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反派绑定了女主系统——日日复日日

作者:日日复日日  录入:06-07

  姬寒亦动作微顿,刚要张口询问,便又听对方说道:“我是你叔公,去,替叔公杀了那姓薛的小子。”
  姬寒亦握了握手中剑,没有立即动手,他的面上有犹豫之色。他也察觉出来,这座地宫的存在和他想象当中的似乎不太一样,根本不是为了祭祀先辈。
  虞意扫了一眼圜丘上的莲花台,这里每一朵魂火都意味着会有一个女人被带到这里,吞下那所谓的胎元,然后怀孕生子,生出一个不愿死去的老东西。
  在这个姬家祖宗的魂魄嘴里,她们就只配被称为选待孕育胎元的母体?他们把女人当什么了?
  她退到薛沉景身边,偏头看了他一眼。眼前这个薛沉景和之前给她的感觉不太一样,可以说差别很大,但现在不是细究他变化的时候,光是先前他两次提示她破阵的方法,虞意选择相信他。
  薛沉景在法阵上的造诣的确远胜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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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意示意圜丘莲台上那一簇簇还妄想等待着重生的魂火,低声问道:“怎么才能彻底砸了这里?把这群不想死的鬼东西都送进黄泉。”
  两个人近距离地靠在一起,薛明渊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仔仔细细地看过她精致的眉眼,小巧挺直的鼻子,再到下方饱满的唇瓣。
  他的眼神实在过分黏稠了一些,就像是想在这一眼里就将她的长相刻进自己心里。
  在虞意因他的目光而不适之前,薛明渊眨了眼,眼神重又变得温和,语速快而清晰地说道:“这座圜丘上的法阵属于多重变换法阵,包括坛下的安魂阵,要将这些阵套在一起,施展变化而又不互相干扰,必然有一盏主灯。”
  “不论法阵如何变幻,这盏灯都不会变动。”薛明渊嘴角露出一点歉意的笑,“抱歉,这里的灯实在太多,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找到那盏主灯。”
  姬家祖宗的魂魄隐约听见了他的话,催促姬寒亦道:“小子,你还在磨蹭什么,难道真要眼睁睁看这两个外人砸了自家宗祠不成?”
  姬寒亦闭了闭眼,再睁眼时,脸上神色坚定下来,回头面向后方的魂魄,问道:“叔公,侄孙想知道这座宗祠究竟是为何用?这圜丘莲台上的魂火都是已逝的姬家先祖们么?”
  那魂魄没想到,他非但不动手,还反过来质问自己,斥道:“本座叫你守护宗祠,不是叫你来质问我。”
  姬寒亦摇头,“我姬家家训乃是斩妖除魔,匡扶正义,若先祖们留下自己的魂火,是想逆转天道伦常,以歪门邪道之术苟且偷生,恕我不愿从命。”
  虞意抓着剑,钦佩地看向一身浩然正气的姬寒亦,他家的老祖宗都快要被他气得魂飞魄散了。
  那魂魄见这小辈无用,大骂一声不孝子,再次驱使圜丘飞快转动起来。
  虞意重心下坠,稳稳地站在原地,偏头对身后人说道:“这次别急着点破,让他多变换几次法阵,你再找找主灯。”
  薛明渊应道:“好,姑娘当心。”
  姑娘?传入耳中的温润嗓音让虞意忽然想起了薛沉景心海深处,那个被囚禁在山腹神庙里的公子。
  但不及她多想,法阵变动带来新的刀光剑影,满殿的油灯火苗忽然冲天而起,眨眼烧成一片,漫天的火光朝他们扑过来,姬寒亦快步退到虞意身边,与她并肩而站。
  两人交错的剑光将火焰劈斩开,薛明渊便透过他们斩开的火焰裂缝,目光快速扫过地面的灯盏。
  姬家的老匹夫也明白最大的威胁在于知道如何破阵的薛明渊,他挥袖搅动火焰,形成数道火焰游龙,朝薛明渊袭去。
  薛明渊被火龙追着跑,又因为地面转动,站立不稳,狼狈得连滚带爬。
  虞意余光瞥见,飞过去帮他劈散一条追击到身前的火龙,不解道:“把你的拟足召出来盘住地面啊。”
  大章鱼不是最会盘东西了吗?他在幽闭室的时候,明明都快把四周的墙壁盘包浆了。
  薛明渊被散落的火星烫到脸上,疼得“嘶”一声,仰头看向她,“我不行,我做不到。”
  他与魔物天生相克,那些魔物并不能为他所用。
  他说着话,眼眸突然瞪大,视线越过她肩侧望向后方,惊道:“小心!”
  虞意从他眼睛的投影里看到头顶汹涌压下的烈火,火光将他的眼仁染成了金黄色。她立即转身,指腹从剑身上滑过,指尖所过之处剑诀随之亮起。
  火龙扑至眼前,炽烈的火光几乎在瞬间淹没了他们。
  薛明渊只觉到袭至脸面的灼烧,他的视线被火光烧得模糊,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挡在他身前,被火舌舔舐干净。
  如果我不能将她带出去会如何?
  薛明渊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又转瞬遏止住,任由这个刚起的念头不留痕迹地消散干净。
  狂涌的火焰中忽然亮起一星青光,那青色的光芒越来越盛,最后形成一柄剑的轮廓,剑身中缝亮着一串剑诀。
  火焰受剑气所裹挟,如同被漩涡吸走的洪流,没入青竹剑中。
  被火焰吞噬的少女重新露出身形来,长发飞扬,衣袂翻飞,宛如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待火焰尽数消散后,她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剑身上还带着未散干净的火花。
  虞意侧头瞥向身后之人,纤长的睫毛勾勒出一个卷翘的弧度,瞳中映着未散的火星点点,问道:“找到了吗?”
  薛明渊仰面盯着她的侧颜,应道:“找到了,圜丘外数过去正南离位第二十三盏灯。”
  虞意立即折身朝他所说的方向冲过去,姬家那魂魄大惊,想要起阵阻拦她,抬手之际被一柄长剑忽而从后方穿透魂体。
  剑刃直接钉入魂体心口那一团金色的魂火中,霜寒将魂火瞬间冻住。
  那姬家先祖的动作猛地凝滞,缓缓回头看向身后持剑对着他的姬寒亦,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好啊,你可真是好得很啊。”
  趁着这一空当,虞意飞身落到圜丘外,她迅速数过去,看到了那一盏静立于灯海当中岿然不动的油灯。
  与其他灯盏比起来,它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虞意连眼都不敢眨一下,深怕一个眨眼就同其他油灯混在一起,又得从头数起。
  真不知薛沉景是如何在这多如星海的灯盏中找到它的。
  她一步站定在那盏主灯前,双手握住剑柄,将自己全数灵力灌注于剑身,用力刺下。
  青竹剑上雷光窜动,将油灯灯晕劈开一道裂口,与此同时,虞意的青竹剑身上那一处旧伤裂纹也再次蔓延。
  她察觉了剑身的龟裂,却没有迟疑,剑身涌出青焰,夹杂着方才吸入剑身内的火焰一同扑下,顺着那道裂缝冲入油灯灯芯中。
  整个地宫似乎都在一刹那静止了,片刻后,只听“咔——”一声,数道缝隙从油灯中心崩裂开。
  这盏灯四分五裂,灯油流尽,其上的火苗逐渐熄灭。这簇火苗一灭,四周的灯盏都跟着熄灭,宛如被狂风席卷而过,满地火苗大片大片地暗下去。
  很快,原本明亮的地宫变得昏暗下来,最终圜丘上的灯盏也都熄灭了,那姬家的先辈见已无力回天,长叹一声闭上眼睛,魂体开始飘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想起来你的名字了,姬寒亦,你是冬日大雪时所生,你父亲抱你来请我赐名,我随手从所翻诗集中,取一首猛虎词里两字为你命名。”魂火消散之前,他轻笑一声,念道,“寒亦不忧雪,饥亦不食人。”
  “你倒是好,反过来一口咬上亲人血肉。”
  灯盏熄灭,圜丘莲台内的魂火都激烈地颤抖起来,一朵接一朵地枯萎消逝,昏暗的地宫里顿时响起凄厉的惨叫声。
  姬寒亦听着那些叫声钻入耳中,眉宇间亦露出痛苦之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整座地宫开始剧烈摇晃起来,轰隆声震耳欲聋,圜丘崩裂,地底的灵气狂涌而出,在室内卷起呼啸罡风,这一处安魂殿快要崩塌了。
  虞意看到薛沉景御空跌跌撞撞地飞起来,下一刻,就被罡风打中,如断翅的蝴蝶一般往地裂中坠落。
  他的眼睛自狂舞的碎发下望过来,目光与她碰撞到一起,眼角略微弯起,露出一点笑意。随后闭上眼睛,被狂乱的风扯入地裂中。
  虞意手指收紧,最终握住灵剑,劈开狂风,往那个坠落的身影追去。
  她知道,这极有可能又是薛沉景想要刷取积分的一个招数,但也有可能是他真的逃不出来。若他真的召唤不出那些魔物,以他筑基期的修为,确实抵抗不住如此肆虐的灵风。
  虞意靠着他的帮助才破开地宫法阵,自然不能丢下他不管。
  她并指御剑,青竹剑光破开狂风,身影如同一道流光逼近他身边,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腰带,将人带入自己怀里。青竹剑光划出一个漂亮的圆弧,引着他们破开罡风冲出地裂。
  外面地宫彻底坍塌,所有法阵灰飞烟灭,阳光从头顶洒落下来,是灿烂而温暖的金色。
  薛明渊周身都笼罩在这股真实的暖阳中,低头看向搂住他的姑娘,低声说道:“我叫明渊,薛明渊,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
 
 
第29章 谁是替身(3)
  虞意带着他飞落到一处稳固的断壁上站定, 偏头诧异地朝他看过去时,却只看到一张阴沉至极的面容。

  薛沉景垂着眼,浓密的睫毛下压着一双黑如深渊的眼睛, 那深渊当中仿佛正翻涌着狂风骤雨,他浑身都透着一股遏制不住的怒意,让他脸上浮出异样的潮红。
  他胸腔剧烈起伏, 气息粗重,右手抓着自己脖子,虎口卡着喉结,五指将喉咙掐得变了形。有那么一瞬间,虞意觉得, 他是真的恨不得将自己掐死。
  虞意松开他的腰, 惊愕地往后退了一步。
  薛沉景转眸看向她,慢慢放松了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指,他眼角沁出了生理性的泪, 张了张嘴又闭上,用一种难言的复杂眼神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从断壁上跳下去, 飞快跑离这里,隐入一棵树后不见了身影。
  虞意一脸莫名其妙,已经放弃去分析薛沉景的心理状态了。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耳畔,方才那道声音似乎还回响在耳边。
  他说他叫薛明渊?难道刚刚那个人就是薛沉景心海深处那座山腹神庙里的公子?那刚刚在地宫里面, 帮她破阵的人都是他了?
  难怪跟薛沉景给她的感觉差别那么大。
  他原来可以出来掌控这具身体啊,他们俩这是什么情况, 双重人格?还是像之前她和小鸟妖那样,因为某些原因而一体双魂?
  这么一想的话, 倒是和《惊潮》里的剧情也对上了。在《惊潮》的剧情里,薛沉景前期的确是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二形象,到了后期才开始发疯。
  她还以为是男二求而不得黑化才成了反派,原来他们本身就是不同的两个人格吗?
  虞意又往薛沉景躲去的树后看了一眼,没能找到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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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丹山地底的法阵彻底毁了,也包括那一座安魂阵。
  鬼域的一切过往幻象都跟着消失,宫殿倾塌,地表龟裂,雕梁画栋在经年岁月里被风蚀得褪了色蛀了虫,肆意的草木藤蔓掩盖了过往的一切痕迹。
  这座鬼域一夕之间重回现实,散落在鬼城中的妖族,一个个的神情都变得迷茫,最后又相继清醒过来。
  原来他们已经死了,他们早就已经死了啊。
  有人沉默无言,有人歇斯底里,有人高兴地张开手臂,终于获得解脱,任由自己的魂魄一点点消散,魂火如星点一样坠落,堕入黄泉,等待下一次轮回。
  “哈哈哈哈哈。”玄丹山主仰头大笑起来,她撑着自己雪白的凉伞,踮着脚尖在一块突峭的断墙上高兴地旋转一圈,魂魄散开的白光从她的裙摆飘飞出去,“到最后,我也杀了那么多修士为我陪葬,我玄丹值了!”
  她余光瞥见站在群妖背后的那一道身影,仙君被妖毒侵蚀的眼睛重新恢复了清亮,乌黑的眼眸就这么越过漫天飘散的魂光看向她。
  他的脸上既无怨恨也无不甘,甚至隐含着一丝怜悯。
  “姬寒亦!”玄丹的残魂痛苦地扭曲起来。
  又是这种眼神,她记得这个眼神,她到死都不会忘记这个眼神。
  玄丹也和小鸟妖一样,有幸曾接收过仙君对她的善意。那时候的她修为尚浅,被猎野的修士追得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她终究还是被人修逮住了,那人修想要挖她的蛇胆,是姬寒亦站出来要那人放了她。
  他说,她身上没有血孽,不算十恶不赦的妖,不应是他们猎野的对象。
  其他的修士哄堂大笑起来,笑话他是个修炼修傻了的呆子,说:“她是妖,妖性本恶,她早晚会杀人会吃人会染上血债的。”
  姬寒亦和那修士打了一架,将她抢过来放走,冷然道:“要是她背了血债,我会亲手杀了她。”
  再次见面,玄丹山主已非昔日那条任人宰割的小蛇,她杀了人,身上染了血孽。当日姬寒亦便是用这样失望而怜悯的眼神,拔剑指向她。
  那时候玄丹忽然就懂了,他的确就是个修炼修傻了的呆子,自以为是地坚持着他心中所谓的正义。
  他们这些妖魅鬼祟,被人修追得家破人亡,走投无路,又怎么可能手上永远都干干净净不造杀戮。曾经还能保护她的父亲母亲都死了,她不杀人,就只能任由人修杀她,杀她的弟妹。
  在那个世道下,哪里还能有什么不染血腥的善妖?
  玄丹山主手中凉伞倏忽一变,化作一张雪白的弯弓,她拉弓搭箭,长箭呼啸射出,穿透了姬寒亦的魂魄。
  “下一世我若是还为妖,要杀要剐来便是,别再用你那一套惺惺作态的言辞,恶心。”
  姬寒亦没有抵挡那一箭,他的魂魄在箭下崩溃,干净而明亮的魂火飘落下来,沉入了地底。玄丹山主的残魂也消失干净,魂火落地,一并消失在废墟里。
  “阿意。”
  虞意循声转头,一只拖着五色长尾的小鸟扑扇翅膀飞过来,“阿意阿意”地叫着,环绕着她打转,小鸟妖的魂魄在消散,散落的魂光像是她脱落的羽毛,又像是燃烧过后的灰烬。
  虞意伸手去接,魂光还没落到她手上就不见了,如同熄灭的烟花。
  “阿意,被火烧真的好疼啊。”小鸟妖飞落到她肩头,伸头过去蹭她的脸颊,“阿意,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要被烧好多好多遍啊。”
  “下辈子我不想当鸟了,我要当鱼,活在水里。”
  虞意道:“鱼也会被烤的。”
  小鸟妖被她吓得一噎,虞意扑哧笑出来,“你要么就投胎去深海里,长成让人抓不住你也不敢抓你的大鱼,像鲲那么大,就不会被抓去烤了。”
  小鸟妖拼命点头,高兴道:“好呀,我听你的,我下辈子就投胎变成你说的那什么鲲。”
  一只花斑豹猫从树丛里钻出来,身姿利落地跳过断壁残垣,来到这一道残墙下,他化作人身,蹲在墙下仰头看过来,喊道:“淮黎。”
  淮黎便在虞意的脸颊上又蹭了蹭,难过道:“阿意,我要走了。”
  虞意轻轻摸摸她,“好。”
  淮黎从她肩上飞起来,她五色的尾羽已经飘零干净了,扑扇着残缺的翅膀跌跌撞撞地在离夙身边绕一圈,“离夙,再见了。”
  离夙扑过去抱她,又害怕自己的举动让她的魂魄消散得更快,只能小心翼翼地捧住五色鸟,看着她漂亮的魂体无法逆转地流逝,崩溃地哭道:“不要走,我知道该怎么对你好了,不要走,淮黎,我喜欢你……”
  他以为他终于学会了该如何喜欢她,该如何对她好,他们以后定然能有更美好的未来,哪里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以后了。
  直到死,他都还在用他那拙劣而愚蠢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喜欢,沾沾自喜地将她的害怕和畏惧当做“特殊”。
  他满心悔恨,可老天却不给他悔改的机会了。
  “我不该那样对你,我不该骂你,不该欺负你,不该……”离夙喉中哽咽,说不下去。
  淮黎笑了笑,发出啾啾的鸟叫声,用鸟喙轻轻叼住他的指尖,“我不怪你啊,离夙,你才该记住,下辈子别再为任何人而死了。”
  小鸟妖在他手心里闭上眼睛,三魂七魄彻底消散,指尖大的一簇魂火从他手心里落下去,不论他如何去捧,不论用什么去接,都阻挡不住那朵魂火的下坠。
  离夙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匍匐在地上,不甘心道:“你不怪我为什么不能为我留下来?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啊,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怎么就能这么毫无牵挂地离开?”
  “我该去哪里找你?”
  鬼城里消逝的魂光渐渐稀少了,该走的魂魄都走了。
  虞意蹲在墙头看向下方匍匐在地上痛哭的猫妖,问道:“你要一直坐在这里吗?因为不甘心再继续化作地缚灵,把自己困在这里?”
  猫妖没有回应,只低头刨着地面,似乎还不死心地想要将小鸟妖的魂火刨出来。
  “你要是一直守在这里的话,才永远都再见不到她了。”虞意说道,“她说她不想当鸟了,下辈子想投胎去海里,当一条无人敢招惹的最大的鱼。”
  猫妖的动作终于停下来,好半晌后,才发出一声悲泣的哀鸣,魂体开始溃散。
  虞意静静地等待猫叫声停歇,离夙的魂火也沉入了地底,才从那堵断壁上跳下来。
  鬼域中三年,恍如一梦,她心里一直都有准备,破开鬼域后,小鸟妖就会离开。
  但这毕竟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深交的朋友,与她同吃同睡,同在一个身体里度过那么多时日。就这么分离开后,她心中也难免失落。
  忽然一声鹤鸣从倾倒的槐树下传来,鹤师兄挤开满树枯黄的叶和花,蹦将出来,一看见虞意便张开翅膀边叫边往她扑来。
  “鹤师兄,好久不见了。”虞意忙伸手接住它,心中那点失落因为见到鹤师兄而缓和了许多。
  丹顶鹤终于和自己小师妹重逢,张开翅膀抱住虞意,鸟头搭在她肩膀上嘎嘎哭。
  为了救出她,鹤师兄很听薛沉景的话,一直蹲在槐树上鸣叫。
  只不过薛沉景进去后没多久,这株槐树就突然枯萎了,将鹤师兄吓得鸟魂都快丢了,生怕虞意再也出不来,它再也见不到她的剑灵。
  好在,最后它终于等到她回来。
  虞意安抚地摸摸丹顶鹤的脑袋,取出青竹剑交给它,以慰它的相思之苦。
  鹤师兄双翅抱住竹剑,鹤唳声经久不绝,如泣如诉,好似它们分隔了千年万年,真是好深情的一只鸟。
  鹤师兄诉衷情到一半,低头看到竹剑上的裂纹,叫声戛然而止。
  它愤怒地扬起长长的鸟喙毫不留情地啄了虞意一口,翅膀拍拍剑身,小眼睛谴责地瞪着她,仿佛她是个糟蹋了它老婆的千古罪人。
  虞意目光心虚地来回飘,就是不敢看鹤师兄的小眼睛,“啊,那个……”
  她哈哈干笑一声,拍拍鹤师兄的背,“我现在到金丹中期了,修为涨了一阶,这把剑一时间承受不住我的灵力,才会稍微裂开了一点点。”
  鹤师兄长啸一声,谁要管你的修为?它只关心它的剑灵。
  虞意又拍一拍自己的储物袋,保证道:“你放心吧,我离开秘境前就在储物袋里储备了上百把青竹剑,还有从镇剑石里薅来的十几把上品灵剑,等到了鄞州城,我就找个地方将灵剑熔了,重新淬炼青竹剑,保管让剑灵在我的青竹剑里住得舒舒服服。”
  鹤师兄这才满意,不再扬着长长的鸟喙试图叨死她。
  鸟叫声停歇下来后,虞意便听到了系统的声音从被藤蔓覆盖的废墟当中传出来,她循声望过去,却没找到薛沉景的影子。
  系统叹息,无可奈何地问道:“主人,你躲在这里干什么?这个时候你就该去安慰女主,想办法让女主开心点啊!”
  薛沉景在心里发出了一声令系统毛骨悚然的冷笑,“主人?谁是你的主人?你的主人不是薛明渊么?”
  系统:“……”大家都是自己人,还非要分什么你和我啊?
  系统沉默片刻,叮一声。
  【系统:叮——恭喜宿主圆满完成本次临时任务,总共获得奖励积分110分,当前可兑换一条剧情线索,请问宿主现在是否要立即兑换?】
  薛沉景皱起眉,“新增加的十五分是怎么来的?”
  系统回道:“女主为救被狂风卷入地裂中的宿主,将你带出地裂时,揽了宿主的腰,因此获得十五分奖励。”
  薛沉景透过茂盛的藤蔓枝叶,看向不远处和鹤师兄抱在一起的人,阴恻恻道:“她救的不是我,是薛明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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