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 溯与雾
作者: 澄昔
文案
“你爱过一个人吗?”
“爱过。”
“是谁?”
“我最好朋友的小叔。”
“那他爱过你吗?”
裴矜微愣,然后勾唇笑了笑,“我不知道。”
“我接近他的时候……目的很明确,他大概清楚我想从他那儿得到什么,所以我们都心照不宣地不谈感情。”
“能让你爱上,他一定很有魅力。”
“何止。”裴矜说,“只要他想,任何女人都会爱上他。”
讽刺的是,他并不想要她的爱。
-
最开始,沈行濯对她似有若无的撩拨置之不理。
裴矜的演技实在拙劣,他看在眼里,却不会点破。
原本只是觉得有趣,没想到竟渐渐上了心。
直到那场饭局。
好友暗戳戳扫了她一眼,含笑打趣他:“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结婚了吧?”
烟雾缭绕间,沈行濯神情隐晦,让人看不出喜怒。
“我是她的长辈,仅此而已。”他淡淡说。
裴矜将这话听进心里,彻底清醒。
是否动心早就不重要。
这场暧昧游戏,她终究不如他游刃有余。
他可以给她想要的,却不会给她最想要的。
-
时隔许久聊到感情。
裴矜同朋友笑谈:“没觉得有多遗憾,毕竟早就释怀了。”
恰巧进门的沈行濯平静扫了她一眼,目光无波无澜。
泠然的夜,昏暗无灯的客房。
男人将她抱上书桌,用手替她擦掉唇边多余的口红晕染,一下又一下,带着失格的惑意。
他低声问她:“这次想要什么。”
裴矜佯装面不改色,用称呼来提醒他不要越界,“小叔,我无欲无求。”
沈行濯停了动作,表情难得认真。
他稍稍敛眸,指腹顺着她的脖颈游离向下,徐徐滑向她心脏的位置。
“矜矜,你比我心狠。”
-
he/年龄差11岁/拉扯/蓄意接近
“溺于溯 沉于雾”
“跌进雾里 追溯往昔”
[阅读指南]
1,19岁和30岁,甜文,双向奔赴
2,后有追妻情节,但不是火葬场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裴矜,沈行濯(zhuo)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暧昧游戏
立意:爱使生命欣欣向荣
第1章 第 1 章
《溯与雾》
文/澄昔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2023.2.14
01/琥珀与雪松木
-
车厢内安静至极。
空气中泛着湿漉漉的潮气。
裴矜坐在后座,隐约能听到自己和司机浅淡的呼吸声。
稍稍抬眼,转头往别处看。分散的注意力被窗外快速闪过的单调景致吸引。
飘雪,雾凇,迎枝凝霜。昨夜骤然降温,诡变的天气一反常态。
秋短冬长,今年大概是清川最冷的一年。
短暂失神。裴矜收回投出去的目光,用手轻捻掌心上的软肉。
察觉到指腹传来湿润的触感,没由自己想太多,稍微使力,拂去残留在肌肤表层的汗珠。
难免有种惊魂未定的紧迫感。
一切源于始料未及的结果。
知道自己最终会坐进这辆车子,只是没想到车内会是这样一番光景——以为会如期相遇的目标并不在其中。
或者说,他根本不在车里。
还没出场就已经离席。
等待被迫落空。
“裴小姐,我们估计将近晌午才能到,您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就先睡会,等到了地方我再喊您。”
坐在驾驶座的中年男人透过后视镜瞟了她一眼,出声打破寂静。
公事公办,随和恭敬,言语间没什么多余的温度。
裴矜眼睫颤动两下,朝驾驶座的方向礼貌莞尔,“除夕当天还麻烦您特意过来接我,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嘴角勾勒的弧度事先在镜子前演练了无数遍,落落大方得恰到好处。
没有任何棱角,看起来柔软又无害。
“裴小姐不用这么客气,临行前小妤特意交代过,让我在路上务必照顾好她的朋友。”
听对方提到沈知妤,她勾唇笑了笑,没准备继续搭腔。
对话到此终止。
寻了个相对舒适的位置,裴矜试图放松自己紧绷的身体,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鼻息间充斥着似有若无的木质香水味。
琥珀与雪松木,两种味道融合在一起,三分苦涩七分清冽。
封闭环境下,气味自然不会太快散去,她大概能想象出半个小时前这个味道的主人坐在后座办公的场景——
也许和很久以前看到的那次一样。
他仅仅只是坐在这里,就能轻而易举地决定别人的“生或死”。
这也是裴矜甘愿孤注一掷的原因。
她没有筹码,但想拿到这场无形赌局的入场券。
她太想要。
所以才愿意赌。
-
车子穿过盘山公路,一路行驶到沈家祖宅。
粉墙黛瓦,典型的苏派建筑。
木质牌匾挂在门楼正中央,浮雕细镂,刻了“德勤怡安”四字。
中式灯笼垂挂在宅邸大门两侧。伞骨灯身,薄纱刺绣,暖光晕染的正红色。
红色喜庆显眼,让裴矜不由恍惚了一下,几乎快要忘记今天是除夕。
凝神,收回视线。余光注意到司机绕过车身,替她打开后座车门。
裴矜顿了顿,含笑道谢,抬腿迈下车。
“矜矜——”
熟悉的雀跃嗓音响起。
裴矜抬头,朝声源处望过去。
沈知妤推开西侧暖阁的门,用手拢了下披肩上的绒毛,加快脚步往这边靠。
在裴矜面前站定,搂住她的胳膊,姿态亲昵,“早上于叔跟我说接到你了以后,我就开始在这边等,总算把你等到了。”
裴矜回以一笑,“市区有些堵车,路上就多耽搁了一会。”
“饿不饿?”沈知妤关切说,“这个点午饭时间已经过了,我拜托厨房阿姨特意给你留了一份。”
“还好,不太饿。”
“那晚点吃,我们先进去。”
临走前,跟候在一旁的司机打了声招呼,沈知妤朗声问:“于叔,我小叔不回来了吗?”
“沈先生临时有事,约摸晚上能回。”男人友善笑笑。
沈知妤没再多问,挥手告别,拉着裴矜朝正门走。
“矜矜,今年你能过来陪我一起过年,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早晨给裴矜打电话拜年,意外得知她人还在清川,没回老家。
询问原因,才知道她没买到回去的火车票。
了解裴矜遇事不会寻求帮助的性子,沈知妤心疼她的处境,热情邀请她来家里过年。
大多时候,沈知妤自诩了解裴矜。
偶尔又觉得不够了解她。
仔细算起来,两人相熟才不到一年。作为同班同学,她们在大一上学期其实没什么实质交集。
大一下学期,裴矜搬到她的宿舍,彼此才开始深入接触。
裴矜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待人不算热络,倒不失真诚随和。
长时间相处下来,沈知妤将她视作极为重要的好友。
檀木门扇被推开。
沈知妤缓神,迈过门槛。
跟裴矜并肩而行,听到她说:“能在开学之前见到你,我也很开心。”
两人缓步走进天井区。
沈知妤仰面扫了眼头顶四方的天,随口同她闲聊,“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事说来挺巧的。”
裴矜扭头看她,“嗯?”
“你兼职的地方正好在我小叔公司附近。”
“是吗?”裴矜垂敛眼皮,遮住情绪,“确实还挺巧的。”
“本来我是打算自己去接你的,然后想到祖宅这边离市区太远,一来一回耽误时间,这才拜托我小叔顺路把你带过来。”
穿过露天长廊,沈知妤掸了掸肩上的落雪,又说:“只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忙,人没出现,而是直接派自己的专车司机去接你。”
早知道就不去随意叨扰他了。
周遭倏地飘来一阵凉气,裴矜下意识打了个寒颤,突然觉得有些冷。
不知不觉走到庭落中央。
裴矜停住脚步,抬头看向百米开外的走马楼和明瓦窗。
覆雪,梅香,飞檐翘角,层峦叠嶂。眼前的种种景象都在提醒她,自己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已经出现在这里。
早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过了良久,裴矜呢喃出声:“妤妤,代我谢谢沈先生。”
-
裴矜随着沈知妤去北园的堂屋简单拜访了沈家几位长辈。
北园是正房,又紧挨三面观戏台,待在这里的人自然不会少。
两人从堂屋离开时,上百号沈家人坐在阁楼内惬意闲聊,不远处的台上正演绎着昆曲。
作为外人,裴矜的出现没给任何人带来意外,这让她放松了不少。
沈知妤看出她的拘谨,伸手指向人群,在她耳边小声安慰道:“其实这些人里面,有一大半我都不认识。”
裴矜有些惊讶,“我以为他们都姓沈。”
“基本上是,但有的是外姓亲戚。”沈知妤解释。
“我曾祖父在世的时候定了个规矩,要求大家每隔三年必须携家眷回祖宅过春节。别看这里现在这么热闹,除了过年和祭祖,或者是特定的一些节日,祖宅基本没人来的。”
“今年是又一个三年吗?”
“不是诶。”
“……”
“今年是因为我二叔结婚,大家才齐聚一堂的。”
出于最基本的礼貌,裴矜没打算继续和沈知妤聊沈家的私事。
正准备开口说些别的,突然听到她嘟囔了一句:“我二叔结婚以后,估计下一个就轮到我小叔了。”
裴矜眉心跳了跳,若无其事地挑起嘴角,顺着她的话茬往下说:“而立之年成家立业,是好事。”
“或许吧。”沈知妤撇嘴感慨,“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能成为我小叔的挚爱。”
一语终了。
对话被人出声打断。
沈知妤被堂嫂喊去叙旧,临走前不忘嘱咐道:“穿过前面的天井区,右转有间书房,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去里面找几本书看。矜矜,我很快就回来!”
裴矜点点头,用眼神示意她宽心,“去吧,我在那边等你。”
瞧着沈知妤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裴矜站在原地踌躇一会,转身往书房所在的位置走。
进入过街楼,两道雕梁画栋的木门近在眼前。
一道严丝合缝,一道虚掩半敞,中间隔了大概三米宽的过道。
几乎没有犹豫,她推开那扇留了少许空隙的门。
“吱吖”一声,不大不小的动静。
纸张的草木香混着水墨味道扑鼻而来。
室内光线微弱,书架最上方吊着几盏橘黄色暖灯。
她抬腿迈过门槛,试图用手摸索墙壁,想找到其余灯的开关。
手机震动声乍然响起。
裴矜左手顿在半空,垂眼扫向屏幕上的来电人,犹豫再三还是选择接起。
“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陈楚亦干咳两声,不自在地开口:“早上听沈知妤说,你今年没回家过年,我打电话来就是想问问你过得好不好。”
“挺好的,谢谢关心。”
“……你用不着对我这么冷漠吧。”陈楚亦无奈,“我只是喜欢你,又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裴矜没心思继续同他周旋,随口敷衍:“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喜欢,我更想在其他层面上得到满足。”
“陈楚亦,我比你想得还要实际和物质。”
“你觉得我会在乎?”
“既然你不在乎,我当然可以答应你。”裴矜轻笑两声,“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遇到比你有钱有势的异性,我们随时分手。”
“裴矜,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根本不信你会……”
她直接打断他的话,佯装轻佻,“及时行乐不好吗?我给你你想要的,你给我我需要的。”
沉默蔓延。
陈楚亦冷言:“你没必要为了拒绝我才这么自轻自贱。”
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
裴矜收起假笑,情绪并无起伏,像是对别人的评价毫不在意。
昏暗环境下,人的感官被无限放大。
猝不及防的,耳边传来打火机的按动声,清脆、逆耳、出乎意料。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僵在原地,背部止不住地浮出层层冷汗,逐渐渗进毛衣布料里。
顺势生出一种被抓住现形的无措感。
余光瞟到空气中亮起一簇火花,裴矜迅速扭头看向斜后方。
隔着屏风隐约能看到半面身影。
男人隐匿于光晕处,侧脸轮廓依稀映在绢素屏风的右下角。
他坐在书桌旁,腕臂搭着座椅边沿,指间的橙色光点忽明忽灭。
“谁在那儿?”
裴矜脱口而出。
对方没回答,似乎对这个问题不太感冒。
察觉到自己的言行举止有些失仪,她敛了敛神色,对着空气柔声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书房有人,打扰了。”
正要挪步离开——
听到男人淡淡开口:“想找什么书?”
漫不经心的语气,声线无波无澜。
他声音很轻,跌宕在空气中,趋近于屋外凝霜的雾凇寒冰。
很突然的,书架旁的明瓦窗被风吹开一条缝隙。
吹散一些味道,又带来一些味道,混合着湿冷的清冽气息。
琥珀与雪松木。
木质香苦涩的后调。
她知道是他。
鬼使神差地顿住脚步。
裴矜转过身,透过屏风望向那道侧影。
弯起眉眼,嘴唇颤了颤,强行扯出一抹微弱的笑意。
“您有什么推荐吗?”
第2章 第 2 章
02/缠绕在枯树的藤蔓
-
气氛不算融洽。
裴矜杵在门前,没前进也没后退,喉咙涌出干燥的痒意。
按捺住想逃离的心思,她在等他回答,用仅剩下的一点胆量。
心脏越跳越快。
她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听到了自己和别人的通话内容。
光是想到这些,就足够让她紧张到极点。
漫长的几十秒过去,屏风那头传来细碎的动静。
打火机被随意扔到桌上的碰撞声、衣裤面料和木质座椅的摩擦声,两种声音混在一起,不断刺激她的敏感神经。
橙色光点很快湮灭。
男人中途熄了烟,伸手按下桌壁一侧的灯控开关。
毫无防备。
棚顶的吊灯全部被点亮。
裴矜生生撞上一双似腊月霜雪的眸子。
他投来的眼神很淡,不带任何感情,凉薄得让人难以靠近。
深色衬衫的纽扣有两颗松散开,衣领垂落,贴在锁骨附近。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像是缠绕在枯树的藤蔓,盘旋、破碎、纯粹的窒息。
能从他身上联想到的,似乎都是些没什么暖意的词汇。
疏离和颓唐共存。
很矛盾的反差感。
视线只在他身上停留了数秒,裴矜就不自在地躲开了。
转瞬又觉得不该这么心虚。
快速整理好思绪,她抬头再次迎上他的目光,“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自己进去找。”
裴矜拿捏不准,干脆故作镇定地作出解释,将刚才的问句重新粉饰了一遍。
适度的礼貌跟示弱,听起来不像上句话那么唐突。
绷直的身体迟迟不能放松下来。
后知后觉。
原来候场的人已经被迫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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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濯微微向后靠,眸色平静地同她对视。
几乎没有任何难度,她脸上附带的情绪轻易就能被看穿。
他没回应她的话,而是问:“在紧张什么?”
裴矜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地发问。
简单组织好措辞,回道:“我有点怕打扰到您。”
避重就轻的一句话。
听她讲完,男人掀了掀眼皮,唇边挑起讽刺的笑意,像在自嘲。
“怕打扰到我,还是怕我。”
他依旧在看她,眼神直直飘过来,语调和缓得像在哄人,却无故带来一种阴郁的压迫感。
这话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透过她在对另外一个人说。
实在是飘忽不定。
裴矜的呼吸有些急促,连同掌心也随着湿润起来。
正要张嘴说些什么——
见他伸手轻揉眉心,眼底闪过转瞬即逝的疲态和混沌。
仿佛错觉一样,很快又恢复如常。
“这间屋子里只有史书。”
没等她开口,他回答了她最初问的问题,言简意赅。
“如果对比较权威的正史感兴趣,有几本可以细读。”
说完,起身朝里侧走。
颀长的身子靠近橡木书架,渐渐与橘色暖光相结合。光影落在他肩上,有种苍白的美感。
暖调中的一点冰冷。
养眼却令人惧怕。
一切转变得太快,快到让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裴矜泛起沉默,心有余悸得厉害。
即便她没做什么补救,倒也知道自己这次算是已经“化险为夷”。
救跟不救,似乎没什么太大区别,因为对方根本不会在意。
无论是那通电话的内容,还是她前后言行不一的举止,他都没兴趣去探寻一二。
悬着的心脏终于落下。
大概过了两分钟,听到书架周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裴矜定了定神,抬腿向他靠拢,步伐有些犹豫。
在他面前站定,她闻到了他身上微弱的酒精味道,混合着烟草味,与这间书房的油墨气息格格不入。
裴矜原本想说自己随便找两本书看就行,知道他大概没有想同她交流的意思,便识趣地选择了沉默。
时间很快流逝。
沈行濯从架子第二排抽出最后一本书,问她:“这些够吗?”
裴矜颔首,“够的,麻烦您了。”
接过他递来的几本书,裴矜的视线停留在他的手上。
青筋微微突起,指节修长,白皙而不病态,腕表和金属袖扣成了极佳的点缀品。
让人赏心悦目的一双手,触碰的时候却异常冰冷。
意外碰到他的指尖,裴矜倒吸一口气,不由自主地想闪躲。
她后退半步,身子抵在材质坚硬的橡木书架,胸口微微起伏。
知道自己反应过度,正想讲些什么找补回来,转瞬听到他说:“很怕我?”
“……是。”她如实说。
“既然怕,刚刚就应该直接离开。”
“那您刚刚为什么问我想找什么书?”
鼓起勇气说完这句话,裴矜眉眼低垂,再没勇气看他。
她的机会不多,能把握住的,她不想错过。
沈行濯低头看了她一会,目光带了些许审度的意味。
很年轻的一张脸。
素面朝天,瞳仁比寻常人要大,眼尾略微上挑。
介于风情和纯然之间的干净,又有种不够成熟却恰到好处的媚态。
他没接她的话茬,不答反问,“多大了?”
裴矜面色微滞,“十九。”
“太年轻了。”沈行濯淡漠开口,“及时行乐这四个字不该用到情爱上面。”
点到即止。
他说得直白,丝毫没有避讳。
裴矜听进耳朵里,知道他意指的是刚才在电话里她和别人讲过的话。
她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没打算为自己剖析辩白,视线停留在他价格不菲的腕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