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卓远摇头:“不确定,这应该是一种花的图案,雕刻得很精细,但上面缺了一小块,我一时也认不出来是什么花。”
“你没骗我们?”凯瑟琳说道。
“没有,你们是我们饭店的贵宾,我肯定知无不言的。”
“那你知不知道,谁能认出这玉牌的来历?”
“这……”
“快说。”
“从前当铺的掌柜,一眼就能看出来历,但,如今,咱们京城已经没有这样的当铺了。”
“哪里能找到他们?”
“呃,我所知道的就一个,前门大街扫厕所的那位,从前就是当铺的大掌柜。”
“你没骗人?”
“怎么会?”
他的确没有骗人,只是那位掌柜会不会骗人,他就不知道了。
约瑟夫夫妻打发了孟卓远后,就小心翼翼拿着拼好的玉牌,去找那位掌柜去了。
他们已经深刻体会什么是世事难料了,再不像从前那样,先享受够了,再去完成任务,而是决定先去把这该死的任务做了,再好好在华国享受一番。
在他们看来,完成任务超级简单。
在他们一知半解的对华国文化的了解中,这种玉牌,玉佩都是有着故事和底蕴的,他们只要找到玉牌的来处,就能根据玉牌找到任务对象。
或者用玉牌的消息把他们要杀的人引出来,华国讲究传承,这样有意义的东西,他们就是拼了命也会想要拿回去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俩外国人没有分析错。
甚至,如果朱雀令在他们手中的消息被卫幼宁知道,她的确会想方设法想要拿回来的。
只是,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信息偏差,让他们有了这样根深蒂固的认知。
事实上,不是所有的玉牌玉佩都有来历的。
而现在,秦砚随意在晚市买的玉,却成了他们完成任务的关键。
若这事让萧玖知道了,估计又能多炫一碗饭了。
下班后,孟卓远又去了五进大院。
“你怎么又来了?”封思道还是坐在堂屋的主座上,手里还是那两个玉核桃。
时光好像在他身上停止了流动,除了他一天老过一天。
“是关于那对外国夫妻的事情,他们想用玉牌找人。”
“不是说摔碎了吗?”
“拼起来了。”
“真有耐心。”
“我仔细看了那块玉牌,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封思道就看着他:“这么浅显的事情,你也来问我?”
“总要问过您,心里才会安一些。”
“我还能给你拿多久的主意?你总要自己立起来。”
孟卓远就笑道:“您是知道我的,我没有那个能力,您还得再辛苦一阵。”
封思道没理这话:“他们能想法子摔了玉牌,自然极有可能换了玉牌。”
“这外国夫妻也不是傻子吧。”
“这事能做的手脚地方多了,找个老师傅雕块玉牌需要多少时间?”
“即使没有换玉牌,玉牌碎了,缺几块关键的小碎块,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是,就是因为那雕刻的花少了一点,我没有认出是什么花。”
“我给那对外国人介绍了从前进宝当铺的大掌柜,现在前门大街扫厕所那个,让他们去找他问玉牌的来历。”
“嗯,你走吧,我知道了。”封思道听到这里,就没有兴趣听下去了,挥手让人离开。
约瑟夫夫妻找到了正在掏粪的老白,他们忍着臭味,一脸怀疑地问:“你是当铺的大掌柜?”
看着不像啊。
老白见进来俩外国佬,本来是不准备搭理的,听他们这么问,浑浊的眼珠一转:“怎么?又是哪个小崽子乱传我的名声?”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约瑟夫说道。
“这恐怕……”他做了个搓手指的动作,“我这上班呢,不能离开,离开,会扣工资的。”
凯瑟琳实在是受不了这儿的味道,扔了一张大团结过去:“快点,不然,我们找别人了,还有,去把自己弄干净点,我们在前面的公园等你。”
老白迅速捡起钱,露出从前坑人时的专属“老实人”笑容:“您二位等我的,我很快就过去。”
老白怕这难得的财运飞了,很快收拾好自己,就找到了公园里的约瑟夫夫妻。
接过约瑟夫手里已经碎得没样子的拼接玉牌,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就一普通玉牌,虽然花形上缺了一小块,但这就是素馨无疑。
玉质和雕工倒是不错,但这个花嘛,就没有什么好讲究的了,太普通了。
老白这人吧,损是损了点,但眼力是极刁钻的,不然也坐不上大掌柜的位子。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这俩外国佬的脸色,又露出了招牌“老实人”笑容:“这东西应该有些来历。”
见对方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老白的心定了定,继续说道:“只是,我怕说错了,误导了你们。”
“咱华国历史悠久,传承下来的东西也多,您看,这玉牌,它毕竟不完整,万一,我要是说错了,这不是耽误您二位了吗?”
说错是肯定会说错的,他就是瞎编的,但他得先把责任推出去,免得他们之后找他的麻烦。
“你说吧,我们不会找你麻烦的。”约瑟夫说道。
老白就笑,不说话。
约瑟夫又给了他一张大团结,老白才开口:“这花叫素馨。”
这个绝对没错,他们找谁都行,能看出来的行家,都不会认错。
“继续说啊。”凯瑟琳不耐烦地催促。
老白也不气,还是笑。
约瑟夫又拿出一张大团结:“这是最后一张,如果你再耍花样,我就不客气了。”
“您放心,放心,我不敢的。”
老白接过钱,张嘴就来:“这玉牌应该是一个老家族传承下来的。”一边观察两人的神色。
玉牌有些年头了,这话也不会出错。
“没错,我们要找的就是这个老家族。”凯瑟琳急忙说道。
“以花为徽记的家族,估计祖上跟养花有关?”老白觑着他们的神色,继续说道,“您二位或许可以去花鸟市场问问这玉牌的来历。”
“或者,如果这家族是个大家族的话,你们也可以去图书馆查看一下记录。”
“还有呢?”
“你能看出是哪个家族的吗?”
“这,我就看不出来了,从前没有人拿着这样的玉牌过来当铺,这传承的东西,一般不会进当铺的。”
等神色凝重的俩外国人离开后,老白一甩手上的钱,哼着歌,溜溜达达往国营饭店去了。
于是,约瑟夫夫妻开始满京城寻找素馨花的传承相关的事迹。
已经到了上海的萧玖他们不知道,当初随意给约瑟夫夫妻挖的坑,会被他们越掘越深,最后把他们自己给埋了。
姜老藏东西的地方在从前青龙帮的总堂,这里不属于姜老的个人财产,他平反后,也没有还回来,现在是作为一处外事办办公的地方。
其实,姜老在下放前,不是没有动过把手上的东西都捐出去的念头。
他也怕万一自己出了什么意外,这些东西都会被埋没。
但是,那时候,华国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还有很多人潜伏着,比起埋没这些财富,他更怕资敌,若真是这样,他就是万死难赎了。
一直都说上海码头的军火和所谓的身家是烟雾弹,这个烟雾弹真正要遮掩的正是青龙帮总堂里的这笔惊天财富。
“姜老可是把人心和算计玩明白了。”秦砚感慨,见萧玖眯着眼看他,他连忙接上一句,“实在是高明啊。”
“本来就高明啊,谁都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不是谁都有魄力去实行的。”萧玖说道。
“是,因为很多人都会这么想。”
“如今这就话的意思已经被解读成‘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就看自己的理解了。”
“噗!”萧玖笑出声,“精辟!”
这段路上没有什么人车,萧玖就把秦砚换了下来,自己开车。
“爷爷也没有说有多少东西,万一我的空间不够装怎么办?”
这话多少有点凡尔赛。
“应该都是黄金。”秦砚说道。
“嗯?”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黄金的价值一直在那里,而且,黄金不易损坏,最好藏。”
“这就是你曾经收集那么多黄金的原因?”萧玖忍了忍,没忍住,问道。
“倒也不是,单纯就是喜欢黄金罢了。”
很好,这个理由非常朴实且具有说服力。
其实她也有这个朴实的喜欢的。
“就一直沿着这条路开吗?会不会开错路?”
看着四周一直都没有人烟,萧玖忍不住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开错了路,没有导航,没有路标的时代,对出行真的是太不友好了。
“方向没错,放心开吧。”秦砚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那就好。”
等再次换秦砚开车的时候,上海也快到了。
萧玖跟秦砚说好了,等去青龙帮总堂把那批财宝取出来后,他们就在上海玩两天再回去。
之前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都没有好好休息,既然出来了,自然是要好好放松的。
秦砚自然是说好的,只要萧玖想,她想去哪里,他都会陪着。
夜深了,即使热闹如上海,也变得静悄悄的,两道身体快速翻进一座大宅子里。
这座大宅子养护得极好,院子里的古树山石也没有被移走,月光洒下一片银辉,树影斑驳间似乎在讲述着这幢古老的大宅子悠远深沉的历史。
两人没有交谈,也没有眼神交流,快速来到一处假山旁。
秦砚根据姜老的描述,在假山底部摸索了好一阵,才找到了一处表面花纹与其他山石不一样的地方。
这处机关的设计也算别出心裁了,大部分这类机关都是往里摁的,但姜老说,往里摁的机关容易被人误触,他这处存放的东西实在要紧。
因此,机关是往外拉的。
秦砚和萧玖蹲在假山旁,两人合力先把那处假山石逆时针旋转了三圈,再顺时针旋转三圈,又逆时针旋转三圈。
萧玖甩着发酸的手,已经没有了脾气,这地方,要不是姜老事先告诉他们怎么开机关,他们可能直接就走了,也不会想到这个方法。
哦,对了,忘说了,这样的机关总共有三处,只有这一处是真的。
姜老这是跟三杠上了啊。
随着轻微的一声“磕哒”声,这块假山石轻轻弹了出来。
第113章 密室
里面是几颗简单的黑白棋组成的棋局。
秦砚改变了其中三颗棋子的走位, 石头摩擦的声音传来,假山裂开了一条仅一人通过的小门。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等了一会后才进去。
他们这么做不是怕什么机关暗器, 只是让空气略微流通一下,免得人进去的时候, 窒息的感觉太明显。
其实专业一点的话,最好丢一个燃着的火折子进去, 来检测里面是否有氧气,是否适合人进去。
但, 萧玖这不是有空间嘛,也算艺高人胆大了,两人等了一会儿后,就直接进去了。
里面是被挖空的假山, 有些阴暗潮湿, 布满青苔。
里面整齐的码放着的几个小箱子也都爬满了青苔。
萧玖直接把小箱子收了,秦砚找到机关用力以旋。
地上传来石板互相摩擦的声音, 青苔被移动的石板刮落,露出通向地下密室的通道。
这处藏身假山的密室,除了外面的机关外, 乏善可陈。
姜老的意思是, 如果有人发现了这处密室,拿走了里面的小箱子就罢休的话最好,若对方要掘地三尺,那么一切的防护都是枉然。
这倒是真的, 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像他们一样偷偷摸摸的, 若真的被这里办公的人发现了, 直接把假山这块挖开就行了。
这也是另一种形式的一力降十会了吧。
经过通道后, 就是萧玖眼熟的风格了,一排箱子整整齐齐码放着。
萧玖没忍住,打开了其中的一个箱子,里面果然是黄金,又打开了几个,都是。
萧玖就看了秦砚一眼,这人跟姜老还是真好棋友,脑回路都同步了。
她没有再浪费时间查看别的箱子,直接把箱子都收进了空间,里面的东西以后有机会可以慢慢看,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最重要。
地下密室的石壁上也长满了各种苔藓,连同假山密室,萧玖直接输入木系异能,让它们枯荣了几轮,把她和秦砚来过的痕迹都掩盖掉。
这是秦砚第一次直面萧玖使用异能,上次寻找汪季铭,她只是把手贴在地上感应植物的不同,分辨方向。
这回,秦砚就看着苔藓和一些杂草在他面前演示了一遍“几岁几枯荣”。
“走啊,愣着干什么?”萧玖推推秦砚。
秦砚反应过来后,跟着萧玖出去,在关闭机关的时候,他又往里面看了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对里面的草植枯荣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随着假山的关闭,秦砚也把这奇怪的感觉放下了。
他们如来时一样,迅速而默契地离开了这里。
谁都不知道,在这个夜晚,这处处于上海最好地段的每个白天都热闹哄哄的大宅子,曾经有两个人悄没声地取走了很多人一直在找的宝藏。
哦,不对,月华一直照着这片土地,天上的圆月是知道的。
要不说无巧不成书呢,萧玖和秦砚取走黄金的第二天,外事办的一位领导带着一位满面风霜的老者来到了大宅子。
“麻烦您回忆一下,当初青龙帮的龙头老大经常待在这处宅子的哪里?”
领导温和地问道。
那老者闻言立刻点头:“是,领导放心,我一定仔细回想。”
他就慢慢在整个大宅里走动,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停下来仔细回忆这里发生的事情。
这位老者曾经是这里的小管家,主要负责院子里的花木,但这人有一个改不掉的毛病,他喜欢窥伺别人的行踪。
他要是不往说,那也没事,但他只要喝了酒,嘴巴就不把门。
青龙帮这样的地方,即使姜老已经整顿过几次了,还是有不少不可对外人言的机密的。
这样的人一旦被发现,就只有一个下场的。
但姜老好不容易把大家拉回正轨,怎么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让人被噶了呢。
这老者就被远远地打发了。
他也乖觉,知道是自己的问题,怕无意中泄露什么秘密,从此就不再喝酒。
这次这个人被找到,本来是不想来这里的,姜老放他一条生路,他不能出卖他。
奈何,一文钱难倒英雄汉,那领导给的太多了,他实在拒绝不了。
他家人过够了清贫的生活,几乎是逼求着他来到上海。
那领导也说了,找到东西后,会另外再给他一笔钱,找不到东西,这些钱也是他的,还给他报销来回的车费。
他就来了。
“领导,我仔细回想过了,老大没有对什么地方特别的留恋的。”
领导虽然料到会是这个结局,到底忍不住失望,他是为数不多的觉得上海码头货仓从头到尾只是骗局的人。
不等他吩咐人送这老者离开,那老者又说:“但是很奇怪,这处假山是我千挑万选找来的,卖家向我保证可以在上面造景。”
“他说,这假山石是活石,只要铺上浅浅的土层,植物就能存活。”
这老者来到假山旁,颇有感触地摸了摸假山壁:“但是无论我在上面布什么景观,没几天就会枯萎。”
“后来,老大说要养一养这处假山石,让所有人不准攀爬。”
估计姜老也没有想到,假山密室的秘密会被这样的一个小人物一语道破。
几乎在这老者话落的一瞬,在场几个人的眼光都看向了假山。
“老人家,你还想起些什么?”
“没了。”
领导看了眼一个科员,那科员就给了老者几张大团结,并吩咐司机把人送去车站。
老者走后,包括领导在内的人都开始仔仔细细搜查起假山来。
这处假山曾经也被怀疑过,但一直没有找到机关入口,就暂时被放过了。
在场的人意外又不意外,东西会放在这里。
要说这领导为什么对姜老的财富这么执着呢?
这位领导本身人还不错,工作能力也突出,按说,等资历上去了,位置也能往上升。
奈何,他有个拖后腿的小舅子,这小舅子吧,人也不坏,就是,怎么说呢,非常喜欢投机取巧,这不,几年前摊上了事,现在还踩着缝纫机呢。
他的前途自然受到了影响,他是很想找到这青龙帮龙头老大的大笔财富的,这样的功劳来一个,他的前途就稳了啊。
一群人摸索了很久,总算找到了这假山上不同的地方,然而,他们怎么鼓捣这三处不同的地方,假山都没有反应。
就有人直接拿来了铁锹等工具,随意找了个地方挖了起来。
人多力量大,假山里的密室被挖了出来,但里面除了一地的新鲜的和枯萎的苔藓野草外什么也没有。
这件事情很快被传了开来,当初萧玖捐军火的事情是有些闹开的,有些京城有人脉的人大多是这么想的:
码头货仓里的肯定是军火无疑了,萧玖在捐军火前还来过一趟上海,只是她行事周密,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把军火运回京城的。
大宅子里的假山密室明显是废弃了很久的,也许曾经存放过东西,但后来肯定都是被搬空了的。
有人不死心,请了研究植物的专家偷偷去看过,那里面的植物起码枯荣了几十次了。
很多人都能证明姜老在下放前没有往外运过东西,他本人去乡下的时候,所有东西都是翻检过的,即使有人放水,也只可能是一点点私人物品。
还有一种说话流传得比较广,青龙帮的龙头老大能平反是因为从前捐了很多钱,也帮过华国军人很多忙,他现在手里肯定还有些东西,但大头已经没有了。
这是最被人认可的说法,因为最早说这话的人在上海很有些身份。
有心人了解过萧玖捐的军火的数量,基本要放满一整个货仓了。
码头货仓的进货和出货量都是有迹可循的,真有人不惜时间和成本去核对计算过,得出的结论是,姜老在码头应该只有一个货仓。
至此,姜老彻彻底底从各种传闻和麻烦中脱身。
萧玖这个时候是有些郁闷的,原本,她和秦砚说好了,拿了黄金后就在上海逛吃逛吃几天的。
但是,他们在第二天假装不经意路过大宅子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人正挖着假山。
为了不让人知道他们来过上海,把事情跟她联系起来,又引起诸多猜疑和事端,他们立刻就动身回京城了。
此时的萧玖和秦砚已经洗掉了脸上的伪装,所以,萧玖脸上的不愉明明白白表现了出来。
秦砚很想笑,但是不敢。
“你想笑就笑吧。”萧玖说道,“也是应该笑的,咱们再晚来一天,假山密室里的东西就易主了。”
“这可是青龙军几代的积累,到时候你得心疼死。”
秦砚还是笑。
“还笑?”
“我想说,遇见你之后,我的运气好了很多。”
萧玖的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了一个弧度:“那是,老汪还说我是他的福将呢。”
“说起老汪,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三大园主的下落?”萧玖嘟囔,“等咱们回去了,这事还是得落咱们头上。”
“还有,除了朱雀令也不知道那对老外夫妻还有没有别的用来追踪的东西。”
“别想这些了,饿了吧,我前面停一下,咱们吃点东西。”
“好。”
车停在路边,他们也没有下车,把椅子放倒一些,坐躺着吃东西。
为了遮挡阳光,他们停车的地方在一颗大柳树后面,萧玖还输了些异能给大柳树,让它的枝叶更加茂盛了一些,密密麻麻的把汽车挡了个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