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目标:画皮鬼调查值+10,当前调查值75。】
眼前的俊俏书生瞬间门收敛了摆出的撒娇姿态。
“陈家后院镇着的,确实是秀娘的东西,赵天师说要将她八字写在符咒中,一同埋进去,免受恶鬼侵扰,”她解释道,“所以,你并不知道秀娘的八字。”
“仇老说,她都死了近二十年了,”陈昭摇头,“我怎会知道?”
不得不承认,一时间门,夏天感到了几分失望。
她还以为秀娘会是恶鬼的孩子呢,既然不认得,八成恶鬼与秀娘也无关。
那他又为何坚持要为秀娘、为死于陈晖的姑娘们报仇呢。
“但你说埋秀娘的八字……这我晓得。”恶鬼说着,一张秀丽面孔阴沉下来。他的桃花眼微微下弯,但嘴角却绷得很紧,这幅姿态,更显狠厉:“是个锁魂阵,要提防我侵扰陈家,总是需要法力,这个牛鼻子道士不想花自己的力气,干脆就锁住了秀娘的冤魂,用她的怨恨来挡住我。”
用她的怨恨?
夏天迅速反应过来:等同于现在秀娘是给锁魂阵提供能量的电池。
这赵天师……也真不怕天谴啊!
明明是道士,干这种缺德事情,不怕雷劈吗。
“所以,”夏天深吸一口气,“秀娘的冤魂也在陈家内。”
“是。”
画皮鬼讥笑出声:“这牛鼻子有点本事,连我都没发现后院还锁着人。”
这么一说,画皮鬼和秀娘是分别存在的。
夏天还以为这调查值增长后,能收获什么线索呢。看来涨了的10点仅针对于这什么“锁魂阵”。
倒也没关系。
反正现在调查值已经达到了75,根据过往世界的经验,每项数值满值后都会触发一定剧情。夏天只要确认陈家上下没有好人就行。
还有那个赵天师。
按照画皮鬼的标准,他也该死,只是他确实有点本事,因而恶鬼不好亲自动手。
至于秀娘……
“有没有能让她解脱的办法?”夏天试探性出言。
她带着几分感伤与怜悯的语气,换来了恶鬼审视的表情。
【达成支线任务开启条件,玩家可自行选择是否接受支线任务:拯救秀娘。】
【支线任务奖励:解锁本世界隐藏奖励,任务奖励丰厚,请玩家思哦。】
果然!
系统提示在耳畔响起,让夏天立刻来了精神。
既然她与画皮鬼没有直接关联,夏天就觉得她的冤魂会以支线任务的方式左右结局——前面几个世界都是这个套路,夏天已经很熟练了!
这次,她没有任何犹豫,选择接下任务。
【支线任务:拯救秀娘已开启。】
尽管夏天与秀娘既不认识、也没交集——她都死了二十年了,年纪应该与陈夫人差不多,就算活着也不会和夏天是一路人。
可一想到她含冤而死,还在陈家被困了二十年……
夏天心想,换做任何一名有同情心的人,都会选择去救的。
何况支线任务本就有奖励。
“嫂嫂若想救,”披着人皮的恶鬼,用那双漂亮的眼睛上下打量夏天一番,最终慢条斯理地出言,“只消撕下锁魂阵上的符咒,将里面的东西挖出来烧掉即可。”
到了还是得挖。
但现在陈家上下肯定对后院严防死守,有点难度啊。
夏天一声叹息:“我会想办法的。”
【攻略目标:画皮鬼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70。】
好感提示响起时,夏天心中没有任何波动。
这鬼的好恶比人鱼还要明确:顺着他就涨,拒绝他就掉,像个小孩,或者简单的小猫小狗。
“嫂嫂对我真好。”
“陈昭”蓦然展开笑颜。
容貌精致的书生一扬嘴角,含情双目看过来,便好似眼前的女子堪比这天。他凝视着夏天,亲昵地又接近半步:“知晓不容易,却坚持要为二郎做,二郎好生感动。”
夏天阖了阖眼。
喜欢就接近,憎恨就杀掉,这部分也相当简单粗暴。
“因为我确实很想帮你。”夏天轻声说。
一句言辞,发自肺腑。
事件还没调查清楚,已经牵连出了数不清的受害者,到这个地步,也就别谈攻略不攻略的了。
更遑论,她也不觉得画皮鬼……至少是现在没有记忆的画皮鬼,根本不能称之为完整。
他都没有自我认知和前因后果,何谈倾慕与爱呢。
“为什么?”恶鬼问。
“大概是因为……”
站在炎炎烈日下,与“陈昭”离得这么近,属于死人的阴寒仍然扩散过来。
夏天抬眼,坦荡荡地看向他并没有高光的眼睛。
其实他的人皮并不完美,起码这双眼睛不属于活人,但没人注意,也许也没人在乎。
“我只是想到,若有一天,我遭此不测,”夏天低语,“也是希望能有人为我伸以援手。”
哪怕是在现实世界,夏天也不能确保自己就是百分百安全的。
而当下身处古代,又有哪名女性能说自己不受压迫。
挨打的是莺莺,也许秀娘也有过同样的遭遇,死去的那些姑娘,更多的夏天都不知道名字。假设她不是穿越而来,那么谁又能说“夏娘”不会是接下来被陈家害死的可怜人?
因而比起攻略,夏天更希望能为这个世界的冤魂洗刷冤屈。
“也许我——陈昭,你干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画皮鬼就保持着灿烂笑颜迅速靠近。
俊俏的书生凑到夏天脸边,光天化日之下,朝着她白皙的脸蛋就啄了一口。这么“吧唧”一下子亲的又响又夸张,在他期待与喜悦的神情之中,倒显出几分天真烂漫。
这可是大白天啊!?
夏天惊疑不定地环视四周,而后就听到恶鬼出言:“你放心,他们进不来的。”
这……这还差不多。
她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传出更多奇怪的传闻。
“赵天师法力通天,嫂嫂如若不毁掉锁魂阵,我无法回到陈家,”恶鬼终于把话题扯了回来,“还是尽可能撕掉符咒为好。”
“那我得先吓唬吓唬他们。”
夏天心下计较,有了几个主意:“看来还得扮鬼。”
“还要扮鬼?!”
身为恶鬼本鬼,“陈昭”对此似乎非常介意,他俊秀面容立刻垮了下来,不情不愿地出言:“嫂嫂都用过一次了,真没意思!”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商量什么孩童之间门的恶作剧呢。
“对心中有鬼的人来说,”夏天却不在乎,“装神弄鬼永远有用。”
她已经选好了目标。
…………
……
离开学堂后,夏天将陈晖留在其中的笔墨纸砚拿回陈家。
后半日一切如常。
到了晚上,又是二更,她准时醒来。
刚入夜时月亮还明亮如盘,现在又已被乌云笼罩。夏天睁开眼时,屋内屋外尽是黑暗。
她将发髻拆开,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散落下来。
只穿着一袭白衣,夏天悄无声息地走出房。
夏日的阴天,一切安静的可怕,大抵是寻觅到雨的气息,连鸣叫不止的蝉都停了下来。她的步伐踩在空荡荡的院落内,发出啪嗒啪嗒的回声。
晃动的白衫给静谧的院落提供了诡异氛围。
但夏天自己是不怕的。
谁有鬼,谁害怕,她问心无愧,又怕什么恶鬼袭击?
至于谁最怕……
夏天踏着轻轻的步伐,走到了主人夫妇家的正院,却是避开了东厢房,绕到后方婆子居住的卧房窗边。
她抬起手,指尖在窗棂边沿停了停,而后蓦然发力。
窗子被打开时发出“吱呀”声响,分外明晰。这足以惊醒常年伺候人的刘婆,年迈的婆子睁开眼,便听到一声细碎的轻笑。
“嘻嘻嘻嘻……”
紧接着,窗外一道闪电。
惊雷随后而至,在被豁然推开的窗外,借着闪电,一个穿着白衣、披头散发的女性用双臂支撑着窗沿,朝着躺在窗下床榻的刘婆猛然靠近:“刘婆,到后院来陪我呀。”
第122章 画皮鬼16 共犯。
昨夜一场倾盆大雨。
天亮之后, 雨也停了。夏天照常起床,梳洗过后、换好衣裳,在固定的时间点到主院敬茶。
她刚跨过院子门槛, 就听到敞开的正屋内传来陈夫人的训斥声。
“瞎说什么,你这是做梦魇住了,”陈夫人不耐烦地说,“赵天师的术法二十年没出过错,怎会不管用?”
“可,可我分明看到……”
刘婆的声音都在抖:“夫人, 那天师再能耐,也不能全信啊。他要真有本事, 怎么不干脆把魂魄直接打散, 留在咱家后院做什么?要不是那劳什子法阵, 那恶鬼也根本不会缠上大娘子, 大郎不也——”
“住口。”
陈夫人骤然压低声音:“大郎怎么死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嗯?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太大了吧!
本来因为昨夜睡得晚还迷迷糊糊的夏天,精神为之一振。
她故意在院子门口咳嗽几声,提醒自己已经到来, 屋子里的主仆立刻噤声。
夏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般进门,低着头温声道:“来给母亲问安。”
陈夫人心事重重点头:“进来吧。”
进门之时, 夏天飞快地抬眼看向刘婆。
只见刘婆本就堆满褶子的脸面,今日凸显出骇人的青紫,不仅像是一宿没睡,还有种彻底吓破胆的病态。
但夏天可不同情:你若不是心虚,秀娘的冤魂找上门来又如何?还不是因为心中有鬼。
当听到陈夫人那句低语时,夏天就已经知道自己接下来干做什么了。
她像往日一样, 规规矩矩问安,小心翼翼敬茶,然后假借身体不适为由,早先一步离开了主院。
夏天在院子外等了半步,果不其然,刘婆随后赶来。
“大娘子,你等等,”刘婆小碎步跑出院子,仓皇失措的面孔挤出几分难看的笑意,“我来替夫人问问,赵天师的符咒贴在床头后,你可还做过梦啊?”
“我……”
夏天等的就是她来问。
既然刘婆已经怀疑赵天师的符咒不管用,自然会来找“夏三娘”这个当事人打探消息。
她故意沉默片刻,待到对方流露出明显不安时,才放轻声音出言:“三娘倒是想问问,刘婆可觉得不适?”
刘婆吓了一大跳:“我、我能怎么?”
夏天摇了摇头,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我昨夜……还是梦见了秀娘,梦见她,她找你去了。”
刘婆闻言,一张老脸面如铁青。
连赵天师都说夏三娘被恶鬼缠身,因而才始终会做梦梦见秀娘在陈家徘徊。现在她梦见秀娘去找刘婆,岂不是证明刘婆昨夜看见的,都是真的?
见到这幅模样,夏天只觉得心中涌上来一股恶劣的快意。
不是她没同情心,而是摆明刘婆是当时的见证者、乃至参与者,只是被吓一吓,也算是二十年后替秀娘小小地报复回来了。
“所以,”夏天装作并没看懂刘婆的反应,懵懂出言,“刘婆您没事吧?”
“没没没,没事。”
刘婆猛然回神,艰难地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夫人都说了,信赵天师准没错。大娘子别多想,快回去休息吧。”
只是看她这幅吓破胆的样子,怎么也不能说是相信赵天师。
夏天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后半天无事发生。
待到入夜,夏天约摸着差不多了,再次推开了卧房的门。
这次,她径直绕到了后院。
往日里后院的门都是挂着两三个锁头,紧紧锁着,生怕有人雷池一步。而夏天觉得,既然刘婆已经不相信赵天师的符咒,又念在“秀娘”并没有真的袭击她,就算再怎么样,也得偷偷来瞧一瞧所谓的“锁魂阵”是否被人破坏过吧。
但她没想到的是,站在距离后院十几米的位置,夏天就看到了院子早已敞开大门,幽幽火光从里面亮了起来。
夏天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院落外一角。
她在墙角站定,阴影彻底笼罩了夏天的身影。哪怕是有人直接路过,恐怕也难以发现夏天躲在这里。
而夏天抬起头,刚好能看到刘婆蹲在院落内的背影。
刘婆面前点着一盆火堆,她正往里面增添……黄纸,陈家的婆子一面对着火盆烧纸,一面嘴里还不住碎碎念。
“秀娘,我知道你难受,这不带了纸钱给你,门钥匙还是我从夫人那里偷过来的。”
看来,刘婆真的是吓坏了。
她偷钥匙开锁,竟然只是为了给秀娘烧纸!
“当年的事情,我也是没法子。都是买回来的下人,我哪里敢说主人的不是?你要恨,就去恨老爷夫人,和我是万万没关系。”
“那会夫人迟迟不孕,老爷在外又荒唐,那乡里镇里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啊。本以为抬你成妾,是你苦日子到头了,可谁能想到后面夫人又有了呢?知晓你念着亲生的大郎,不愿意再出嫁,我当年还劝过你,给别人当大房,总比当妾来得好。”
“我那时也不知道,他,他仇老三是个赌棍啊!夫人把你卖给他,临走前我不还送你不少衣物被面,待你不薄了。事后他赌个精光,要把你卖回给老爷,这事我也是根本不知道的。冤有头、债有主,秀娘,你若是心怀憎恨,也怨不得我头上来。”
刘婆说着说着,语气里带上几分哽咽。
她听起来倒是不怎么怕了,许是说着秀娘的身世,也触动到了自己。
“你命苦,我知道,可谁不命苦?我不也是年纪轻轻被买到夫人的娘家,给人做牛做马了一辈子。苦命人就别为难苦命人咯。”
夏天站在外面偷听,只觉得心中酸涩。
原来……秀娘才是陈晖的生母。
怪不得这个世界的原作里,陈晖生性荒唐,陈夫人像模像样管过,却也没落到实处——又不是亲儿子,养废了就养废了,只要陈昭好端端的就行。
后面秀娘的下场,不用刘婆继续多嘴,夏天也猜出了大概。
已经不用再听下去了。
夏天深吸口气,从墙外的阴影处走出来。
她三步并做两步,最终驻留在后院的门边,轻飘飘的声音在荒芜、落魄的后院内回荡,显得空灵又诡异:“苦命人,谁还不是个苦命人了呢。”
正烧纸的刘婆被吓了一个激灵,直接屁股着地,惊恐转身。
火光幽幽,黄纸的碎屑随着热风吹拂散落,在这灰尘与火星子飞舞的院子里,照亮了夏三娘苍白平静的面庞。
“大、大娘子,你怎么——”
刘婆连舌头都打结了,她哆哆嗦嗦抬手:“你,你究竟是三、三娘还是……”
“很重要吗?”
夏天冷淡地打断了她:“别想喊人,若是让母亲知道你偷走了钥匙,谁也落不到好。”
刘婆:“……”
年迈的婆子浑身一僵,随即意识到,驻留在眼前的并非秀娘,而是夏三娘。
“昨晚……”刘婆回过神来:“昨晚跑到我窗外的,是,是你!”
“是我,也是秀娘。”
夏天坦荡荡地承认了:“她要我去找你,就是念你还有几分善心。”
刘婆闻言,一张老脸紧绷起来:“可不是,大娘子、秀娘,谁都行,我真的没做坏事啊!!”
“你看着她死,又是什么好事了么?”夏天冷笑几声。
坐在地上的刘婆一双眼睛骤然黯淡下去。
她猜对了,这刘婆这么害怕,绝对不只是因为知晓秀娘死。
刘婆不止知道,她肯定是亲眼见到了。
“你放心,秀娘不怪你,”夏天信口开河,“都是下人,谁又能左右自己的命呢。这是她与陈家的恩怨,如今也不过是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活、活活命?!”
夏天的视野越过刘婆、越过火盆,看向后方。
一个半人高的土坡,上面用绳子串起了无数符咒,想也知道所谓的锁魂阵,就是这么一个荒唐的玩意。
她直勾勾地视线说明了一切。
刘婆都快哭了,她爬起来,就差直接给夏天下跪磕头:“我,我哪敢啊,万一夫人责怪下来,我也要下去陪她了!”
“既然如此,”夏天说,“现在陪,和之后陪,又有什么区别?”
夏天不再和刘婆多言。
她拎着衣袂,踏着轻盈步伐越过抖如筛子的刘婆,来到土坡前。
“秀娘既是二十年前死的,又为何要将她的冤魂锁在这里?”夏天问。
“当、当年陈家就,闹鬼,”刘婆吞了吞唾沫说,“是赵……那个赵天师上门,把她捉了,驱又驱散不了,赶也赶不走,索性就做了法阵将其束缚在此,说是镇宅用。”
但显然,这镇宅镇的也没到位。
不然的话,又何必娶夏三娘过门?
害死一个女人不假,还要再葬送另外一个女人,这赵天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撕了吧。”
夏天了然道:“二十年的恩怨,也别继续下去了。”
说着,她扯断土坡上的麻绳。
绳子、符纸,悉数为夏天一并丢进了火盆里。
一旁的刘婆也终于找回了力气。
年迈的婆子怔怔看向火盆:“后院的柴房里,放着铲子。”
夏天一楞,顿时了然。
她到底是选择帮助秀娘。
谁也没开口,一个负责将符纸烧干净,一个颤颤巍巍起身去拿铁镐和铲子,两名女人,在这寂静的夜晚、借着火光,将土坡挖开。
放置在其中的,并非夏天所想的尸骨。
铁镐触及到什么物件,发出一声闷响。而后刘婆才弯下腰用铲子铲走碎土,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露出来。
“当年的秀娘,埋在了哪儿?”夏天轻声问。
“埋,谁有钱埋?”
刘婆将木盒拿到手里,凄凉地笑了几声:“无亲无故的可怜人,死后都是丢到山林的坟坑里,还是我当年看不过去,给她盖了个白布。”
夏天:“……”
真是绕不开的乱葬坑。
她接过木盒,打开之后,里面放置着的是秀娘的八字,和一个相当简陋的平安锁。
平安锁虽是银质,但质量却不怎么样,看这破败发黑的状态,怕是在入土之前就已经氧化了。
这锁,会是秀娘的吗?
若是,那她在被卖到陈家来之前,也是受过父母祝福的吧。
哪怕是看起来很旧很破的平安锁,在穷苦人家、在乡下,一般也不会赠予女儿的。
又是一个让人伤心感叹的故事。
夏天摇了摇头,连木盒带银锁,统统丢在了火盆里。
这般火盆,是无法融化金属的。
可当那银锁与写着秀娘八字的纸张落入火中时,微弱的火焰猛然暴起,如火炉般蹿起半米高。
别说刘婆,夏天也被这突然起来的火势吓了一跳,她后退半步,然后便听到后院内一阵清晰无比的嚎啕传来。
这哭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刘婆。”
夏天冷声出言:“离中元节还有三天,三天内你最好离开陈家,不然我可管不了了!”
刘婆哆哆嗦嗦点头:“我、我晓得了,这,这就——”
“还不快走!”
年迈的婆子周身一阵,转身拔腿就跑。
凄厉的女性嚎哭声越发明晰,无疑证明锁魂阵损坏后秀娘终于获得自由。夏天明显感觉到这嚎啕直直朝着自己袭来,直至面前旺盛的火焰毫无征兆地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