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外国人,从哪里来的?”没听过的语言、陌生的脸孔,这都教沙巴特警惕,“你的同伴都被我处死了,你想好过一点,就快说出来是谁指使你偷王者之钥?”
“王者之钥!”乔桑好不容易又听懂了一句,瞧著对方的样子像已经认定他是小偷?
历史上,盗窃王家事物的人,判的是唯一死罪呵!
“不……你误会了……它不是你认为的那个王者之钥,”捏著项链,他急忙对年轻的王解释,“它是属于伊拉克博物馆的珍藏,我和爸爸要保护它们的,帮它们安置在没有炸弹的地方!你听懂了吗?天呀!阿拉上帝观世音菩萨……我该怎么讲……我和你,我们可能是身在不同的时代……”
对方显然完全不懂他说的,势单力薄之下,他怕得不知该怎么办?只能无助地拿著没子弹的枪械虚张声势,朝人家大喊斗不要过来——陡地感到一脚飞来踢掉手上的武器,他大惊!
算准了盗墓者只会叫嚣,没能力伤人,沙巴特又朝对方的脸上用力挥拳!
“碰——”一声,乔桑长到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自己的骨头被打得发出声音……连叫痛的时间都没有,他被揍得眼冒金星、头晕脑胀,很快就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看,是金头发?”昏迷的人露出头巾之外的黄金色发丝立刻引起众人议论。
喧哗声中,沙巴特甩剑鞘拨掉盗墓者的头巾,讶异俯视著浑身脏兮兮的人竟然拥有一头如太阳般耀眼的金发?
士兵们围住倒地下起的人,询问他们的王,“陛下,是否要杀了他?”
沙巴特沉思不语。片刻,他决定,“暂时不要杀他。”在昏迷不醒的人身旁蹲下,他伸手拉扯对方鬈曲的短发,“这黄金色的头发……太可疑了。”低哺出声,他从对方手中夺回项链,当然,包括打断剑的怪异武器。
他站起来,对士兵们下令,“你们把盗墓贼抓到牢里烤问,先弄清楚他是从哪个国家来的,偷定王者之钥有何目的?
“遵命!”士兵回应。
他们崇敬地注视著君主戴上王者之钥,威风凛凛!
阴暗脏乱的牢狱里,弥漫著囚犯哀嚎,病菌滋生的腐臭味……
两手被铁铐吊挂著,双脚也被绑住了,背上更惨,早巳让鞭子抽得皮开肉绽!浑身是伤,处于不知在何处的恶劣之中,乔桑终于认清了自己确确实实坠人近三千年前的古代,沙巴特统治的亚述帝国……
为什么只有他发生倒楣事情?爸爸呢?他们离开巴格达了?不,他们一定在到处找他?
“哗——”
“呃!”一桶冶水又泼醒了因为刑求而几度昏厥的乔桑。
“你从哪里来的?是受谁指使来盗墓?还有没有同夥?”
几次听下来都是同样的语调,再加上之前狱卒用写的给他看,他已经竭尽所能地把学过的楔形文字东拼西凑著写出来,希望他们了解他的意思,他们应该看懂吧?为什么还要再问他相同的话?
“我讲过……好多遍……我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我的国家……台湾……我即将去念宾西法尼亚大学……考古系……我没有偷王者之钥……”像录音带似的,乔桑重覆讲著说过的话语。
“还是一样的话?”狱卒们讨论著,甚更降下手铐,要犯人再书写文字,当他们看见他还是写同样的字,“哼!这盗墓贼的骨于挺硬呵。”他们愤怒的举起鞭子——
“哇啊!”鞭打在血肉模糊的背上的剧痛令乔桑哀叫,“住手……不……不要再打了……我没说谎……”虚弱如蚊子般的抗议出声,“我痛……渴……给我水……”昏昏沈沈的意识又即将飘远。
“装死呀?不给你苦头吃,你是不会招认的!”在狱卒继续刑求的时候,大牢门口起了骚动。
当他们看见来者,“陛下!他们纷纷恭敬的跪在地上迎接。
沙巴特率了几名卫上与奴仆进入丰狱,他开口就问,“犯人招供了吗?”
狱卒们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个阶级较高的狱官回答,“陛下,犯人没有招供……但是他写了一些字。”跪在地上,他双手捧著写了字的石版,呈给君王。
沙巴特阅览著,随即瞪视全身污秽不堪的犯人,“敲嗓?”他靠近苍白的脸,一面瞥视文字旁边加画了“乔桑”两个方方正正的图案。
“不对,应该是……乔桑?你画的图应该是你的名字?”直视犯人疑惑的点点头,他冶哼一声,“看来,你不懂我们的语言,倒还会写一点字。当读到拼拼凑凑的字样时,他忍不住嗤笑出来,“你说你没偷王者之钥,你不属于现在,是来自三千年后的人?哈哈哈,我从没见过这样可笑的盗墓贼。”
君主的笑声引得垂挂在厚实胸膛上的王者之钥闪闪发亮。乔桑急喘,“我真的是未来时代的人……没骗你……枪……对了,那把被你拿走的枪……它是高科技产物……你们这里所有的国家都不可能制造出来……它可以证明我是来自于未来……”却不晓得对方到底懂不懂?无论如何,此刻,他的手痛,脚痛,背上更痛,好伯就这样血流不止而死掉!
“拜托你……放开我……我好痛……全身都痛……我受不了……”话讲多了,只会更痛苦,他的背在烧著,乾哑的喉咙也像有一把火在烧。“水……让我喝水……”
跪在君王身后的长发男子,注视著遭到刑求的罪犯浑身颤抖冒汗,直盯桌上的水碗?他终于忍不住出声,“陛下,他似乎很痛苦……让他喝水吧?”
“赫特拉,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严峻的语气令人噤声。
视线回到虚弱得快要昏倒的人脸上,沙巴特扯住脏乱纠结的金发,沉声道:“乔桑,我这是最后一次、问你了,如果你再嘴硬,我会把你处死喔。”抬手做出杀头的动作,确定对方明白了,露出恐惧,他接著问,“说,你是哪一国人?受谁指使来盗墓?还有没有同夥?”
又是一样的话!乔桑受不了啦,“我没说谎……该讲的都讲了……你们为什么就是不懂?”
见陛下疑惑,狱官忙上前协助,“我们已经问过好久了,他都是同样的回答。”
“不说吗?哼。”沙巴特冶笑,黑漆双瞳直视著哆嗦的表情,“你要逞英雄?好,我成全你。”撇下犯人。他转身喝令狱官,“明天一早把盗墓贼押到神殿外面,让人民、朝廷所有的官员都过来观看,我沙巴特要在智慧之神一纳布的面前宣示,胆敢挑战王权的人,就是处死!”
“陛下万岁!”
“你们在讲什么……我听不懂啊……”乔桑恐慌地看著所有人向定出大牢的男人跪拜,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
最后才定的赫特拉还是回过头来,同情的注视重伤者。“被打成这样,你好可怜……如果你真是“那个人”,就应该展现你的力量呵。”若有所思的低喃著,他对狱卒们说出,“他就要死了,请你们行行好,放他下来,让他喝水,吃些东西?”
狱卒知道在陛下身边的赫特拉并非一般的奴仆,对他讲话也有几分客气,“不行,没有陛下的命令,我们不能放开他。”
“那么,总可以让他喝水,吃东西?”
“这个嘛……呃,看你的面子,那就……好吧。”
看见留著一头快到腰的檀棕色长发、年轻又俊逸的男子和狱卒交涉,还送给他一碗水?乔桑简直不敢相信在这么恐怖的环境里还有好人存在呵!
“谢谢……”他感动出声,狼吞虎咽把摆在面前的水全部喝光光。至于盘里的食物,他整个人已经痛到麻痹了,根本没胃口吃下一丁点东西!
艳阳照耀大地。
纳布神殿的台阶下面万头钻动,大家争相想挤到好位置,一睹年轻帝王的风采!
神殿的廊道上,是王亲贵族与各级官员……
二十三岁的马拉将军负责调度土兵守卫神殿四周,一头白发、长胡须,已是六十五岁的宰相托普卡,他手拣刻著公羊头饰的木杖,坐在位子上等待,离托普卡不远的地方,年约五十、顶著发亮光头的大神官乌尔,与沙巴特的弟弟班尼帕站在一起,正悄声交谈著……
“沙巴特拿到王者之钥了,从现在起,他就是真正拥有实权的亚述国王。”
“可恶!王位为什么是他的?我也是父王的儿子呀!难道我就要放弃?”抓了抓卷曲黑发,班尼帖咬牙切齿,好不服气。
“嘘!”感觉有人过来?乌尔示意气恼的人禁声。
“班尼帕大人、乌尔神官,请你们入座,陛下就要到了。”
当班尼帖发现来人是哥哥身边的奴隶,态度就不客气啦。“赫特拉?好久不见了,你可越来越漂亮啦。怎样?有个陛下主人,你一定很高兴天天去暖他的床,极力讨好他,对他阿谀献媚吧?”他故意靠近对方,低声怪笑著,“我和我的那位陛下哥哥,哪一个人比较能满足你?嘻嘻,嘿嘿……”
淫秽言语教丽容变色。请你不要乱说话!退后,赫特拉严正斥责,按捺住对那张蓄著山羊胡的嘴脸的厌恶,反驳,陛下和我是清白的,陛下不像你,不把人当人看。”
“你是什么“人”?”班尼帕轻蔑笑出,“你在我这里的时候,是我的性奴隶,现在,你下过是换成做我哥哥的奴隶。
色眯眯的邪笑令赫特拉气得整个人颤动,却必须强忍著,必须镇定不动声色。
“陛下驾到——”在一声了亮呼喊之间,所有的吵闹声都静止了!
赫特拉远离班尼帕,回到自己的地方站立……
沙巴特在众人的屏息注目下,来到神殿。
拨了拨长工足踝的赤红披风,他看向人民,官员,还有自己的亲族,张口说话,“今天,我让你们都来这里,是有原因的。”炯炯有神的双眸睥睨一切,继续讲岛我知道你们其中有人很不满意我坐上王位,但是我必须对你们说,父王已经把他的权力授子我,愿父王安息……现在,纳布神为证,我拥有王者之钥,从今以后,我,沙巴特就是亚述国唯一的王!”
望见年少英挺的新君身戴象徵王权的项链,高高举起利剑,人民忍不住爆出欢呼,“陛下万岁,亚述帝国万岁!”
站在角落,赫特拉不由得望向班尼帕,乌尔神官。
看在有心人的眼里,沙巴特获得王权是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欢腾声中,藏于群众里的几个人伺机而动……
“要动手吗?”
“再等一等。”
他们互通讯息,看著亚述王命令狱卒把手脚都被铁铐扣住的囚犯带上神殿前的祭坛——感到沾满鲜血的上衣被脱掉,已是伤得神智不清的乔桑痛醒,拼命挤出气力抵抗,“放开我……你们干什么脱我衣服……快放开我……”
“给我安静一点!”狱卒一巴掌挥向挣扭下停,将被揍得奄奄一息的人按住跪下。
囚犯金黄色的头发立即引起众人议论。
“他们在讲什么……要对我怎样……好可怕……”乔桑吓得直发抖。
从阴暗的大丰忽然来到烈日之下,重伤发烧的身体撑不住了,血流不止的背部像煮沸的水——般,烧烫著,痛苦里,隐隐流窜痛与刺痒,他感觉那刺痒延著背脊往上爬,爬过肩膀,来到颈侧。
在乔桑痛苦的时候,沙巴特提剑走到他旁边,对著前来观看的所有人张嘴说话,这个人和他的四个同夥一起盗窃王家陵墓,罪不可赦。”锋利长剑高举,他一手压下跪地的人的脑袋,朗声宣告,“在纳布神的面前,你们都听好了,如果再有人胆敢窃取王家的事物,就会像这个人的下场一样!”
当利剑挥向盗墓者的脖子,在一旁观望的班尼帕与其他野心未灭的人直觉得那一剑也是砍在他们的身上!
人们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亚述王和即将被斩首的人,隐藏著的刺客趁机下令,“可以动手了!”
同一时刻,乔桑没留意到祸事,只在被人压下头的瞬间,感到颈侧的痒痒消失,似乎有什么从他颈子上掉落?当他眯起近视眼盯著地上有圆圆短短的、白白滑滑的虫体在扭曲蠕动……
“哇呀——”他立刻尖声怪叫,弹起身子,蛆……是蛆蛆……讨厌……好嗯心!二想到皮开肉绽的背上有蛆在爬才会痒?
他快吐啦!
没想到重伤的人还有力气反抗,“你还挣扎?被对方撞开,沙巴特火大了再把鬼叫的人抓回来,旋即举剑一:“咻!”一声,数支箭齐射向亚述王。
突如其来的攻击令群众惊骇!
“有刺客!陛下小心——”马拉以最快的速度拔剑、冲上祭坛护主,却无法二挡下飞箭。
在混乱的时刻,沙巴特靠著死囚躲过一箭一“呃!”穿背部的痛苦令乔桑本是伤重的身躯雪上加霜,来不及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便就此昏死过去。
沙巴特抱住中箭就要倒地的人,“你……”他惊疑注视著气息微弱的身子,难道,他刚才鬼吼鬼叫的,是要警告他有刺客?
“保护陛下!”卫士们团团围住君王。
在人群吓得作鸟兽散之际,“快抓住刺客,一个都下能让他们跑了!马拉调度大队人马到群众里搜捕。
在神殿廊道上的官员、王亲贵族亦人人自危,急忙找安全的地方躲避。
乌尔观看混乱的一切,嘴巴喃喃自语,“应验了!”
“嗄?”正可惜了哥哥没死在刺客手里呢,班尼帕困惑的瞪著神宫。
神灵的指示应验了!“班尼帕大人”乌尔看向不满的表情,“也许你的哥哥,注定是要当上亚述国新任的王……前几天,我向神灵祈祷的时候,天空出现了异象,那是王者将要遭劫!”
“遭劫……?”既然如此,班尼帕更不懂了。“可是,沙巴特为什么还不死?”
“如果陛下能躲过劫难,没死,那肯定是神灵派来使者,帮助他逃过一劫。”乌尔沉重道出。
凝视身旁本是他属意的新王呵,倘若那个主张拿回神官权利的沙巴特真的坐稳王位了,那对他将是大大的不利呀!
巴比伦土国库德苏读取来自亚述的密报,了解了刺杀沙巴特的行动已经失败!
“陛下,要再派人去杀亚述王吗?”跪在地上卫士的询问。
“不了,一次行动不成功,就很难再找到空隙了,先按兵不动吧。库德苏喃喃地说,“没想到沙巴特那小子的运气这么好!以后,他的地位肯定是稳固下可动摇了。也许我该听那个人的建议,应当要联络与沙巴特不合的势力,来个里应外合,才能打败亚述国。
他随即走到油灯前,烧毁那个人托卫士拿来给他的丰皮纸密报,沉思不语。
第二章
亚述国都城卡拉赫,君王的宫殿里灯火通明。
“拿去换一盆乾净的水来……毛巾,药,快点!”
奴仆听从医生们的话,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
眼见人来人往,沙巴特也紧张的来回跺步。
经过好久,抢救濒死之人的医生,他们推派一个人前去报告……
“陛下,病人大虚弱了,现在他又中箭,恐怕——”
“我不管!你们负责把他救活,否则,你们统统都要死!”沙巴特打断话语,不接受任何理由。
“唔——”耳边的吵闹令乔桑郁闷,“爸……我好痛……”意识不清的低喃著,感到自己在燃烧,又烫又痛!
此时,马拉匆匆进入殿内,跪地禀报,“陛下,抓到四名刺客了,可是,他们已经服毒自尽,身上也都找不出来任何蛛丝马迹……”
“该死的!”沙巴特咆哮,“马拉,带我去看他们的尸体。赫特拉,乔桑交给你和医生照顾,记住;我·要·他·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