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聿只是点点头,然后转身安慰着一直不发一言的铭璧:“我们会没事的,相信我!”
铭璧拉紧自己的衣领,紧张地看着灯火通明的西门守望楼——他们真的会顺利的逃脱吗?
“安啦,我们一定会没事的!”御风上前拍拍他的头,希望他能提起精神来。
“为什么?”铭璧看着仿佛面对什么事情都能胸有成竹的御风,对于他实在是有太多的疑问。
身为皇子、并且是唯一继承人的他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在边关一藏就是那么多年,而且现在——在面对皇室通缉的现在为什么还要跟着他们冒险,冒着被捉回去的危险和他们这两个原本一点都不相干的人搅和在一起?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对孤聿有一份非比寻常的感情的话,那么为什么他能眼睁睁地看着孤聿为了自己在生死间游走而默不作声?只要他的一句话,自己就要再次被关近烀王府那个人间地狱永远不能再见孤聿了啊!
“好了,机会来了!”御风没有时间回答铭璧的话,示意孤聿带着铭璧先走。
“什么人?”刚刚换好班的守卫丝毫没有因为没有进入状态而被这些不速之客弄个手忙脚乱,几乎是马上就反应过来并且准备作战。
不愧是经过自己地狱式训练的部下,可是现在看到他们用自己教给他们的东西来对付自己,心里老觉得怪怪的就是了。
“你们先走。”御风抢上前,挡在两人面前。
“可是……”孤聿看到对方训练有素的样子,实在是担心御风应付不过来。
“放心啦,快走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御风轻快地笑着,然后伸掌用灵力将他们送上了城楼。
“怎么可能?”还不知道御风身份的孤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灵力虽然是他们这个世界的人类都有的异能,但是通常来说血缘越靠近王的王族灵力越强,越强大的王者也就是皇的灵力越强,而一般人只能稍微移动一些小东西而已——除了专门潜心修炼的人例外——但是刚刚御风的力量是属于极高强的了,甚至可以说是凌驾了一般的王者。
这个和自己相处了四十年的御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家伙!
“大胆狂徒,纳命来!”守卫们可来不及想那么多,他们只知道忠于自己的职责,才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历呢——这也是御风皇子的教导哦!
“不用管我,快去帮御风!他不能有任何闪失!”看到那些明晃晃的刀剑,铭璧忽然害怕起来。先不管御风和自己是三十多年的朋友,单凭着他是皇子的身份如果因为自己两人而有什么意外的话,只怕他们自杀谢罪都不可以弥补自己的过错呢!
“带铭璧走!”什么时候了,还来这个!御风拼命地喊,只有他们离开了自己也可以放心了。
不知就里的孤聿略一沉默,终于还是点点头带着铭璧跳下城楼,往城外的树林跑去。
看到两人消失在黑夜中,所有人竟然都一起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参见殿下!”所有的士兵都单膝跪下,向依然蒙着脸的御风行礼。
“满不错的嘛,竟然还认得我。”既然自己已经被认出来,御风干脆将遮脸的布巾除了下来。果然不愧是自己的嫡系部队,竟然还懂得在人前提自己隐瞒身份,当年果然没有白教他们!
“谢殿下夸奖。”侍卫长微笑着道,“属下祝殿下一路顺风。”
“上道的家伙。”御风闻言摇摇头,自己的一切竟然都被看穿了。该是说自己教导得太好,还是这家伙能透视自己的心。
“只不过,我们和所有殿下的部下都盼望殿下早日归来。”既然明知道留不住自由的风,那么至少让自己的企盼让他知道吧。
“不会太久。”御风苦笑着挥挥手,光明正大地从城门出城去了。
鹰天翔说的对,责任是逃不掉了。但是在那之前好歹再让他逍遥一段时间吧。
32
逃,他们几乎是慌不择路地见路就逃!
不管以后会遭遇什么,他们只知道现在无论如何一定要逃到一个远离皇都的地方。
“放心,我们现在已经离开皇都很远了。”不知道策马狂奔了多久,当他们终于累得不得不停下来的时候,孤聿喘息着道。
是吧?他们终于离开皇都的范围了,他们终于安全了吗?
“可是,御风他……”一路上他们不停地跑,甚至换了好几次马,最糟的是他们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的信号给御风,他不可能找到他们啊!
“那小子总会办法的。”御风那小子只怕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所不能的人吧?孤聿是这么想的,否则该怎么解释自己总在无助的时候总第一个想到他。虽然自己没有任何的痕迹,但是只要给御风四五天,他就一定能笑嘻嘻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夸着自己如何地聪明厉害吧?
的确,毕竟御风.天马是整个天马族乃至仙界的继承人,这个世界上能难住他的东西实在是稀少得可怜吧?
铭璧满不是滋味地想着,借着转过头打量四处的举动掩饰着自己的怪异,但是却让他发现了更让自己吃惊的事情。
“怎么可能!”铭璧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会有一天回到这里来。
孤聿跟着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里竟然就是铭璧的故乡。是冥冥中有什么力量在牵扯着他们吗,为什么他们竟然会逃回这里?
“当初你就是在这里捡到我的呢。”孤聿静静地看着那个黑暗的角落,当初孤苦无依的自己就是倒卧在那里,绝望地等着死神来临。
不要,他不要再回到这里来!那个曾经生活在这里的铭璧已经死了啊,而留在世界上的是污秽自己。他不能留在这里,他要离开——马上!
“下雪了。”孤聿伸出手,接住这个冬天飘落的第一瓣雪花。时间过得好快,记得离开边关的时候还是夏末,转眼间就已经是初冬了。“我们好像和雪很有缘分,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一样的地方,一样的季节。”
但是人已经不一样了。铭璧苦笑着仰头看着满天的飘雪。
当初的自己是一个养尊处优,生命一帆风顺甚至可以说是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但是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一个背负着一段不堪的过去,永远不能回头的娈童!
而依然守在自己身边的他当年只是一个被自己捡回去的孤苦无依的少年;但是现在的他确是威震天下的天马族第一武将、总领天马军的大元帅。
命运呐,果然是一个顽皮的孩子——轻易地将每个人的生命轨迹扭曲成出人意料的弧度,碰撞出令人招架不住的火花。
如果他有孤聿的坚强,那么一定能勇敢地面对那些在自己生命中的污点和以后即将面对的困难,继续过着自己的生活;或者他拥有御风的潇洒,能对过去一笑而过也能笑着迎接新的人生吧?
但是,他只是一个软弱的他啊,面对命运这个大大的玩笑,他只是想逃!
“暂时留在这个小镇上吧。”孤聿按着铭璧的肩膀,他虽然知道这对于想逃避过往的铭璧来说有点残忍,但是让脓血留在伤口里是永远不能痊愈的啊。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逼自己面对那些自己拼命想要遗忘的过去?铭璧抬头,以近乎乞求的眼光询问着对方。
“可是这里是烀王的势力范围啊!至少,至少让我们回边关去,那里总比这里安全啊!”铭璧试图说服对方,他不要留在这个地方!
“哪里都一样,我们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啊。”孤聿摇摇头。从他带着铭璧在九王府对抗烀王的那一刻开始,冒犯王族的他就不再是威风八面握有重兵的天马元帅了!甚至可以说,他们曾经生活过的边关最可能布满烀王的线眼,就等他们自投罗网了!那里已经回不去了!
也许是天意,让他们回到相遇的地方,让两人重新开始吧?
“冬天到了啊,我们必须在这里和我们的冬天作个了结。”孤聿叹了口气,他又何尝舍得为难他,“否则,属于我们的春天永远没有到来的那一天。”
33
大雪慢慢将那座金碧辉煌的烀王府遮盖起来,掩去了往日的光华只剩下萧瑟。
“啊!”包含着压抑不了痛苦的呻吟在后院的一个角落中不住地回响着,一匹拥有银角的独角兽正在疯狂地蹂躏一个赤裸的男子。
“不……嗯……不……”已经变得嘶哑的声音透漏着主人的绝望,如果有的选择他宁愿马上放弃自己的生命!¤自由¤自在¤整理¤
“你以为自己有拒绝的权力吗?”终于满足了自己的欲望,从吊在树上的猛将身后下来的烀王冷笑着化回原型。
结束了吗?猛将睁着迷茫的双眼,呆看着眼前白皑皑的雪地。早知道烀王是一个令人害怕的主人,但是没有想到他会化成原灵独角兽来强迫自己交换这么多天。
人和兽的比例原本就不能相提并论,烀王这么做是为了惩罚自己自作主张地想杀了孤聿吧?那么他不得不说,他办到了——现在的自己只求能干脆的一死以求解脱了。
“原本本王一直让你做主动的一方,竟然没有发现猛将你的后穴这么迷人呢!”烀王赤裸的身体马上被守护在四周的仆人用暖和的皮裘包裹住,而依然被吊在树上的猛将只能赤身裸体地接受风雪的袭击。
“不过说真的,猛将你以前一直都是扮演强悍的一方,连本王宠养的人你都不放过。现在你才终于能尝到被人‘宠爱’的滋味,在雪地里欢爱的滋味一定很棒吧?”烀王冷笑着走到猛将面前,温柔地抚摸着他因为疼痛咬破的嘴唇。
“杀了我,求求您杀了我!”猛将绝望地看着面前冷酷的男人,自己怎么能以为他会看在往日恩爱的份上对自己网开一面!
“你想死?本王怎么舍得!”烀王大笑着摇摇头,伸手狠狠地插进猛将已经血肉模糊的后庭,“那些曾经被你强迫的男子想必也很想尝尝你这里的柔软,你说本王怎么能就这样子让你死呢?”
难道?猛将惊恐地睁大眼睛盯着四处那饱含着敌意的眼眸,心中更加惊慌了。过去他持着自己受烀王的宠爱,曾经对其他男宠坐过很过分的事情,现在如果烀王真的把自己交到他们手上的话,只怕——
“血的味道——你喜欢吗?”烀王丝毫没有因为猛将的惊恐而心软,甚至可说他十分享受这种主宰别人生死引发别人恐惧的情况。他伸出手,将那沾着自己体液和猛将血液的液体抹在猛将的脸上,然后微笑着观看它们结成冰的过程。
“王爷,东西带来了。”一个侍卫扛着一个不停挣扎的布袋进来。
“哦,本王等了好久呢!”仿佛一个收到新玩具的孩子,烀王马上扔下又冻又痛的猛将,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到那个放在躺椅的布袋上。
命令侍卫将紧紧扎住袋口的绳子解开,然后看到一张娇媚的脸。
“不!”那人没有想到自己重见光明后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最害怕见到的魔鬼,如果可以他宁愿继续躲在口袋永远不出来。
“哎呀呀,小言欢你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伤本王的心了。”烀王将重新躲进袋子里男子抱出来,紧紧困在自己的怀抱里。
“让本王好好看看你——哎哟,你怎么瘦了那么多?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烀王将言欢颤抖着的脸扳向自己,一边说着温柔的话,另一边捉着言欢的左手腕一用劲。
“啊!”言欢只觉得左手腕一痛,然后整个手掌失去了知觉——他知道自己的左腕已经对眼前的魔鬼折断了。
“本王就说你不会照顾自己,还搞得自己一身都是伤。”烀王微笑着道,一手继续禁锢言欢的自由,另一手在他身上不停的游弋,“本王的小言欢,你身上还有哪里有伤?告诉本王好吗?”那就是他第二个下手的地方。
“王爷……”颤抖着的言欢抿着唇,害怕地流出了眼泪。
“哎,别哭。本王可是会心疼的啊!”烀王温柔地吻去言欢的泪,“本王听说你都已经当别人的父亲了,怎么还这么小孩子气呢!”
天,他什么都知道了?深知烀王本性的言欢更加害怕了,他不仅不会放过自己甚至还会对自己的家人——
“求求您,王爷!”言欢紧张地捉着烀王的皮裘哀求道。
“那要看看言欢对本王好不好罗。”烀王冷笑着径自躺在躺椅上看着不知所措的言欢。竟敢逃离自己,这样的贱人他绝不能放过!
烀王的意思,从小就待在他身边的言欢怎么可能不清楚。虽然屈辱,但是为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言欢慢慢解开自己的衣服,然后缓缓地爬到正等着看好戏的烀王身上,轻柔地为他宽衣解带,温柔而带着挑逗地抚摸他、亲吻他——就象一个主动求欢的姬妾。
“上来。”烀王冷笑着看着对方的动作,命令他将自己纳入体内。
强忍着屈辱和疼痛,象当年所作过的无数次一样,言欢当着众人的面引导着烀王占有了自己。
“本王最喜欢言欢的声音了。”烀王邪笑着揉捏言欢汗湿的身体,轻声道,“叫给本王听,你欢愉的声音。”
虽然恶心,但是言欢知道落在恶魔手中的自己只能照办。
摇晃着疼痛的身体,言欢装出享受的样子发出娇柔的呻吟:“王爷,您好强……言欢要……受不了……”
终于感到满意的烀王一直冷笑着,直到自己终于在言欢的身上得到了满足才将他推下地去。
“小言欢,你看到那站在走廊上的母子没有?”烀王阴险的笑容令人感到毛骨悚然,他用力捏着言欢的下巴示意他看着那已经惊呆的母子,“本王很守信用吧,他们一点伤害都没有收到哦!”
“不!”他们什么都看到了,那是自己最不堪最不愿意让他们看到的一幕啊!
言欢尖叫着,不成承受的耻辱和绝望让他马上陷入了昏迷中。
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要好好地利用这两个贱人达到自己目的。
踢了踢已经陷入昏迷的言欢,再看看半死的猛将,烀王得意的笑声再次响遍了整个烀王府!
34
在这个充满着两人记忆的小镇中重新生活似乎没有想象中的艰难。
孤聿现在是一个以帮人打短工,或者上山打柴打猎为生的小百姓;而铭璧更干脆只来往于菜市和自己家中,除了日常的家务外就在家中教左邻右里上不起私塾的孩子们读书认字。
这样平静的生活或许是因为他们刻意躲避着认识他们的人,更可能是因为他们生活的圈子已经完全不同——不会有人会注意到那么平凡的小百姓,不是吗?
从当初战战兢兢的生活终于到现在终于能适应下来,孤聿对铭璧的进步是松了一大口气。事情会慢慢好起来,他们需要的只是时间的洗刷。等一切都被人们所淡忘的时候,也是他们能真正自由自在生活的时候了!
只不过,也许是时候让他们下个决定了。
凝视着那摆在橱窗中精致的情人戒,孤聿深吸了口气,然后推门走进了这家店。
就是今天,他要买下那对戒指,然后告诉铭璧自己一直以来对他的心。不管他的答复是什么,他不能再让这样暧昧的情感继续下去。天知道每天晚上自己看着他甜美的睡容却不能越雷池一步是一种怎么样的煎熬!
如果铭璧接受了自己的感情,那么他们会是一对令天下人都羡慕的神仙眷属;如果……那么他就死了这条心,当铭璧一辈子的好兄弟,并且帮助他得到他想要的幸福!¤自由¤自在¤整理¤
另一头的铭璧挽着菜篮子在市场上挑选着今天晚上的食材。
虽然街上小贩们大都因为自己曾经教过他们的孩子而对自己很好,甚至常常塞给他新鲜的菜肉而分文不收,但是铭璧却十分明白对方只是靠着微薄盈利过活的百姓,自然也不肯接受。
现在他们的生活平凡而宁静,他所需要操心的只是要怎样给每天买体力的孤聿准备更好的生活。
到底该买些什么东西能给孤聿打打牙祭、又能补充他消耗的能量、最重要的还是千万不能超过他们这个月的用度。
哎,原来一个家庭主“妇”要顾虑的东西还真多。幸亏孤聿还不挑嘴,否则他就更加头疼了。
虽然是这样,铭璧在街上转了个圈却依然没有决定下来今天到底要做什么。
“快过去。”一阵喧哗不知什么时候在这个原本已经够热闹的市场引起一阵骚动。
人群不断地朝着一个方向蜂拥过去,就连本想置身事外的铭璧都不能幸免被人群连推带撞地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