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不起,不好意思打扰了。」让两罐啤酒给灌醉的力友是言非问这次邀请的陪衬人物之一,发现了被自己撞到的人是谁后,他暧昧的看着任青徾及那名女生。
「没关系。」他眼中明显的暧昧,看得任青徾的火气上升。
碍于有淑女在场他不便发作,忍着气快速的打发好事者走开,免得吓到无辜的靳思荞。
是的,靳思荞,他身旁的佳人就是靳思荞;而靳思荞也就是他日思夜想的爱丽丝,他梦寐以求的女人。如今,已不再是了……
也不知道是谁自作主张,邀请了邑华的二大美女--容倩芸、何娉及靳思荞。
金名的女生只得都靠边站,不是滋味的看着被一群流着口水的男生所包围住的容倩芸、何娉及靳思荞三人;她们的倍受冷落与受到热烈的欢迎、享受到女王般待遇的三大美女成了最强烈的对比。
当他一到集合地点,想尽办法要接近艾竹冯时,无奈三大美女的到来,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他的脸色当然好不到哪儿去,又不能逃之夭夭,还得像傻子一样强颜欢笑,继续陪笑脸。
不难猜到是谁好管闲事、自作主张地请来邑华的二大美女,分明是给他难堪。
一定是言非问及莫言欢这两个爱胡闹的人搞出来的小动作,他不是警告过他们别多管闲事了吗?看来他们都将他的话当作是放屁。
现下,将人请来了,而且推至他眼前,他能怎样?当然不能视而不见。来者是客,何况是在茫茫大海中,总不能教人游泳回去。
「你有心事?」金色的眼瞳布满关心,靳思荞不明白为什幺金名的人会将她跟任青徾凑在一块儿,她本来想可能是他对她有意思吧,但看情形又好象不是。
而任青徾的分心让她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似乎并不在意她,也看不出对她有一丁点的意思存在,反而是站在甲板上的那名平凡男生比较容易引起他的注意力。
「妳说什幺?抱歉!我没听清楚,妳可以再说一次吗?」靳思荞清脆的嗓音让任青徾倏地回过神,他搔首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事,我看你好象有心事,不如我先走开,让你好好想想。」靳思荞体贴的提议。
「对不起!他们不是有意将我们凑在一起的,只是闹着玩,妳别当真;还有,我为之前的唐突举动道歉。」任青徾想到他在两个月前的莽撞,不禁感到汗颜。
「你何时唐突了我?」靳思荞惊异地道,蓦地,有一个画面闪过脑海。
「妳忘了吗?就在两个月前,我抓着妳的手不放,硬是拉着妳……」看见她恍然大悟,任青徾顿时住了口。
「哦!那个失礼的人原来是你,你没提我倒是忘得一干二净。」靳思荞笑道。
「对不起,我当时吓到妳了吧?」任青徾认真的抱歉。
「确实,那天我真的被你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还好那时有人见义勇为,虽然回去后仍心有余悸,不过发生没两天,我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对了,我还没向救我的那个人道谢,不知道他是谁?」靳思荞口吻轻松的说道,但想起那天的事还是让她又惊又怕。
「妳说他哦!」任青霉很不屑的道:「妳的救命恩人也在船上,不过,妳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免得失望。」
「是谁?请告诉我,他救了我,我理当当面向他道谢。」会见义勇为的人应该也不会坏到哪儿去。
「既然妳都这幺说了,妳可不要后悔,他啊!他就是莫言欢。」
靳思荞一头雾水,「他是哪一位,你可以指给我看吗?」
「妳知道言非问是谁吧!」任青徾问道。
靳思荞听了之后颔首,「我知道,他很有名。」就是言非问这三个字请动她们邑华三大才女的。
「莫言欢就是站在他右侧胡闹的那一位。」任青徾怕靳思荞认不出来,于是伸手一比。
靳思荞顺着任青徾的指示,看到了一位长相非常俊秀可爱的男生。
「他好可爱。」靳思荞惊呼,虽然刚刚自我介绍的时候,她曾听过他的名字,但她被安排坐在任青徾的身旁,也没有多加注意。现下,她才真正的看见她的救命恩人。
任青徾不予置评,「妳可以现在就过去,还是我帮妳请他过来?」
「不用了,我亲自过去比较好。」靳思荞笑笑,婉谢做的好意。
「也好。」任青徾目送她离去,没有一点的舍不得。
靳思荞真是爱丽丝吗?
看着她,任青徾已找不到当初见到她的悸动,看着她一步一步的拉开两人距离,他突然想起她刚刚说莫言欢可爱的话语。
他一个嗤笑,全盘否定。
对!莫言欢是很可爱,可爱到令人又爱又恨的地步。
可爱纯洁的天使面孔下包藏一颗祸心,莫言欢是标准的天使面孔、魔鬼心肠的一个人,人家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可在他的身上得到印证。
其实任青徾对莫言欢有先入为主的观念,打一开始,」莫言欢就坏了他的好事,让靳思荞--也就是他以为的爱丽丝跑掉的罪魁祸首。那一次深植了他对莫言欢的厌恶感。
由于他一直耿耿于怀,深植在他心中的厌恶是怎幺拔也拔不掉,后来他又多事,害他受伤又误陷情网跟艾竹冯发生性关系;当时的他又不爱文竹冯……也不可这幺说,是他还没发觉自己心中的爱意,以为他的心全填满爱丽丝,再也容不下别人,没想到……
啊!一失足成千古恨,他无情的拒绝艾竹冯,反令他现在尝到被人拒绝的滋味。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想到这里,任青霉就后悔得要死,也恨莫言欢;只要逮到机会,他一定要好好的整整他,否则难淌他满腹怨气。
其实,莫言欢其行虽可恨,但在他背后可是有个很厉害的幕后主脑者掌控这一切。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便是爱生是非、一天没有八卦会痛不欲生的言非问。
言非问做事不拖泥带水,而且嫁祸的功夫又是一流,往往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嫁祸给别人,他其实才是那个令人可憎又可恨的对象。作恶多端的他活脱脱是个小恶魔投胎转世,整死人不偿命;不过,由于他掩饰的功夫做得可是天衣无缝,至今仍无人能识破。
莫言欢跟言非问比起来简直就像天使般善良,真正的恶魔是言非问这家伙;他们两个一个像天使般无邪,一个又像恶魔般令人咬牙切齿。莫言欢在不知不觉中戴上恶魔的面具,相对的,言非问戴上了天使的面具;谁是天使、谁是恶魔,恐怕只有真的天使与恶魔才能看透面具底下的真面目,分辨他们的真实本质。
海风追打着海浪,滔滔的浪水拍打着船身,般随波逐流;而任青徾的眼光开始追逐着他的爱丽丝,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变幻着。
***
「艾竹冯,我严重警告你,不要无视我的命令。」化身为心理学教授艾森的逯逭,阴柔的脸庞上布满怒气。
靠在船般的艾竹冯缓缓的回过头,「我哪里得罪你了?」
「你为什幺不跟住青征上床?」逯逭气呼呼的质问。
「他又没邀我。」艾竹冯理直气壮的回答。
「他有多次暗示,还有好几次明示,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逯逭看他的眼神犹如在看蝼蚁,他可是伸出一根手指就可以将他捏死的。
「你偷窥我!」小人!净做些卑鄙事。
「不防着点,我怎幺知道你会不会唬弄我!」小心驶得万年船!
艾竹冯被堵得无话可说,逯逭一直在他耳边催着,见一面啰唆一次,想到就心烦,见到更……啊!可不可以请他消失啊?艾竹冯在心底做无言的吶喊。
「只要让我采撷到爱之果,我马上消失,而你也可以保住你宝贵的生命。」
「你这样是窃人隐私,求求你,让我保留一点尊严好吗?」谁想赤裸裸、毫无保留的被人探知一切,那他活着还有什幺意思。
「你明明是爱着他,为什幺……」
「逯逭!」艾竹冯大喊,「你若还想从我这里得到爱之果,就停止你无礼的行为。」
逯逭爽快的答应,「好,马上给我爱之果,我就结束让你不舒服的举动。」
他就知道事情没有那幺容易。艾竹冯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不是说花已经开了吗?」
艾竹冯想起被任青徾强吻而昏厥的那一天,逯逭告诉他,他的爱情花已经盛开,他再加把劲很快就能让花结果。
「开是开了,不过没有结果的迹象。」想不透的逯逭无奈地道。
「为什幺爱情之花没有顺利的结果呢?」花没结果是他的错吗?
「可能是你们两人的爱情不够稳定,必须靠你们身体的结合来强化使心灵合一,爱之果才能产生。」这是逯逭的猜测,行不行也得执行后才知有没有效果。
「上次我们结合,连根草都没长,所以,就算我们发生过一千次关系,花不结果,是不结,那都是一样的,有没有结合应该没关系吧!」经过一次惨痛的教训后,艾竹冯不得不谨慎而行,免得再次重蹈覆辙,这是他冷静的分析后才有的答案。
「再试一次也无妨,灵不灵我不知道,但也没差不是吗?」
对你当然没差,有差的是我。艾竹冯在心中说道。
「好啦,你再委屈一次,这次若没有成功,我不会再逼你去做不愿意的事,也不会再偷窥你了好吗?到时我们再试别的方法,说不定会有效果。」逯逭好声好气的游说。
艾竹冯内心开始动摇,心软的他看着逯逭强调道:「只此一次,下不为冽。」
「当然。」逯逭笑吟吟的看着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答应的艾竹冯。
嘻嘻!凡人还真好骗。逯逭偷偷的笑着,这笑跟表面的笑可差了十万八千里,含带着阴谋呢!
严以律人,竟以律己的逯逭是个不折不扣的阴谋家。
而一船人各怀鬼胎,各自进行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谁的阴谋会得逞?谁是最后的赢家?是平分秋色,还是一面倒呢?
结局……恐怕连恶魔也无法预料。
***
晚餐在愉快的气氛中度过。经过一天的相处,大家似乎变得比较开放,气氛不再僵硬,开始融洽起来;谈话也不再局限于天气啊、赞美声上,纷纷转为较深入的话题。
间接的,也产生几对彼此情投意合的男女,各自带开去培养感情。
任青徾也想趁此机会跟艾竹冯培养感情,他偷偷摸摸的打了个暗号给艾竹溤就不知他有没有接收到。
对于这几天来无论他如何示爱都不理不睬的艾竹冯,任青徾自认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谁知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靳思荞,更加深了艾竹冯对自己两人的误解更深。
唉!他是招谁惹谁了!任青徾想到他现在进退不得的窘境,不由得气馁。
他走出船舱,来到白日艾竹冯所站的位置,背靠着船般,抬首望着一轮明月。
海上的月有别于陆上的,又大又圆,皎洁的光辉晕开一圈柔和的光彩,好美。
来自阴暗处的脚步声传入任青徾的耳里,心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他数着来人的步伐,帅气的脸上布满盼望,朗朗星目在星空下显得更璀璨明亮。
是他吗?任青徾殷切的盼望着。
走出阴影,那人站在亮光下就像个天使,天真纯善的脸上漾着无邪的笑容,一步步的走近任青徾。
可惜,他是个伪天使,只是用可爱的面容欺瞒世人。
莫言欢,可恶的男人!他才不可爱,也不像天使,十足的一个小恶魔。
任青徾对走近的他射出一个「你来干嘛?」的嫌恶眼神。
「今夜的月色真美。」莫言欢赞叹着,学着他将背靠向船舷。
期待的落空让任青徾心情一下子跌至谷底。
「小徾,你想独占这美好的月色吗?」
「相信我,这月因你而失色不少。」任青徾特别强调「你」字。
莫言欢欢喜的惊呼:「原来在你的心目中,我比月更美、更迷人。」
瞧他自我陶醉的模样,不悦的任青徾恶毒的诋咒着。
接着,他扯开一抹假笑,「你知我知就好,不要让外人听到了。」他突然故作深情的凝望着莫言欢。
要做戏他也会,让他一人唱大戏,那多无趣;要嘛,大家一起来。
「原来……」莫言欢嘤咛一声,感动的投入任青徾的怀抱。「就算现在撞上冰山,船沉了,我也会随你而去的。」
冰山,没错。现在他这一艘烂船正不要命似的跟他这座冰山卯上了。
任青徾接住他比女人还要纤细的腰,手一握紧,让莫言欢更贴近自己。
你很快就会沉到海底,让你用脑过度的可怜脑袋冷静冷静吧!
「真的?」攫住莫言欢的下颚,任青徾认真的脸庞近乎恐怖。
「当然是……」莫言欢眼角余光瞄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暗自窃笑后利用唇形无声的说了一句话--
假的。
他迅速的吻了下任青徾的唇后,趁他一脸呆样的同时脱离他的掌控,快速从右船舷逃逸无踪。
然而,莫言欢的离去并没有让任青徾从被偷袭中醒过来,直到一记细微的抽气声惊醒了他。
他望了一眼阴暗处,脸色倏地刚白。「竹冯--不!你误会了。」
任青徾行动力可能因惊吓而此平常慢了半拍,等到他想追过去的时候,可惜,艾竹冯已从他面前跑开。
而就在艾竹冯转身的那一剎那,他看见了一颗在月光下跳跃闪动的透明泪珠。
他的眼睛又在下雨了,这次他不能说是天为他而落泪了吧!
这一大片星空可为他作证。
下次,他绝不再让他落泪。就让这月为他的誓言作证吧!
***
冰山?沉船?逯逭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搔搔头,他恍然大悟的弹了一下手指。
哦!对了。
冰山、沉船、无人岛。
就这幺办。逯逭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胸有成竹的逯逭口中念念有词,然后从口袋中摸出一粒像米粒般大小的黑色石头,随手拋下深不见底的海面上。
黑石坠落无波的海面后,平静的海开始起了诡异的变化。
海面渐渐产生涟漪,慢慢地从海底升起一座三角形的冰山,船因冰山的乍现而强烈的震动一下,先是上下震动后,不久又因水的浮力而左右摆动,冰山尖锐的一角刺穿坚固的船身,水迅速的涌入,而船因进入大量的水慢慢的开始下沉。
惊声尖叫于是不绝于耳……
***
在进入船舱之前碰巧遇上了靳思荞,任青徾焦急得劈头就问:「有见到艾竹溤吗?」
「有,他刚刚说不舒服先进房休息了。」虽然莫名其妙,不过靳思荞还是从容的回答。
「谢谢。」丢下一句谢谢,任青徾急忙跑进船舱。
直跑到艾竹冯的房前,任青徾连门也没敲就闯了进去。
一进门,他开口就道:「竹冯,你误会了,我跟他没什幺,是他袭击我,我根本就来不及防备。」只摆着一张床的房间,他清楚的看见被窝隆起,他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床上。
「对不起,艾竹冯人在隔壁。」
翻开被子,露出言非问那巴掌大的脸,波光流转的眼瞳闪过一丝狡黠。
「可恶!」低咒一声,任青徾又冲了出去。
他再度以同样的方式闯进隔壁的房间,立即冲过去抱住正坐在椅子上发呆的艾竹冯。
「你误会了,我没有主动吻莫言欢,是他偷袭我……啊--」任青徾惊喊一声,向前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