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皇（FZ）下——凤重桓

“你怎么不想想，这也许是她的意愿呢？”赵影笑，“景凰，我跟她最大的不同就是，她为了把爱人留在身边会不择手段，而我，不会。”

“是，你只会把爱人逼到不敢留在你身边。”我哈哈笑，“如果我像一鸣爹那样决绝地离开你，你是不是也会十五年不来找我？”

赵影沉吟道：“你会吗？”

如果会，早离开了，哪曾有现在的我们。我要离开，太简单了，但不舍得，因为这个男人，只想跟他在一起。

我对生子丹虎视眈眈，赵影以为我有什么不良企图，将它藏在云深不知处，我示弱讨好都没用，他道：“撒娇吧，我考虑考虑。”

“想得美。”我早过了撒娇的年纪了，而且他是知道我前世的，我不过比他小两岁而已。

在我们甜甜蜜蜜的时候，一鸣爹与我们渐行渐远，我迟钝地察觉到时，他已经从凡尘里搬到了山上。

他刚来的时候住在我府邸，但嫌不够清静，就搬到了思凡宅，这回不知怎么的往山上去了。如果生性所致，他就喜欢山野老林，我也理解，可这回，他搬的是……寺庙。

虽然在我心里，清心寡欲的一鸣爹早有看破红尘的趋势，但他此举还是惊到我了，不知他受了什么刺激连我这个儿子都不要了，我赶紧跑去看他。

“一鸣爹，你不要出家！”

“我只是来看望老友。”

“哦。”

一鸣爹一袭肃静的白衣，神色冷淡，透着淡淡的疲倦。“景凰，经天寺是清静之地，你若没事就不必来了。”

我晃脑，不解。

“你和赵影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总之，你不要再来了。”

晴天霹雳。我霎那间石化。

“一鸣爹，你、你……知道呢？”

“你以为能瞒到何时？”一鸣爹痛心看我，“景凰，知道这件事后我想了很久，我没有资格怪你，没有资格怪赵影，当初是我弃你而去，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他喃喃自语着，我脑袋一片空白，是谁告诉他我和赵影的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我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我无法面对你们，景凰，如果你是真心爱赵影的，那就请你离开。”

“一鸣爹……”

“你恨我是因为赵影，不是我对容九州的维护，是吧？”

“不是的！”

“可景凰的眼神告诉我，我说的是事实。”一鸣爹苦笑，“我不想再让你恨我了，所以我成全你们。”

自己曾经的男人与自己的儿子乱伦，谁能承受得起这打击？也只有云淡清风的凤一鸣才能如此冷静地面对，此时此刻，一鸣爹依然不恨我，不怪我，因为，错的最多的是他，他没有资格。

他伸出手，想要再次抚摸我的头，却蓦然发现，我的个子与他齐高，甚至高出一点，犹豫了一瞬，还是将手垂下：“景凰，你好自为之。”

一鸣爹伤透心了，我没有得意。尽管他也曾伤透我的心，可我此时却无法高兴起来。他对我的亏欠太多，愧疚太多，也许一生都无法还清，可他到底是我的爹啊！

走出经天寺的时候鼻子酸涩，眼睛干涩，一鸣爹没有出家的打算，但想带发修行，长住经天寺。

他说，他不想再见到我，更不想见到赵影。

这样的姿态他维持了近十五年，可依然令人伤心。

“父皇。”赵影总是在我伤痕累累后才出现，是故意还是巧合我不想得知，他就是这样，看我在逆境中成长，我几番让他失望，他却不曾放弃对我的执着，他想看我彻底张开了翅膀，迎接自己的一片天地。

“景凰，你真是矛盾的孩子。一鸣伤心难过不是你想要看到的？”

我抽抽鼻子，嘴硬道：“哪有，你别胡说。”

“嘴硬。”赵影揽紧我，亲吻我的额头，“你是心软的孩子。放心吧，一鸣没外表看上去的柔弱，没有人能击垮他的。”

或许这世上最难以击垮的就是一鸣爹，他几乎毫无弱点，任何人都无法成为他不舍的牵挂，无论身世，名利，手足，至亲，至爱，儿子，他都抛得义无反顾。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有弱点。所以赵影对他迷恋了半世，所以他是赵影唯一的对手。只是啊，对手不战而退，赵影的人生依然寂寞着。

“你不是很爱一鸣爹么？怎么现在不去安慰他？”我酸溜溜的。

“他不需要我的安慰，反倒是你，柔弱得风一吹就倒，我还是照顾你吧。”

“父皇，一鸣爹怎么知道我们的事？”

“是我让容夫人告诉他的。”

“……”

“在你弱冠礼那天。”

“……”

“景凰，纸包不住火，一鸣迟早会知道，不如就让他早点知道。”

“……我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我使劲掐着他的肌肉，“告诉他之前不会先跟我商量啊！”

赵影居然还呵呵笑：“我做事向来不喜欢跟人商量。好了，我跟一鸣谈过，他比任何人都想杀我，但办不到。”

“……哼。”

“以前的他可以杀我，只要他愿意，我可以把命给他。”

“停！我不想听你们罗曼蒂克的过去！”

赵影对我的新名词不新鲜，鲜少有提问的兴趣，不像萧天青，闻到一个就缠着问意思。

“可那天，我对他说，如果你得手了，景凰会恨你一辈子。”

“……”刹那，我不知该说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对我和一鸣爹了若指掌，我们爷俩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景凰你知道么，你已成为一鸣唯一的弱点啊。”赵影遥想当年，“他是爱你的，胜过我。”

“呵。”我得意地笑，“你不是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吧？你不是想通吃我和一鸣爹吧？”

“又在胡说什么，我跟一鸣真没什么呢。”

“你们是我的爹，要没什么我哪能出来。”得得得，阴阳怪气的我看得隐藏在暗处的某人十分地讨厌，用暗器偷袭我了。现在的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百灵告诉我清音小舍快要落成的时候，天已经转凉。一鸣爹最后没出家成，又回到凡尘了。我在经天寺旁边为了建了一座清音小舍，用来讨好他老人家，他老人家看了一眼后，只淡淡道：“很大。”

“景凰想让一鸣爹住着舒服点。”

“不必了，用来经营茶楼不错吧？”

“……随一鸣爹高兴。”

清音小舍莫名其妙就成为一鸣爹用以维持生计的茶楼，他不想多看到我，我就每个月去将他一次。

赵影不用说，每个月一次的机会都没有，他对一鸣爹从来没执着过，有时我会问他：“你现在对一鸣爹抱着什么感情？”

沉吟片刻：“如果我说一鸣是唯一敬畏的人，你会不会笑我？”

“不会。”我释然一笑，“我早看出来了，你怕一鸣爹，没出息的。”

“我也怕你。”

“笑话。”

“一鸣不想见我就直接消失，而你，却是处于随时消失的状态，这样的人，更让我害怕。”

害怕失去我。肉麻的话赵影不会多说，但我已经读出。那时的我，已经别无所求。

第九十一章，第九十二章

我是拜金主义，对金钱的执着让我贪得无厌，底下的人送的礼越来越多，四皇子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危险，但我不惧怕他，谁叫他年少时上过赵影的女人，光这一条，我就可以把他打得翻身不能，只是他的娘亲容夫人让我很是头疼，我一直避着不见她，可她还是找上门了，这个女人杀伤力大概比她儿子还可怕。

容夫人风华犹在，想起年幼时曾花痴过她，我就不禁扪心自问当时眼睛是不是被糊住了，容夫人固然是美貌的，微笑是如沐春风的，但总透着几分的虚伪，不知是我眼神厉害了，还是她演技退步了，愣是被我看出她在皮笑肉不笑着。

“景凰啊，我自认待你不薄，你封了王却不来看我一眼，真让夫人我伤心哪。”容夫人媚笑着，“还是说，景凰在生我的气呢？”

“哪有，夫人打小就疼爱景凰，这是景凰知道的。”

“是啊，那时你跟景凤好得形影不离，这种日子现在倒是看不到了。”

形影不离？有么？

“那孩子从小就很喜欢你，现在跟你僵了，比谁都难过。”

我垂眸，但笑不语。

“景凰，你们是手足，不是该互相扶持？”

“容夫人，明人不说暗话，你和四皇兄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当年待我那么好是别有企图还是真心实意呢？”

利用我博得赵影的好感与信任，这对母子啊，真是步步为营。

容夫人道：“景凰，我从小看着你长大，明白你的为人，你不适合当一个主宰者，不适合。”

“够了。”这点我明白，四皇子比我适合多了，我也不是非要皇位不可，只是，为了争那一口气，在所有人对我失望，所有人都对着我干时，我就会对权利贪婪，渴望。爬到最高处，让那些曾经看扁我，不屑我，鄙视我的人好看！“容夫人，父皇都没发话了，你最好闭嘴。”

提起赵影，容夫人蓦地嗤笑：“你还叫他父皇啊。”

“……”我怎么忘了，是她把我和赵影的事捅给一鸣爹知道。

“景凰，你抢了我男人，还想抢我儿子的皇位么？”容夫人眼光刹那犀利，“你若不识好歹，休怪我对你无情。”

“试试看？”我不以为意，有赵影在我背后，这天下还有什么值得畏惧的敌人呢？

但女人的手段永远出乎我意料，容夫人道：“景凰年纪不小了，是时候娶亲了，陛下，您意下如何？”

呃，我斜眼看赵影。他淡定喝茶：“景凰若有满意的就随他。”哼，又把问题丢给我。

“景凰眼界高，心气高，臣妾看那京城第一美人左丞相家的千金就不错，知书达礼，温柔乖巧，景凰定喜欢。”

我道：“景凰名声不好，怕误了人家姑娘。”我常出入醉梦阁，人人道我风流倜傥，与百灵造成一段佳话，好事的人都看我怎么讲她迎回家呢。

“哪儿，媛媛很倾慕景凰，哪怕要跟人共事一夫也不介意。”

她不介意我介意，成亲后我还能跟赵影胡来吗！虽然赵影三千后宫，但我却想独善其身。赵影曾嗤我想法天真，等我当了皇帝这女人啊你不想要也得收下。我明白，只问他：“我给你生孙子，你不生气？”

“不气。”

“真的。”

“哼。”我板起脸，要惹赵影吃醋实在太有难度了。

“我会杀了那个女人和孩子。”

“……”这种事，赵影绝对做得出来。我笑不出来，赵影对我渐渐有了占有欲，我应该开心的。“父皇，我不想毁了人家女孩的一辈子。”

“我明白，这才是景凰。”赵影指尖划过我的眉，“一切随景凰的意。”

“夫人，四皇兄都没成家呢，景凰不急。”

容夫人道：“别提那孩子，说什么除了他心里那人谁也不要，这么任性的话亏他说得出来。”她眼里写满狡黠，“景凰，你说那孩子是不是很傻？”

“……嗯，很傻。”又跟我打感情牌了吗。有时候我承认容夫人是喜欢我的，她是真心地把我视为……儿媳妇的。

“陛下啊。”见说服我不成，她又转身去游说赵影，“臣妾明白您跟景凰真心相爱，但人言可畏，这宫里头啊，嘴巴碎的人多，陛下您就算‘专宠’臣妾一人也难以抵挡众口铄金啊，依臣妾之见，还是让景凰成家较为妥当。”

“那我娶百灵为妃。”

“景凰，百灵出身风尘，你即使娶了，百官们也会让你再娶，且百灵不可能为妃，兴许连妾都不成……”

“我娶妻还是他们娶妻？”我提高嗓音，“容夫人，这事不劳你操心。”

容夫人看着我，目露泪光，看得我头皮发麻，听她小声抽噎道：“景凰，夫人我只是关心你，也错了么……”

我扯出笑脸：“劳烦夫人关心。”

当晚，我和赵影依靠在一起时，萧天青丢给我一管药膏，我黑着脸这是什么，他道：“容夫人托我送给你们的，好物。”

他一脸正经地把润滑膏送给我，我恼羞成怒：“萧天青，你给我滚出去！”

萧天青道：“景凰，你代替了人家的工作，人家孝敬你也是应该的。”

“滚！！！”我操起枕头就砸过去，他触到的正是我的逆鳞。

他哼的一声冷笑，闪身出去。

我把气发作到赵影身上：“父皇，今晚我要在上面。”

“好。”他宠溺看我。

“我要当攻！”

“……好。”他迟疑了片刻，“你确定？”

“为什么不？”

“景凰，你的体力跟不上我的。”

你直说“你满足不了我吧！”，没关系，我不会被打击到的，我多顽强的一个人啊，即使被人明嘲暗讽 行“女人”之事，我也不气。真的，不气。“只要你愿意让我上，我就能满足你，父皇，你愿意吗？”

“可以。”赵影出奇的温柔，出离的隐忍，我以为他会断然地拒绝，可他却是云淡清风地同意了。“只要景凰高兴。”

他的让步让我却步，我泄气道：“还是父皇来吧，做受就要有做受的自觉！”

赵影付之一笑：“景凰，这是你说的，不要后悔。以后可没这机会了。”

“嗯，不后悔，进来吧，父皇。”我把润滑膏丢到一边去，赵影在床上强大且温柔，哪需要这东西，容夫人对他真是看走眼。

做完爱后腰酸背痛，这个时候的赵影温柔到了极致，对我百般呵护，万般宠爱，我要他给我笑一个，他笑得比花儿还好看。

“父皇，容夫人说得有些许道理，我是时候娶亲，给我们当掩护，你看有什么好人选？”

出身好又自愿跟我假成亲的女孩很难找，我得用心点，不单要保证她身世好，还要保证她对我不会动心，别说我自作多情，现今的我对自己还有一点自信的。

“父皇，你退休吧，以后我养你。”跟赵影同，肉麻的话我不怕说，情人间的细语我爱说。“父皇，等你老了，我养你，嗯？你说好不好？”

“景凰不嫌弃我最好。”他亲我，不带情色的欲望。“烦恼的事交给我吧。”

姜还是老的辣，翌日朝会上，赵影将我发配边疆，说有他国骚扰昭云边境，要我带兵去解决，这不单解决了娶亲的问题，还能给了我树立威信的机会，真是一箭双雕。赵影还是偏向我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