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珞用力握緊手中的遙控器,憤恨的雙眸無焦距的看著前方,是憤怒
,是怨恨、是傷痛,更是不能忘懷的愛戀--
如今他又回來做什麼?就在他全然放棄為自己命卟Y的時候,他為
何又突然出現?
六年前,他便心如止水,心中的時間也跟著停止在當時;如今,他再
度聽到他的消息,沉寂的心又開始動盪不安,時間彷彿又開始悄悄的
轉動。
「小珞,你不會去找他的對不對?你沒有忘記後天是你的婚禮吧?你
千萬不能出任何差錯,否則……高秉惟臉色難看的一再提醒他,唯有
那個人,是他絕對不想將關珞讓給他!
「我知道該怎麼做,不用你再三交代!」
關珞怒眸一瞪,讓高秉惟戛然閉上了嘴。
是啊!他都快結婚了,他們還能改變什麼呢?而且……他眸色一黯。
他沒看錯的話,伴隨在他身邊的人應該是阮芷苓。
一時難理的思緒再度糾結著平靜的心……高秉惟臉色晦暗的盯著陷入
沉思的關珞。他知道這六年來,關珞刻意讓自己變得冷漠無心,但是
他的心裡卻始終無法忘情於翟雋風,就因為這樣,他對關珞才更無法
放手。他情願關珞娶任何一位女子,那樣至少他還能待在他身邊,所
以他絕不能讓翟雋風奪走他!
※ ※ ※
震耳欲聾的奔放旋律響徹整個禁夜酒吧,今晚將是個狂野之夜。
坐在吧台前猛喝著酒的青年,有一張很靚的俊秀容貌及一頭顯目耀眼
紅髮絲,有如那艷麗多刺的玫瑰,令人只能望之興歎。
「小珞,你明天還得當新郎倌,不要喝這麼多。」蕭玄辰阻止他繼續
向酒侍要酒。
他是不是想醉得不省人事讓人給抬上教堂?
「哼,就是這樣才要慶祝啊!」唇角不屑的微撇,關珞不顧他的勸酒
,硬是向吧台的酒侍要了杯酒。新郎?多麼陌生的名詞,一點真實感
也沒有。
蕭玄辰沒轍的看他向自暴自棄的飲酒。這哪算是慶祝的表情,倒像一
切都豁出去的誓死壯士。
「雋風回來了,你知道嗎?」蕭百辰突兀一問。
關珞重重的將酒杯往桌上一放,引來不少吧台的客人投來的好奇眼光
。
「那關我什麼事?」他繃著臉,緊抿雙唇。
蕭玄辰略挑了一下眉,「看來你是知道了,他有跟你聯絡嗎?」嘴上
雖說得無情,但藏不住心思的臉卻透露出他的在意。
關珞冷哼,「如果你是問他有沒有打電話跟我祝賀沒有!況且我是被
他拋棄的人,他怎麼可能再來找我?」自傷的言語,又令他胸口微微
揪痛。就算他現在回來找他又能如何?他們能挽回什麼?什麼也挽回
不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小珞……」
蕭玄辰想開口對他說些什麼,卻遭他打斷。
「什麼都別說了!」關珞拿起酒杯一仰而盡。
他不想再聽千篇一律什麼都是為他著想的藉口,什麼才是對他最好的
,不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嗎?為什麼他卻自作主張的認為離開他才是
最好的選擇?為什麼每個人總是不顧自己的感覺,任意插手干涉他的
人生?他們能不能不要管他,能不能讓他只做自己,能不能……無奈
的看著他一杯接著一杯想喝醉似的痛飲,蕭玄辰免不了歎氣。照他這
種喝法,準是撐不了多久就會喝個爛醉,他還是趕快討救兵,找人來
接走他吧。
第十章
一位神采迷人、風度翩翩的俊逸男士走入禁夜酒吧時,立即吸引旁人
的目光,畢竟像這種如此出色的男人並不多見,不看可浪費了。
「唷!魅力有增無減,如果不當醫生的話,可以考慮去當牛郎。」蕭
玄辰見了翟雋風身後一群緊隨的視線,挑了眉的睨著他消遣一番。
「這是你對好久不見的朋友該說的話嗎?」翟雋風當然也不會讓他佔
盡便宜,他反睇一眼。
兩人互別苗頭的相覷一眼,便愉快的笑了開來。
「看來你過得相當不錯嘛!」
「你也是一樣。珞呢?」原本他今晚就打算到關珞家找他談談,所幸
蕭玄辰及時通知他珞醉倒在店裡,才不致使他撲了個空。
漫長的六年歲月,也無法使他忘情於關珞,雖然他身邊來來去去的也
換過不少情人,但是停駐在他心裡的始終只有他一個人。
「在那裡。」蕭玄辰眼睛瞄向趴在吧台上已醉得差不多的關珞。
半掩的幽瞳,茫然的望著他們,連看見了翟雋風也沒一點反應,不是
醉了會是什麼?
「珞……」翟雋風捲開覆在關珞額前的散落髮絲,眸中含著心疼的撫
過他的臉。
脫去年少的青澀,如今他俊秀的酷帥外型,多了一分成熟的穩重,但
更有一股無形的冷然。
都是他害他變得如此的嗎?
關珞彷彿對他的聲音有所感覺似的,他眨了眨眼看著他,緊顰的眉頭
好似正努力回想什麼事似的。
翟雋風溫柔一笑的撫開他困惑的眉間。
「要不是他醉得意識模糊,你早就被他大卸八塊了,也不會沒有動靜
的讓你又看又摸。」蕭去辰眼角膘了他一眼,幸災樂禍的提醒他。
「他通常喝酒都這麼沒有節制嗎?」翟雋風不悅的輕蹙濃眉。
「不會,至少不曾如此。可能是因為明天要當新郎,所以還調適不過
來。」他語帶弦外之音的瞟了他一眼。
「就某個層面來說,他是該有一些心理準備。」翟雋風略揚的俊眉泛
起一抹算計的笑容,他很期待看他的新郎裝扮。
「事情進行得還順利吧?有沒有被捉到狐狸尾巴?」蕭玄辰難得正經
的問。
「以清凡的能力當然是萬無一失,就算他們發覺到不對勁,也來不及
了。」翟雋風望著仍舊一臉無神的關珞,他這次不會放他走了。
「連你那位兒時好友也被你徹底的利用了。」蕭玄辰嘖聲哼道。
「哈佛企管博士不好好發揮所長,怎麼對得起他的所學?」翟雋風理
所當然的輕揚嘴角。
「你不怕他不跟你走?」蕭玄辰意有所指的瞞了眼關珞。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就算他不走,我也會扛著他走。我已經錯過他
一次,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失去他。」黑曜石般的炯炯雙眸,傳達
著堅定的光彩。他會鎖住他一生,用他全部的愛彌補他們失去的時間
。
「真難得看見你強硬的一面,真是大不如從前喔!」蕭玄辰感歎之餘
還不忘挖苦他。
翟雋風沒有反駁地笑了笑,「不跟你多談了,我送他回去。」
「珞,我們回去囉!
翟雋風扶起連站都有問題的關珞,走出了禁夜酒吧。
※ ※ ※
沁涼的夜風淡掃街頭,帶來一絲如水的冷意,熠熠生輝的星子點綴在
浩翰的裡空,格外燦爛奪目。
「小心。」翟雋風一手摟著關珞的細腰,避免他往前傾倒,「還是一
樣是個令人放心不下的小鬼。」嘴上雖無奈的嘀咕,眼底卻溢滿了柔
情,他扶著他走向自己的車。
「等一下,把他交給我,我送他回去。」高俊斯文的高秉惟突然從一
旁竄出,阻擋在他們面前。
今晚他本想找關珞討論明天婚禮的事宜,卻不見他待在家中,當下便
到這裡找他。
他之所以會知道這個地方,也是瞞著關珞偷偷跟蹤才得知的。
「你想我有可能把他交給你嗎?」翟雋風半瞇著眼,一語雙關地道。
看樣子他很清楚關珞所有的事情,就連這裡也知道了。
「他明天就要結婚了,你不應該再出現在他面前。他好不容易才回到
正常的生活,你就放過他吧!高秉惟義正辭嚴的說著,並承受他犀利
的目光。翟雋風的言外之意使他一驚,莫非他已看出他對關珞所抱持
的感情?
翟雋風失笑的揚唇,「你的心理還真容易瞭解,以結婚的正當理由逼
我放棄他,然後你依然可以正大光明的待在他身邊?真是不錯的打算
。那麼,我想六年前的那封信你也沒有交給他吧?」
他當初就是因為太為關珞著想才使得兩人皆為情所困,如今他回來是
為了帶走關珞,不然他以為自己又是為了何故出現在他們面前?
高秉惟面有難色的沉默不語,他就知道翟雋風此趟回來是為了搶走關
珞,他要如何才能留下關珞?就算關珞無法回應自己的感情,但是只
要他能待在自己身邊他就滿足了啊!
事過境遷,翟雋風也不想太過追究,於是扶著稍稍清醒的關珞,不予
理會的從高秉惟身邊走過。
「你憑什麼就這樣搶走他?六年來我一直守護在他身邊,當他寂寞難
過的時候,你在哪裡?沒錯!那封信我是沒有交給他,但我認識他的
時間比你長,知道的事也比你多,甚至對他的感情也不比你少,為什
麼我得眼睜睜地看你搶走他?你既然已經離開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高秉惟難得動怒的揪起他的前襟。
為什麼經過了六年的四季交替,關珞仍然對他念念不忘,為什麼他仍
然代替不了他?
翟雋風冷哼的睨了他一眼,「終於說出真心話了?不過你說了這麼多
,我還是一樣會帶走他,所以我勸你盡早死了這條心吧。」他揮開揪
緊胸前的氣憤雙手。
就算他與關珞相處的時間比他長又如何?愛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沒有道
理可循,所以他還是趁早死心吧。
高秉惟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姑且不論我對他的心情如阿,你
難道要他在社會上無法立足?你忍心看他遭人歧視批評?如果你愛他
就不該扯他後腿,更不能讓他頂著逃婚的惡名。」
他仍不死心的-一提出對自己有利的論點,阻止他帶走關珞。
「誰說他會逃婚?」翟雋風唇角揚起不羈的微弧,語中的深意耐人尋
味。
「你到底在打算什麼?」他實在不懂他在打什麼主意,唯一能確定的
是他這次勢必將帶走關珞。
翟雋風瞥了他一眼,不予理會的逕自抱起關珞走向他的車。
「放開他!你要把他帶去哪裡?」
翟雋風對他的喊叫恍若未聞,快速的開車疾駛而去,留下高秉惟一人
神色黯然的看著他們從眼前離去。
※ ※ ※
「水……嗝……我要喝水……」
醉得昏昏沉沉的關珞覺得口乾舌燥,濕潤的舌尖誘人的舔抿著雙唇,
雙手也無意識的扯開領帶。
「你先在這裡坐著,我去倒水給你喝。」
翟雋風扶著腳步顛亂的關珞,讓他半躺在沙發上,自己則走進廚房倒
了杯水出來。
雙唇一感受到水的滋潤,關珞便抓緊杯子大口的猛喝著水,久旱逢甘
霖般的一口氣將它喝完。
「慢慢喝,小心噎到。」沒什麼酒量還敢喝那麼多,真是自找罪受。
「還要嗎?」翟雋風問著半醉十清醒的關珞。
關珞搖了一下頭,突然察覺哪裡有著說不上來的不對勁,便集中注意
力的盯著眼前這張非常熟悉的臉,頓時眼瞳圓睜,混飩不清的意識如
道電磁般的在瞬間清醒過來。
是他!
「你……唔!」
他迅速的坐起來,才一開口胃裡便倏地一陣翻攪,他趕緊摀住口,衝
到浴室大吐特吐。
吐到連胃酸都湧上了喉間,關珞整個人也已虛脫無力的蹲坐在馬桶邊
。
「好點了嗎?」翟雋風擰乾一條濕毛巾遞到他眼前,關心的問道。
聞聲,他怔然的雙眸看了下眼前的濕毛巾,又抬眼往上看著他。這一
定是夢,否則就是他醉了。
每當午夜夢迴,他的身影總是清晰的出現在他而前;夢醒之後,他才
知道不過是一場夢!
「還在在醉嗎?」翟雋風見他毫無動靜的互盯著他看,便蹲下來為他
擦拭恍惚的臉。莫非還沒清醒?
清涼的感覺確確實實透過肌膚傳達給知覺,關珞仍一臉不確定的叫了
聲:「雋風?」「沒錯,是我。」含情帶笑的溫柔眼眸深望著他。
關珞臉色一冷,便毫無預警的朝他臉上揮過一拳,人隨即搖搖晃晃的
直往門口走去。
「珞--」翟雋風趕緊擋在門前阻止他離開。
「讓開!」關珞恨恨的瞪著他。依然是記憶中的那張俊逸輪廓,但是
這次他是真的站在他眼前,不再只是夢。
「我們……談談好嗎?」
翟雋風手一伸,關珞隨即閃避他的碰觸;他不在意的笑了笑,收回自
己的手。
「沒什麼好談的。」關珞板著冷臉拒絕多談。他們還有什麼好談,想
解釋的話就免了,他已經聽膩了。
翟雋風傷腦筋的看看他,看來關珞比他想像中還要恨自己。
「不問我為什麼回來嗎?」
關珞冷瞥他一眼,「我管得著嗎?」
是啊!他為什麼要回來?就在這一切都已成定局的時候,他為什麼還
要回來擾亂收猶如死水的心?
「事實,我是來要回六年前失去的一樣東西。」翟雋風不理會他挑釁
的冷言,自顧自地續道,炯炯雙眸含著異樣的光芒直盯著他。
關珞嗤聲一哼;「那不關我的事,走開,我要回去了。」他故意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