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周栩应揽住姜执宜大腿抱了起来,语气不咸不淡,颇有种秋后算账的感觉。
姜执宜忽然离地差点惊呼出声,身体失衡,两条细腿本能夹进周栩应腰身。
这里还是医院,姜执宜脸臊起来,压着帽檐声音也低了,没了刚才强撑着张牙舞爪的样子,气势弱下来:“你干嘛啊,有人啊。”
周栩应轻描淡写:“还装不装。”
姜执宜搂着他的肩膀咬唇,来不及管周栩应的话:“你先放我下来,粥粥还在呀。”
忽然被点名的粥粥心跳砰砰,撞见周栩应扫过来的阴冷视线,纠结停止,她一个电灯泡还是先走吧。
周栩应偏头看姜执宜一眼,转身抱着人往角落走:“她已经走了。”
“你可以好好说。”
后背被抵在墙上,周栩应把她放在角落。
四目相对周栩应低头,气息冷冽,吻落在她唇角。
姜执宜手指一缩,手中的东西也被人抽了出去。
......
六点十五。
沪原晚霞漫天灿烂,大片大片的粉紫色和夕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巨大的油墨画。
风从车窗外翻涌呼啸,声音狂妄的往里灌。
姜执宜被安全带紧紧地箍在副驾驶,耳边除了风声寂静地可怕,姜执宜手放在膝盖上,低头不自觉地搅。
十字路口的红灯起,车停下来她都没有注意。
一只手掌强硬撬开她的手心,手指插进指缝,周栩应目视前方单手扶着方向盘钳制住她。
“干什么,手也不要了。”
姜执宜抿抿唇,看着自己被周栩应牵过去放在他腿上的那只手,犹豫开口:“周栩应,你还生气吗。”
周栩应挂挡拐弯,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你觉得我生气了么。”
姜执宜自知理亏:“不知道,但你不是很开心。”
周栩应扯了个弧度:“姜执宜你将心比心,我能开心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执宜转了个身,好好看着他。
周栩应又不说话了。
他唇线绷的很紧,身上气压也低,姜执宜忍不住想起周栩应刚才看见那张纸时的场景。
握着她的那只手血液好像在一瞬间就冷了,周栩应呼吸停滞,想过很多她可能生了什么病,可能是胃不好,可能是哪里不舒服,但没想到是这个。
尤其是过往病史那列,他看到了时间。
姜执宜心脏酸得厉害,可周栩应呼吸绷得更厉害。
他抬眸,姜执宜清楚地看见一向冷静自持的周栩应黑眸里平静碎了。
周栩应去找了方桦,方桦那时候快下班了,看见门口立在姜执宜旁边的男人一愣,随即反应过什么。
作为姜执宜的家属,方桦还是和周栩应聊了,姜执宜一个人等在外面,难受得心口疼。
不想让周栩应愧疚也不想让周栩应难过。
这比失眠还难以忍受。
车仍在行驶,姜执宜问:“周栩应,你在想什么。”
周栩应今天反问特别多,他说:“你呢。”
“我想喝酒。”姜执宜手指在他掌心里勾了勾,实话实说。
“身体能喝酒么。”
“能啊。”姜执宜再次跟他强调:“周栩应我说真的,我现在已经好了,不会有你想的那些痛苦。”
“过去了也算好了。”
姜执宜一窒,被周栩应扫过来的眼神止住声音。
车内没有音乐,一种很难描述的电流划过姜执宜心脏。
明明病的是她,为什么周栩应的声音更哑。
沉默一秒接一秒。
最后在下一个路口前,周栩应还是换了方向。
“陪你。”
她想喝就喝。
姜执宜以为周栩应会带她去酒吧,但目的地却停在了她上次蹲过的小区,周栩应家里。
周栩应打开酒柜,拿了两瓶烈的。酒杯碰撞叮当清脆,周栩应坐沙发上点了根烟,下颚微扬朝姜执宜示意:“喝吧。”
姜执宜闷气:“你想灌醉我啊。”
她还记得上次他在这张沙发上干的混蛋事儿。
周栩应垂着眼尾没否认不知真假,胸口闷着哼笑了两声:“正好管管你爱喝酒这个毛病。”
姜执宜舔唇,瞪了周栩应一眼。
他仰着身,松松垮垮地捻着指腹,烟含在嘴里慢慢飘开,他眼型狭长,下颚线清晰凌厉,被青雾遮挡的轮廓模糊。
姜执宜自己抱着酒瓶喝了两杯,看着周栩应蹙着的眉心,忍不住又问:“你在想什么啊。”
周栩应扫她一眼,漫不经心点着烟灰开嗓:“在想我是不是对你太不好了。”
姜执宜杯子里的酒晃了晃:“什么?”
“所以才让你一个人这么多年。”
生病了都没人知道。
姜执宜最不喜欢听这种话:“你对我已经很好很好了。”
周栩应没回,拍拍自己身边位置,哄她过来。
姜执宜放下酒杯挪他身边没防备,还想开口安慰周栩应些什么,被他一把搂进怀里。
姜执宜坐在了他腿上。
周栩应吻上了她。
刚刚的温情消散大半,姜执宜回忆起什么瞬间羞耻,躲着战栗缩肩膀咬牙:“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姿势。”
周栩应咬着她的耳垂吹气,“想你想狠的时候就爱这样弄。”
姜执宜完全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周栩应身上禁欲的影子破了。
“周栩应!”
他闷闷地笑,还嗯着应。
烟直接被他摁果盘边上了。
周栩应腾出手抱她揉她。
姜执宜喝的那几杯酒快速上头,身下有暖流涌过,她脸一红手乱七八糟地摁住周栩应:“你别弄了。”
周栩应语气有点狠:“小骗子。”
姜执宜呜呜委屈:“你现在怎么还折腾我。”
周栩应动作一顿,“哭了?”
“没。”姜执宜装得。
周栩应又笑,不冷不淡,抵了抵上颚:“给你看个好东西。”
姜执宜手指扣着他勒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忍着喘息轻声:“什么啊。”
周栩应伸手拿出了茶几底下的皮夹。
“你不会要给我钱吧。”姜执宜动了动腰,想下去。
周栩应没说话也不松手,下颚抵在她肩上手指掀开皮夹:“那晚上的还记得么?”
“什么?”脑海中有什么散乱飘过,但她一时间没想起来。
周栩应两指撑着开口黑色皮夹倒了过来,见姜执宜没想起来,他侧过来瞥了她眼。
卡陷在里面,周栩应颠了两下,里面的红色钞票和各种各样的卡哗啦啦掉落。
一张两张三张....
薄薄的塑料板打在地上,啪,啪啪。
这作风和他人一样,随意中透着说不出的嚣张狂妄。
“你是在给我炫耀你很有钱吗。”姜执宜顿了顿。
周栩应鼻音气哼了声,觉得她好笑。
他收回手,手指抽出了皮夹里剩下的最后一张纸,皮夹同样落地,他说是这个。
白色的一张纸,四角有点黄,正面朝下看不见内容,姜执宜怔了下,好像是...照片?
忽而,好似遥远的话闯进脑海。
在包厢外的那晚,她去接他。
“周哥钱包里有张照片,是个女生。”
“听见了?”
“那你猜猜是不是真的。”
姜执宜脑中的弦一震,事实就这么突然的被摆在了眼前。
周栩应气息略重,他松了手没给她看,脸埋进姜执宜颈窝,唇碰着她皮肤,声音发闷也沙哑:“是真的。”
“我藏了好多年。”
姜执宜心脏砰砰两下好似要跳出,她声音不自觉颤抖:“周栩应——”
酒精好像感染到他身上,周栩应有点松不开手,他喃喃了一句,很低,低到姜执宜差点没听清。
周栩应说:“不想再浪费了,是我错了。”
他认输也低头,为年轻气盛的放手,为口舌相争的后悔,还为这八年的虚位空席。
“以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看到她的病历时只觉得后悔,那是没人知道的撕裂感,持久而麻木的痛苦穿过心脏。
他后悔了,后悔那些年只曾远远地看着她而没有真的靠近。
“我该陪着你的。”
姜执宜拼命的隐忍比不过这一句话,太年轻了,谁也不懂怎么爱,后来漫长的年岁,熬着一口气和一份委屈,拼命错过。
鼻尖和眼眶渐渐泛红,他擦着她眼下不存在的泪,指腹轻柔好像要弥补上那些年的所有,“别再掉泪,别再委屈,别再失眠,我会陪你好起来。”
又过了几秒,周栩应承认:“我爱你。”
爱到要疯了。
不知道还能用语言怎么形容。
他说拟拟,即使到生命终止的那一刻周栩应也爱你。
不少半分。
第68章 变蓝
姜执宜的手机响了, 淹没在细细的哭声中。
空气中的尼古丁味道萦绕,和他身上的气息混在一起钻进鼻息,被他完全的裹在怀里,姜执宜抽泣得感觉缺氧, 周栩应贴着她的发丝在磨。
不想哭了, 但眼泪不听话她也没法止住, 脸上湿漉漉的难受, 姜执宜咬着唇压抑憋声, 自己抬手胡乱摸了几下。
周栩应手指也被姜执宜的眼泪打湿, 被姜执宜动作惹笑,男人的声音还是哑,情绪不高却扯了点笑:“怎么回事啊,说得这么差,拟拟哭得更厉害了。”
姜执宜缓着劲儿,吸着氧气侧头倚在他身上, 红唇微张像是水里的鱼, 胸口也跟着起伏。
周栩应黏在姜执宜身上的视线越来越深,两个人靠的已经够近了, 他还是忍不住的去碰她吻她,亲不够。
她身上没多少肉,骨头有些咯人, 但很软, 发丝也带着香气。
温热的呼吸渐渐升温, 周栩应手掌拧在她后颈上逼她过来接吻。
姜执宜还没反应过来,眼睫湿湿的, 周栩应闯进来的很凶,吞噬她的呓语和氧气, 姜执宜清楚地察觉到自己身子在那一瞬绷紧,哪里都热。
唇滚烫,周栩应半耸着眼扫过她口腔四处舔舐,水渍声微弱,但他其实凶得很,姜执宜往后倒了点,舌尖轻勾他也拦不住,氧气全靠他渡给自己。
但姜执宜还是想往他怀里缩,对周栩应本能的依赖,贪婪地抱着他。
手指抓得很紧,时间在指缝中流逝,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变化。姜执宜气息忽滞,颤抖的眼睫倏地睁开。
周栩应眉眼冷峻,他冷白的皮肤就透出了那种红。
“周栩应你——”
他掀起眼,又抬,漆冷的眼,周栩应在她锁骨上咬了咬,周栩应扣着她的后脑勺,声音压得低沉磁性,唇没离开,问得轻巧:“你第一次知道么。”
姜执宜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但那个瞬间还是想躲。
他好硬,她耳朵很红。
周栩应没说话,喉结滚了滚。
姜执宜反应慢了一拍,手后知后觉地攀上周栩应肩膀,指腹往上脉搏跳动得很有劲,冷冽而躁.动的荷尔蒙干净。
她不自然地动了动腰,有点。
周栩应好像和她有心电感应,他眉梢忽然挑了下,手松开一只往别处。
同一时刻,姜执宜猛地拽住他手腕。
他放肆又坦诚,不是疑问的语气,是肯定句:“你也想。”
手指停在她腰上,周栩应低笑了声,被她拽着没再往下,在那块柔软的皮肤上撩开衣服画圈。
周栩应直勾勾地盯着他,带笑,像是暗示,也像是等待。
姜执宜还在强撑,但不自觉地发抖:“周栩应。”
“嗯。”
周栩应横抱起姜执宜往楼上走。
心中有预感,姜执宜轻轻咬着唇肉。
“你知道这里是哪吗。”
周栩应忽然开口,姜执宜不假思索,心思也不在这儿:“你家。”
“不是我家。”周栩应纠正,“是我们家。”
”你第一次见的那个公寓太小了,那晚你睡着房子太暗了,你肯定也不喜欢,所以我又买了这里。”周栩应一步步踩上楼梯,“这是给你的家。”
周栩应的声音动听又深刻:“这是你第二次来这里,但我已经想了很久。”
“它等到女主人了。”
身体陷入柔软的被里,卧室灯没开,他吻接着落下来,没等姜执宜说一句话。
但他也不需要她说什么,他说给她听就好,她在就好了。
姜执宜还是绷不住了,修长的脖颈朝后仰出漂亮的弧线,声音发抖:“周栩应你说得这些总是让我想哭。”
周栩应在忙,一边含着喉咙挤出声嗯。
“但还好,还好你告诉我了。”姜执宜坚持把话说完,周栩应还在她身上点火,她紧紧闭着眼,“我好爱你。”
“真的好爱你。”
从来没想过会这样的爱一个人。
姜执宜总觉得自己没得到很多善意,他们口中的金汤勺或者幸运儿那些词语都和她没关系,但其实不是的,能得到周栩应的爱已经最大的幸运。
她什么本事啊能让他等这么多年,姜执宜对着灯光眯了眯眼,心脏酸胀。
他嗯了声,“我更爱你。”
牛仔鱼尾裙在他掌心摩擦布料微硬,夜里的空气微凉,姜执宜气息不稳地睁眼,手心出汗地碰上他衣扣。
“帮我解啊。”
姜执宜嗯了声。
他又被取悦到,笑得更勾人。乖乖停了动作,扔她摆弄。
周围昏暗视线不清,姜执宜有点庆幸灯没开,扣子好多,解不完了,姜执宜手指抓住他衣领黏上轻声:“周栩应...”
她彻底醉了,衣服没解开嘴里的话开始乱说:“你是不是早想这样了。那酒好烈,我有点晕。”
周栩应瞥了眼自己身上解了一半的扣子,又看了眼罢工的人,轻晒。
“是早就想了,但不是今晚。”
他声音低哑,咬在她身上说了个事实:“你第一次穿裙子往我身上倒的那次,我就想这样。”
“知道我那晚我抱着你忍了多久么。”
“根本睡不着。”
姜执宜这时候还忍不住想笑:“那你忍了多少次啊。”
“忘了,挺多的。”他手指揉捻不紧不慢,扯开扣子,压着她的手腕上头顶。
姜执宜说不出话了,呼吸急促,细腰不自觉地上拱贴上他。
黑暗中周栩应拉开距离,盯着盯着就笑了,大掌在她身上肆意游离,说她原来这样看更漂亮,他原来把她养的这么好。
滚烫的气息粗粝的手指,碾在湿软的粉里没完没了,不知过了多久,姜执宜防御线慢慢崩塌,只想靠他再近一点再多一点。
腰被托起,周栩应抵着她开始滚磨,姜执宜抓着像一条脱水的鱼吸的更紧。
理智忽断,建设好的耐心都被这下咬没了,周栩应闷哼,气笑了:“白扩了。”
姜执宜细眉微蹙,肤白唇红,脖颈落汗,耳边世界虚虚浮浮,周栩应的吻蔓延全身留下很多紫红印记。
“周栩应。”姜执宜忍不住嘤咛呢喃,“周栩应,你要来了么。”
情到深处,他把她抱起,缠住她的舌根交换津.液,将她拆除入腹前,周栩应覆下来:“拟拟没退路了。”
姜执宜回应的吻忽然停住,瞳孔微颤,周栩应挡住了她的眼。
下一秒,领地忽然触到陌生。
姜执宜身子被烫到发抖,还痛,手指死死抓住了他肩膀。
周栩应停了一下,眼尾泛红:“难受?”
姜执宜紧咬着唇点头,她想推他又依赖他,埋进他肩窝里不敢动:“不行,太胀了,不能再进去了。”
周栩应额上冒汗,他仰了仰头吞咽,弧线锋利凌冽,周栩应摸着她发一下一下安慰,手探下去搓揉让她舒服的地方,感受着姜执宜身体地水润。
她身上汗水淋漓,周栩应看着她的眼念她名字转移注意力。
“现在呢。”
“嗯....”
身波微晃,他幅度渐渐加大,姜执宜脸颊红得明显,眼睛氤氲好看,她声音很小,传进周栩应耳朵,“轻点磨。”
“轻。”
“这样?”
“啊...”姜执宜声音倏地拔高。
卧室没拉窗帘,外面霓虹闪烁,星星很多,老人说这样的夜晚第二天会是艳阳天。
玻璃上蒙了一层浅浅的雾,屋内热气沸腾。
姜执宜想起上次周栩应的混蛋,迷迷糊糊问:“片里也是这样的么。”
“不是。”周栩应低头又说,“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更爽了。”
周栩应看着她失神潮.红的脸,往最深处顶,“弄你简直要让我爽死了。”
是头皮发麻地颤.栗和刺激,顺着脊椎骨向上攀爬。
身下是喜欢了九年的姜执宜,他的姜执宜,这种精神上的快.感让他发疯。
后来姜执宜喉咙里溢出的声音一下比一下娇,就是干,周栩应也是心疼她,给她倒了杯水,嘴缠着渡给她,姜执宜恼羞成怒推他。
“周栩应几点了,好晚了还不够么。”
“你够了么。”
姜执宜被男人在床上倒打一耙的本事惊住了。
“你离我远点...咳咳咳,咳咳。”姜执宜太急,一下呛住了。
水洒在床单上,本来就湿。
“咳咳咳。”
姜执宜咳嗽,周栩应眉心微动,伸手摁开灯。
大束光线涌进,光亮的刺眼,姜执宜微眯,下意识朝他看去。
视线偶然落在男人腰腹间的薄肌,晃了下,有什么黑色字母划过。
姜执宜错愕,捂着咳嗽试问:“你纹东西了?”
周栩应动作忽顿。
“啪”一声,灯又关了。
姜执宜啊了声,“周栩应?”
“不给看。”他直接了当。
姜执宜咳嗽渐止,没想到周栩应还有不告诉她的事情。好奇心越来越重,姜执宜摸上他腹肌左侧。
手腕被他一把抓住。
周栩应语气晦涩不明:“看来还有力气。”
警铃大作,姜执宜掀眸,下意识要逃。
但周栩应已经捉住她脚腕,拖回来摁着转身,他从后面抱紧她进,偏不给她看,“你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