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想起前世有一次一夜情,也是与一个比他年长的男人春风一度後,醒来看见那人的儿子正站在床头狠狠地盯著
他,活活被捉奸在床。
这样一想,他抱著迦罗遥的手臂立时僵硬起来。
迦罗遥背对著女儿躺在他怀里,因为实在太疲倦了,对女儿又没有一丝警觉性,因而并没有马上察觉。直到感觉肖童
浑身僵硬,才慢慢苏醒过来。
迦罗遥睁开眼,想起昨夜,正在心里琢磨怎麽开口,忽听身後传来女儿脆生生的声音。
「爹爹,肖叔叔,你们在做什麽?」
霎时间,迦罗遥也僵硬了。他这才明白肖童的面容为何如此发青古怪。
他回过头,和肖童一样面瘫地望向女儿,「梦儿,你、你怎麽进来了?」
梦儿奶声奶气地道:「梦儿来给爹爹请安……爹爹在和肖叔叔睡懒觉。」
迦罗遥立刻涨红了脸,心虚地冒汗,原来都中午了……
肖童同样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下完了,看来大家都知道了。
「咳……梦儿乖,爹爹马上就起了。梦儿先去外面找奶娘玩好不好?」
「不好。」梦儿攀著床沿往上爬,边爬边道:「爹爹和肖叔叔困觉觉,梦儿也要困觉觉。」
迦罗遥和肖童同时大惊。
「别!别!」
二人未著寸缕,床上还残留著欢爱後的气息,如何能让孩子上来?
肖童忙拽过薄被将迦罗遥裹严实,又随手抽过床头一条毯子,将自己下身围住,然後大手一伸,将梦儿抱了起来,蒙
住她双眼道:「梦儿乖,叔叔和你玩游戏好不好?」
「不嘛……」梦儿不高兴地哼哼。
肖童抱著孩子跳下床,冲迦罗遥连使眼色。
迦罗遥迅速缩到被子里,在床上摸索,终於找到一件不知是他和肖童谁的一件衣衫,匆匆披上。他还是第一次在女儿
面前如此尴尬,那边梦儿已在肖童怀里闹了起来。
「看不见。叔叔我看不见啦。」
肖童心想,我哪能让你看见你老爹的裸体。乖宝贝,你还是闭上你那双纯洁的大眼睛吧。
他见迦罗遥终於整理出些模样,便把孩子往他怀里一塞,开始找起自己的衣裤。
「爹爹讨厌,看不见啦。」梦儿使劲抓迦罗遥捂在她脸上的手。
「呵呵,宝贝乖,爹爹亲亲。」
迦罗遥抱著女儿的小脸蛋猛亲,余光看见肖童正手忙脚乱地套裤子。他想提醒他裤子穿反了,不过想想算了,这时候
有得穿就不错了,他自己下身还藏在被子里呢。
肖童动作迅速,整军装一般一分锺搞定。这才再次从迦罗遥手中接过孩子,不由分说地往外走。「梦儿乖,叔叔带你
出去玩。」
也不知他把梦儿带到外室是如何搞定的,总之不过半炷香时候便转回了寝室,见迦罗遥正在床上找衣服,不由摸摸鼻
子,道:「别找了,你的裤子我穿著呢。我的裤子……」他顿了顿,弯腰从床底下勾出一条凌乱的长裤:「在这呢。
」
二人相视片刻,同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经过梦儿这麽一捣乱,原本春风一度後的尴尬和局促不由烟消云散,二人态度都自然许多,於肉体之上又多了一层亲
密。
那日之後,迦罗遥与肖童的关系被梦儿折腾得算半公开了。府里人不多,但各个都是极精明的主,谁也不曾多嘴。但
今日梦儿语破天惊,让肖童大惊失色。
迦罗遥愠道:「这个子荷,怎麽乱说话。」
「子荷叔叔说得不对吗?」梦儿疑惑地眨著大眼,忽然爬到肖童怀里,揪著他的衣衫道:「肖叔叔,我喜欢你。你做
我爸爸吧。」
「爸爸?」
「爹爹说爸爸就是我母父。对吧爹爹?」
迦罗遥一时措手不及。他是无意中曾和女儿说过这事,但没想到女儿记性这麽好,竟一直记到现在。
肖童看了迦罗遥一眼,心中有些疑惑。他知道这个时代少有人让孩子叫「爸爸」的,突然出现这些熟悉亲切的现代词
汇,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肖锐。
「梦儿,这件事……」迦罗遥尴尬得不知该如何向女儿解释,但目光却带著期盼之色望向肖童。
「梦儿这麽喜欢肖叔叔,那肖叔叔就做梦儿的干爹吧。」肖童笑著亲了亲梦儿。
梦儿不懂干爹是什麽意思,但「爹」这个词却明白,便开心地笑道:「可以叫肖叔叔爸爸吗?可以叫爸爸吗?」
肖童看著怀里的小天使,喜欢得不得了。
「好啊,当然没问题。」说著偷眼去看迦罗遥,却见迦罗遥又惊又喜地望著自己。
就这麽高兴吗?这种目光再次让肖童疑惑,他有种错觉,好似梦儿真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如今刚刚相认一般。
梦儿美滋滋地坐在他怀里。迦罗遥笑道:「梦儿有爸爸就不要爹爹了吗?」
「要!爹爹和爸爸都要。」小公主霸道地宣布,拉过迦罗遥的手和肖童迭在一起,然後用自己的两只小手捂著,高兴
地左右摇晃。
迦罗遥微笑著避过眼去,掩住眸中不由自主涌出的泪水。
多少个日夜,自白清瞳失踪後他日日夜夜期盼幻想著这一天,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他却发现自己竟脆弱得无法承受
。哪怕肖童永远想不起他曾经是谁,但只要他还是他,他还爱他,迦罗遥便别无所求了。
晚上肖童躺在床上,想起下午那一幕,心中沈甸甸的。
他其实看见了迦罗遥的眼泪,虽然只有轻轻几滴,很快便被他掩饰了,但肖童还是清楚地看见,只是装作不知道一直
哄著梦儿玩。但不能否认,那一刻他被深深震撼了。
那个男人爱他。
这个事实明确地摆在他眼前。他突然深刻地感觉到他与那个男人有著分割不开的瓜葛。而且与梦儿,似乎也有著说不
清的血缘纠缠。
这是怎麽回事?究竟曾经发生过什麽?梦儿会是他的女儿吗?那罗老爷到底是谁?
肖童夜不能寐,满脑子都是迦罗遥下午时背著他落泪的样子。那种喜极而泣的脆弱让他分外怜惜。他再也躺不住,起
身披上外衣,偷偷出了房间,向迦罗遥的院子溜去。
到了房门口,他犹豫片刻,伸手推了推,房门未上栓,应声而开。他又迟疑了一会儿,才悄悄迈了进去。
走至榻边,床帐缓缓掀开,那人躺在床上静静地看著他。肖童这个时候反而不踌躇了,对他温柔地笑笑。那人拉住他
的手腕,肖童顺势爬上了床。
一夜温存,柔情蜜意,肖童觉得自己的心又沦落了一层。
第二天一早,他想起今日是和迦罗宝约好的日子,便向高管家告了假,匆匆来到约好的地点。谁知等了大半日,迦罗
宝竟然未来。
肖童气恼,一路打听,竟寻到了安亲王的府第。
他本以为以自己的身分,想进王府定会受到刁难,但又不甘心被迦罗宝爽约,所以还是大胆地上去敲门。谁知应门的
小厮竟然认识他,看见他便惊道:「白公子?怎麽是您?您可好久没来啦。」
肖童含糊地应了一声,道:「我找你家王爷。」
那小厮热情地道:「请!请!您快请进。王爷就在後园呢。」
肖童见他都没有通报的意思,不由暗自吃惊那白公子从前与迦罗宝的熟稔程度,不动声色地向後园走去。
直到他走得远了,那小厮才忽然反应过来:白公子不是已经失踪两年多了吗?怎麽突然回来了?
迦罗宝正在後园亭子里苦闷地自饮自酌。他受了皇叔的警告,不敢去见白清瞳,只好放了老友鸽子。
谁知一口酒还没下肚,便看见肖童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不由「噗──」地一声将酒都喷了出来。「你、你……你怎
麽进来的?」
肖童看著迦罗宝大惊失色的样子,不由心情好了起来,一撩下襬,不客气地往对面一坐:「走进来的。」
「你、你……」迦罗宝气得手打哆嗦。忽然想起皇叔的警告,脸色一变,忙道:「清瞳、哦不,肖公子,那什麽,我
今儿有点事,马上要出府,就不招待你了啊。你看……」
肖童无所谓地摆摆手,拿过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没关系,你去忙吧。我在这等你好了。」
迦罗宝气得龇牙咧嘴,没见过这麽厚脸皮的人。他深知老友为人,又不好硬将他赶出去,索性也不找借口了,气哼哼
地坐回去:「你怎麽寻来的?」
「鼻子下面一张口,打听啊。」肖童笑咪咪地道:「安亲王在京城很有名呢,稍微问问就知道了。」
迦罗宝气馁:「我知道今天没赴约是我不对,不过我也有我的难处,关於从前的事你都不要问。问我也不会说的。」
肖童一愣,没想到他会这麽说,沈吟片刻,道:「可是我从前的身分有什麽麻烦之处?还是……有人和你说了什麽?
」
迦罗宝闷头喝酒,一言不发,肖童连问几个问题他都不回答。
肖童笑笑,举著酒杯无所谓地道:「你不说就算了,你唤我『清瞳』,门卫又叫我『白公子』,我想这京城里和你安
亲王迦罗宝如此熟识,姓白名清瞳的人必定不多。大不了我费点力气,打听打听也就知道了。」
迦罗宝跳起来。
白清瞳这个名字与摄政王迦罗遥关系不小,京城里知道的人不在少数。而且现在刘将军正回京述职,连赵三少那样的
家夥都回来了,说不准哪天肖童上街就能遇到。
迦罗宝一头冷汗。如果让这小子自己去打听,要是听到什麽风言风语,到时皇叔说不定还要迁怒到他身上算帐呢。他
急得在亭子里团团转,大恨楼静亭一年前外放去了南方做官,现在连给他出主意的人都没了。
肖童看他那模样,便以退为进道:「我知道你也有难处,不为难你了。我先告辞了,其它的事我自己想办法。」
「别!你等等!」迦罗宝到底敌不过肖童的攻心术,一把扯住了要迈出亭子的人。
肖童傍晚回到罗府,一进门便看见梦儿欢快地向他扑来。
「爸爸!」
肖童心中一暖,忽然产生一种错觉,好似回到了前世,成家立业,生了个宝贝女儿。每天下班回家女儿都在门口接他
,妻子则准备好了饭菜守候著他。
多麽经典的三口之家啊。
肖童简直要老泪纵横。可惜一路走过去,却没看到迦罗遥的身影。
「老爷呢?」肖童问奶娘。
奶娘一脸茫然:「不知道。上午老爷和高管家出府了,到现在也未回来。」
肖童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已经入秋,天色暗得早了,黑压压的乌云从天边滚滚而来,看来快下暴雨了。
第二十三章
「皇叔,您怎麽不说话?」迦罗宇沈著脸坐在榻边,望著床上有些虚弱的迦罗遥。
「御医说您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子了,朕真是吓一跳。原来您是暗双,那梦儿……」
迦罗遥原本闭著眼,闻言缓缓睁开眼:「梦儿是臣的女儿。」
「皇叔,您知道朕的意思。」迦罗宇阴沈著脸。他年纪越长,越发威严俊美,与其父也越发相像了。「梦儿是不是您
和白清瞳的孩子?」
迦罗遥没有回答。
迦罗宇腾地一下站起来:「梦儿是您给白清瞳生的孩子对不对?梦儿到现在还没正式册封,您就是等著白清瞳回来给
她取名字对不对?朕早该知道!朕早该知道!」
迦罗遥淡淡道:「皇上,您失态了。」
迦罗宇毕竟只有十八岁,气急之下摔烂了桌上的茶杯。但迦罗遥一句话,让他强压住了怒火。他大口喘了片刻,慢慢
镇定下来,沈沈地道:「皇叔,您安心在朕这里休养。梦儿朕会抱来让她陪您,其它的事,您就别操心了。」
迦罗遥默不作声。迦罗宇又看了他一眼,甩手离开了房间。
迦罗遥看著他离去的背影,默默地叹息一声。这孩子长大了,越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迦罗遥感到十分疲倦。
他上午与子荷离开隐居的府邸,偷偷回到郊外的摄政王别院,想去处理一些事务。谁知返回时却在半路上遇到袭击。
伏袭之人有十数名,而迦罗遥只带著子荷和几名侍卫,别院的小路又荒僻无人。迦罗遥虽然一生遇险无数,但当数这
一次最为被动和无奈。谁知就在情势危急之时,忽然一队救兵从天而降。
迦罗遥认出那是守护皇帝安危的特种亲卫队。整个大齐国,特种部队的人数不超过五千人。除了一千名专门从事各种
影子活动的暗卫外,还有三千人的杀人部队在迦罗遥手中。而剩下那一千人,就是驻守京城的皇帝特种亲卫队。
所以在看到那些救兵的第一眼,迦罗遥就知道谁来了。看来他回到京城的事情,果然瞒不过皇上的耳目。
他被那些人直接带到皇家别院。因为受了些伤,迦罗宇请了御医来给他诊脉,谁知竟诊出这麽一个结果。眼见迦罗宇
面色不善的离去,迦罗遥心中不安。
他现在被软禁於此,子荷又受了重伤正在治疗,想到迦罗宇刚才留下的话,他不由为留在京城的肖童担心。
迦罗遥轻轻将手覆在小腹上,垂下眼帘。没想到这里又有了一个脆弱的小生命。幸好遇袭时他未尽全力,救兵又来得
及时,不然只怕这孩子就保不住了。
迦罗遥有些失神,他摩挲著自己的腹部,心中想著,希望这次是个男孩……
「怎麽回事?这是哪里?喂,你们是什麽人?」眼前的黑布被拿开,肖童一时不太适应突然的光线,过了片刻才缓过
来。
不过无人回答他的话。那些人已经退出了房间。
肖童四下看看,发现这个房间十分简单,好似是个囚室。有扇窗户,但是关得很严实。他在屋里检查了一遍,没有发
现任何破绽和线索,不由皱眉坐到木床上。
他不明白这是怎麽回事,也不知自己得罪了什麽人。唯一的解释就是罗老爷。
迦罗遥一直没有回府。肖童抱著梦儿等到晚上,觉得情形有些不对,忽然这些人便莫名其妙地闯了进来,动作十分迅
捷。
肖童与其中二人动了手,惊异地发现他们的身手简单利落,不似这个时代常用的武功,反而十分像肖锐教他的实用散
打。他没有两下便被劈倒在地,昏了过去,醒来时已被送到这个屋子里。
梦儿怎麽样了?遥没事吗?
肖童十分担忧不安,他在这屋子里被关了好几天,每天都有专门的人来送饭,他找不到机会逃走,只能耐著性子等。
但这种时光实在难挨,有时便忍不住扒在窗户上大喊大叫。
「来人!来人啊!放我出去!他妈的人都死哪去了?说个话会死啊!」
肖童憋得三字经都出来了,无聊地在屋里怒骂。
这日,忽然房门打开,陆续进来几个人。肖童警惕地望著他们,见那些人恭敬地站好,一个衣著华贵的少年慢悠悠地
踱了进来。
肖童觉得那少年有些眼熟:「你是谁?」
旁边一人喝道:「大胆!见到陛下还不行礼?」
肖童掏掏耳朵,漫不经心:「你说什麽?」
「你……」那人还要喝止,却见那少年轻轻挥了挥手,连忙退下闭嘴。
那少年在屋里唯一一张椅子上坐下,坐下後眉宇微微蹙了蹙,大概是觉得这椅子太硬不舒服。
他笑意吟吟地望著肖童,语带嘲讽地道:「白清瞳,朕听说你又失忆了。怎麽你脑子落下病根了吗?这毛病还老犯的
?」
肖童听那人唤他「陛下」,又见他自称「朕」,心里暗暗叫奇。
莫不真是皇帝?有意思,他恢复前世的记忆後还没见过皇帝呢。
不过他见这皇帝年纪不大,说话却老气横秋,而且那张得意嚣张的脸,不知怎麽越看越不顺眼,便脱口道:「这我可
不知道。要不您问问我的脑袋?」
迦罗宇脸色一变:「你好大胆子!不怕朕砍了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