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青嘴巴张了张,气势弱了不少,“你道歉!”
“对不起。”司空霖说道。
聂青青:“……”
她气呼呼瞪了司空霖一眼,“诚意点!”
“我以后再也不骗皇后娘娘,要是我骗皇后娘娘,下辈子投胎,罚我当皇后娘娘的厨子,天天给皇后娘娘做好吃的。”
司空霖竖起三根手指,一本正经地发誓。
前面的话,聂青青听着还顺眼,后面听着就不乐意了,她扑到司空霖怀里,捏着他的耳朵,“说什么,给本宫当厨子哪里不好了?”
“都好都好,娘娘饶命……”
许姑姑跟曾青听到里面传出来只鳞半爪的笑语声,默契地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看来这两位主子是化干戈为玉帛了。
虽然司空霖把聂青青哄好了,但是当晚还是被聂青青踢出了东配殿。
昨晚上聂青青实在是累得够呛,今日睡了个回笼觉还累着呢,她根本不信司空霖说的什么今晚会老实的话。
司空霖颇为惋惜,走进西配殿的时候,还对曾青说了句:“皇后也未免太信不过朕了吧?朕难道说话就不可信?”
曾青只能回以一个微笑。
他拱拱手:“皇上,乙二来密信了。”
司空霖脸上笑容淡去,从曾青手里接过一根簪子,簪子是中空的,里面藏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了一行字:火药即将制成。
司空霖眯了眯眼睛。
他将纸条在烛火上点燃,丢在铜盆里看着烧成了灰烬才让人端下去倒了。
“这谢易道怎么也知道这个?”
怪不得安国公对谢易道这么器重,赏赐那么大方。
原来谢易道献上了火药。
司空霖其实已经命人在穷乡僻壤山里无人的地方试制火药,也成功了。
但他想不到安国公手上居然也有。
“皇上,这奴才就不清楚了。”曾青道:“奴才也查过谢易道,这人除了年少成名以外,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谢家祖上也不过是个穷种地的,亲戚朋友也没个能耐人,跟皇后娘娘的母亲那就更加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了。”
这些司空霖哪里不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他才纳闷。
他怎么也想不通谢易道是怎么知道制作火药,他那前半生平平无奇的丈母娘又怎么会知道那么多连圣人都未必知道的知识。
“让乙二想办法摸清楚蒋家在哪里制火药,”司空霖说道,“最好是将地方、人手都摸清楚。她要多少人手都给她,只要办成,朕重重有赏。”
寻常盔甲、刀剑都是国之利器。
何况火药这种杀伤力极强的东西,安国公可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嗻。”
曾青答应一声。
“阿嚏!”林娇娇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谢易道关心地看她,“娇娇你这是昨晚吹了风吧,你瞧瞧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我都说了不必你来磨墨,你还守了我一夜。”
“少爷,妾身旁的也帮不了少爷,看少爷这几日愁眉不展,妾身也心疼。”
林娇娇柔弱地说道。
谢易道笑道:“那你以后可以放心了,少爷的心事就要了结了。”
“是吗?恭喜少爷。”林娇娇笑眯眯说道。
第87章 入宫的第六十七章
◎入宫的第六十七天◎
八月底。
白尚书的案子查出结果来了, 铁证如山,着实是侵吞了当地老百姓的田地。
林丞相等人不是没想过贿赂刘夏浅,解决这件事。
奈何刘夏浅这人是油盐不进, 面上和气,也不下你面子,可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私吞良田,害的百姓流离失所,这个白尚书干的好事!”
早朝上,司空霖将折子啪地甩在殿内。
孙御史等人心都是一跳,不敢出声。
“孙大人,前些日子你不还在替白尚书求情,这会子怎么不说话了?”
司空霖冷眼看向孙御史, 孙御史不想自己会被点名,嘴巴张了张,连忙屈膝跪下,“皇上, 微臣是一时糊涂,被白存志蒙骗,倘若微臣知道白尚书是这等吃民膏喝民血之人, 绝不会跟这等小人为伍。”
“是吗?”司空霖的手指敲了敲面前的桌案, “那孙大人看来,这种人该怎么处置?”
孙御史浑身都被冷汗打湿了, 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他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
安国公等人都在旁边看好戏。
这孙御史刚刚跟白尚书割席了, 说的那么义正严词, 倘若这会子说错话, 那就等于自打嘴巴。
可要是说的太狠, 就太过无情无义。
是颜面重要,还是官职重要?
孙御史只是犹豫了片刻,就道:“皇上,侵吞占用民田,逼良为奴,按例当斩,抄没家产。”
“好。好一个公正无私的孙御史。”
司空霖微微颔首,他对曾青道:“去把白尚书带上来。”
白尚书只着一身囚衣,他穿着还算体面,至少没有蓬头垢发,可他上来后,却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孙御史,“孙大人,好一个公正无私的孙大人!你就这么恨不得我死!”
孙御史见到白尚书上来,愣了下,看向曾青。
曾青呵腰,笑道:“孙大人,白尚书刚才在偏殿候着。”
曾青这句话,让孙御史瞬间变了脸色,他仿佛白日见鬼一样,瞠目结社,面色由白转青,太阳穴的青筋直跳。
“孙猴子,你不盼着我好,你也别想好。”
白尚书是真气疯了,刚才他在偏殿,听到皇上问孙御史话,还盼着孙御史给自己留条活路,谁知道孙御史倒好,来了个斩首。
自己都活不了,旁人也别想活。
“皇上,孙猴子也干了不少脏事,他先前收了肃亲王的钱,上了折子弹劾理亲王不敬先帝,其实根本没有这事,都是孙猴子跟肃亲王联手干的!”
白尚书面容狰狞,两个太监使出浑身力气才把人压住,“还有,孙猴子这人不干人事,他背地里跟好些个官员的夫人小妾有来往,这些他都跟我先前炫耀过,像工部郎中辛郎中,兵部员外郎李大人……”
白尚书一鼓作气,将那些龌龊事都吐露了出来。
本朝民风开放,男女大防并不严,如官家夫人更是时不时地办个宴会茶会,出去拜佛烧香。
谁也没想过自己的夫人、小妾居然会跟瘦巴巴跟个干尸似的孙猴子有一腿。
那辛郎中就在朝廷上,李大人也在,两人都快气疯了,辛郎中是两眼一翻,直接撅了过去,李大人呢,到底兵部出身,又是立军功被提拔上来的,虎背熊腰,当下立刻举起砂锅大的拳头朝着孙御史打过去。
他力气大,几拳头下来就把孙御史打的头破血流。
文官这边,本来该拦着的。
可谁让孙御史今日干的实在不是人事,你这割席断交大家都明白你是自保,你收受贿赂大家也都能理解,水至清则无鱼,当官的不贪那当什么官。
可你睡同僚老婆小妾那就是你不厚道了。
有些没被点名的也心有余悸。
还有人装模作样上来拦着,嘴里喊着:“别打了别打了,”背地里给了孙御史几脚。
等侍卫得了司空霖命令上来拉人,孙御史已经被打得没了半条命。
“把人拖下去,送……”
司空霖皱眉,露出思索神色。
刘夏浅给司空霖投去一个求饶的眼神,料理白尚书的案子还好说,料理这孙御史的太棘手了,就跟家里被人丢了一泡屎,处理也不是,不处理也不是。
这孙御史得罪这么多人,这要是查下去,那他不是要把满朝文官都得罪光了?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啊!
刑部尚书赵谦之咳嗽一声,“皇上,微臣有宿疾,只怕没能耐接受孙御史的案子。”
“哦,”司空霖微微颔首,“赵大人是有年岁了。”
赵谦之心里刚松口气,以为司空霖放过他了,却听到司空霖道:“既然如此,那就赵尚书跟刘爱卿一起查这案子吧,务必彻查到底,还诸位大人一个清白。”
此言一出。
满朝文武脸都绿了。
孙御史被押到了刑部大牢。
刘夏浅从大理寺出来,去见赵尚书的时候,就瞧见老狐狸愁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刘大人,你来得可正是时候!”赵谦之猛地咳嗽几声,“老夫、老夫身子突然不舒服,这案子暂时交由你去查,缺人手你就招呼一声,刑部上下也任由你差遣。”
“是吗?家母也突然身体有些不适,下官正想着要不请几日假期回去陪家母养病呢。”
刘夏浅笑容可掬地对赵谦之说道。
两人对上一眼,默契移开,心里骂了句娘。
如果说白尚书的案子对汴京老百姓来说是深恶痛绝,孙御史这案子,那就彻底引爆了汴京里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卒的八卦欲。
这几日,就连茶楼酒馆的说书先生都连夜换了本子,把什么西厢记、鸳鸯记都换成了孙记。
这孙自然是孙御史的孙。
“听说了没,那孙御史背地里玩的可花了,据说只要漂亮的女人都逃不过他的手。”
“何止是漂亮女人,我可听说他连男的都不放过。”
“男人,那算什么?我们家邻居她二大姨三妹夫的表弟家就在孙家当差,他说,那孙大人连家里养的马都下手!”
谣言就是这么传开的。
不到两日,汴京里面的传闻已经从男女关系,发展到男男关系,继而发展到人兽恋。
“马、马,你别走,老夫不能没有你。”
招财搂着进宝的腰,一脸深情。
司空霖踏入东配殿的时候就是一愣,险些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咳咳。”曾青咳嗽一声。
聂青青回头一看,瞧见是司空霖来了,提着裙角就跑过来,“皇上,您来的可正是时候,这出新戏正到好看的地方呢!”
招财赶紧松开进宝的手,一群人给司空霖行了礼。
“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司空霖看了招财进宝两人一眼,他回过头对聂青青道:“这什么戏,怎么还有马的事?”
“就是最近外面
传得很火的孙大人跟白马定情的那出戏啊!”
聂青青说到这事颇为兴奋,“我真没想到,原来马也能成精,我更没想到,孙大人居然会喜欢一个妖精。”
马精?
妖精?
司空霖听得一头雾水。
许姑姑会意地解释了一下,其实就是汴京里各个茶楼酒馆想蹭这回孙御史案子的热度,但是呢,又不好写各位大人们的妻妾,免得得罪人,那就只能写孙大人跟马的事。
可真直接写孙大人跟马,那又太重口味,有辱斯文。
于是,有个聪明机智的书生就笔杆子一摇,把马变成了马精,于是乎,便有了孙大人跟马精的虐恋情深。
司空霖眼尾抽搐,他看了眼聂青青,抚额。
“皇上,您陪我听吧,这出戏就要完了。”聂青青拉着司空霖的手撒娇道。
“成吧。”司空霖勉强答应。
他倒是要听听这出戏有多离谱。
招财进宝两人都要哭了。
他们俩倒是不怕在皇后跟前表演,皇后性格宽和,便是哪里尺度大些,说些脏话,皇后也不介意,还笑呵呵。
可当着皇上跟前表演这出戏,招财想死,进宝也想死。
两人硬着头皮把戏演完。
聂青青笑的前仰后伏,整个人笑着歪在司空霖身上。
“太好笑了,这要是出话本,我肯定买。”
“有那么好笑吗?”司空霖瞧了一眼战战兢兢的招财二人,虽然披了个人妖恋的皮子,可里面的东西不都是什么戏里常见的戏码,什么棒打鸳鸯,痴心女主负心汉。
而且这不是一出悲剧吗?皇后笑的这么开心,不对头吧。
“您不懂,”聂青青道:“那孙大人就很好笑啊,他先前就知道那马是妖精了,等他老娘来棒打鸳鸯,又说什么人妖殊途,您不觉得这人很好笑吗?”
是这么个缘故?
司空霖可算明白聂青青的笑点了。
他瞧了眼外面,天色已经黑了,明黄的宫墙内各处点起了灯火。
“让人传膳吧。”
司空霖道:“你想吃什么。”
说到吃,聂青青还真不饿,她摇头,“您传膳就是了,臣妾一时半会儿想不起要吃什么。”
这可真是少见。
司空霖吩咐曾青去传膳,对聂青青道:“这可真是奇了,还有你没想到吃什么的日子。”
聂青青哼了一声,“什么话,臣妾是饭桶吗?能天天就惦记着一口吃的?!”
司空霖下意思回答道:“难道不是吗?”
这句实话得到的报酬就是皇后娘娘的两拳。
拳拳都打在肉上,丝毫不带放水的。
第88章 入宫的第八十八天
◎入宫的第八十八天◎
两人打闹归打闹, 膳桌送上来的时候,上面点的菜还都是聂青青爱吃的。
什么糖醋鲤鱼、东坡肉、四喜丸子……
可聂青青看着跟前的米饭,再看一眼桌上的菜色, 怎么都没食欲。
“怎么不吃?”司空霖看她一眼,问道。
聂青青哦了一声,自己夹了一个四喜丸子,可尝了尝,却觉得嘴里没滋味。
“尚食局今日是忘了加盐吗?”
忘了加盐?
这不能够啊。
司空霖自己尝了尝,味道跟之前没差,“你尝尝别的吧。”
他自己拿筷子给聂青青夹起鱼鳃处那块肉,这块地方的鱼肉最肥美,糖醋过滋味更不同。
聂青青以前最爱吃糖醋鲤鱼。
她自己吃鱼能吃一整条, 可今儿个不知怎么的,吃在嘴里也是干巴巴的,没味。
瞧着聂青青食不下咽的样子,司空霖皱眉, 他用手背摸了摸聂青青的额头,发烧呢!
“去请太医来。”
他对曾青吩咐道,转过头看向聂青青, “你这发烧, 自己也不知道。”
发热?
聂青青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感觉啊。
许姑姑忙过来摸了下, “是发低烧,不要紧的, 是奴婢们伺候不周, 没留意到娘娘身子不适。”
聂青青还怕司空霖迁怒许姑姑她们, 赶紧解释:“晌午我还好好的, 什么都吃得下,不怪许姑姑她们。”
司空霖是没好气,让人把膳桌撤下,去重新上一桌清淡的过来。
他拉着聂青青进里间,让她躺床上,“你就歇息吧,朕心里有数。”
李太医被着急忙慌地请了过来。
司空霖说了情况,“你给皇后把把脉,看看是怎么个情况?好好的突然怎么发烧?还没食欲。”
聂青青躺在床上,既高兴又无奈。
她就是发个低烧,何必这么劳师动众的。
可她心里不是不受用的,乖巧地躺着,伸出一只手来。
李太医被曾青着急忙慌地请了过去,宫里头有眼睛的哪个没瞧见。
慈安宫。
丽昭容今日是过来陪太后用晚膳,自从出了蒋灵珊的事之后,瞧见林妃的下场,丽昭容老实不少,对着太后也比以前恭敬。
小太监来回消息,说是顺心殿那边请太医,丽昭容眼神就是一变,她看向小太监,“可打听清楚是谁身子不适?”
太后不冷不热看了丽昭容一眼。
丽昭容察觉到太后视线,眼神掠过一丝尴尬,她回头看向太后,“太后娘娘,是臣妾失礼了。”
“在哀家跟前失礼没什么,在外人跟前失礼那才叫丢人。”太后淡淡敲打了一句,“灵珊已经闹出丑事丢了咱们蒋家女的面子,咱们蒋家可不能再出一个没家教的。”
“是。”
太后这番话,语气不可谓不重。
丽昭容羞恼交加,却还是压着脾气,起身谢了恩,“太后教训的极是,臣妾谨记太后教导。”
太后脸色这才好些,看向小太监,“是谁病了?”
小太监回答道:“奴才听说是皇后娘娘。”
皇后?
太后眼睛眯了眯,“这么大的事,皇帝也不叫人来禀报一声,丽昭容随哀家过去看看吧,要是有什么事,哀家也好帮皇帝出个主意。”
顺心殿东配殿。
李太医给聂青青把脉,把着把着突然皱起眉头来。
聂青青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这会子见李太医皱眉,心都提到嗓子眼。
司空霖也是脸色严肃,他也不敢催促,生怕打扰李太医把脉。
“娘娘这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吃多了热性燥热的食材虚不受补,才发低热。”
李太医收回手,起身回话,“不过,微臣得恭喜娘娘,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有喜了。”
聂青青刚松一口气,听到后面那句话时就愣住了。
“有、有喜了?”她以为是自己说出声,等抬头却发现居然是司空霖。
司空霖又自言自语说了一遍:“有喜了?”
他跟聂青青对视上,彼此都瞧见了对方眼里的惊喜。
“是,微臣敢断定娘娘有一个月的身子了。”
李太医说道,“就是娘娘的身子有些虚弱,如今有身子也不能吃药,只清淡饮食喝几天粥去去燥热,这低烧自然就能好。”
孕妇可不能随便吃药,就怕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朕记住了,皇后还有什么忌口的,太医你都写下来。”
司空霖回过神,对李太医说道。
李太医怔了怔,还真说了一堆孕妇忌口的吃食,比如人参、鹿茸之类大补,或者是藏红花这些活血的东西,对旁人是好东西,对孕妇可未必。
除此以外,还有些忌讳。
司空霖丝毫没有不耐烦的神色,一一记住。
此刻的他完全忘记自己是一国之君,就跟寻常人没什么差别。
聂青青红着脸,摸着肚子,也耐心地听着。
“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跟丽昭容来了。”
侯武从外面进来通传,打断了东配殿温馨的气氛。
司空霖脸上笑容消失,他眉头微微皱了皱,这太后消息倒是灵通,他道:“请进来。”
太后跟丽昭容进来的时候,就感受到屋子里的气氛颇为和谐,甚至可以说是洋溢着喜悦。
太医在开方子,见太后进来,众人忙行礼。
聂青青也要行礼,司空霖却直接按住她,“你现在身份可不同,你怀着龙种,朕特许你见谁都不必行礼。”
他说完这话,转过头对太后道:“母后,您觉得朕这么做对吗?当日先帝爷也是对母后您这么体贴的。”
先是皇后有喜这个噩耗,再是免了行礼,太后心情能好才有鬼了。
她露出个笑容,那笑容比夜里见鬼都吓人,“对,原来是皇后有喜了,哀家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几个月了?”
“才一个月。”
司空霖拍了拍聂青青的手背,“皇后身子骨弱,朕想着这几个月可不许她到处乱走。”
太后不傻,哪里听不出司空霖的意思。
她勉强扯了扯唇角,眼神落在聂青青身上,瞧着那张芙蓉面,心里的恼怒涌上心头,“这是自然,哀家看皇后也不必来请安,万事都没有皇家子嗣要紧。”
“这怎么能成?”
聂青青虚伪地客套了下,“臣妾身为皇后,怎能不以身作则?”
“皇后的职责便是为皇室开枝散叶,”太皇太后杵着拐杖,从外面走进来,“哀家也免了你的请安。”
“太皇太后?”
瞧见太皇太后过来,太后眼神微微暗了暗,起身行礼,太皇太后颔首叫了起,慈爱地坐在聂青青身旁,“你啊,以后见了哀家也不必行礼了,皇帝子嗣单薄,先前你没了一个,这个可得仔细着些。”
丽昭容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心里委屈不已。
太皇太后这句话没点人,可谁不知道她说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