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他们怎么放了。”正巧老崔回局里来,看着门口的一群人很吃惊地道。看到他,柳下溪的脸色好转了些:“怎
么样?有发现吗?”
老崔嘿嘿之笑:“没发现的话我不会现在回来。柳队,您还真神。让您给猜中了,许萤萤果然出现在咖啡厅。闲悠咖
啡厅,这家咖啡厅在东下街,有三个人去找过她,他们长相太出色服务员们记得很清楚。哦,不对,应该是男的这个
人先到咖啡厅等许萤萤的出现,他们谈了一段时间的话,男的这个先离开……”
“做得好!辛苦你了。”柳下溪接过他的调查报告来看,露出了真正的笑容:“老崔,今天下午放你的假,明早来上
班。”
老崔欢呼了一声,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柳队,朱玲呢?”
“她明天上午放半天。”
“啊?”老崔很失望,他想约她哩。
“身为女警的她看守许萤萤比我们大男人方便些。”
“要不,我也跟她一组?”
“也行,今天下午我跟小陆休息。我等鉴证科那边的检验报告出来就走。”
邹清荷打着呵欠,把书本收进书包里,一看时间:哇,晚上十点了。也不知道《破茧》的演出怎么样。虽然他挂着心
,却没有演出票进不了场,只能带着不安的心情盯着电话。幸好电话一直没响。后来,他的注意力集中到课本上去了
,渐渐把这事给忘掉。
他走出了自己的小书房,见柳大哥的大书房灯还亮着,门没关紧,他把门推开了些一眼望过去发觉柳大哥已经伏在桌
上睡着了。
他走了进去,推了推柳下溪,唤道:“柳大哥,醒醒,去床上睡去。”
柳下溪抬起了昏昏的头,手抵着自己的额头:“居然睡着了。”
“这几天的睡眠太少了。”清荷侧眼看到书桌上的一叠材料纸……陡然睁大了眼睛:“逮捕吴英翔?怎么会是他呢?
”
柳下溪打着呵欠:“你把这些拿到床上去,我去洗一洗。”
“怎么会是吴经理?我还以为是罗琨呢。”邹清荷追在他后面问。
柳下溪舒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回到卧室坐在床边对着清荷的脸认真道:“这位吴经理,我一早就怀疑他了,现在更
是铁证如山。咖啡厅里的目击证人可以证明他在事发前跟许萤萤在咖啡厅见过面,他离开之后的十几分钟肖灵儿出现
在许萤萤面前。这位有头脑的吴经理显然并不了解警察破案的谨慎。除了目击证人之外还有物证,许萤萤嘴里的体毛
是他的,真是恶心的男人啊,居然逼着昏迷的女性给他口交……我怀疑他的起因是:他从一开始就在不停地撤谎。说
什么不知道许萤萤的行踪,或明或暗说了一堆许萤萤的话题,不停地在撇清关系。后来,我要他通知许萤萤的家人时
,他告诉我许萤萤的身世。象许萤萤这种有身份的女人怎么会轻易让人知晓她那并不正常的身世呢?这说明了两人曾
经关系非常亲密或者他暗底里调查过她的身世。不难推测出吴英翔对许萤萤怀着不可告人的阴暗心理,他想把她据为
已有。就如《破茧》的某句台词一样:给心爱的人制作一个茧。”
可惜清荷没有认真看《破茧》,不知道里面有这样的台词哩。
“他拿出许萤萤与木令约会的相片说是私家侦探敲诈他……我就是从这里开始怀疑他的,私家侦探为什么要拿这些相
片敲诈他?他又不是当事人有敲诈的价值么?再说,许萤萤他们这种程度的绯闻在娱乐圈并不会造成致命的影响,根
本没人会为这种相片付钱的。这让我想到另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他自己出钱请私家侦探跟踪了他们,拍下他们约会
的相片。然后,他拿着这些照片唆使了Rin闹事。现在我们弄清楚了木令最先接近许萤萤时的目的并不单纯,他跟许萤
萤交往的时候并没有跟Rin分手,这事的起因扯到柯风失声的往事上去了。吴英翔很可能了解到了当时事件的真相,他
真正要破坏的是许萤萤与木令日益增进的情感吧。”柳下溪接过清荷递来的茶,正好说得口渴了。
“木令的失踪是吴英翔搞的鬼还是因为木令自身的原因离家出走,或者许萤萤赶走了他呢?这方面我一点头绪也没有
。有可能与许萤萤在来北京之前的绑痕与刀伤有关。啊,说远了。还是说说吴英翔的事吧。说到底他只是一位被嫉妒
盖住双眼的男人。我们以正常的事实来推理他与许萤萤之间的纠络:他认识许萤萤十多年,是唯一一位不离不弃一直
在她身边的人。他身为剧团经理掌握了剧团财务,从这里可以看得出许萤萤对他的信任。他是许萤萤的长期合作伙伴
与私人朋友又是经营剧团运作的人,许萤萤不会对他隐瞒木令失踪的事,许萤萤到北京也肯定是第一个通知他的。许
萤萤没有直接到剧团成员的住处很显然有她的打算,她缺钱迫切需要演出的成功,虽然木令不在,男主角的角色暂缺
,许萤萤早就想好了让柯风代打。她找吴英翔商量这事,他跟许萤萤会面的时候并没有变装,这至少表明这时的他还
没对许萤萤起坏心。我想,问题就出现在他们的谈话上。许萤萤第二个见的人是肖灵儿,想必是跟她谈柯风出演男主
角的事,这时的肖灵儿也没有变装,以平常的面目见她的。第三个到的是Rin,她来的时候肖灵儿还没走。只不过他们
说了些什么没有人听到,声音压得很低又是粤语服务员听不懂。肖灵儿、许萤萤与Rin三个人一起离开的。服务员们的
证词只到这里。”
“这么说起来,这是一起临时起意的案子?”邹清荷点点头:“我想,她们三人有可能直接去了体育馆里面,她们用
药迷昏了她。这些都能说得通……柳大哥啊,我想不明白的是钟家志掺和一腿的理由是什么?”
“呵呵,义气吧。”
阳光之芒-19
柳下溪挂了电话,脸上挂着笑容。回到卧室,清荷还在睡哩,掀开被子,拍了拍清荷缩在被子里的头。
“什么啊?”今天星期天啦,不用起早床,柳大哥干嘛吵醒他啊。
“有意思,清荷,你绝对想不到这案子在香港那边另有发现。”
“香港那边?柳大哥有那边的情报?”邹清荷的睡意消退很有精神地问道。
“跟我一起在英国进修的警察中有香港警察,我请他帮忙调查了一下许萤萤的事,想不到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是什么消息?”
“许萤萤缺钱的事大有内幕。想不到这许萤萤还是一个大孝女,她的母亲一直生着重病,许萤萤赚的钱还不够她母亲
治疗,母亲死后许萤萤舍不得母亲离开她,居然借了一大笔钱办了一个隆重的法事,相信一些虚无的宗教,捐款给寺
庙等等。”
“啊?她欠钱是这样子来的?”真是无法理解。
“有意思的是柯风兄弟的身世。木令失踪,柯家的人出面找过许萤萤,我想许萤萤手上的绑痕应该是柯家人造成的…
…清荷呀,你觉不觉得真相隐瞒在门后,以为推开门就可是看得清里面有些什么,可你打开了门,却发现门里面只有
另一扇门。”
清荷豪气地握着拳头:“那我把这扇门也打开。”
“若门背又有另一扇呢?”
柳下溪以工作的便利把清荷再次带进了体育馆内,清荷想看《破茧》的演出,虽然没有演出票……身为负责许萤萤失
踪一案的刑警,柳下溪带人进场还是没问题的。
这一场是连续的第三场了,观众明显少了许多。清荷看过报纸,各种评论对《破茧》演出大体上是好的评论。个别的
评论报道也有尖锐的,说是来京演出的两场换了女主角,剧情也有所变动重新给予旧的音乐剧新的生命。虽然有了新
的生命气息不过女主角没有好好把握住这个角色,使剧情一边倒成了男主角的独角戏……等等的。这些评论越发勾出
邹清荷的好奇心了。
他当然不肯错过《破茧》在北京最后的一场演出,便求柳大哥带他进场。
两人在场馆后面无人亲眯的位置坐好,左右扫射了一下入场人数,空了一半的位置哩,想起第一场卖不到票的Fans们
找黄牛党买票……邹清荷摇头:广大的观众们免不了有贪新鲜的习性。
舞台的灯光亮起的时候,各种噪音自动安静下来。
随着剧情的进展,邹清荷明白了柳大哥以前跟自己说过的时间上的漏洞:Rin在演出没多久就出现在舞台,自然没时间
扶着许萤萤进入观众席。Rin的角色是女主角肖灵儿的人类母亲,是第一女配角,她的戏份仅次女主角的人。罗琨是男
主角的侍从,他的角色有点搞笑,戏份不少。比较整个剧情来看,第一男配角的钟家志出场很晚,戏份却很重,他的
角色是兽王,是剧中的一个反派角色。从演出的角色出现舞台的时间来看,只有钟家志才可能是碰到赵智超的神秘人
……
不爱好音乐的邹清荷看音乐剧有些吃力,歌词化的台词很难辩清表述些什么。不象看电视电影会出现字幕。侧眼望过
去,总觉得盯着舞台在看的柳大哥的兴趣也不大哩。自己的左手装在柳大哥的大口袋里很暖和。
一直到演出快落幕的时候邹清荷才了解大慨的剧情。故事是说远古时有一座美丽的孤岛。孤岛上生存着人类、精灵、
兽类。他们和平共处,平静地生存了无数的岁月。女主角是人类与精灵的混血儿由人类抚养长大。男主角是精灵王国
的王子,善良勇敢,热爱和平,喜欢到人类世界游历,认识了女主角之后对她十分倾心。他带着非常搞笑的侍丛常常
逗留人类的世界。但是人类与兽类的各种矛盾开始恶化。精灵王子无意中发现他的父王想独占孤岛,暗底里挑起人类
与兽类的战争好坐收渔翁之利。这让一直崇拜父王的王子十分震惊。他想通知人类,却被父王发觉被关押起来。岛上
的战争开始了,先是人类与兽类之战,接着精灵们也卷进来……精灵王子逃出了父王的监禁,前往人类的世界找他心
爱的人。此刻的女主角类似圣女贞德,带领着人类抗战兽类,兽王被她的美貌与勇气折服,活捉了她。兽王打败人类
之后把屠刀对准了精灵一簇,他恨死了精灵王在战争中的墙头草,在战争这中杀死了精灵王。余下的精灵们拥戴精灵
王子继续与兽类对抗,王子得知父王与女主角的死讯,满腔的怒火带领着精灵们抗击着兽类,一场惨烈的血战,精灵
们几乎全部阵亡。惨胜的兽王在凯旋归来的时候喝了假意答应他成亲的女主角敬上来的毒酒,好战的兽王被毒死,伤
亡同样惨重的众兽们争夺王之位互相残杀。在战争中没有死掉的王子万念俱灰,使用最后的灵力给自己编了一个茧子
,他自己跟虫子一样沉睡。女主角穿过战争之后的废墟到处寻找她的爱人,歌声唱得非常的悲婉。终于找到了巨大的
茧,女主角得知王子在里面沉睡,便不停地唱歌(跟百灵鸟似的)一直唱啊唱,唱到吐血,鲜红的血渗入茧来,沉睡
的王子清醒过来破茧而出,与女主角见面了。
柳下溪走到了谢幕之后喜气洋洋的吴英翔面前出示了逮捕令。吴英翔惊讶地看着他,脸色慢慢地变成铁灰色,他舔着
唇笑得有些扭曲:“柳Sir,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以伤害罪起诉你。”柳下溪冷冷道,一副冷冰冰的手铐铐在吴英翔手上了。
出乎柳下溪意外的是吴英翔并没有特别的抗拒。
清荷看着剧团成员们在戴帆与罗琨的组织下很快从慌乱中镇定下来。邹清荷注意到柯风见到肖灵儿他们被带走时紧跟
着追了几步又停下脚步了,清荷没看清他的表情。
天气虽然很冷,邹清荷坐在场馆内没动。看着众人的离开,先前还热闹腾腾的场馆变得清清冷冷。此刻,他算是理解
透“曲终人散”这个词汇的含义了。剧团负责场景的成员正忙碌着撤舞台。除此之外,整个场馆内冷清得让人全身发
寒。
柯风慢慢地朝他走过来,看上去有些佝偻。他坐在邹清荷的身边点燃了一支香烟,并没有先开口说话。邹清荷也没理
会他,从柯风身上流露出一股子无法言喻的空虚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柯风用食指把烟蒂弹出很远,然后开了口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着手调查我弟的失踪一案?”
邹清荷仰起头:“你父亲那边请的调查人员怎么说?”
“毫无进展。现在许萤萤无法开口说话,躺在床上装死,你们从她嘴里掏不出话来吧?”
“许萤萤手上的绑痕是不是你父亲派人弄的?你父亲想必认为许萤萤知道木令的下落,为了逼她说出来木令的下落派
人对付了她吧?”
“啊?”柯风叨在嘴上还没来得及点燃的香烟掉到地上去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绑架了许萤萤她,怎么会在演出前把她给放了?许萤萤又没钱,也没有能为她交勒索款的亲朋好友,她也不象
是有自保能力的女性,怎么能知道逃得出来?我想,是对方放了她吧。”
“你推测的?”柯风皱眉。
“呵呵。”邹清荷笑笑不答,其实是柳大哥的香港朋友调查出来的。
“你说,阿岭失踪这么久了会不会有事?”柯风叹了一口气,不管他愿不愿意,现实生活里乱七八糟的事摆不脱地围
绕在他身边。
邹清荷收住的毫无意义的笑,正色道:“我们连他准确失踪的日子也不知道。不过,如果出了事,只怕早就出了。我
下星期三考试完就放寒假了,我跟柳大哥一起去香港找你弟,柳大哥有托香港的朋友暗中找他的。”
“那好。我会准备两张去香港的机票放在柳老板那边。”柯风站了起来结束他们的谈话。他想了想转过头来看着邹清
荷道:“肖灵儿他们会怎么样?”
“人犯了罪就得受到惩罚!”邹清荷回答得很正气:“不过,只要许萤萤不起诉他们……我不知道香港法律会怎么处
理这种案子。柳大哥他们会把案子转交给香港警方。”
邹清荷回到家没多久,柳下溪就回来。
“我还以为柳大哥,今晚得通宵工作呢。”
“我也想不到他们很老实地交待了。肖灵儿一看到我拿出的耳环哭了,说是有人在陷害她耳环的事不是她做的,她承
认了她是知情人,帮助Rin把许萤萤弄昏装进舞台里的化妆室的帆布袋里。Rin说许萤萤杀了木令要杀了她,肖灵儿不
敢杀人拖住了发狂暴走的Rin。后来被罗琨与钟家志发现了,她们很害怕,想不到罗琨与钟家志要帮她们,要把这事平
了,杀人是不行的。罗琨的主意是:万一警方追查许萤萤失踪的事就由Rin创造了一个不存在的人迷惑警方,让Rin到
外面买两张票进场,然后由钟家志把许萤萤弄到观众席上去,就事就结了。罗琨说他们这么做并没有犯法,不就小小
地教训了一下看不顺眼的人而已。至于Rin的证词是:吴英翔宛然告诉她木令被许萤萤给杀了。Rin去找许萤萤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