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大爱 下——琴挑

的，是不苟言笑的冷酷与傲然，或许这种正式场合作为一个集团公司的第一领导人，霸气强悍是必须的，以往的司徒

霄也不是没有霸气强势过，但这次，总归有些不同，从他一下飞机起，皇甫良就一直暗中观察，揣测着他身上那股置

之死地的劲头从何而来。

汤臣洲际十分豪华，十三个人围着一张大圆桌落座，就有服务员端汤送水，然后依次上菜点。

别人不管，众人脱了外衣后，皇甫良重新重点打量司徒霄和唐小冉。司徒霄穿着修身黑色鸡心领羊绒毛衫，里边衬着

纯白棉线衫，颈间露出一抹干净的白，头发剪了短，面孔有些消瘦，但五官却更显立体，眼神深邃而果决，脸上挂着

似有似无的笑容，举手投足间挥洒着无穷的自信与洒脱。连皇甫良也不得不承认，司徒霄的确是男性中的精品，无论

从外貌、气质还是事业方面看，都是女性心仪的对象，未娶妻未生子，典型的“钻石王老五”形象。

再看挨在旁坐着的唐小冉，则穿着一件肉色羊绒低胸连衣裙，酥胸高耸，隐隐可见的乳沟间坠着一条心形钻石项链，

人有些微胖，脸色红润光滑，一双美目水盈盈的泛着光芒，不时含情脉脉地瞅瞅司徒霄，再瞅瞅众人，眉梢眼角掩饰

不住的风骚与妩媚。

皇甫良更是惊叹一个女人竟然在不同时期会呈现出如此迥异的风貌，以前的唐小冉也漂亮，但那是干巴巴的漂亮，谈

不上风情，更谈不上妩媚，这次再见她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成熟、性感、妖娆，由内而外散发着自信与干练，

这种美会吸引所有异性的目光驻足相望，这种美是对男人最具杀伤力的致命武器。

皇甫良想不到唐小冉的这种自信从何而来，只能根据魏宁格的论断揣测，魏宁格认为：女人天生没有灵魂，她的灵魂

只能通过男人体现。那么唐小冉又是通过哪个男人而获得如此飞扬的灵魂？他想来想去，目光再次落到了司徒霄的身

上——除了这个男人，还会有谁呢？

“司总，这次去美国待了这么久，主要考察哪方面的业务？”于校长对出国考察颇为在意，为了去国外取经，两年之

内他不知因公去了多少次欧美国家进行校际访问了。

司徒霄微笑着说：“这次走访了美国几个在生物制药领域里非常著名的企业，主要参观了他们的工厂和实验室，了解

他们的工艺流程和先进的设备及管理理念，收获颇丰啊。”

于校长笑道：“感慨良多吧。”

司徒霄微微颔首点头，叹道：“去了才知道，国内无论在技术还是在管理上，都与西方先进国家相去甚远，我们要走

的路还太长。”

于校长也感慨了一番，问：“这次您一个人去的？”

司徒霄说：“没有，有赵副总经理和小冉一起陪同，我一个人还是应付不了那些老美的，哈哈哈。”

“哈哈哈——”

众人也跟着一起笑起来。只有皇甫良没笑。

皇甫良笑不出来，即便只是逢场作戏也笑不出来。当听到唐小冉也跟着去了美国时，他有种被深深刺伤的痛感。司徒

霄从未对他提起过唐小冉也一起去了美国，仅凭这一点，皇甫良就完全有理由断定，司徒霄的刻意隐瞒等于是变相的

欺骗，或许欺瞒的理由是善意的，司徒霄不想他们之间因为一个唐小冉而产生任何误会，可是这样就显得他不够光明

磊落，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何必要隐瞒呢？

而且在饭桌上，皇甫良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俩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他们不仅说话默契，连眼神和手势也配合得天衣无

缝，皇甫良知道这种配合不是一时半日能驾驭成熟的，必须经过天长日久的磨合和积累方能纯熟得像一个人。在外人

看来，唐小冉已经不再是一个总裁身旁的得力秘书那样冠冕堂皇了，除却工作关系，更多令人浮想联翩的，是一个年

轻有为的总裁与才貌双全的女秘书间的风流韵事，至于是哪些风流韵事，观者可全凭想象。皇甫良隐隐感到，事情原

非他想象得那样简单，司徒霄不是他所理解的司徒霄，在司徒霄的世界里，自己更不是想当然的唯一。

想到这里，他愈发地沉默了，脑海中不断涌现出十年来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仿佛电影胶片似的，在脑中绵绵缠绕，

忽明忽暗。他没有听清于校长和维亿立康的高层在谈论些什么，他也不想听，对于这些逢场作戏的场面他丝毫没有兴

趣，只是，他会不时抬头观望一下对面侃侃而谈的司徒霄。司徒霄意气风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自觉地流露出属

于成功男人应有的魅力，或许看到这样司徒霄的机会并不多见，皇甫良恍惚着产生了一种陌生的疏离感，这种感觉让

他的情绪不可抑制地波动着，他不断地自问着对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然后又不断逃避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当他试图通过加入他们的谈话而转移自己低落的情绪时，他却不知该说什么，准确地说，是不好说什么，对方不是总

裁就是经理总监，而自己只是一个根本不相干的陪客，如果非要扯上点什么，与司徒霄的那种连自己也搞不清楚的隐

秘关系，实在羞于启齿，所以，当身边的一位美女助理与他搭讪，问他与司总是否是旧相识时，为了避嫌，他只是不

咸不淡地说：

“单纯业务关系。”

美女助理思考了半天他口中所谓的“业务关系”是哪种关系，终无结果，只得放弃与这位英俊男大学教师能够进一步

交往的机会。

当司徒霄与于校长谈及的话题涉及到具体的产品研发时，皇甫良脑袋里突然一道白光炸裂，嘴巴几乎不受控制地冲口

而出：

“司总，你们公司需要增添新项目吗？”

司徒霄终于把所有目光集中在他的脸上，慢慢地张口问：“皇甫老师有什么项目？”

皇甫良的心咯噔了一下，虽然他知道，在这种场合下，用“皇甫老师”这个称谓对于司徒霄的老总身份再正确不过，

可是习惯了“小良良”“老婆”“小狼”这样带着宠溺意味的称呼，尤其是有了前述的那些疑虑后，正式的称谓就显

得陌生而遥远，那种疏离感愈发深刻了。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不让这莫名的感觉扰乱自己正常的思维运转，对司徒霄正色说道：

“我有一个学生正在和生化学院合作开发一个划时代的伟大科研成果，如果司总感兴趣，不妨顺带了解一下。”

司徒霄倒是被勾起兴趣来了，反问道：“什么划时代的成果？”

皇甫良说：“真心药。”

此名一出，众人皆错愕。

“真心药？这是怎样的一种药，有哪方面功效？”张总经理迫不及待地问道。

皇甫良便开始解释，下意识地模仿着周佳任的语气反问：“你们知道，世界上哪种动物对伴侣最专一？”

张总经理的秘书钱小姐立刻说道：“是鸳鸯！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吗：‘不羡鸳鸯只羡仙’，鸳鸯是对感情最专一的

动物。”

皇甫良摇摇头：“这是大多数人的错误看法，我们确实经常在水面上看到鸳鸯成双成对嬉戏，但科学研究表明，大多

数鸳鸯一生都不会只选择一个伴侣，而且，成双成对的并不都是一雄一雌，很多都是两只雄性鸳鸯配成双在湖面上嬉

戏。”

司徒霄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皇甫良，皇甫良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最后那句话的隐含意义：一对雄鸳鸯。

王总监的助理孙小姐哆嗦了一下鄙视道：“您的意思，鸳鸯也会搞同性恋？”

皇甫良一愣，没有接她的茬。

于校长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该是天鹅吧，天鹅对爱情的忠贞在文学艺术作品中出现概率比较大，不然，柴可夫斯

基也不会创作出《天鹅湖》那么伟大的作品了。”

皇甫良点点头：“校长说的没错，的确，天鹅是一种高雅圣洁的动物，它的高雅圣洁在人们眼中不仅由他们高贵的气

质构成，还因为他们对伴侣的忠贞，但是如果我告诉你们，天鹅也会瞒着伴侣与异性幽会，并且有数据表明雌天鹅产

下的每六只幼鸟就有一只不是自己伴侣的后代，你们还会觉得它对爱情矢志不渝吗？”

众人沉默良久不能作答，然后王副经理问：“那么您认为哪种动物最专一呢？”

皇甫良说：“是鹅。一对鹅夫妻，最长可相守四十年不离弃，这是荷兰的一位长期与鹅打交道，并通晓‘鹅语’的人

的结论，我的学生非常坚信这个案例的可靠性，已经用鹅作为实验品，从鹅的体内提取一种激素制成药剂，只要为你

所钟情的人服下，就能换取真心，让对方对你忠心不二，矢志不渝，因此取名为‘真心药’。我想问问。。。司总，

您有兴趣把这种产品推向市场，让人人都能找到真心人，人人都对伴侣忠心吗？”

司徒霄也一愣，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然后又是许久的沉默，大家都在想这种药物的可靠性。

末了于校长先发话了：

“皇甫老师啊，你是不是喝多了？”

42.四个蛋

皇甫良怀疑自己确实喝过了酒，否则不会“周佳任上身”，在那种场合宣传什么真心药，回到家后他仔细反省了一下

事件经过，确认那一刹那，大脑是发出了错误指令，那些疯话本言不由衷。

晚上周佳任兴匆匆地来敲他门了。

皇甫良开了门的时候做足了武装防护工作，才没让周佳任的饿虎扑食得逞，只是左臂损失惨重，在奋力抵御时被兴奋

莫名的周同学狠狠咬了一口，幸亏隔着两层织物，不过皮肤上还是留下淡淡的一圈咬痕。

皇甫良边揉胳膊边把周佳任按在沙发上，让他稳定情绪整理思路。

周佳任腿脚触电似的得瑟半天方休，结结巴巴对皇甫良说：

“老，老师，我，我，那个。。。成功了！”

皇甫良知道他指的真心药，心里一紧：“你说你成功了？怎么成功了？证据呢？”

周佳任咳咳了半天，说：“证据有啊！”然后从怀里摸摸索索掏出来两只蛋捧到皇甫良面前：

“这就是证据。”

皇甫弯起食指拈起两个蛋左看右看，又戴上眼镜放在台灯下前照后照也没发现什么特殊之处，就问：“这是鸡蛋？”

周佳任身子一栽，摸摸额头说：“老师您眼睛度数很高吧，有这么大的鸡蛋吗？这是鹅蛋。”

皇甫良仔细再瞧，又掂量了一下分量，确实比鸡蛋重多了，说：

“就算它是鹅蛋吧，跟真心药有什么关系？”

周佳任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您有所不知，这不是普通的鹅蛋，这是吃了真心药的两只鹅下的蛋，在吃真心药之前，

这两只鹅特别不合，虽然是一雄一雌，却总打架，因为雌的看不上雄的，雄的却总粘着雌的不放，我就给雌的吃了真

心药，结果它俩第二天就好上了，没过两天就下了一窝蛋，您说是不是很有效果？”

皇甫良合计了了下立刻找到了一个很大的漏洞：

“我问你，这药是不是谁给谁吃，谁就对谁真心？”

周佳任点点头：“是啊。”

皇甫良笑了出来：“既然如此，药是你喂母鹅吃的，母鹅该对你真心才对，怎么又跟公鹅好上了？”

周佳任知道他要这么问，早作好了解释：“真心药只能在同类之间产生化学反应，我是人它是鹅，当然不会对我钟情

，不过要雄鹅喂药给雌鹅吃也不可能，因为鹅是没有人类这么复杂的思维和行为能力的，所以在喂药前我把两只鹅同

鹅群隔离了出来，当着雄鹅的面把药给雌鹅服下，雌鹅吃了药后第一眼见到的鹅就是雄鹅，所以就对它钟情喽。”

皇甫良又问：“既然第一眼见到的同类就能钟情，那么放到人身上，喂药的人如果和被喂药人第一眼看到的人不是同

一个，那不是要适得其反？”

周佳任说：“所以啊，喂药的时候一定要两个人单独相处，不能有第三者，否则情况就不受控制了。”

皇甫良拍着脑袋喊头疼：“那么周同学我再问你，你在人身上试过没有？万一它只对鹅起作用不对人起作用呢？毕竟

你是从鹅身上提取的原料啊。”

周佳任低下头喃喃地说：“还没给人试过，我想第一个享用自己的成果，所以老师。。。”他突然抬起头，红着眼圈

说：“我想拜托您，您和司总关系那么亲密，您能让司总帮忙把冉冉约出来吗？我想和她好好谈谈。”

皇甫良一激灵，脸色登时发青，揪起周佳任衣领问：“什么关系亲密？”

周佳任神色突然恍惚起来，不安地左顾右盼，一边愣笑一边摆手：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哈哈，我那时只是做了场梦，是幻觉，幻觉！”

皇甫良这才作罢，放开衣领拍了拍手，哼着小曲儿开始做水下面条。

周佳任暗自吐了口气：“老师，你怎么总吃面条？营养能跟得上吗？”

皇甫良闷闷地说：“我爱吃。”

“哼！”周佳任小嘴一撇，走过去蹲在锅前看皇甫良往里边打鸡蛋，“您是不会做别的吧，我早看出来了。”

这句话让皇甫良突然怀念起司徒霄的厨艺来，这让他很不爽，接机之后他一直就没爽过，于是他把下一个鸡蛋直接敲

在了周佳任的头上：“不，我就是爱吃。”然后把那两个鹅蛋也就势下在了锅里，“今晚在我这吃吧，我一个人吃不

了四个蛋。”

“正有此意，可惜了我的真心蛋，人家鹅妈好不容易生的，就这么进了肚，唉——”

周佳任叹着伸了伸舌头，口水流进了锅里。

两人吃完面煮蛋后，拍着肚子打了若干饱嗝，周佳任又重申了一下重点：让皇甫良帮忙约唐小冉。皇甫良十万分不愿

做这等伤天害理的苦差，既放不下面子求司徒霄，又放不下心让唐小冉遭到周佳任的荼毒，更担心如果拒绝周佳任会

以自尽相要挟血溅当场，他衡量来衡量去，还是觉得眼下保护自己最重要，便答应了周佳任的请求。

周佳任开开心心蹦蹦嗒嗒脚步轻盈肚皮滚圆地咕噜回寝去了，皇甫良思来想去恐怕天下要大乱，如果让周佳任和唐小

冉单独见面，就算唐小冉能处变不惊，但难保狗急跳墙，周佳任脑子犯起混来，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逼婚不成再喂

毒药，真心药若真有功效，唐小冉吃下去从此对周佳任一心一意还好说，如果唐小冉恼羞成怒告周佳任一个性骚扰，

或者真心药产生了副作用，唐小冉丧失恋爱能力，周佳任不但要痛苦自责被追魂索命还可能惹上官司前途尽毁，岂不

是两败俱伤？

皇甫良绞尽脑汁要阻止周佳任的疯狂行为，一时想不出计策便打电话给师兄和师弟请求援助。

师兄接到电话一听周佳任要把真心药给唐小冉喝，当时就跳了起来，光头与天花板来了个彻底的亲密接触。

师弟看得目瞪口呆，大呼“奇迹啊奇迹！师兄弹跳力之高，姿势之优美，简直堪比俄罗斯的跳高名将那什么娃。”

师兄抚摸着光头问：“什么那什么娃？”

师弟说：“就是那么什么娃，你就别管什么娃了，周师兄这事得抓紧想办法，否则唐小冉要是真喝了真心药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