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情人————沙穆

『这个的话，没问题，但是……』

『我知道，是你的话，应该办的到，对不对？』再一次打断席慕岩的话，冠炽似乎有些有气无力轻问。

『是，但是……』

『我也不想，是他们逼我的。』似乎不想听席慕岩所谓的“但是”，冠炽一再的打断其的话声。

不过这一句，说的有些空灵，像是在对电话那头的席慕岩说，又像是……喃喃自语。

第十章（上）

双眼紧盯著电脑屏幕，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一早上，第N次看手表，惟瑞差点就怀疑是不是他的手表坏了。

11:30分，看了多个时锺确定没错後，心里隐隐的有些担心。

奇怪了，就算例行会议延长，冠冠也应该出现了。

吩咐秘书一再的打电话，得到的答案都是“冠经理不在。”

明明早上他是看著冠冠出门才出门的，怎麽会不在？难道又被两个哥哥为难，所以走不开？

强忍下飞奔到寰宇去找人的冲动，惟瑞目不转睛的一直盯著屏幕，眉头深锁。

“嘟！”突然，桌上电话响起对讲信号。

微微一怔，惟瑞迅速按下，『什麽事？』

「小少爷，寰宇的冠经理找您。」

听到秘书的话，惟瑞惊的脸色骤然刷白……冠冠吗？

足足呆了一刻锺，惟瑞才匆匆的起身，仓惶的奔出办公室……

出门便见到，熟悉的身影就在眼前。

『……冠冠！』又惊又忧，一时间即使再好的口才，惟瑞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从惟瑞的身影出现，冠炽的心就仿佛被什麽东西狠狠的刺了一剑，阵阵刺痛，但是，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半分。

犹如被寒冰尘封的英俊容貌，浑身散发著於往常不同的冷冽，目光一直停留在急速奔出办公室的惟瑞身上。

那种目光，凛冽冰冷，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又好像此刻眼前的人……只是一个陌生人。

『能进去说几句吗？』缓缓的向前一步，语调平稳而冷漠，使得惟瑞不由的心中一颤。

『啊？呃……嗯，当然。』突然发觉自己好像失去了语言能力。

曾经，想过千百个冠冠知道自己身份後的反应，却没有一个像现在这样。

冠冠好像不认识他一般，急於解释，却又不知道从那麽说起，『冠冠，其实我…我……』

『华惟瑞，明年1月5日满20周岁，16岁被家人送出国，目前是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建筑系在校生……』

进入办公室，冠炽随手带上门，打断惟瑞想要解释的话，平稳的声线，缓缓的开口。

『曾以18岁的年龄获得建筑界最高奖项──米斯．范．德洛尔大奖，被誉为世界上最年轻的天才建筑师。但在去年6月突然回国，至今一直在家修学分没有返校……』

缓缓的径自走到沙发，优雅的坐下，冷冷的抬眸请问，『我有没有说错？华惟瑞。』

望著惟瑞脸上惊讶诧异、更有些不敢置信的表情，冠炽知道他说对了。

敛去脸上惊讶的神色，惟瑞正色以对，双眼无畏的回视沙发上的冠炽。

『ok，你说的，全部正确。』看著冠炽仿佛看陌生人一般的目光，惟瑞心中无名火焰高涨。

平日里可爱的眼眸，此刻绽放出怒焰，有些激动的大声反问，『那又怎麽样？就算我是华惟瑞又怎麽样？』

面对惟瑞的激动，冠炽没有再说话，他只是冷漠的看著。

『因为我是华惟瑞，所以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在等、等一个合理的解释……不！也许不合理也没关系。

『……是不是？冠炽？』

看著惟瑞一开一合的嘴，冠炽面无表情。

『冠炽，你给我说句话！』

合起眼眸，然後睁开……他等了很久，结果，什麽也没有！

缓缓的起身，整理著因坐下而褶皱的西服，自随身的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商业城计划因为政府参与的关系，要在之前的广场加建市政广场。』

将文件轻轻的放在办公桌上，『具体事项上面写的很清楚，三天之後，我大哥要看设计初稿。』

没有再看惟瑞一眼，纯粹公式化的交代事情，转身，不再做多余的停留，冠炽就准备离开。

『冠炽！你给我站住！』越过冠炽欲开门的身体，惟瑞一脸怒容的挡住。

『华少爷还有事？』

称呼的改变，让惟瑞微微一愣。

『你这算什麽意思？』这算什麽？当作不认识他？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就算他隐瞒了他是华氏少爷的身份，他也没有欺骗过什麽！惟瑞恼怒的想著。

『你的东西，我会让人送到华氏来。』

答非所问回答，使得惟瑞更加生气。

一把揪起冠炽的衣领，『跟我断绝关系吗？当作从来没有认识过我？冠炽！』

闻言，冠炽沈默了。

许久，冠炽缓缓抬起眼眸，眼中的冷漠多了一丝受伤的光芒，『你想我……怎麽做？离开冠家？离开寰宇？』

那一眼，让惟瑞的心仿佛被什麽东西揪了一下……好痛！

『冠冠，你误会我了！』

『在Waiting Bar，为什麽是我？跟著为什麽赖著不肯离开？又为什麽对我那麽好？』望著惟瑞，一连串的疑问，冠炽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浅笑。

『我……』

伸手挡下惟瑞欲开口辩解的话，『误会也好，不是误会也罢，游戏结束了。』

多麽可笑，曾经以为自己多麽幸运，至少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真心关心他。

『从此以後，我们除了工作夥伴的关系，什麽也不是。』

为什麽要来？他不知道，在接到慕岩给他的档案之後，不知不觉的就来到这里。

『什麽也不是？只因为我是华惟瑞？』终於被冠炽话中的冷漠伤到，惟瑞也变得不太冷静。

『对，什麽也不是。』拨开惟瑞挡住门的手，『玩够了，也结束了。』

背对著惟瑞，冠炽无力的叹息，『假如你有什麽目的，就明确的告诉我，不需要这麽做……我都会照做……』

『你认为我跟桀哥哥他们合起来对付你？』紧盯著冠炽的背影，惟瑞咬牙切齿的问道。

桀哥哥，多麽亲密，刺耳的称呼。

『假如我说，没有，绝对没有！』看著冠炽伸手打开房门，惟瑞在身後叫道，『冠炽，你要不要信我？』

信、或者不信？……他不知道。

『在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就读期间，你一直住在冠桀位於麻省的别墅里，不是吗？』

他真的累了，不想再继续猜想各种可能性……

眼看冠炽举步离开，抱著最後一线希望，惟瑞一把拉住冠炽的手臂，『我说过，我喜欢你！──是真的！』

冠炽冷冷的笑著，甩开那只牵制他离开的手臂，头也不回的离开。

一个素未谋面的少年，因为喜欢他，所以找上他──这算是奇迹吗？

然而这个少年，竟然决定了他是否接手寰宇的大计划──哼，这是巧合吗？

第十章（下）

“咚咚咚！咚咚咚！”

礼貌性质的敲门声，可惜连续敲了N次都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伸手打开房门，见到屋内的情况，华惟心张口结舌，愣在当场。

原本典雅精致的房间，此刻一片狼藉……

所有高档家具、装饰摆设、古董名画，就连床上的被子枕头都无一幸免，全部支离破碎的散落在整个房间之内。

愣了许久，华惟心收起因为惊讶而差点掉在地上的下巴，小心翼翼的往内走，只见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脸怒容的坐在连床垫都翻身了的床上。

险些踩到脚下的碎陶片，华惟心蹑手蹑脚的一跃，好不容易站稳却听到不客气的逐客令。

『我今天不想说话！出去！』看也没看门口一眼，始作俑者冲口怒斥。

撇撇嘴，华惟心对著始作俑者轻问，『究竟是谁得罪了我们华家小少爷，搞成这样啊？』

谁知这“华家小少爷”五个字，就好像踩了地雷一般，华惟瑞怒目直盯著前面的墙壁，双手紧紧握拳，咬牙切齿的吼道，『──给我出去！』

『下至佣人，上到爷爷，所有的人都被你骂著赶出去了！小瑞，你好歹也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麽事吧？！』

往前跨一小步，终於艰难的来到惟瑞的身边，华惟心语重心长的劝说，『你要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爷爷都急坏了！他想再来，可是又怕刺激到你，你也应该体谅一下他老人家的心情！』

向来小瑞是最懂得讨爷爷欢心和哄人的，却没想到今天会把所有人骂出去。不过说实话，她倒是对那个能惹的小瑞这麽动怒的家夥很感兴趣。

看似担忧的望著眼前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惟瑞，华惟心轻哄道，『告诉二姐，到底发生什麽事了？不要让我们担心，好不好？』

『你很烦！』

也许换作平时，他会笑一笑当作什麽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今天，他就是做不到！

用力的挥开搭在他肩膀的手，嫌恶的大声叫道，『我让你出去，听到没有！』

微微一愣，华惟心确实没想到惟瑞会这样跟她说话，但同时也说明了，在她这个心高气傲的弟弟身上是真的有什麽事发生了。

『你不告诉我究竟发生什麽事，我是不会出去的！』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烦！』深深的拧著眉峰，可是说话之间明显多了一些无奈。

闻言，华惟心微微一笑，知道弟弟多少有一点妥协了，缓缓的蹲下身体与惟瑞面对面，『告诉二姐，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赌气的扭开脑袋，华惟瑞没有回答。

『对了，你今天怎麽会在家呢？按道理你不是应该在……』看著惟瑞不自在的反应，仿佛想到什麽一般突然顿住，一脸终於明白的样子，『啊……我知道了！你跟那个冠什麽……对了对了，冠炽！你跟他吵架了？』

听到“冠炽”两个字，惟瑞整个人一怔，却依然没有开口。

看著自己弟弟的样子，华惟心心想，一定八九不离十跟那个冠炽有关！

『他欺负你？』小心翼翼的轻问。虽然，她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谁能欺负得了她家的小王子。

见惟瑞久久不回答，华惟心卷起袖子，装著气愤难当的模样挑眉道，『他欺负你了，对不对？二姐去帮你揍他出气！对了，把大木头也叫去，他的拳头厉害，一拳打过去，保证帮你出气！』

说著华惟心便起身，仿佛真的要去找冠炽一般，『我去了啊！真的、真的去了啊！』

转身好像准备要走，眼角偷偷看著弟弟，可惟瑞却迟迟没有反应，使得她有些僵在那里，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够了，不用演戏了。』瞟了华惟心一眼，惟瑞翻了个白眼，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嘿……呵呵！』干笑著，回到惟瑞身边，『那你是不是应该告诉二姐，到底发生什麽事了？二姐也好帮你想办法啊！』

冷冷的挑了眼多事的华惟心，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又是一阵沈默之後，惟瑞才缓缓开口。

『……中午，他来公司找我……』

『唉……他知道你是华氏的小少爷了吗？！』惟瑞才刚开口，华惟心就惊讶的插嘴。

一瞬接收到惟瑞的瞪视，华惟心连忙摆手干笑道，『呵呵！呵呵……你继续！你继续！当我什麽都没说过！哈哈！』

头痛的柔柔太阳穴，视线望著窗外霞红的夕阳，惟瑞略显疲惫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嗯……他知道了！不止知道，还查的很清楚……』

一点一点，华惟瑞说著自学校回国，如何在Waiting
Bar赖上冠炽，如何的付出真诚相处，如此为了冠炽他宁愿干涉商业城的企划，如何身份被揭破，冠炽如何的冷漠离开……

『我是什麽人，真的那麽重要吗？难道因为我是华惟瑞，不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少年，一切都不一样了？因为我的身份，我就不再是我？』

压抑在心里整整一天的痛苦，犹如倾泻的潮水，自心中涌出。

『我真的不明白，不明白这两个多月的相处，我为他所做的一切，难道、不能让他多给我一点信任？哪怕只是一点！就算我认识桀哥哥，就算我是华惟瑞……可……这些……』

有点词穷，他真的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就因为这些……怀疑、怀疑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另有目的……』

『什麽叫除了工作夥伴之外，我们什麽都不是！我所做的一切对他来说，真的没有任何意义？……』

一阵鼻酸，惟瑞不知道如何表达他现在的心情。

他很懊恼，很生气，很难过，很……不知所措。

冠炽否认他所做，所付出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所有的行为还有什麽意义！

从来都只被众人捧在手心里，没有被任何人如此对待过，他的骄傲，让他不知道还能怎麽做！

『可是……我觉得他的反应很正常啊！』捏著下巴，华惟心认真的听著惟瑞所说的一切，最後说出爆炸性的结论。

『正常？！』不自觉的，惟瑞拎高了一个八度。

『对啊！』华惟心老实又无辜状，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也说了，他从小是在两个哥哥近乎精神虐待下长大的，对人不信任是很正常的啊！』

一句话，在惟瑞心中激起一阵涟漪，隐隐的皱眉，思考著华惟心说的话。

『而且，小瑞，你太高傲了。』又是一句富有爆炸性的结论，『别瞪我！我很中肯的！』指著惟瑞瞪著自己的脸，华惟心心虚的说道。

『你继续说。』深呼吸，惟瑞敛去怒色，对著华惟心看似平和的说道。

『那！你让我说的哦！』

『嗯。』不耐烦的皱眉。

『其实小瑞，你刚才一直强调，你为他做了很多！付出很多！为了他怎麽怎麽怎麽滴！』

『对……也许这些事你在家一辈子也不可能去做！』华惟心细心的分析著，『但是，那些是不是他真正所需要的呢？再说，你做那些，是要他有所回报的吗？那麽跟做生意有什麽不同？』

听了华惟心的话，惟瑞觉得心里有什麽东西正在膨胀，双眼认真的看著此刻有些像圣母的二姐，若有所思的说，『继续。』

『感情不是这样的！不是付出就必须要有收获！当然，我也不是说要你无私的奉献那麽伟大！』

『只是现在你是一个试图或者想要欺骗他的人……』用指尖点住惟瑞欲开口的话，『二姐不是说你欺骗他！可是在他心里不是这麽觉得的啊！至少他觉得你没有对他坦白！你不够真诚！不是吗？』

拨下二姐点在自己嘴上的手指，惟瑞陷入沈思。

『那麽你让他怎麽信任你？』

看著惟瑞皱褶眉头样子，华惟心继续说著，『再加上，听你说起来那个冠炽，很缺乏安全感，很谨慎的样子，当然就觉得你更可疑了！』

『不过，我觉得他急於跟你划清界限，也许是因为他怕晚了，自己越陷越深的时候会更痛苦！』

『其实，冠冠也是有点喜欢我的……是不是二姐？』迅速抬头，惟瑞眼中燃起希望，看著华惟心急切的反问。

『这点，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看起来，小瑞这次是真的动了心！嘴角含著笑意，华惟心挑眉道。

『还有！他不信任你，你就在这里乱发少爷脾气！有用吗？！』望著乱七八糟的房间，华惟心趁机说道，『你为什麽不想想，他不信，你要怎麽让他相信？怎麽去证明自己真的没有“别有用心”？』

『小瑞！』柔声轻唤，对视著惟瑞缓缓抬起的眼眸，『你在这里生气他不信任你的同时，他也许比你伤的更重，比你更痛苦！』

隐含深意的话，使得惟瑞脸色一沈，眉头锁的更深。

华惟心抿嘴娇俏的一笑，『这样好吗？放他一个人……』

话还没说完，只见惟瑞的身影以雷迅不及掩耳的速度串过，随即耳边传来“乒乓”的开门声，跟著是一串急急忙忙下楼梯的声音……

得意的回头，果不其然的见到一家人全部一脸神情疑惑兼呆滞的站在门口望著自己，华惟心扬眉作无辜状，双手一摊，『不关我事！大概……大概小瑞有急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