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男子暗骂自己一句,没想到药效这么强烈,乔晨星显然已经昏过去了,可气的是他的双腿紧
紧夹着,两只手也十指交织一处,分身明明已经高涨到极点,他却硬是不碰自个儿一下,在这样的状态下
居然还强忍着,男子苦笑一声,真不知他的大脑是怎么构造的。
把门重又关闭上,抱起他放到池台上,原本野猫一样浑身带刺的人儿现在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星子
一样的眼眸紧闭着,长长的浓密的不可思议的眼睫毛形成两个美丽的月牙儿投影在光洁的肌肤上,柔软的
玫瑰唇人人的张着,露出里面洁白的玉齿和粉红的小舌,那是任何一个男人也无法抵御的诱惑,身体的痛
似乎倏忽就消失了,男子低头吻上他的唇,轻轻的厮磨。
这种事情昨日对他来说,还像天方夜谭,他是死也不会做的,可是风水轮流转,现在要和这个倔强的
小孩亲近是他忍也忍不住的饥渴。
他身体里是被人施了阴寒的‘瘴’,这种瘴是苗疆一带的毒,蛊毒的一种,发作慢却长期潜伏,疼痛
起来就有十二个时辰,一天一夜的光景,每每发作便如死过一次一样。
这种瘴是天生的,生于苗疆阴寒的沼泽,连蛊师也没有解药,他便不得不忍着,后来有个中原的法师
告诉他,此瘴为阴,采阳补阴便可消减痛楚,所谓采阳补阴便是男色了。
男子生平最恨便是男色,让他如此做倒不如让他死了爽快,所以从未想过要找个男子上床,这次找到
乔晨星,也全属意料之外……
交媾之后,不知过了多久,乔晨星幽幽然醒转过来,他发现自己正横躺在温暖的池台上,而那该死的
男子正坐在离他三尺之隔的地方。
浑身倦乏,动也不想动,乔晨星闭了眼又想睡了。
男子体内的小圆球小了许多,却仍然在滚动,头发上还有自白的冰霜,乔晨星认为那是痛楚的折磨,
便幽幽地说:“你要冷,怎么不泡到池子里?”
“冷热相遇,会把我刺激死。”
“你也真可怜……”乔晨星幽幽又叹口气,房子倦怠的很,他也没力气争吵了。
“哼!”
“我好像不那么难受了。”乔晨星说,身子虽然怠惰,原来的灼烧感却消散了,舒服了很多。
“哼。”
“你属猪的呀?”
男子怒目瞪着他。
“只会哼哼……唉!真没趣。”乔晨星又叹口气,“温泉、鲜花、星子、明月……赏心乐事谁家院,良
辰美景奈何天……”
“少酸了。”
“和你说这些如同对牛弹琴。”
“哼哼。”
“哎……你这病到底怎么得的?”
“为什么告诉你。”
“一个人憋太多东西会腐烂的。”
“与天地同化,也很不错。”
“想必是你为非作歹,被人报复的。”
“哼!”
“算了,懒得理你。”
房间里又寂静下来,只有秋虫在做最后的鸣唱。
“反了。”
“嗯?”乔晨星睁开了眼,不解的看着男子,他仍然在闭目打坐,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你那句词念反了。”
“啊?”
“原来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予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这几句话由男子低
沉磁性的嗓音念来竟泛起几丝萧索,带着莫名的苦涩。
“……我、我是故意念反的!”乔晨星涨红了小脸,气吁吁地说。
“呵呵……”男子低笑,也不拆穿他的把戏。
“笑、笑什么笑!我出个上句你来接!”
“承教。”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乔晨星不语,他的上句恰恰正好形容他此时的心境,省略了前面几句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
耐五更寒。
而男子对答的正是下联,也正合此时情景,乔展星刚说了此处美丽,男子便接下了天上人间,男于也
省略了前几句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乔晨星原想男子是一介武夫,想必粗鲁无比,即使斗大的字识得几个,也未必有什么高深造诣,男子
的回答之快之准确,让他诧异,不由深深地看他一眼:“你真是奇怪。”
“彼此彼此。”
“若是你不为非作歹,也是个好男子。”
“我哪里为非作歹了?”
“你欺负我。”
“哈哈……”
“不过,我一直憋闷着,没有人陪我玩耍,你也不错的。”又沉默片刻,乔晨星幽幽地说,他是喜爱
静谧的孩子,从小到大,即使是对亲生父母也没腻过缠过,总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看书,或者发呆,可是,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有个人说说话也不错。
“当我陪你玩的?”
“治大国,若烹小鲜。”
“你怎么前言不搭后语?”
“是你笨!”
“哦?”
“治大国,若烹小鲜;临大难,如与君玩。”
男子豁然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目光相对,纠结一处,深远而炽热。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竟有这样
的气度吗?男子行走江湖十数载,在经历了那种‘非人’的折磨后,还能讲出‘临大难,如与君玩’这样潇
洒无畏的人,放眼整个江湖,恐怕也是少之又少。
静雅的少年让这个男子久久的不能言语。
约莫盏茶工夫,看乔晨星无意退让,男子先闭了眼:“古修罗。”
“什么?”
“笨!”
“你才笨!不就是个臭名字吗,谁稀罕!”
“并不是人人都能叫我的名字。”
“谁稀罕让谁叫去。”
“你真不是普通的惹人厌。”
“哪个讨你喜欢你找哪个去。”
“一个男孩子如此刁钻刻薄不好!”
“我好不好关你甚事?”
“好!好!好!”男子不怒反笑了,突然觉得自己跟一个傲性的小孩子斗气实在要不得,“不关我事,不
关我事,你也别理我。”
“不理就不理,还以为我待见你不成?”
过了一会,大概又觉得无聊乏味了,乔晨星抬起头又看看男子:“六道轮回三善道:天、人、阿修罗
,你叫‘修罗’,如此说来你也不是坏人。”
“呵!”以一个名字来判断好坏,男子再次苦笑,这小孩的脑筋太过奇怪。
“梵文中原叫一,意译便是‘不端正’,在天竺国,修罗本是一恶神,又名‘非天’,是具有天神的
果报而又非天神者,是遭苦受难的,那你一定经过很多苦。”
男子低头不语,却不得不承认这孩子说的对。
“你对佛学很有研究。”
“我母亲是虔诚的佛教徒,从小被熏染。”
“难怪。”
“喂!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鬼地方?”
“待我伤缓和了。”
“你什么时候才能缓和?”
“大约十二个时辰。”
“什么?你要活生生饿死我!”
“你自己回去就是。”
“我怎么回去?我又不会划船!”
“那你就等着吧,等我好了。”
“痨病鬼!去死!”
“我若死了,你也非死不可。”
乔晨星动了怒,便站起身走到男子身旁,忍不住在他背上踢了两脚。
男子脸色一白,端坐的身体忽然又偻下去,这次不是喘息了,而是咳嗽起来,
慢慢咳嗽加剧,向前一探身,一口血喷了出来。
★ ★ ★
古修罗连吐了三口血,只是这血怪异的很,井非鲜红色,而是诡异的浓黑,还夹杂着刺鼻的腥臭,吐
完血之后古修罗大口大口的喘息,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一副要咽气的样子。
“喂!你没事吧?”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的乔晨星胆战心地问。
“你看是没事吗?”古修罗苦笑,中毒已久,却从未吐过血,今天突然吐血也不知是好是坏,生命如悬
壁上的蝼蚁,随时可能跌落进死亡的深渊里。
“我也不是故意咒你啊……虽然你欺负我,可是……”乔晨星有些呐呐地说,可是什么?他也说不清了
,虽然这个男人很可恶,看到他受罪,心里还是不好受,乔晨星把这归结于自己的善良,不做他想。
“不关你事的。”古修罗叹息一声,“这毒缠我已久,较之从前已经轻了许多,啊……我现在感觉好
多了。”
“真的耶!那个小球球不见了。”乔晨星忍不住凑上前,在他裸露的健康肌肉上抚摩,上面虽然有汗珠
,却是凉沁沁的,摸起来煞是舒服。
“那不是小球球,是毒流集结成瘴气在周身作怪。”古修罗自己也很是奇怪,以往发作总要持续十二
个时辰,今天倒去的快,大约也就两个时辰左右吧?
他寻思着,好像真的中了那法师的话,从吞掉乔晨星的体液开始,他就一直胸闷,有些恶心,后来被
乔晨星的话语所激,便气愤起来,胸中更是气流激荡,张口吐出血来,竟然就感觉轻松了许多。
这事怎么都透着怪异,可他却也理不清到底怪在哪里。
“喂,你到底怎么得的?”乔晨星还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劲头。
“我不叫喂,我叫古修罗。”
“好了好了,真是哕嗦,古修罗,你快回答我的问题。”乔晨星似乎没注意到古修罗的身份地位,直
呼其名,如同叫着自己的玩伴一样随意。
“什么问题?”古修罗不由微微一笑,这小孩虽然偶尔有些八股,不过性子倒很纯真,那些繁缛礼节似
乎尚未侵染了他,这样的孩子,他真是打心眼里喜欢。
“你装傻是不是?我问你几次了?”乔晨星气恼起来,又想踢他几脚,忽想起正因为他踢了两脚才让古
修罗吐血的,抬起的脚又硬生生收了回来。
“你说的不错,我是被人害的。”古修罗叹口气,他的病毒发作只有二弟叶天风晓得,叶天风是个出
色的大夫,号称“斩阎罗”,意思是明明白白的,连被阎罗勾去的人他都能医活,医术自是了得。
叶天风一直在为古修罗寻找治疗的药物,但他也只知道占修罗有这个病而已,到底怎么得的,古修罗
也未曾说过,可是乔晨星说的不错,一个人积压太多东西会腐烂的,腐烂之后就会摧毁自己的身体,变成
另一种看不到的毒瘤侵蚀精神的健康,如今乔晨星问了,他也就突然想告诉他。
“二十年前,我十六岁……”
“什么?真的么?你现在已三十六岁了?差!晨星有些讶然,忍不住插嘴,“我还想你顶多也就三十岁呢
。”
“呵呵……我哪里还么年轻,已经人到不惑,半脚踏入了黄土中了。”古修罗叹息着,他原也不是贪
生怕死的人,可是看到岁月流逝仍难免难过。
“我和你那时一般大。”
“你十六岁?”古修罗脸色一变,有些苍白的问。
“对啊,我很想一夜间就长大,长得像……呃……”他又仔细打量一下古修罗,“长得像你这样高这
样魁梧,那我就能保护姐姐,不让她总为了我劳神伤身了。”
“你是个好孩子。”古修罗低低地说,声音细微。
“什么?”乔晨星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二十年前,我十六岁,遭遇大难,家破人亡,蚀剩我一人,从此浪迹江湖,遍寻明师要
学武报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呵呵……偏生我是急性子的人,大仇一日未报,我便一日不得安生,可惜我以前从未习武,只是个
和你一样的文弱书生,要想短短时间内练就一身超群绝伦的功夫……太难了。”
“欲速而不达?”
“是的,最后我听说在祁连山北,有一位惊世绝俗的高人,便去寻访,谁知老人绝不收徒,理也不理
我。”
“你不会就这样放弃吧?”
“你想我还能怎样?”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老人不吃这一套。”
“啊……空有一身绝学,却不传与后人,这人也真古怪,也真愚蠢。”
“他并非不收徒,以前有一个他真心爱护的徒弟,可徒弟学成之后却反过来陷害与他,致使双腿差点
残废,身困于无边泥沼之中,以浊水止渴,以生猛野兽为食,我见到他时须发皆如乱草,惨不忍睹。”
“哇!他那徒弟真是禽兽不如。”
“我原也这么认为,可老人却不承认,说他也是应得的报应。”
“他们好奇怪。”
“是啊,我从此守候在老人身边,把他从泥沼中救了出来,后来我知晓老人并非受困泥沼,而是自愿
呆在那里,说是惩罚自己。”
“难道他做了对不起徒弟的事?”
“我在他的门前了跪了七七四十九天。”
“这么久?你没饿死?”
“老人每天送我点食物。”
“他也算有良心。”
“他最终答应传我功夫了,不是我感动,而是想让我报仇。”
“学武之人,杀伐戾气真重。”
“我学武一年,功力突飞猛进。”
“想你够聪明。”
“呵呵……但是仍不足以对抗穷凶极恶之人,老人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最后他要把他毕生的功力全
部转到我的体内,”
“功力是可以转移的吗?”
“可以,尤其是内功。”
“哦……俗话说: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想来他是要把气力传给你。”
“是啊,你很聪明。”
“还用你说!”
“哈哈……他把功力刚转到我体内,他的徒弟便来了。”
“他没功夫了?那徒弟欺负他不易如反掌吗?”
“老人倒还罢了,他的徒弟让我大为吃惊。”
“难道他有三头六臂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