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是我!是我!!}
嘻嘻嘻, 对呀, 是我~
【……啧, 行吧,是我】
·
嗯,是我。
我这一生,还真是蛮精彩的。
前行者也已经足够多,即便没有我,他们也不会再停下脚步。
就连太阳也要升起了,我这个班,值得还不错吧。
那么,死而无憾了吗?
唔,确实。
死而无憾了。
·
【死而无憾】
最后的供奉由赫佩尔亲手奉上。
缺失已久的黄色终于被补齐,那抹与其他情绪相比渺小得可怜的黄色越来越亮,越来越亮,最后像是在燃烧一样。
它大笑着拉住悲郁与愤怒,在爆裂的漩涡中迈出了由黑向白的最后一步,在向死而生中从颜色转变成了光。
这一刻,一念起,白焰生。
·
最先燃起白焰的地方,不是福尔夏特,而是马林福德。
因为赫佩尔的心脏,在马林福德。
怎么说呢,与“副考官们”以为的有点不一样。
他们最担心的那个难关,在赫佩尔这里反而是最早被攻破的点——她从未混淆过自我。
倒不如说就是因为她分得太清了,反而扯了自己的后腿。
在库赞担心夜游神会不会赢过赫佩尔的时候,赫佩尔早已用碾压的方式赢过了那只鸟。
甚至是有点吓到了祂——嘛,毕竟能在意识上2 VS 1 的人也不多,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个强势又霸道的家伙。
“主考官”其实是有点懵的。
九年
前,那家伙还会时不时的蹦出来刷下存在感,但自从赫佩尔走上【王】的道路之后,属于恶魔果实的意识就彻底缩了起来。祂竖着飞机耳蹲在识海深处,一边为自己的好眼光欢欣鼓舞,一边团成了一颗猫头鹰球坐等被赫佩尔接受。
是的,真正的主考官早就从夜游神变成了赫佩尔,身份早已颠倒,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被吞噬的可能。
所以如果库赞他们谁能提前跟赫佩尔通个气,这事就会简单很多。
不过绕了一次远路也不是毫无收获。托CP9的福,确实在生死线上跑了回走马灯的赫佩尔,在第三视角旁观了一遍自己的人生之后,与自己达成了和解——咱们三个做得还不赖嘛,谁都没少出力,大家都很有用。
【不愧是我】
终于得到承认的夜游神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一头扎进了赫佩尔的灵魂里,这一次,赫佩尔没再拦着祂,于是她终于完整了起来……嗯,也不是那么完整,因为她为了赴这场盛宴,提前让罗用手术果实把她重要的脏器分离了出去,也算是保命的底牌之一。
在这个有些尴尬的阴差阳错之下,灵魂终于完整的赫佩尔却没能同时拥有一个完整的身体,尤其是心脏。
所以波鲁萨利诺就算用眼睛再把赫佩尔盯出一个洞来,他也看不见白焰。
无论是什么火,都会有一个源头,也自然是从源头开始燃起。
【咚咚、咚咚、咚咚】
正与博加特一起行走在本部内的一期突然停下了脚步,她抬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有些茫然——心跳声变大了?
还没等她想明白为什么,那抹被波鲁萨利诺在心里念叨了大半天的白焰,突然从一期的身上窜了出来。
霎那之间,火焰吞没了她。
博加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立刻将一期拉进了距离最近的办公室。一定是某种孽缘,否则怎么解释这最近的屋子那么巧偏偏就属于罗西南迪。
但是一期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分神嫌弃这份孽缘,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可恶,好疼啊。
后背和眼睛都在疼。
一期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双眼,却摸到了从眼中留下的鲜血。
【咚咚、咚咚、咚咚】
白焰随着心跳声节节攀升,不过因为一期不是火焰真正的主人,所以她只能被动的被包裹。那些火焰无序的散开又汇集,以她为中心横冲直撞起来,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办公室突然闯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还在“自燃”,这吓了罗西南迪一跳。
他起身走了过来,下意识放出了隔音壁,“别担心,现在没人能听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因为刚刚拉住一期手臂的时候碰到了白焰,所以博加特已经察觉到那火的与众不同之处,“没有烧灼感。”
他极快的看了眼确实没有烧灼痕迹的手,又不解的看向明显在忍受痛楚的一期,“怎么会流血?”她的裙子被后背流出的血洇出了大团的红色,可那毕竟在后背,博加特不好查看,所以他只能看向同样在流血的眼睛。
但火光阻碍了他的视线。
暴涨的白焰在屋子里转过一圈之后,似是没能找到自己的目标,于是又全部回到了一期身边。
博加特居然从一团火上看出了疑惑,他觉得那些缠着一期的火焰似乎在观察她。那些火抚过她的肌肤,撩起她的长发,最后像是脸贴脸那般的拥着她。
【咚咚、咚咚、咚咚】
心跳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一期耳边,只是这一次似乎更加急促了些,像是想要跳出胸膛。
不,不是像,那颗心脏是真的打算跳出来!
再次确认这里没有自己真正的主人之后,白焰开
始向一期的胸口汇聚。它像是突然有了热度,竟直接将心脏所在之处的身体烤化了。巧克力失去了硬度,不再拥有形状,于是被藏在巧克力里的心脏被白焰接了出来,它裹住那颗心,竟是想要直接离开这里。
这一幕超出了博加特的认知,但是罗西南迪迅速的反应了过来——那是罗的能力。罗可以在创造出的空间里任意切割人类的身体,并让每个部分都保有活性,在他的能力之下,人类就像是可以拆卸的积木,那是最自由的手术。
而发现心脏要离开的一期,有些慌乱的伸出手想要阻拦,“等等?你要去哪?”
她不再按着自己的眼睛,慌乱甚至盖过了疼痛。一期连忙使用能力,液化后的巧克力轻柔的托住了那颗想要离开她身体的心脏,捧着它想要再将它藏回去。
可别的脏器或许无所谓,心脏现在却必须立刻归位。
它急着回去放火呢。
如果心脏也能思考的话,不知道它现在会想些什么。大概它也没想到自己换工作的第一天就会迟到,也没想到身为心脏的自己居然还能离开身体的主人吧。
被托住的心脏傻眼了,可这个拦下它的女人是眷者,它是不会攻击眷者的。
于是博加特居然又从一颗心脏上看出了茫然。他默默的按了下自己的帽子,抬手扶住有些踉跄的一期,“以我的经验来看,在跟不上鸮的时候,最明智的做法是不去阻止她。”
他缓慢但不容拒绝的压下了一期操控能力的那只手,“所以,不要阻拦它。”
关心则乱的一期被博加特拉回了理智,她迟疑了一下,终是停下了想要将心脏放回身体里的动作。不过她并没有撤去能力,而是就着现在的半包裹状态直接将那颗心脏团成了一个大号的巧克力球。
“不管你要去哪里,总不能一点保护都没有吧!在抵达之前不许再把这些巧克力融开!”一期用训斥的口吻教育着面前的白焰。
被骂的白焰爆出了一个小小的火花,它才刚出生不久,不如弗雷凡斯们成熟,也没有渊那么听话。没觉得自己哪错了的白焰气哼哼的托着变沉许多的心脏,正打算往自己感应到的位置飞,结果又被罗西南迪拦下了。
金发的男人笑着伸手搭在那颗巧克力上,“再加一层回避吧,这是我新开发出的能力。这样一来,那些路上看到你的人就会下意识忽略你……注意安全啊。”
白焰又爆开一朵小火花,在就快要具现出的不耐烦之下,顺着打开的窗户直飞云霄。
它浩浩荡荡的出现,又大摇大摆的离开,毫无需要掩饰行踪的自觉。虽然觉得这些人类胆小又啰嗦,但它到底是没有拒绝掉这份好意,即便它并不需要。
高速飞行的白焰似是永不坠落的流火,它在云层之上拖出了漂亮的长尾巴,气势汹汹的向着福尔夏特全速冲去。
【啧,那帮没用的东西】
离开人类的建筑后,无需再收敛的白焰爆出了一连串巨大的火花,炸裂的能量将一触而过的空气扭曲成团,竟是有了细小的裂纹。
【居然敢让主上去敲黄泉的门,真是太没用了!】
不停嫌弃着供奉们的白焰再次加快了速度,它在音爆中猛烈的燃烧着,连体积都膨胀了起来。
最晚出生的【幼子】却与【母亲】有着最相似的霸道性子,它本能的将自己放在了所有供奉的存在之上,居然开始盘算起过后要教训它们的事情。
可与其说是幼子,不如说它是独生子才对。
毕竟只有它才是真正从赫佩尔自身的情绪里诞生出的精灵。
所以它是那样的与众不同。这份不同,不仅仅来自于身为夜游神觉醒象征的特殊地位,更来自于赫佩尔赋予它的独特意义。
与其他的供奉们不同,它
不是情绪,不是颜色,亦不是什么愿望。
它是【方向】,是独属于赫佩尔的焰光。
第154章
福尔夏特岛上出现了奇怪的两极分化, 一边打得热火朝天,另一边却开起了“茶话会”。
汤姆一拳揍飞一个海兵之后,不由得停下来喘了口粗气。
打架还真是个力气活, 有这闲工夫,他都能造完一艘船了。
汤姆叉着他并不存在的腰,抬头看了眼被愤怒挤满的天空。也不知道他新东家的小脑袋瓜究竟是怎么长的,人家都是走一步看三步, 她则是恨不得走一步看十三步。现在赫佩尔就是买瓶汽水, 汤姆都会下意识琢磨一下她选的味道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又或者是不是那个牌子哪里有问题。
不过这些年他是一次都没猜对过, 也已经逐渐放弃了想要搞明白赫佩尔在做些什么的想法。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嘛,这又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他只要不掉队就可以了。
汤姆又一拳揍飞了一个海兵。他是牛角鱼人,天生力大无比,可以轻易的单手举起一艘船。属于汤姆的战场距离赫佩尔的位置有些远,荒漠上又一直轰鸣不断, 以至于他并没有对之前赫佩尔坠落的声音有什么反应。
所以他叉腰抬头看了半天,也没找到本应在天上的赫佩尔。
就在汤姆刚要觉得奇怪时,一直抬着头的他最先看到了那抹极耀眼的焰光, 又有紧随其后的连绵音爆不绝于耳。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天边轰然而至的白色焰火,围住福尔夏特的愤怒最先有所反应,弗雷凡斯大开国门, 欢迎着归家的新生者。
那白焰明明张扬至极, 可汤姆身边的人却像是突然耳聋眼瞎了一样, 除了他以外, 再没有第二个人发现这引人注目的景象。
这其实是罗西南迪的【回避】在起作用, 所以真正奇怪的, 是能够突破回避的汤姆才对。
他的视线控制不住的追随着那抹焰光,并突然产生了快点过去看看的强烈欲望。
汤姆再次一拳揍飞了扑过来的海兵,他不再关注这边的战场,而是追着白焰的方向跑了过去。
输过血之后,赫佩尔依旧没有要清醒的趋势。她的脖颈处不断的长出翠绿色的绒毛,又被风轻易的吹落,这让被泰格单手拢在怀里的赫佩尔像是一盆不停掉叶子的盆栽。
在白焰强势登场的前一秒,泰格正捻着手里像是在反光一样的绿色绒羽,这颜色与那枚海楼石短矛上涂抹的东西一模一样,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不安。
泰格是最得夜游神偏爱的眷者,所以白焰也格外的偏爱他。终于抵达目的地的白焰裹挟着被包了好几层的心脏,几乎是用砸的方式冲向了泰格和他怀里的赫佩尔。
波鲁萨利诺毫不怀疑要是让那个疑似巧克力球的东西砸实诚了,不亚于硬接一枚高速旋转的炮弹。
可……那是白焰吧?
波鲁萨利诺难得的有些卡壳。那不是夜游神的白焰吗?白焰怎么是从外面来的?而且为什么会带着一颗巧克力??这是攻击吗?白焰在攻击自己的主人?
他迟疑但迅速的抬起手,向那个巧克力球发动了能力。
在光弹飞出的一瞬间,原本安静已久的颜色们突然像是被激怒的狮子,它们用从未有过的凶狠冲向了波鲁萨利诺,想要将他撕碎。
光被黑暗一口吞下,没能接近那颗巧克力。渊第一次对海军有了敌意,黑暗睁开了眼睛,它带着磅礴的恶意自上而下的俯视着黄猿,巨大的虎鲸逐渐成型,盘踞在白焰与黄猿中间。
然后渊就被白焰抽了脑壳。
“碍事!”
“……xia?”QAQ
“……???”黄猿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发出声音的白焰。他只知道夜游神觉醒之后确实会有白色的焰火,但记载里可没说过这焰光还能说话??
就在黄猿
兀自思考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时候,白焰震碎了包裹在心脏外面的两个保护层,它托着那颗跳动的心脏绕过挡路的渊,在众人的注视下飞向了赫佩尔。
只是比起最开始的‘砸’,这一次它显然轻缓了许多。就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犯了错误的小孩子,它缓缓的降落,连火焰的弧度都变得圆润起来。
这一幕竟然带着些心虚的意味。
而这种前后的变化,让在场的所有人精都清楚的意识到,这团白焰不仅会说话,它还有着思考的能力,甚至是情绪……简直就像是一个人类那样。
鼯鼠若有所思的开口,“又是精灵?”
船精灵因爱护而诞生,岛精灵亦是因为有人对那座岛怀揣着沉重的爱意才会降临,那这团白焰又是哪种精灵?它又是在哪种感情里出生的?
【咚咚】
心脏终于归位,火种回到了它原本就应该存在的地方,而白焰近乎是眷恋的搂着赫佩尔的脖子,它短暂的有了一个孩童的影子,又在下一个瞬间溃散,变回了焰火。
【咚咚、咚咚】
终于能开始上班的心脏喜极而泣的卖力跳动起来,像是想要洗刷掉第一次换工作就迟到的耻辱,连个过渡都没有,更多的白焰立刻从赫佩尔身上燃起。每一个伤口都在燃烧,那些可怕的贯穿孔洞开始极快的愈合,原本匀速掉落的绒羽也像是被按了快进键。
可白焰仍然不满意这种速度,它讨厌这些让赫佩尔昏睡的外来者,于是它在没有赫佩尔指令的前提下自己发动了能力。
它【驱离】了这些毒。
在那些翠绿色的毒液被规则弹走的下一秒,赫佩尔像是个终于能上浮的溺水者,她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气,又在焰光中舒缓的喟叹而出。
猫头鹰终于睁开了眼睛。
随着意识的回笼,无序的力量们得以被支配,它们纷纷上交了自己的权柄,然后臣服在夜游神的膝前。
白焰不再暴涨,它们通通回到了赫佩尔的身体里,乖顺的安静下来。但最先诞生的那一团白焰并没有回去,它将自己弯成了飘带的模样,焰云拱卫着赫佩尔,轻抚过她不知何时变成白色的长发。
不过,与其说那是白色的长发,不如说那是白色的火。火焰肆意的燃烧,却并不会带来烧灼,至少揽着赫佩尔的泰格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看着赫佩尔暗琥珀色的眼睛一点点变成金色,又一点点变浅。
那金色终于不再带着难以言说的暗沉,而是回到了最初的清浅。那颜色依旧锋锐,但总归是明快许多。
缠绕在赫佩尔身上的繁复纹路也终于在焰光中得以显现,纹路从耳廓攀上了赫佩尔的眼尾,这样看过去,那些金色的花纹反倒像是从眼睛中流出来的一般。
不过破破烂烂的无袖海军衫和花里胡哨的沙滩裤冲淡了赫佩尔身上突然出现的神性与距离感。
伤口愈合之后,原本可怖的伤痕也变回了白净细腻的肌肤,尤其是胸前的那个破洞,它的位置实在是有些微妙。再加上肌肤上显现出的浅金色图案,这让赫佩尔现在浑身充斥着一种古怪的美,古怪到让在场观察她的男人们都默默的移开了视线。
哦,除了鼯鼠。
舅舅大人黑着脸将自己的西装上衣脱下,然后直接扔在了赫佩尔的脸上。
被盖了一脸的赫佩尔终于回过神,她从泰格的怀里直起身,倚着她的红色大鱼人有些懒散的问道,“几点了?”
火烧山看了眼手表,“18点28分。”
赫佩尔没有穿鼯鼠的上衣,而是在阿龙将鬼泣拿给她的时候将阿龙的花衬衫扒了下来。
阿龙:“……”
赫佩尔将那个衬衫套在身上,随意的系了两颗扣子,然后在鼯鼠想揍人的表情下站起来伸
了个懒腰,“那我醒的不算晚,真正的客人就要到了,你们选好阵营了没?”
【咚咚、咚咚、咚咚】
赫佩尔精神奕奕的扛着鬼泣站在摸鱼的三位将领面前,她对自己的觉醒接受良好,甚至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比起觉醒,她现在更关心自己的棋下到了哪一步。
讨厌的CP9横插一脚,害得她现在有点失去对时间的敏感度。
啧,那个烦人的门门倒是跑得挺快,这笔账暂且记下了,给她等着。
“耶~我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波鲁萨利诺也看了眼戴在手腕上的表,“好像要加班了。”
在看到赫佩尔状态正常之后,鼯鼠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他同样没有接赫佩尔的话,而是直接转身走向了鹰眼,打算接着讨教一下剑术。
火烧山亦是向赫佩尔点点头,然后跟着鼯鼠往回走了。
他们都选择了海军,不过赫佩尔并不感到意外,也并不失望。日子还长着呢,撬墙角这种事不能着急,慢工出细活嘛。
米霍克很清楚自己工具人的身份,但他甚至是有点乐在其中的。这场所谓的牵制被他们玩成了剑术交流大会,没有人手下留情,却也没有人心怀怨怼。
鹰眼的朋友很少,连一只手都凑不齐。在红发断臂之前他时不时的还会去找他切磋,可自从红发失去了自己的惯用手,鹰眼也失去了与红发切磋的兴趣,他最近确实无聊得很。
所以他今天其实心情还不错,也并不介意自己被鸮拿来当借口。
一来他对鸮本身并无恶感。
二来今天发生的一切也足够有趣,他并不讨厌参与到时代的漩涡里。
除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实力,鹰眼还具备着可怕的洞悉能力。这份洞悉并不仅仅体现在战斗之中,他同样洞悉着这个世界。
所以米霍克很清楚的看到了那份变化——新的齿轮出现了,它们啮合在一起,传动出了新的力。
是值得期待的。
未来应该不会再这么无聊了吧。
第155章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之前。
在白焰带着心脏刚刚飞走不久之后, 一期终于等到了泽法出发的消息。
她正站在罗西南迪办公室的独立卫生间里,就着洗面台的水流冲洗粘在脸上的血液,一期被突然发生的变故惊得恍了下神, 泽法离开的消息还是博加特告诉她的。
她最后用冷水冲了一把脸, 水珠顺着脸颊的弧度不停的滴落, 砸在泛着微红的水面里。
一期抬头, 有些怔然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没错,她又可以看了。
她的眼睛……长回来了。
一期摸向自己的后背,她的指尖甚至是控制不住的在微微颤抖着。
不见了……后背的肌肤变得平滑,再没有那些凹凸不平的伤疤……风车不见了……也意味着被风车掩盖的天翔龙之蹄不见了。
敲门声传来,是博加特发现一期没有回话后有些不放心, “你还好吗?需要帮助吗?”
“……没事。”
一期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自己浅粉色的眼睛, 她深吸了一口气, 擦干脸上的水珠,重新将心形墨镜戴了回去,又将裙子的拉链仔细系上。
在迅速的整理好被她弄乱的台面后, 一期平静的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她以为自己早已不会再去在意那些失去的东西,因为Master在拽着她往前走的时候, 已经给了她足够强大的力量。
那力量托起她的膝盖, 扶直她的脊梁,最后又抬起她低垂的头颅。那些千疮百孔的地方早已被Master种满了鲜花。
可当失去的一切居然真的还能回来时, 一期仍然不可避免的感到欣喜。
但也仅此而已了。
比起身体上的变化,她现在更关注Master的棋下到了哪一步。
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事。
一期并没有换下那条被血染上大团红色的裙子,她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泽法先生有使用极光的货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