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害到你》——战青

作者:战青  录入:12-09
文案:

一个是少林寺的伪弟子,偷窃成癖武艺低微,却梦想着总有一天能成为少林寺方丈真正的徒弟。
一个是黑鹰教的真少主,冷漠孤高武功高强,却是个路痴,遭教内叛徒陷害后回不了家。
段三少不只一次骂自己不思改进嗜偷成性,这一次终于踢到铁板,惹上了不能惹的人啦!不但被迫变成他

的向导,帮他料理生活杂物,甚至自己可怜的第一次,也被迫用在帮这个魔头纾解药性上……
只是,这个众人口中的魔头,似乎也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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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黑鹰令牌

洛阳,三月春晴
通往城外的山径之上,一食棚生意兴隆,坐满了人。
一名年龄十九的男子,他身高,穿芦苇颜色、系腰带的衣裳,脚著靴,肤色黝黑,乌黑头发挽起、扎成一

髻,浓眉底下的两眼黑又亮,打量着棚里吃喝的人们,忙进忙出的伙计,他背好包袱,手持一根铜制的细

棍,拿它当手杖,轻触地面,人也走过去,朗声道一句:“伙计,给我来一碗阳春面。”
“好咧,小哥您请坐。”话落,伙计顿觉不好意思,因为桌椅都客满了,没空位。
男子不介意,仍然要了面,在柜台的老板吩咐厨子煮面的空挡,他四处看一会,找到了,随即走到最角落

的桌子,他面对独自一个坐着的人,笑嘻嘻说道:“这儿挤满啦,对不住,我借坐了吃面?”
坐着的人没回答,只是啜饮热茶。
男子见对方体型消瘦,一身黑衣服,还戴一顶加了面纱的帽子,神神秘秘的,黄花闺女吗?他耐住脾气,

再问一遍,仍旧没得到回话,他当人家是默许了,径自拉出凳子,想坐下……不料黑衣人随手抄起搁在桌

上的剑,以剑鞘打开他。被打得手背痛呵,他皱眉,手掌回转,挡去剑鞘,再夺凳子。
“喀!”一声,剑鞘压在凳上,如千斤顶般的沉重,他拿不起,火来了,脱口而出:“借我坐一下会怎样

?你别这么小气。”
“我不喜欢同他人一起坐,你去别的地方。”面纱里飘出话语,对方的腿横扫过来,黑衣人也一脚踢回去


彼此过招,男子一愣,听那嗓音是男的,不是闺女。“喂,大家都是出外人,应该互相帮忙,你何必如此

冷淡?”说话的时候,他已经隔着凳子,又跟黑衣人对拆数招,还明显占下风,抢不到凳子,他生气,一

方面也警觉对方的武功在他之上,这下子,他更好奇帽子底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好功夫呀。我姓段

,名字是三少,一二三的三,少爷的少。你怎么称呼?”他笑着询问。拳脚赢不过别人,他出棍子,攻向

对方。
黑衣人依旧不回话,侧身躲过武器,仍端坐在位子上,另一手抓来茶壶,朝发动攻势的人浇下!
“好烫——”段三少哇哇叫,手臂让热茶烫得痛,掉了棍子。
“啪!”的响声起,黑衣人剑柄结结实实地击向段三少的腰身。
“啊呀~~”食棚里的其他人都听到段三少痛呼,睁眼看他被打得飞起来,整个人向隔壁桌子撞过去。
“小心!”被撞上的顾客忙拦住人,将他从地上扶起,又见他被黑衣人丢来的棍子打到额头,他们同情道

出:“小兄弟,你若不嫌太挤,就跟我们一块坐吧。”
段三少被打得浑身痛,额头也肿起一块,又在那么多人眼前丢脸,他面子挂不住,气呼呼的,却不能拿黑

衣人怎样……他只能忍住气,捡回棍子,对为他空出位子的几个长辈说:“多谢……”
没了打斗,很快的,大家安了心,各自吃喝。此时,老板见客人坐好了,才敢端来多加一颗卤蛋的热面,

亲自递给段三少,也对店里人满而道歉。
闻了面香,还赚到卤蛋,段三少的火气消去大半,朝老板点头微笑了,他旋即拿筷子捞面,唏哩呼噜的吃

起来,饿坏的肚皮因热食而一阵暖和,他心情转好,不介意同他人肩并肩的挤一挤,被黑衣人打飞的糗事

也抛开啦。
吃饱,他搁下碗筷,瞥了棚外的马儿一眼,注意到挂在它背上包裹的商号标志,和坐他旁边几个人的包袱

上的图案一样,他不仅出声问道:“大叔,那些马匹是你们的?”他们点头,他再问:“瞧你们的行动,

是商家……要带着货品去长安?”
“没错,我们是要去长安,和其他商人会合了,把货一起运到西域做买卖。”商家说完,反问:“小兄弟

,你也去长安?”
段三少摇头,说一句:“我回少林寺。”
邻桌的交谈声引起黑衣人注意。
“这一趟出来是做事情,做完了,我要回寺院。”段三少再讲出:“现在我是带发修行,等回去寺里,说

不准方丈师父同意了,我便能剃度,正式做一个少林寺的僧人。”
“慈海方丈是你的师父?”商家惊讶的瞅着年轻人,欢喜问道:“他今年该有八十了?他老人家身体可好

?”
“我师父很好,多谢关心。”段三少笑着回答,却有些心虚。事实上,他还不够格做方丈的徒弟。慈海的

师弟,慈法,他才是负责看管他的人,可这也算不上是他的师父,因为他知慈法讨厌他,不可能收他为徒

,他很本不想他入少林寺。
讲白了,他也没有带发修行的资格,遑论剃度,他同少林寺没一点瓜葛。若勉强能攀到关系,只能说,他

爹曾经与慈海方丈有一段因缘,爹爹死前,千托万嘱了,都要将他交付给他教养,方丈悲天悯人,收容他

这孤儿,还待他极好,他才能在少林寺内安居,不必餐风宿露。所以,他早已打心里认定了给他地方住,

供他吃,还教他习武,与待人处世之道的慈海是他师父。
可事与愿违,他不能跟他敬爱的人常相处,偏偏是厌恶他的慈法时刻盯着他。就这么倒霉,在他忍不住偷

拿来寺内进香的王员外身上的钱,却被慈法当场逮到!他看见慈海方丈面露失望,顿觉羞惭,他犯下错,

自个儿也难过啊,他接受慈法的惩处。这一趟出来,就是到王员外的宅第里做工一个月,来弥补他偷窃的

过错,如今,工时已满,他要回寺院啦……这些事,他才不对外人讲呢,他要面子,当然还提起他喜爱的

长者。“看你们这样,是认识我的方丈师父?”
商家点头。只当年轻人真是慈海的徒弟,不禁路出敬意,答道:“以前我的商队经过乌岭,被东方雄鹰突

击,损失惨重,幸而遇上在附近寺庙作客,正要返回洛阳的慈海方丈,若不是有他出手救助,现下,我们

几个恐怕也没命坐在这里。”
“东方雄鹰?你们说的,是那盘踞在兰州一带的黑鹰教教主,东方雄鹰?”
段三少的声音令罩着面纱的黑衣人竖起耳朵倾听。
“正是。”提起恐怖,商家显出不安。“丝路上,东方雄鹰的手下神出鬼没,胆敢反抗他们的,不论商贩

、镖局,甚至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都被他们一一残杀。尤其是教主的十八岁儿子,东方翎,尽得他老

子的武功绝学和脾气,杀人不眨眼!”
“是啊。我就见过,死了的人被割掉脑袋,有的挖去心脏,没了两耳朵,听说都让东方雄鹰父子带回去作

法……那些人很邪门,大家都怕经过他们的地盘,都说黑鹰教是魔教。”
同桌的商人们抢着讲话,都有恐惧表情。
“半年前,魔教拦截波斯国献给我大唐的整批贡品,此事还惊动朝廷追查,都护府的军队也出动了,却一

直找不到魔教确实的所在地。为此,朝廷头疼,魔教教众一日不除,不只我们作买卖的,连外国使节行经

兰州,也要时刻担心突袭……”
“近几年来,魔教搜刮不少财宝,教众增多,声势浩大。江湖上传言,东方雄鹰不甘于只在西域称霸,很

快的会率众前来中原,消灭少林,武当,峨嵋,华山等各大门派,一统江湖。”
“啥消灭各大门派,一统江湖?放屁!”段三少嗤之以鼻。“我也去过兰州几次,没遇上半个魔教人,还

不平安顺利的活着?东方雄鹰有啥了不起,我师父比他强多了。他敢来我们少林寺?哼哼,方丈师父绝对

把他打得落花流水,要他和他儿子,还有那一帮教徒,他们都要在我师父面前,恭恭敬敬的跪下了,念一

声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狂言令黑衣人不爽,手紧握着剑。
“小兄弟这话别乱讲!”商人们低声喝斥,好似周遭藏有魔教徒众,会突然蹦出来杀人?“近日来,好几

个少林僧人被杀害,都说是东方雄鹰要他儿子来干下的。”
“有这事情?你们听谁说的?”段三少诧异。最近他不在寺内,发生啥事,他也不明白,他真担心熟识的

人被害。
黑衣人想多听一些,可邻桌的声调降低,他听不清楚。
陡的,几个恶霸似的汉子,他们提刀,大摇大摆的进入食棚,找不到座位,他们就亮出刀子,指向别人的

脑袋,大吼出声:“俺要坐这,你们还不快闪一边去!”被威胁的人发抖,一家人的饭还来不及吃完,就

赶忙逃开。
在场的人敢怒不敢言,只是低头吃着自己的食物,别提店老板老早缩在柜台后面,不敢探出头。不料,恶

霸嫌凳子不够坐,又看上段三少的这一桌,拿刀指向他们,要他们滚。
嚣张行径让段三少恼火。“喂——”他抄起长棍,想冲过去,却被商人们阻止!
“算啦,他们是十三联盟的人,坏得很,你别去招惹。”商人悄声说出,硬是拉走段三少,让出一整桌的

位子,给强盗窝的匪类。
黑衣人两眼透过面纱,审视一切。有些惊讶那个说大话的段三少,就让土匪霸占桌椅,而他什么都不做?
段三少什么都不做,是不想再节外生枝。现下,回少林寺是最要紧的,否则沾上强盗,打赢他们是一回事

,要惹得慈法更气他,甚至方丈也要对他摇头,那恶果可严重咧。思及此,他忍住脾气。“伙计,算帐。

”他叫来人,付了面钱,向商人们道别后,立刻离开食棚。
有匪类的地方,不宜久留。休息足够,黑衣人也站起来。“伙计!”他出声,手伸向腰际,想拿钱给人,

却没找到,连东西都不见?“我的令牌?”低呼的当儿,他心惊,不断回想是在哪儿掉了东西?不对呀,

再仔细想想,曾经接近过他的……他直觉是段三少偷窃!
“俺的钱包呢?”
“我的钱也不见啦!”
“马了个巴子,这里生小偷!”
不只黑衣人,十三联盟的几个汉子嚷嚷,气急败坏了拍桌子、站起身。丢失钱财,他们急于抓人来问:“

是不是你偷俺的钱?”
倒霉被揪住的人洒了一身菜汤,还连忙否认,没有……我没有偷……哇啊!”很快的,他整个人被丢出棚

外。
见状,其他人不敢逗留在原地,都急匆匆的逃开土匪。
黑衣人不管匪徒恣意抢钱,不顺从他们的,就杀。此刻,他急着找到小偷。
壮汉不让人离开,他挡在戴帽子的人前面,大声质问:“就差你一个了。说,你有没有偷拿俺的钱?”
“滚开。”冰冷的字从面纱里蹦出。来洛阳的遭遇,加上东西被窃,他已经很不爽了,还有人敢挡他的路


壮汉目中无人,叫来同伙,“抓住这戴帽子的,我要搜他的身!”他却见到黑衣人如泥鳅般的,闪过四双

手。“你这瘦巴巴的小子,会两招?”他挑眉,举起刀子,这一回非要逮住人。“兄弟们,上!”他喝令

,同其他人一块发动攻势。
“刷!”剑出鞘,削去掀帽子的手指。
“啊呀——”四根手指突然没了,痛得壮汉杀猪似的尖叫!
血腥让黑衣人亢奋,瞳孔收缩着,直视几把刀子,顾不得一切了,他冲向攻击,人与剑已然合为一体,大

开杀戒!
离开山路,段三少来到镇上。手中长棍唱歌一般,有节奏的敲打地面,他步履轻快,越接近少林寺,心情

越好。
“那个啥十三联盟,黑衣人,嚣张又怎的?还不都要栽在我手上,嘿嘿。”他笑嘻嘻,从衣襟里掏出几个

小布袋,手捏了捏,都是银两呵,想将钱放到包袱里,他又感觉不安,脑海浮出慈法厌恶的样子,更怕方

丈不喜欢他这样的……“段三少呀,段三少,你的手是犯贱吗?又偷东西!难怪人家要骂你是天生做贼,

心术不正,六根不净,没资格修行做僧人。”他嘀咕。
顿停脚步,他若有所思。抓住钱,钱里混着一块黑漆漆的,刻有鹰展翅图样的长方形铁牌子,是从那黑衣

人身上偷到的,他拿起它,翻来翻去的看了,满漂亮呢,应该值钱?“管他咧,谁教那些人要惹我,东西

被我偷是活该……反正方丈他们看不见,回去之前,我就把这些东西全部花光光即可。”喃喃自语的同时

,他也决定趁回寺院的这一小段空闲,用这些钱,好好去放纵一下。
午后的阳光穿过槐树青青翠翠的绿叶枝条,落在地上。
段三少这摊逛完,再逛另一摊,连着逛了几个摊贩之后,他吃的更饱,喝的更多,还剩钱,他索性去买各

式各样的小礼物,打算送给院里的师兄弟们,方丈的那一份当然不能少。
玩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不到三个时辰,钱也花得差不多,现在,除了几粒碎银子,他手上就剩下鹰样的铁

牌。他找到当铺,进去了,直接将它放到柜台,大声叫人:“老板,我要卖东西!”
掌柜的循声望人,再看向物品,他大吃一惊!“这是……”他张嘴结舌,吞下口水,才能再出声:“你这

东西从哪儿来的?”
对方的反应教段三少好奇。“这东西就从我身上来。”他啥都不多讲,直觉铁牌子可以拿到好价位,见人

要拿他的东西,他忙收回,再催促:“老板,我这东西很值钱的,麻烦你快点估价,我好卖给你。”
掌柜呆愣,盯着对方手上的东西好一会,惶惶然说道:“这东西值多少钱……我做不了主……客倌您先来

里面坐一会……我去通报……”
不等回答,管生意的人急忙下柜台,还叫来几个仆人,招呼段三少进去内厅。
上坐,奉茶,还能嗑瓜子儿……段三少让人服侍得莫名其妙,难道那块铁牌,大有来头?
说要去通报……通报谁?难不成当铺的老板不是老板,还有大老板?我要发财啦?他边想边等人,可等半

天,人没回来,茶凉了,他也快睡着。许久过后,他不想再同仆役大眼瞪小眼。
“好慢哦!再等下去,天要黑了……”终于忍不住,他站起来,拿起自个儿大包小包的东西,询问仆役,

“喂,你们老板何时回来?”没人答话,气氛还有点诡异?他提高警觉,嚷嚷:“我不卖东西了。去对你

们老板说,我不想再等下去。”没人反应,他惊讶,索性自己走出去,他们却挡住他,一副要干架的模样

,不让他离开?“你们这是干什么?”他不解。
双方不愉快的时候,老板回来了,还是恭敬的走在另一个人身后。
段三少不由得打量着又高又瘦,像一根竹竿,四十多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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