,他有点先入为主,觉得她麻雀变凤凰,可能会性情骄纵;尤其她因为去度蜜月,推迟了来ACLU实习的时间,他颇是不满。
大家都很忙,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好吗。
但真的见到了张文雅,她的美丽和温柔令他惊讶。事实是你在杂志和报纸上见到的只是平面的她,不是大活人,一个女孩巧笑倩兮出现在你面前,你真的很难说“不”。
他一直自认不是那种只看脸的俗人,漂亮女人都不可靠,但事实证明,真正的美人只会使人心向往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张文雅请了一周假,他也没法责怪她又少了一周实习期。本来压根不需要出来实习的女人不管提出什么要求,他都无法拒绝。
他烦心得很,觉得她太任性;但她的任性也是可爱的,他无法责备她。
还有一周,张文雅便结束实习了。
时间怎么过得如此之快?
约翰·朗想不明白。也许这就是时间的“相对论”吧。
*
周一,朗先生找了张文雅过去。
“还有一周你就要结束实习了。你考虑好了吗?”桌上放着ACLU的雇佣合同。
“考虑好了。”张文雅答应的也很干脆,“条件和薪水我都很满意,需要现在签吗?”
朗先生微微一笑,“你不需要再考虑一下吗?需要跟你的丈夫商量吗?”
啊这,关他什么事?
张文雅皱眉,“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他同意。”
他又微微一笑,“是我说错了。”他打开抽屉,拿出一支新的钢笔,递给她。
张文雅签了合同,另外又签了一份实习协议,从明年寒假过后,一月下旬开始实习,一直到四月的最后一周。
作者有话说:
*就跟参加奥运火炬传递会吹上好几年一样。
第530章
◎签约金◎
ACLU甚至给了她签约金:第一年薪水的数额。
朗先生解释说这就跟运动员换东家的签约金一样。
张文雅还是很惊讶, “我没听说律师签约也有签约金,我甚至都还不是个律师呢。”
朗先生微笑,“你没有去过外面的大律所, 他们能给你提供的更多。”
他向后靠着椅背, “我刚从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毕业的时候,去了纽约的最大律所,他们为刚签约律师提供购房无息贷款, 还会为你找好公寓,给你一笔安家费,他们希望你能把全部的时间和精力用在工作上。”
啊哈!听上去还真是不错。不过应该不是每一家律所都有这么好的条件,也不是每一个法学院毕业生都能得到这么好的条件。
*
下班后她兴高采烈的给肯尼思看了她的签约金支票。
肯尼思有些惊讶:他从未听说过第一年律师居然有签约金, 更别说她还没毕业呢。但一想,又不奇怪了:ACLU看中她的影响力, 等她正式入职,那些潜在客户会蜂拥而至, 都要找她代理。
ACLU本身已经很有名气, 但一直缺乏一个形象鲜明的代表人物。
张文雅是最合适的人选,她足够有名气而且形象也很好;她的就业选择面很窄,ACLU也是最适合她的机构。
这是亲爱的妻子凭本事挣的钱, 他很为她感到骄傲, 甜蜜蜜的夸她太厉害啦!
张文雅也很得意。她在股票上赚的钱因为来得太容易,再多的零也没啥成就感,倒是这十一万美元让她快活了好几天。
*
国会八月初开始休会,男人已经在家当家庭煮夫了。中午过去跟她一起午餐, 晚餐一般在家里吃, 跟着厨师学做菜, 对待在厨房的兴趣日益高涨, 除了不爱做处理食材的事情。没关系,家里不缺做事的人。
肯尼思对婚后生活非常满意,就算白天要去费城做活动,也一定争取当晚回来,反正有私人飞机可以用,来回还是很方便的。
去哪儿都要先给张文雅打电话,从来不会错过妻子打来的电话。查理颇有些酸溜溜,但也不得不承认,就这一点来说,他不如老友。
查理自我检讨,他一直认为自己很爱阿妮娅,但跟肯尼思比起来还差的太远!肯尼思原本一直没啥大志向,总是跟不合适的女明星女演员谈恋爱,他原本以为肯尼思就会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反正不差钱,多少豪门子弟都是如此,肯尼思也没有强在哪里。
他没想到一个中国女孩能发掘出肯尼思内心的欲望。
怎么说呢?心情复杂。一方面他俩的甜蜜爱情是极好的,群众喜爱;另一方面对他却很不友好,他注定是个失败者。
他从来不缺女人,但真爱难寻,他曾经天真的认为如果得到阿妮娅的爱便会人生无憾,但事实是,她不爱他。
这次失败令他十分痛苦。但他弄不清是因为失败而痛苦,还是因为她不爱他。
也许都有吧。
他现在才意识到,恋爱脑的肯尼思才是最能满足张文雅的男人,她需要很多很多爱,而唯有恋爱大过天的肯尼思才能满足她的需求。
现在他不会再为肯尼思的一些开支支付账单,但有的是人愿意付账,这些账单会汇总到他手里。肯尼思的个人开销约等于无,绝大部分都是买给张文雅的,大部分都是珠宝,另外有一份固定的鲜花账单,开学期间是纽黑文的花店,寒暑假期间是华盛顿、纽约、费城的花店,婚前婚后不变。
光是这份心意就吊打他。
查理自愧不如。
他不差钱,但他想不到这些小细节。
*
最后一周实习仍然是看案卷、写文件。一个案件的前期准备工作也要充足,常见的是写各种法庭文件,比如写起诉书、准备证据、证人证词,大多都是需要耐心的细碎功夫。
真实的律师工作不像美剧那样简单,四十分钟搞定一个案子,真实的案件也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麻烦事。好莱坞的律政剧往往十分美化,主人公都有一颗善良的心,不然怎么能成为主角呢?
事实是很多律师急功近利,想打赢官司,最好能有知名的当事人、知名的案件,最近的例子就是代理辛普森的律师罗伯特·卡戴珊。
辛普森轰动一时,作为著名的橄榄球星,“辛普森杀妻案”是1994年美国最有知名度的庭审案件。收费昂贵的律师团迅猛出击,抓住DA的疏忽和程序方面的纰漏,使得陪审团裁决辛普森一级谋杀罪名不成立。
卡戴珊也因此一举成名,成为全美最有名的律师。
朗先生对此不屑一顾,“卡戴珊算不上是个好律师。”
“他太——功利了,是这样吗?”安吉拉问。
“出名当然好,你要是自己开律所或是在大律所,知名度就是你的客户来源,那些有钱的客户不可能去找籍籍无名的小律师,他们的标准就是谁最有名、谁收费最昂贵,那肯定就是最好的。”
“正义和良心呢?”
“正义?”朗先生笑了笑,“正义只存在于法律条文中,其他的都算不上‘正义’。”
张文雅琢磨着,“我不喜欢,那有什么意义呢?”
“意义就是金钱,庸俗又可爱的金钱。”
“可金钱也就是那么回事。我们中国人说,金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所以赚太多钱也没有什么意义。”可以这么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