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赫佩尔已经并不着急了,她在与特里斯蒂安事无巨细的讨论过几次之后,就进入了一种待时而动的状态。
如果说文斯莫克是靠科学站住了脚,那赫佩尔就是剑走偏锋,她的策略,是娱乐至死。
北海的地下世界看不出她的目的是什么很正常,因为她现在,其实只是在到处试水而已。
赫佩尔在试验不同娱乐项目的赚钱效果,观察它们可以带来的情绪价值,观察它们的上瘾程度与破坏程度。
她将在未来创建出世界上最大的娱乐之国,一座真正的黄金城。
而现在,租用了文斯莫克蜗牛船的赫佩尔,看着面前逐渐亮起的一排排显示屏,满意的喝了口栗果汁。
她向那个带着面具的主持人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这场慈善晚会!奴家是今天的主持人,各位可以叫奴家Mr.2哟~”
穿着粉色西装的男人原地做了一个单脚站立的芭蕾舞动作,情绪高昂的向那一整面显示屏介绍着。
而之前被赫佩尔绑走的继承人们,正两两一组的被关在笼子里吊在半空。
聚光灯依次照在每一个笼子上,Mr.2开始介绍起今天的游戏规则。
“正如大家所见,这是一场拍卖会,全场竞价,价高者得。但是,不可以用贝利,一切财富都不可以哟~”
Mr.2在舞台中央不停得做着挥鞭转,脸上的笑脸面具阻挡了他人窥探的视线,他笑嘻嘻的高声讲着规则:“但是可以用其他的孩子来交换!”
他突然停下了动作,定格在一个高抬腿的姿势上。
“那么,各位家主,会用几个孩子来换回自己的继承人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子世代的价值突然被明码标价,撕破了遮羞布之后,身份上带来的差距就会变成毒药。
贵族与平民之间的待遇有着天壤之别,可贵族与贵族之间,也不见得就有多平等,恰恰相反,他们内部的鸿沟,更加无法逾越。
坐在暗处的赫佩尔窝在沙发里,欣赏着大屏幕上面色各异的男人们。
她笑眯眯的又喝了一口杯里的栗果汁,有些好奇今晚过去之后,又会有多少令人叹为观止的事情可以登上世界经济新闻报的情感专栏。
嗯,又是和平的一天呢。
第121章
除了赫佩尔, 沙发上还有一二三四五,五个五颜六色的小萝卜头。
他们分别叫做蕾玖、伊治、尼治、山治、勇治。
零、一、二、三、四。
嗯, 非常敷衍的起名方式, 和布雷登村长有得一拼。
他们是文斯莫克·伽治的孩子,对于伽治的那点小心思,赫佩尔心知肚明, 不过她宽容的原谅了他的小心思,因为她同样对这几个小孩很感兴趣。
除了零和三以外,一、二、四都是没有情绪的,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没有情绪的人类, 也是她第一次直面所谓的科技的力量。
就赫佩尔【听】到的情报来看, 这五个孩子都是基因改造人, 他们似乎都拥有着远超一般人类的身体素质,以及像是基因编程一样被植入的底层命令——服从伽治。
不过, 这个结论尚且需要打一个问号, 因为他们之中似乎存在着尚未觉醒的失败品。
可这个“失败品”,才是赫佩尔真正重点关注的对象,因为这个有着金色头发和圈圈眉毛的小鬼,怎么看, 怎么像她上辈子那个合租室友贴在卧室门上的海报人物。
是她曾经每天早上推开门都会看见的面孔, 只不过是稚嫩版。
可惜她不记得那张海报上的人叫什么,是叫山治吗?
如果是的话,那这可是即库赞之后她见到的第二个,已知的【故人】。
赫佩尔一边看着Mr.2熟练的主持慈善晚会, 一边想着些有的没的。
伊治:“那换来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当部下吗?”
“怎么可能, 我才不要帮他们养孩子。”
勇治虽然没有感情, 但总是表现出一副活泼的样子,他笑嘻嘻的接了话:“那你打算怎么处理,都杀了吗?”
赫佩尔抬手,给听到这句话后皱起眉的山治顺了顺毛:“杀了才是赔本买卖,我可是个黑心商人,怎么会做没有利益的事。”
一直没出声的蕾玖看了眼被摸头的山治,撇过脸没有加入讨论。
尼治:“那你到底要做什么?”
赫佩尔不紧不慢的摸着山治的头,像是抚摸着一只小猫,“我可从来没说过,会带走那些沦落为赎金的人。”
这五个幼崽年纪还小,虽然出色的战斗力已经能完胜一个普通的成年人,但是思维并没有跟着跳跃式进化,所以并不能听懂赫佩尔的深意,却也刚好避开了她这句话下深深的恶意。
带走做什么,经过这一遭,被自己父亲推出去当筹码的人,至少会有两个方向的心态转变——仇恨,或心灰意冷。
在认清自己在【家族】里的价值之后,弃子就会变成种子,将他们埋回花园里,终有破土而出的那一天。他们将会把自己的家族顶破,凭借自己的意志与想要对立的人对立。
赫佩尔不关心最后有多少人能成功,也无所谓没有资源的弃子们能不能翻身,她就这样一不做二不休的撕碎了最后的遮羞布,斩断了他们的退路,逼他们清醒。
因为讨厌贵族,所以连带着手段也会变得粗暴且没有耐心,但与那些被枭首的地下组织相比,赫佩尔觉得自己这一次已经很温柔了。
她不是漫无目的的在报复,事实上,这一船的富家子弟,都是经过筛选之后才被引导着凑在一起,登上了那艘举办化妆舞会的豪华游轮。
这大屏幕上每一张面孔所代表的家族,都死有余辜。
但他们现在还不能死,他们还有用。
可赫佩尔看不惯他们过得太顺,那太碍眼了,于是她决定成为他们的劫难,成为那把高悬在北海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有链条咬合的摩擦声由远及近,偶尔还会响起几声悠扬的车铃。
那铃
声像是突然有了力量,拂过她的耳朵,穿过她的心脏。
赫佩尔顿了顿,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并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杯子。她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个尚远的方向,仔细的【听】了过去。
海面结冰时会发出独特的凝结声,那些细碎的声音一路延伸到她所在的船下,像是一路铺到她的面前。
赫佩尔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她下意识站了起来,有些无措。
但她只是迟疑了几秒钟,便将手里的杯子放下,也将原本很感兴趣的晚会与文斯莫克们抛在了脑后。
赫佩尔离开了这个昏暗的大厅,她缓步走上了甲板,站在船沿边往下看,果然看到了那条记忆犹新的冰线。
“……”
他来了。
心脏不争气的加速跳动起来,赫佩尔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将那份喜悦按了下去。她努力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微微扬起下巴,神情倨傲的俯视着那个终于闯进她视野范围的男人。
库赞并没有披着他的正义大衣,也没有穿得多正式,他穿着足够闲适的私服,骑着他的自行车,缓慢,但笔直的向她靠近。
库赞的车筐里放着一个蛋糕盒子,那个外包装赫佩尔眼熟得狠,正是当初鼯鼠在马林福德预定的那一家甜品店所特有。
赫佩尔瞄了眼那个盒子,压下某种微妙的期待,开始盘算起自己一会要说什么。
是说‘你是来抓我的?’,还是说‘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不怕我用能力毁了你么。’
……嗯,好像不太有气势,那要不要再加点威胁的狠话?
还没等赫佩尔琢磨出用什么开场白,她就冷不丁的听见库赞开口夸了她一句。
“这条裙子很适合你,真美啊,小小姐。”
赫佩尔今天穿着一条湖蓝色的吊带短裙,赤红的发被随意的披在了肩上,湖蓝与赤红撞在一起,十分具有视觉冲击力。
至少库赞觉得自己被冲击到了。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白天,看见站在阳光下的赫佩尔了。
库赞停下车,单脚踩在冰面上做支点,他又向赫佩尔拨响了他的车铃,“要不要去兜风?”
不按套路出牌的库赞把赫佩尔准备的那几句话憋了回去,她噎住了。
有【思念】响起,隆隆着奏响在赫佩尔耳边。她按了下自己的耳廓,顺带着再次按下自己的那份瘾,“你不该来的,一旦暴露行踪,你将会失去世政的信任。”
猫头鹰皱着眉,克制着自己想要上翘的嘴角,她咄咄逼人的数落着他:“还没等在权利层站稳脚跟就急着找死,你是打算前功尽弃么?”
库赞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试图给自己找借口,“我休假了。”
“怎么,休假就不是海军大将了?”
“额,我有注意,没被CP跟踪。”
“废话,要是连跟踪都发现不了,你是有多废物。”
不停挨怼的库赞小声的嘶了一下,他故意嘟囔了一句“还是那么严格啊,小小姐。”
“……你再说一遍?”
“嗯咳,所以,要不要去兜风?”
库赞再次拨响车铃,那铃声像是有魔力,催促着赫佩尔不要再装严肃,催促着她快点暴露本性。
于是,在库赞的注视下,猫头鹰终于不再找借口,她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斩钉截铁的回应了他。
“废话,当然要!”
赫佩尔抛弃了背后热火朝天的慈善晚会,一个轻跃便跳到了车把手上。她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肩膀,“你去后座,让我骑一会。”
“……你穿着高跟鞋,不方便吧,还是让——”我来骑。
“别啰嗦赶紧过去!”
库赞默默的叹了口气,听话的挪到了后座坐着。
赫佩尔满意的跨过车座,用力一蹬便出发了。
库赞看了眼蜗牛船,“不管他们了吗?”
“不用,我早就安排好了,他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的部下里没有蠢货。”
足以承载两人重量的冰层在自行车车轮下向远处延伸,但其实那个方向并没有海岛,库赞只是单纯的铺出了一条足够长的路。
而赫佩尔也无所谓这条路通向哪,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突然拐弯,也会有冰层及时的跟着她拐弯,她才是真正掌控方向的人。
海风吹起她的长发,飘飘扬扬得拂过库赞的脖子和肩膀,有点痒,但是库赞没有躲。
“我舅还好吗?”
赫佩尔闷头骑了一会,决定先从这个话题开始,“世政没难为他吧?”
“有过一点,不过他志不在仕途,所以并没有什么用。更何况,他是你舅。”
“嘁,也是,还得留着他对付我呢,利用价值这么高,傻子才会下死手。”
“别担心,战国元帅和我们也不是摆设,不会出事的。”
提到战国,赫佩尔转了转眼睛,她孤疑的回头打量他:“战国知道你跑北海来了吗?”
“……嗯,应该是不知道吧。”
那就是知道了。
赫佩尔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她接着问他:“所以你怎么突然跑来找我了,缺钱了?”
库赞抽了抽嘴角,他抬手,稍微用力的按了下赫佩尔的后脑勺,“能不能想我点好,这话听着怎么感觉像是在骂我。”
赫佩尔被按得点了下头,她哦了一声,没接话。
库赞看了眼自己放在车筐里的蛋糕,有些感慨:“你又长高了。”
“还好吧,现在也就245cm,放心吧,长不过你。”
赫佩尔控制着头发拍了拍库赞的肩膀,一副安慰他的样子。
并不需要安慰的库赞又看了眼自己带来的蛋糕,“算是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那你这是不是太提前了点。”
她已经过完了今年17岁的生日,再过就是明年的8月18日,那将是她18周岁的生日。
哦,18岁,她这辈子的身体要成年了。
赫佩尔微微挑起眉毛,感觉自己好像明白库赞在说什么了,她没忍住笑了起来,故意找他茬,“不是吧,我的成人礼难道只有一个蛋糕吗?”
“啊啦啦,我难道是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吗?”
库赞从自己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条蓝宝石项链,也没提前打招呼,他直接就着正好坐在后面的便利,亲手将这条项链给赫佩尔戴上了。
“嘛——我为什么会来北海,你不是早就【听】到了么。”库赞拖着懒散的长调子,似抱怨一般的捏住了赫佩尔的后脖颈,“总要来一趟的。”
第122章
库赞是来给赫佩尔送还生命卡的。
她的生命卡留在鼯鼠手里, 太危险,所以鼯鼠让库赞做了次快递员,而战国默许了这次行动。
成年人的世界从来都很复杂, 手握权力的当权者们,思考问题的方式从不是什么简单的对或错。
他们考虑的更多。
战国看到了赫佩尔身上成长为暗世界第七位王者的潜质, 这是一份利大于弊的投资, 他知道赫佩尔对海军有着偏向正面的感情,所以如果她真的成长起来了,那将会是一份可以期待的助力。
可惜战国对赫佩尔的认知有一定的偏差, 所以他猜错了赫佩尔真正的目的。但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如果只是按着这一世赫佩尔的成长轨迹来推算,他无疑是没有下错结论的。
猫头鹰对战国的打算门清, 她同时觉得这是个很不错的幌子, 所以她顺手抛出了几个假信号, 并展现了一下自己的价值。
现在知道赫佩尔真正打算做什么的,只有身为第三方的马尔科,和身为自己人的特里斯蒂安以及乔雷尔。
鼯鼠不知道, 库赞不知道, 战国更不可能知道, 她也没打算让他们知道的这么早。
不过,这么说或许不太严谨, 因为库赞他, 好像自己猜到了一点猫头鹰想干什么。因为他们曾经就类似的问题讨论过,他见过真正的【赫佩尔】。
或者说, 是因为赫佩尔曾多次用完整的自己与他对话, 所以库赞眼中的猫头鹰, 与其他人眼中的不太一样。
海军本部的参谋部曾经对赫佩尔出具过一份侧写报告, 那份报告,中将以上级别的人都有申请调阅的权限。
库赞就是在这份报告中发现的端倪,他不觉得是自己的认知出现了问题,更大的可能,是赫佩尔本身存在问题。
她在日常的生活中,有伪装。
……不,那或许不能称之为【伪装】,那就是她,但似乎有两个不同的【她】同时存在着。
一面更理智,更强势,更加成熟;另一面则是更感性,更活跃,相对幼稚。
可那又并不是什么双重人格,这种感觉很矛盾,很微妙,但库赞就是知道,他依稀能感觉得到,两面都是真实的。
所以,除了做快递员,库赞这次来北海,本身也有自己想问的问题。
不过他还没有想好怎么问,在来的路上库赞一直在思考这件事,可等他真的顺着生命卡指引的方向看到她之后,那些问题突然就从他的脑子里消失了。
他哪里是想问什么问题呢,他就是想见见她罢了。
于是他顺着自己的想法将赞美脱口而出,“这条裙子很适合你,真美啊,小小姐。”
嗯,似乎并不是一个足够好的开场白,所以后来也不出意料的被骂了。
库赞摸摸鼻子,决定忘记这件事。
赫佩尔并没有带库赞去她的任何一个据点,原因很简单,她无法完全信任他。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可这就是真相。
她可以放任自己与他见面,可以适当的与他交换情报,但她不会将自己经营出的势力展示给他看,也不会将她的核心成员暴露在他面前。
这既是因为他们现在立场相悖,也是在对她的部下们负责。
她已经不再只代表自己了。
赫佩尔将库赞带去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国家,这里距离颠倒山很近,所以经常有海贼团光顾,十分混乱。可一路走来,街道上的人们看上去状态好像都还不错,这里似乎在过节。
库赞随便找了个地方将自行车寄存好,他与老板搭话,“今天好像很热闹?”
“哈哈,小哥,刚来北海不久吧,我们这已经热闹很
久啦。”他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拍了拍库赞的胳膊,“放心玩吧,【过节】的时候没有人敢闹事,毕竟要是破坏了那位的心情,可是会掉脑袋的。”
库赞跳过了【那位】是谁的问题,他多问了两句过节的事情。
“嗨呀,我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总之现在每个月都有10天左右在过狂欢节。”他压低声音,小声对库赞透露道:“听说,只是听说啊,好像是那位强迫王族陪她一起过节,不过节就找他们麻烦,咳,你就当听个乐子。”
满足了自己的八卦欲后,老板心情颇好的给库赞免了个零头:“狂欢节期间食物打八折,快去玩吧!”
库赞与老板道别后,转身推开门,向正排队买冰淇淋的赫佩尔走去。
赫佩尔叼着葡萄味的棒棒糖,偏头瞅了他一眼:“你直接问我不也一样吗?我又不会不告诉你。”
库赞也站到了排队的队伍里,“只是想看看普通人的反应,他们似乎很喜欢你的节日。”
他直接说了【你的节日】。
赫佩尔轻哼一声,也没反驳。他们随着队伍往前走,很快就轮到他们站在档口面前。库赞先她一步交了钱,“想吃哪个味道?”
赫佩尔也没跟他客气:“蜜瓜!”
于是库赞要了两个蜜瓜口味的甜筒,两个人各自举着一个冰淇淋,混入了人群之中。
“自从你回到北海之后,北海平静了很多。”
冰淇淋在烈日下融化的很快,于是赫佩尔不得不先将棒棒糖拿出来,改为先吃冰淇淋,“你管这叫平静?”
库赞知道她在指什么,但他仍旧坚持自己的看法:“平静。北海已经很久没有大范围平民死伤的报告出现在本部了。”他沉吟了一会,像是在思考些什么,接着缓缓说到,“就连黑市,也平静了很多。”
库赞手里的冰淇淋没有融化的趋势,所以他只是举着,并没有吃。他看赫佩尔三两口就将自己的那份吃完后,十分自然的将自己的冰淇淋递给了她,“你做的很好。”
赫佩尔接过库赞的冰淇淋咬了一口,她挑眉看向他,“因为我做得很好,所以奖励我一只甜筒?”
他们跟着人群走进了热闹的集市,这里的摊位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很有地方特色。
库赞跟着赫佩尔一路往前走,他发现她似乎目标明确的在向某个地方前进,于是他抬头,借着身高的优势打量起附近的建筑,一边观察一边回应着赫佩尔的问题,“即便什么都不做,也会给你买的。”
他看到有一条路的尽头是一家装修风格十分童话的咖啡店,而赫佩尔不出所料的拐向了那个岔路口。
他们推开门,选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库赞将他拎了一路的蛋糕放在桌面上,“鼯鼠说你很喜欢他们家的芝士蛋糕。”
“确实喜欢。”她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确实喜欢。”
赫佩尔点了三杯咖啡,她发现这家咖啡店的餐单上居然还列着一连串的酒名,于是她顺便点了一瓶雪莉。
“我知道你喜欢雪莉酒,但是后来我发现,最先喜欢雪莉酒的其实是泽法。”赫佩尔将餐单还给了侍者,她没给库赞自己点单的机会,“你是因为泽法喜欢雪莉,才喜欢雪莉的吗?”
“唔,可以这么说。”
赫佩尔端详着坐在对面的男人,恍惚间觉得时光倒流,又回到了六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但时间的齿轮不会逆转,命运的链条与齿轮严丝合缝的咬合在一起,一刻不停的轮转着。
世界在变化。
赫佩尔不再说话了,她就这样没什么表情的,静静的看着库赞,等着他说些什么。
没有人能在赫佩尔面前说谎,也没有人能在她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
,她对果实能力的掌控程度越来越强了。
所以,无论库赞表现得有多无知无觉,都骗不过赫佩尔。
她看得到,也听得到。
她知道他在疑惑,她知道他察觉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