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反派绑定了女主系统——日日复日日

作者:日日复日日  录入:06-07

  她随着人流行于街上,眼眸灵动地打量着四周,没有再看到那些冰蓝色的食魔蝶。
  也不知道薛沉景究竟逃没逃过,她那一剑使得青竹剑上的裂纹更加厉害,堪堪快要粉碎,已经再也承受不住她的剑气。
  而且,方才那一剑驱动了师父留下的元婴剑灵,几乎使她丹田灵力耗空,就算找寻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帮他一剑,也算是她仁至义尽了。
  虞意嗑了一枚灵丹,展开清单看了一眼,最终转入商铺之中,先行去购买淬剑材料。
  先前在这条商街上的打斗来得快,平息得也快,很多人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大多数人都把这当做是一出买卖没成后的纷争。
  无遮楼不拒任何修士进来做生意,来这里的人也鱼龙混杂 ,时常会有这样的争端,大家倒也见惯不怪,只要不殃及到自己就行。
  撤走的商贩等事态平息后,又立即回到街边强占摊位,重新铺开买卖,街面上的人流又再次密集起来。
  此时的薛沉景隐于地浊中,影子一样穿梭在无遮楼璀璨的灯火中,食魔蝶紧紧缀在他身后,当感觉到蝴蝶丨逼近时,他毫不犹豫地斩下自己一截腕足抛下,引得那群蝴蝶蜂拥扑上。
  趁着食魔蝶被腕足逸散的魔息吸引,薛沉景挥手放大地浊雾气范围,幻化出一重又一重的灯影幻境。
  这些幻境与无遮楼内真实的场景混在一起,似真似假,将围堵他的修士迷惑得晕头转向。
  等食魔蝶的蓝光冲入幻境,薛沉景已经挥袖收回地浊,踪迹再次隐没。
  对他进行围追堵截的仙门修士,虽然因为食魔蝶的指路,能大致追踪上他的行踪,但却始终无法彻底拦截住他,甚至连他的真面目都未能见到。

  许多修士听令围追,却连自己在围堵的是何方神圣都不知晓。
  沈情之俯靠在雕花木栏边,抚着下巴沉吟,“这是在做什么啊?猫捉老鼠的游戏虽然有趣,但一直这么逃下去的话,还是让人挺伤脑筋。”
  因为追捕,商街上又发生了几起混乱,看得出来那个魔物很想掀起动乱,大约妄图趁乱脱身,不过混乱都很快被压制下来,沈情之倒没有太在意。
  他的小蝴蝶想吃上一口饭可真难。
  商街上,裴惊潮三番五次地失手,心中急躁一寸寸上涨,他那张原本英俊的脸,阴沉得几欲食人。又一次追入一重繁华楼阁中,他一头陷入摇曳的光影和沸腾的喧哗当中。
  裴惊潮冷着脸推开挤来身边的人,被推的人狠狠瞪他一眼,“挤什么挤,急着去吃屎啊?”
  右耳边又有姑娘娇声斥道:“哎呀,公子,你的剑柄戳到人家了呢。”
  “我说你们这一群人怎么回事?有没有素质?能不能排队?”
  “让开点!别碰着我的宝贝,要是摔了你们全都赔不起!”
  喧嚣灌入他耳中,让他额角上青筋直跳,裴惊潮压抑着心中烦躁,目光一一从他们脸上扫过,费力地分辨眼前的人和物到底是真是幻。
  “裴惊潮。”
  一道喊声忽而传来耳际,裴惊潮愣了一下,手往腰间滑去,捻起了那一块传音令,又惊又喜地回应道:“虞姑娘?你找我何事?”
  龙衔尾的玉珏在他手心亮起微光,里面的声音又突然变了调,尖锐地质问他道:“虞姑娘是谁?裴惊潮,你到底是在外面调查淬器台一事,还是在找你的虞姑娘?师兄你回来!我要你立刻回离山来!”
  裴惊潮蓦地握紧玉珏,在周围人探究的侧目中闪身避到角落,皱眉解释道:“毓秀,你不要胡闹了,我现在正在追击毁了淬器台的魔物,过后我再跟你解释。”
  姚毓秀不依不饶,“不行,师兄,你现在就说说那个虞姑娘是谁,我看她才是……”
  裴惊潮眼中的燥色更甚,抬手抹去玉珏上的灵光,将姚毓秀的声音掐断,但传音玉珏中却又忽而传出另一个声音,清清淡淡地说道:“我在这里祝裴道君和毓秀仙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不,我不想听到你的祝福,唯独不想听到你的……”裴惊潮心神有些乱,抬手掐了下眉心,周围的人和光影都变得古怪起来。
  吵闹的声嚣静了一瞬,又再次沸腾起来,只不过这一回入耳的不再是与他无关的叫卖。而是一声又一声对他的诘问。
  “师兄,为什么,我明明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身边总有那么多女人,是她们勾引你吗?你为什么要让她们接近你!”
  裴惊潮想说,不,他们之间清清白白,都只是朋友而已,想斥责姚毓秀不要总用这样肮脏的心思来揣度他。
  但随即,另一道威严的声音又将他即将出口的斥责堵回嘴里。
  离山掌教绝尘子道:“思归,秀儿从小便爱慕与你,你须得好好待她,绝不可辜负于她,否则我定不会放过你。”
  “我老了,也该要退位让贤了,只要你与秀儿成婚,这离山掌教的位置便是你的。”
  绝尘子之后,又是那道令人魂牵梦萦的清甜嗓音,但却说着无比疏离的话语,“对了,前段时间离山大喜,裴道友和毓秀仙子大婚,我一介散修无法去离山道喜,只得在这里祝福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裴惊潮眼前浮现她的眼睛,清澈而冷然,她不该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的。
  他一直记挂的,一直念念不忘的,不是这样的眼神。
  紧跟着另一道嘲讽的声音又起:“裴道君才刚成婚,就在这人潮拥挤的大街上‘忘乎所以’,毓秀仙子知道吗?”
  对了,是他!是因为他!
  眼前的灯光和人影晃得裴惊潮发晕,一声又一声灌入耳中的话语让他气血翻涌,裴惊潮捏着玉珏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最后听到“咔嚓——”一声裂响。
  传音玉令在他指尖粉碎。
  裴惊潮忽而听到一声愉悦的轻笑,所有的声响都骤然退却,他蓦地惊醒,又是幻境?
  他一把抽出长剑,赤色的剑光冲天而起,一剑劈斩向前方交织的人影。华丽的楼阁在他的剑光下分崩离析,猝不及防的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
  有离山弟子在他耳边惊诧地喊道:“裴师兄,你怎么了?!”
  裴惊潮使劲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看到了毁于他剑下的楼阁,有好些来不及逃走的修士伤在他剑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碎裂的传音令玉,恍然道:“不是幻境?”
  山下商街中那一道陡然爆发的赤色剑光,终于让沈情之察觉到了不对,他飞身跃出,化作一道流光落入倾塌的楼阁内,四下一扫地上哀嚎的修士,再看一眼发怔的裴惊潮,夹出一道清心符点往他眉心。
  裴惊潮闭目凝神了好一会儿,才在符箓的作用下,彻底清醒过来。
  但他这失控的一剑几乎毁掉半条街,无数没来得及逃走的修士伤在他剑下,四面围满了咒骂的人群,事态在他这一剑下超出控制,已经平息不下来了。
  沈情之脸上惯常挂着的微笑也维持不住,面色凝重地拍了拍裴惊潮的肩膀,“闹成这样,如果不抓住那只魔,我们该无法向师尊他们交代了。”
  “你留人把这里处理好,我去追他。”
  沈情之说完,身影一晃,消失在原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整个无遮楼都乱了起来,虞意从隔壁那条商街出来时,街上的摊贩都撤离得七零八落,有害怕惹上麻烦赶紧离开的,也有朝着事故爆发地跑去围观的。
  她感觉到了什么,伸手按了按储物袋,从里面掏出一块碎裂的玉珏,正是裴惊潮送给她的传音令。
  玉珏碎裂,上面的符文也失效,没什么用了。
  虞意看了一眼,随手将它丢入街边草丛里,裹紧黑袍跟在其他修士身后,跑去看看热闹。
  结果热闹还没看着,地面上突然闪过一道法线,飞快往四周蔓延。虞意浑身一凛,疾身后退,但不论她退去何处,都能看到极速扩散开的法线。
  这一座法阵大得超出了她的想象。
  街上四处都是惊呼声,“什么东西?”
  “是法阵!快走!”
  “这是什么法阵啊?什么时候设下的?无遮楼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好,我的灵石!这什么鬼法阵,我灵石里的灵力被抽光了!”
  虞意闻言,立即摸出怀中装着灵石的储物袋,往里一摸,只摸到一把石灰。
  混蛋!她的灵石!
  无遮楼里四处都是灵石被抽空的修士在叫骂,无数流光从街面上冲出,修士全都如同惊鸟一样御空飞起,虞意放出鹤师兄,坐在它身上飞上半空。
  从半空往下看去,只见得一座巨大的法阵在地面成型,澎湃的灵气流入法阵中,整个空间都在法阵之下震颤。
  无遮楼内永夜的天幕突然被撕开一道裂缝,裂纹越扩越大,灼眼的阳光从裂缝中射下,投下的一道道光柱,轻而易举便掩盖住了底下的璀璨灯火。
  这一处小秘境崩裂,永夜退去,太阳高悬于天中。
  沈情之落到一栋楼阁顶上,抖开扇子挡住照下的烈阳,心中只剩一个念头。
  他耗尽心血培育的小蝴蝶,这下全完了。
  商街一角,薛沉景站在炽烈的阳光下,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他割开一条腕足,微笑看着那群蝴蝶被魔息吸引朝他涌来,然后一只又一只挣扎着消融在太阳光里。
  它们垂死挣扎的样子可真是美丽。
  它们原来这么美丽。
  薛沉景开心地笑起来,在这些蝴蝶的主人追踪到这里前,消失在太阳光中。
  他混入天空中的修士当中,用灵力跌跌撞撞地御空,四处寻找,撞到了好些修士,被骂得狗血喷头。
  骂人的修士转头看到他一张行将断气的脸,而且还笑得如此瘆人,狠话又哽在了喉咙里。
  罢了,不跟短命鬼计较。
  薛沉景找了一圈,终于在纷乱的修士中看到鹤师兄,他飞扑过去,喊道:“主人,我回来了。”
  察觉到有人逼近,虞意的剑火都捻在指尖了,听到他的喊声,迟疑了一下,才看清来人的脸。
  薛沉景脸色白得跟鬼似的,兔子面具还戴在脸上,眼瞳中渗着红,眼角也通红,两侧垂着的兔耳朵上的毛毛又脏又乱,湿乎乎的。
  在她迟疑之时,薛沉景已经自觉地爬上鹤师兄的背,将下巴搁到她肩上,想用他那脏得要死的兔耳朵来蹭她,被虞意竖起手掌,嫌弃地挡开。
  薛沉景便顺势抓住她的手,用兔耳蹭她手心,张狂而得意地笑道:“呵呵,不过就是一群蝴蝶罢了,我一点也不怕蝴蝶。”
 
 
第40章 新手教程(7)
  虞意被蹭得忍无可忍, 找着机会掐了个清洁术照他脑袋上扔过去。
  薛沉景被灵气兜头浇了一脸,尤其那沁凉的灵气裹住兔耳,毫不怜惜地浸入毛发内搓揉淋下, 让他实在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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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薛沉景身子剧烈地哆嗦了一下,喉结滑动,鼻子里哼哼唧唧, 苍白的脸颊上浮出了异常的潮红,睁大的眼眸中更是水雾靡靡。
  虞意震惊地看着他的反应,抬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未尽的喘息全都堵回去。就只是给你洗一下耳朵而已,大庭广众的, 你突然在爽什么??
  就算兔耳再敏感, 这也敏感得太过分了点!
  薛沉景被她死死捂住口鼻,憋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却也没有反抗, 只是可怜巴巴地盯着她。
  反倒是虞意被他看得受不了,警告道:“我放开你,但你别再乱叫了啊。”
  薛沉景听话点头。
  虞意这才慢慢松了手。
  薛沉景重重喘了口气,好在是没有再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兔耳毛上的污渍被涤清, 毛毛重新变得雪白柔软,他侧过头,故意将兔耳往她面前凑,开心道:“主人, 它现在不脏了,你再摸摸吧摸摸它。”
  果然, 和她之前猜测的反应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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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意一脸冷漠,再摸你我就是狗。
  无遮楼外异常的动静很快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虞意凝眉看过去,只见到烈阳之下,无遮楼地面上的法阵越来越亮。
  无遮楼是商区,其内灵石储备可想而知,修士囊中的灵石还只能算是九牛一毛,商户储存的灵石才是大头。
  那法阵可以吸走灵石内所含灵气,浩瀚的灵气汇入法阵,将它完全催动,这一处秘境的空间被撕扯得四分五裂,虚空中攀升起的巨大裂纹愈演愈烈。
  薛沉景翘起唇角,兴奋地说道:“主人,你瞧着吧,有好戏看了。”
  虞意闻言转回头,“那法阵是你做的?”
  薛沉景得意地点头,他在无遮楼内四处逃窜,可不是乱跑的,“食魔蝶畏惧太阳光,见光必死,只要撕裂这一处永夜空间,它们就活不成了。”
  当然,他自断三条拟足,痛得险些再次晕厥过去,光是撕裂空间杀死一群蝴蝶哪里足够,他要毁了这座无遮楼,让那些想要杀他的修士知道,他并不是好惹的。
  薛沉景愉悦地弯唇,明明脸上覆着最是无辜的兔子面具,但这一刻,他眼中所透出的恶意,就连这张无辜的面具都遮掩不住。
  有那么一瞬间,虞意几乎被他身上恶意激起了本能反应,想要一掌将他劈下鹤师兄的后背。
  薛沉景敏锐地察觉到她眼神的变化,甚至感觉到了那股想要将他推拒出去的剑意,他心中一凛,迅速收敛了身上外溢的气势,垂眸掩下眼底情绪,又恢复人畜无害,低声道:“如果不撕裂这一处永夜空间,我会被它们杀掉的。”
  他小心地观察着虞意的反应,声音凝成一线,传音入她耳中,迭声解释道:“它们专为食魔而生,越是强大的魔,越能吸引它们。它们会钻入我的皮肉下,潜藏在我的体内,一刻不停地消融我的血肉,像吸食花露一样吸食我的身体。”
  薛沉景说着,似乎回忆起了当时的经历,身体颤抖起来。
  “我不会立刻死,就算知道它们在哪里,就算挠开皮肤剖开内脏也抓不住它们,只能看见蝶翼的蓝光,在我身体里窜动,它们筑巢产卵,然后生出更多这样的蝴蝶,吸食完血肉就钻入骨头里,直到最后什么都不剩下。”
  “这个过程要持续很久,几天,几个月,或是几年?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很疼,真的很疼,我不想再那样疼了。”
  虞意被他说得后背发麻,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撇开目光,“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好。”薛沉景吸了吸鼻子,低头轻轻蹭一蹭她的肩头,“主人,你不要讨厌我,好么?”
  虞意闭了下眼,没有回应他,也没有回头看他。
  她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同情他,他说的一切都带有攻略目的,就是想故意唤起她的同情心。如果没有系统任务,他们相遇的时候,她大概就会死在他的魔物手里。
  无遮楼的秘境撕裂,引起的动荡不小,这本来就是一座构建于城区之上的独立空间,通过楼外的二十座照壁相连。
  如今独立空间被撕开,无遮楼内的山峦和楼阁开始往外膨胀,挤占鄞州城的地盘。
  在外面人看来,便只能看到无遮楼忽然震荡倾塌,从坍塌的楼阁内生出几条闪电状的裂痕,那裂痕悬于半空,庞大到几乎连通天地。
  鄞州城的百姓被动静吸引,不明就里地望向半空中持续扩散的裂纹,疑惑道:“那是什么?快看!天裂开了吗?”
  但很快便有人反应过来,愤恨道:“是无遮楼的方向,那帮修士又干了什么!”
  空中的裂痕出现没多久,鄞州城的地面也紧随着震动起来,四周的房屋都在地震中摇晃,被空中奇怪裂痕吸引的百姓这才回过神来,大惊失色地呼朋唤友逃离。
  “地震!地震了,快跑,大家快去城外,去找空旷的地方。”
  城中一片混乱,尤其在靠近无遮楼的坊市。那一圈本来就商户云集,平日里就人口稠密,一乱起来,就连城巡兵士都控制不住场面。

  半空中的裂纹还在飞速扩散,从裂隙之内隐约可见一座庞大山峦,山上有着成片的琼楼玉宇,长街彩灯。
  那座山自崩裂的半空中越露越多,挤占着外面的坊市,地面生出无数裂痕,从无遮楼往外蔓延,整个鄞州城的百姓都能感觉到地底的震动。
  沈情之这会儿也没有心力再去追捕什么魔物了,若不将无遮楼重新封入秘境内,半个鄞州城都会被毁掉,到时就不是难以向师长交代了,恐怕让他万死也难辞其咎。
  他慌忙飞上半空,纵览地面完整法阵,摊开的双手中间灵线闪烁,尝试拆解无遮楼内这一座撕裂空间的法阵。
  无遮楼外的众修士虽不知这场祸事因何而起,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匿形隐面,互不相识,但在此事上却有难得的默契——修士之祸不可牵连无辜百姓。
  一时间,无数流光往无遮楼这里汇来,修士云集无遮楼外,纷纷御出法器,灵力结阵,以灵压将膨胀的山峦往裂隙内压。
  一部分修士则遁入下方坊市,卷起来不及撤离的民众往外逃离。
  这就是他说的好戏。
  虞意的眼神渐渐冷却下去,再无瑕在将注意力放在薛沉景身上,盘膝坐于丹顶鹤背上,双手结印,亦倾尽全力释放灵力。
  先前一剑消耗的灵力本就还未完全恢复,如今又如此竭力压制往外膨胀的山峦,叫她脸上一刹血色全无。
  薛沉景原本还沉浸在报复的快意当中,眼看着修士结成的灵盾渐渐压制住了空间崩裂,他表情微沉,指尖动了动。
  一缕剑火迅速缠上他的手指,耳边传来虞意冷声的警告:“别搞鬼,否则我斩了你的手。”
  薛沉景手指僵住,难以置信地抬眸看向她。
  虞意没有回头,侧脸的线条冰冷而尖锐,“能威胁你的蝴蝶已经没了,你就算要报复,也不要拖无辜的人下水。”
  薛沉景被她的剑火灼烫着手指,能感觉到剑火流动中实质的威胁,她是真的会斩了他的手。
  他眼中浮出挣扎的神色,他很想忠于自己内心的欲望,不管不顾地继续催动法阵,撕开这座空间,摧毁这一座城池,让那些令他痛的人比他更痛。
  什么无辜的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无辜的人。
  但他看着虞意苍白的脸色,她先前明明还用这把剑保护过他,剑火扫过他身上时明明那么温暖,但现在缠绕在他手上,却又变成了冰冷的威胁。
  他应该听话的,不然,她真的会斩了他的手。
  薛沉景心里想着,两种欲望在他心中拉扯,让他摇摆不定,是应该忠实于自身欲望,还是应该忠于她。
  直到无遮楼内的法阵被众修士联手灌入的灵压震碎,他心中的天平都还没能撕扯个明白。
  法阵被摧毁,无遮楼中空间撕裂的速度慢下来,最后终于停滞,再经过修士合力压制,楼中山岳和楼阁开始往回缩。
  等到这处小秘境彻底回归原位,二十座照壁上同时迸射出一线白光,白光凝结成境,倾塌的无遮楼砖瓦重塑,如同时光倒流,恢复如初。
  不过经过这么大的动荡,无遮楼秘境内的楼阁坍塌了很多,地面都是裂痕,短时期内怕是无法再开门做生意了。
  危机平息,众人也累得够呛,三三两两地从半空中掉下去。
  鹤师兄收拢翅膀,降落到外面一条坊市街上,这里的凡人已经完全撤离了,只剩下一些被殃及而倾塌的房屋,地面上的砖石拱起裂纹,琳琅满目的货品洒了一地。
  虞意下地的时候,差点没站住,薛沉景伸手想扶她,被她警觉地避开。
  薛沉景手臂僵在半空,难过道:“主人,我听你的话了。”
  虞意没说话,她勾手收回了威胁他的剑火。
  薛沉景轻轻摩挲自己的手指,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你觉得我做错了吗?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该乖乖受死?因为我是魔,所以便不该存活于世?”
  “我没这样想。”虞意有些累,不止身体累,心也有点累,“薛沉景,你是死是活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我也不是很关心,你最好明白,若不是你死皮赖脸贴上来,我连看也不会看你一眼。”
  阳光下,跳跃的浮灰当中忽然划过一粒水珠,坠入地面崩裂的砖石内,虞意愣了一下,抬眸看向他的脸。
  薛沉景飞快背过身去,发狠地用袖子擦了下脸,恶狠狠道:“我明白了。”
  虞意盯着他的背影轻轻蹙了下眉,什么都没说,从袖中抽出一张符箓贴到转着鸟脑袋不解地来回打量他们的鹤师兄身上。
  丹顶鹤缩小成一只小鸟飞进她怀里,虞意抱着鹤师兄转身往无遮楼方向走去,她得回去看看无遮楼的情况,探一探薛沉景的身份有没有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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