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很奇特嗎?"甘劭之問得天真。
"是很奇特,爲了報答你的好意,我就完成你的心願。"
"真的,你願意留在這兒陪我,一直?"
"嗯,一直。"陀羅柔情地予以承諾,透過迷蒙的視線,甘劭之因酒而紅豔的唇惹得他春心蕩漾,順應著藥酒的
助性下,不再以理智遏制本能,他低頭覆上櫻唇,一觸上那柔嫩的唇瓣,再也無法回頭。
少了分憐香惜玉,陀羅略顯粗暴地以舌尖撬開他的唇瓣,恣肆地品嘗那青澀的香甜,那份屬於甘劭之的滋味;
每遇到懷中人兒閃躲似的反應,他更是執意地肆虐,終於好不容易分開了。
甘劭之雙膝撐不住的癱倒在地。"陀羅……"
甘劭之喚著心上人的名,是的,由這個深深的長吻讓他更加確定自己之所以不肯離去,並不僅是大師兄的告誡
,更是因不知何時早已陷落的一顆心全給了陀羅。
陀羅的目光熱情、噬人、狂熾,甘劭之雖然並不明白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但他期待熊和陀羅有更深切的關係
。
他雖醉了,但並不表示若他不願意的話,他會繼續任陀羅擺佈;呵,是的,他願意,千百個願意啊!
"水兒,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陀羅蹲下身和甘劭之平視,口吻極爲溫柔。
即便是爲了一時片刻的溫柔,甘劭之也無怨無悔。"不,絕不後悔。"
陀羅抱起水兒,輕輕地放置在床上。"別緊張,我不會吃了你。"
"呵,想不到你也會說笑話。"甘劭之緊張得全身僵硬。
陀羅佈滿厚實粗繭的大手揉撫著甘劭之,自發絲探至兩頰、從兩頰至頸項,自頸項至鎖骨……
挑開累贅的衣衫,緩緩地分開兩襟,露出甘劭之白嫩柔滑的肌膚,光是以視線來回地在他的身上梭巡,已使得
他的皮膚沁出晶瑩的水珠,和著暈黃的月光散發出炫人的魅惑。
"好美,水兒……"
"美?我?不可能……"
蜻蜒點水似的吻後,陀羅輕聲說:"相信我,好嗎?"
"我是相信你的,不過你的審美觀可能……"
"比你的可靠多了,真的,至少我不會蹲在地上欣賞螞蟻窩。"
"才不呢!螞蟻窩中有著數以千隻的螞蟻,數大便是美耶!你……嗯……"
爲使喋喋不休的小口停住,最好的方法就是——以唇封緘,以最煽惑的輕佻慢慢地毀滅理智,讓美妙的情意漾
開。
"我……別碰那裏……嗯……"
"噓,別拒絕我。"
陀羅愈來愈火熱的吻逐漸下滑,來到甘劭之胸口上嬌俏的乳尖,他一邊輕掐著,一邊輕囓,使得乳尖更加的緋
豔,在他的柔情催化下綻放。
"好怪……我好怪……痛……可是又……"
"不只是痛?"
"嗯。"
好誠實的甘劭之,他的誠實告白,害他險些遏抑不住自己已腫脹的欲望,不成,不能太心急傷了他,他的可人
兒。
大手隔著褲檔撫摸著…身下嬌俏的人兒難耐地扭動著身軀,掙不開執拗又有力的大手。
"這么快就濕了?我還沒……"
"啊!別說、別說!"甘劭之羞窘得想往棉被裏鑽,又被陀羅拉回原位。
趁甘劭之雙手摀住臉,不再試圖拉住可供蔽體的被子,陀羅快速地址下,分開他修長筆直的腿,身體卡入其間
,再拉開他的雙臂。
"你不想看嗎?"
"什么?"雙手被迫分抵兩側,甘劭之差赧得眼睛不知該往何處擺,只得看著陀羅不斷發送懾入魔魅的眼。
帶著魔性的眼微微上揚了,牽動長長的疤痕,在甘劭之眼裏,更是難以抗拒,好俊、好酷!
甘劭之撫上陀羅臉上的傷疤,眼裏充滿了欣賞。
陀羅不敢置信的說:"爲何別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醜陋,在你的眼裏卻成了英雄似的?"
"這和你批評我的審美觀無關,我只要一想到你負重傷時,努力地以堅強剛毅的意志力活了過來,我便心生無限
欽佩。這道長疤代表著你努力過後勝利的痕迹,我怎能不喜歡?"
"只喜歡我的疤,不喜歡我的人?"陀羅捉弄的道。
"陀羅……你……啊!痛!原來你是想轉移我的注意力,趁我不備……"甘劭之咬住下唇,強忍住異物侵入體內
的不適。
"還疼嗎?"
甘劭之泛紅了眼眶,搖著頭。
"傻子,何苦爲了我……"
"不苦,只要是爲你,一切都不苦,啊——"甘劭之痙攣的一縮,異樣的熱度白陀羅侵入他的體內深處傳了開來
,遍佈全身。
"水兒,過了今晚你便是我的人,不許你離開我身邊。"
"嗯……不離不棄……啊……"
待甘劭之身體放棄後,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奔騰欲望的陀羅,緊緊擁住好不容易來到他身邊的人兒,兩人緊緊地
相擁。在暈黃的月夜裏,分不清彼此,任狂野的熱度激增,盡情地燃燒。
旖旎灑滿屋內,媚色蕩漾。夜,好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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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的陽光爲偏僻的小屋帶來意料之外的客人。
"有人在嗎?"
敲門聲不絕於耳,吵醒方入睡的陀羅,不知何時,意識混沌間他的雙腳自動地帶甘劭之回到自己的床上,酒醒
的他似乎又忘了一切。
"陀羅,我知道你一定在,快將我小師弟還來。"性急的舒伯特大喊。
門咿呀的開啓,戴上面真的陀羅現身。
"又是你們。"除了上回和他大打出手的三個人外,此行還多了一位白髮的老翁,該不會是……
"甘劭之呢?你將他藏到哪里去了?"
"水兒又不是小孩子,哪里藏得住?"
高傲輕蔑是陀羅面對陌生人一真的態度,很難不激起對方的敵意。尤其是直腸子的舒伯特。
"你!"
蕭邦拉住舒伯特,怎么也無法欣賞這名男子,但他和水兒真的已經……
蕭邦倍感師父施予的沈重壓力。"這位是我們的師父,玄門創始人巴哈。水兒自幼失去雙親,是師父一手將他拉
拔長大。對水兒而言,師父不僅是師父,更是有養育之恩的父親,你沒道理不讓水兒見若父的嚴師。"
"大師兄何必同他廢話,定是他囚禁了水兒,害咱們找不著。對這種人動口,倒不如動手來得有效。"舒伯持拿
起武器,沈不住氣的想沖上前去。
陀羅依舊擋在門口,不爲所動。
"住手。"巴哈終於出聲,"我聽徒兒們談過你的事,就是你將水兒藏匿、囚禁在此,不肯還他自由的嗎?"
"想不到大師巴哈也不過爾爾。"陀羅嗤哼。
"你竟敢對師父無禮。"白遼士喝道。
"不過是道聽塗說,以貌取人的老者,名聲總是比實際來得誇張許多,可不是嗎?"
巴哈沒有生氣的道:"第一,我相信徒兒的話,這絕非是道聽塗說;第二,你見到長者,依舊態度倔傲,這種晚
輩的品行難道不值得商榷嗎?"
"哼。"也許他不該對甘劭之的師父如此無禮,但對他的面具側目的人,他皆難以好顔相待。
"若再不交出水兒,休怪老朽訴諸武力。"
"哼,動手就動手,哪來那么多的廢話。"
陀羅率先拔劍,舒伯特立即挺身迎戰;一時間刀光劍影交錯著,終於吵醒沈睡中的甘劭之。
他隨意的披上衣裳,走出一探,所有的睡意霎時消失,他急得大喊:
"住手!"
甘劭之飛身立於險些砍傷陀羅的刀鋒間,令正在打鬥的兩人攻勢戛然而止。
"師父……"
陀羅不自覺的走近他,默然地爲他披好衣衫。
兩人間是無言的親昵交流,惹得大夥兒看向他們,這兩個男人……忒是刺眼。
"你眼裏還有我這師父的存在嗎?數個月來音訊全無,是生或是死無人能知?你倒是說說看,我們能不擔心嗎?
"
"師父……"甘劭之咚的一聲,跪於地,"徒兒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以爲你的一封家書,說人無恙,便能使我們安心?"
"不是的……我……"甘劭之不知該如何解釋。
"你想留在這兒?這兒有什么好?比得上咱們的玄門嗎?不准,跟我回去。"
早料到如此,師父必定會強要他回去,所以他才不願表明行蹤,但終究……
"師父,徒兒不回去。"
"你今日若不與我回去,我便打斷你的雙腿,廢了你的武功,讓你往後如同廢人,生不如死。"巴哈不得不威脅
他。
"師父萬萬不可……"
衆師兄爲甘劭之求情,大夥兒最疼愛小師弟了,怎可能讓師父如此狠心地對付他。
"閉嘴。"巴哈喝道。他的水兒怎么可以跟一個野蠻男子……"水兒,別以爲師父是說著玩的,師父絕不允許你和
一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男人……"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
"可是師父,我……"
"不許說。"
"我喜歡他。"甘劭之大聲的說道。
"住嘴!"
"師父,止得了我的嘴,止不了我的心,我不能也不願意離開這裏,恕徒兒不孝。"甘劭之流著淚,爲和師父意
見不同而流淚,該來的終究躲不掉。
"你……孽徒,孽徒……"巴哈氣極了。
三位師兄忙著安撫師父。並以眼神關愛、勸誡小師弟;但固執的甘劭之淌著淚水,鐵了心。
靜默許久的陀羅總算開了口:"總算有人肯將你強行帶走了,我等了好久。"
"什么?"
所有的人,尤其是才經歷過昨夜歡愛的甘劭之掩不住地驚呼。
"你以爲只要你賴在我身邊的日子夠久,和我的關係便會有所不同?別慢了!哈哈哈!"
陀羅的笑聲,惹得甘劭之柔腸寸斷,原來他終究還是無法進入陀羅冰冷、不信任人的心,他終究只是一廂情願
,厚著臉皮做出這么多不知恥的事罷了。
他的嘲笑冷了甘劭之的深情,將他自雲端打落地獄。
甘劭之頓時失去了知覺,不知自己是如何離開鬼山,回到師門的。
他只知道自己的心缺了一角,永遠也無法撫平。
第八章
時光總在不自覺中快速地飛逝,一年又即將過去,這滿是積雪的寒冬,讓人的心也如天候般冷然不少。
一場大風雪逼得陀羅不得不出外巡視,屋頂的窗戶及梁柱皆綁上繩索或加上支撐加以固定,在忙碌的同時,也
瞥見旁邊那棟"獨特"的木屋似乎更加歪斜了。在他意識過來前,他的手腳已快一步地動了起來,他爲了那個被
他趕走、再世不會回來的人固定住木屋,這木屋的一切讓他陷入不該有的低潮;他甚至分心到將自己的衣服也
一起綁起來,或許再來他會將自己的心和這木屋緊緊的綁在一塊兒。
步入木屋內,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又喚起他深理的記憶,一切擺設如舊,除了蒙上一層灰,一切皆未改變。
他忍不住拿起桌腳的布巾,開始動手擦拭;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停止,不明臼自己在做什么。
"啐!我到底在作啥?"他頹然地坐在床上,以拳擊向床面,在揚起灰塵的棉被下,他瞥見一處醒目的黑漬,拍
開灰,細看之下竟是血。
塵封的記憶如潮水般的湧入——
不苦。只要是爲你,一切都不苦。
不離不棄……
那甜膩的嗓子,柔媚的呼喚,他怎能忘得了?
天啊!
難受的陀羅逃離充滿回憶的木屋,奔回自己的房內。他癱坐在木椅上,愕然墜入無盡的悔恨裏,久久不能自己
。
叩叩!
久未有訪客的鬼山小屋,每回有訪客時似乎總沒有好事,尤其是這冒著風雪而來的人。陀羅也不回應,但來人
卻是一直拼命地敲門。
許久之後,敲門聲停止,細微的開門聲傳來。
"你是誰?"
"啊!"不請自己進屋的訪客被暗處現身的人給嚇了一大跳,驚叫一聲。
"這裏不歡迎任何人,滾。"
"這討人厭的口氣還是沒改變,不過你怎么變成這副德行?"
原來來人是難得的貴客——玄門白遼士。
在看過甘劭之親手搭建的木屋內,一塵不染,維持得宜,但這間屋子可就……佈滿蛛網,而其主子又滿臉鬍鬚
,一臉兇惡相,他的面具呢?該不會是鬍子太多戴不上去吧!哈!少了某人就連照顧自己也不會了嗎?
"是你……"擅於掩飾內心感情的陀羅,燦亮的眸光一閃即逝。
"是我,這么快就認出我來,表示你心中所牽挂的人,仍是不能忘懷。"
"你滾,這兒不歡迎你。"
"我是來告訴你消息的,水兒快……你也不管他?"
"水兒?他怎么了?你快說。"陀羅緊張的問著。
"水兒他、他……嗚……都是你害的。"
"我?"陀羅難掩憂心忡忡的神色。
"水兒自從你這兒回去後,就大病一場,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近來又染上怪病,久久不愈,大夫說……大夫說他
……"白遼士突然頓住。
"到底怎么了,再不說我就宰了你。"
好凶!還是快說爲妙。"大夫說水兒得了不治之症,沒得醫了!嗚嗚……"
"什么?"彷如青天霹靂般,陀羅跌坐在椅子上。
"要不埕希望水兒臨走而能了無遺憾,我才不會大老遠趕來這兒呢。"
"水兒,我要去找水兒。"
陀羅盲目地向外沖,害得白遼士在他身後拼命地追逐,好不勞累;費了好大的勁才追上他,導引他往玄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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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玄門山下最近的城鎮街道上,出現難得下山的一行人。
"水兒,水兒,回魂囉!"
又來了。自鬼山回來後,甘劭之沒事愛發呆的習慣一直改不了,三師兄韋瓦第、四師兄韓德爾以及六師兄舒伯
特一同拉著甘劭之下山散散心,豈知那顆有了破洞的心怎么也補不好。
"三師兄,怎么?有事嗎?"
"是有事,你快撞到豆腐攤了。"
"什么?啊!"來不及反應,甘劭之以及他身旁的舒伯特兩人七手八腳地接來扶去,歷經幾回幾乎砸毀攤子的危
險,還好總算將豆腐救回,兩人籲了口氣。
"小心點,去去!別妨礙我做生意。"
甘劭之一行人被店鋪老闆娘趕走,以確保自己的豆腐無虞。
"老大,水兒發呆也就算了,怎么連你也……"韋瓦第疑惑。
"哪有!"
"老大,你說謊時右眼會眨,別騙我,說實話。"
舒伯特趕忙跑到甘劭之身邊逃避三師兄的追問,心裏想著的是,不知五師兄回來了沒?
"劭之,小心點,前面……"
警告來得太遲,遊魂似的甘劭之一頭撞進麵粉攤裏,後頭來不及拉回他的舒伯恃也一起滾了進去;在兩人的衝
力下,整個麵粉攤全毀,一時間整條街道白粉密布,所有的人皆罩上一身雪白。
"我的攤子,我的麵粉。"一個白麵妖怪大吼著,拿起隔壁肉攤的刀子,大有砍人的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