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还没等他打上去,却看见师阙言的身子直接挡在了易琛的身后。
「嗯?」柳砚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师阙言,似乎在等他解释。
「砚潇,这次放他出宫的主意是我出的,他被官府抓了受了伤也是我没有保护好他,如果有错,我和他一样该罚。」
「好,这是你说的。」柳砚潇点了点头,抬手就是一下,抽在了师阙言的背脊。
「嘶——唔……」没想到柳砚潇真的心够狠,这一下就让师阙言也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言……」易琛早被打闷了,反应自然是慢了好几拍。
他哪料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看,他回头看到后搂着自己的师阙言眉头紧皱的样子,听到那带着风声呼呼落下的藤
条声,心里更手比自己挨打还要难受。
「潇……做错事的是我……你……你不要打言……」易琛开始哭着哀求。
可柳砚潇和师阙言却都是一言不发,一个继续挥舞着藤条,一个依旧皱着眉忍受……
大约又打了二、三十下,柳砚潇就停了手,师阙言也终于松开了搂着易琛的手臂,大舒了一口气。
「呜……言……你……你有没有受伤……」
当易琛正要关心师阙言的伤势时,柳砚潇却开了口。
只见他转头叫着门外的水玥:「来人,送言妃回寝宫。」
水玥一进屋,虽然暂时还没明白过来这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当他用眼角的余光瞟到易琛的伤并不严重的时候,
也放下了心,恭敬的领了命,带着师阙言出了屋子。
叶霖曦看事情已经处理完毕,知道接下来是砚潇要照顾小易的时间,留在这里也没意思,随后也道了声别,离开。
「小易,进里屋来我给你上点药。」
柳砚潇这时候已经进了卧室,找了药膏,可易琛却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外厅。
对于自己犯错被打他倒是没什么意见,可是对于帮助自己的师阙言也被柳砚潇打了这件事,易琛很是不乐意。
「怎么?打了你几下就这么大脾气了?还要我亲自去抱你进来么?」柳砚潇虽是这样说,可人已经来到了易琛身边,
没等易琛反应过来,已经横抱起他又回了里屋。
易琛也没反抗,依旧沉默,甚至整个上药的过程都不肯吭声。
擦完药柳砚潇把他安置在床上,浅笑着问道:「小易这是在生我的气呢?」
易琛就是不说话。
「怎么了?他把你拐出宫害你受了伤,我罚他还罚错了吗?」
不用说柳砚潇也知道这孩子在闹什么别扭。
刚才看他俩挨打时那互相紧张的样,柳砚潇也早猜到这次出门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不过才几天,两个人感情有了这么突飞猛进的进展,也算是因祸得福。
「言又不是故意的……」易琛知道柳砚潇说的不错,可也忍不住小声的为他辩解。
「看来小易是心疼言了?」柳砚潇别有用意的笑了笑,「之前是谁老觉得这个人又恶劣又讨厌来着?」
「哼!」扭头,不理。潇竟然也开始笑话自己。
「小易是不是开始喜欢言了?」柳砚潇完全不在乎易琛孩子气的举动,继续问道。
「没有!我才不要喜欢他!」还不等柳砚潇的问题问完,易琛就急着否认了。
那个男人可讨厌,就知道捉弄自己,他才不要喜欢。
「是吗?」柳砚潇不以为意的笑,随后又故作失望的道,「本来我还想人家好歹是为你受了伤,想让你送点伤药过去
,现在看来,只能让他自己多受着点了。」
「啊?我……」易琛差点脱口而出说要去,可又觉得这样不就正中柳砚潇的下怀,不得不假装不在意的说道,「宫里
有那么多下人,还有玥哥哥那么好的医术,我不送也有别人啊!」
「说的没错,可你觉得言那个死要面子的家伙,会不会同意呢?」
「这个……」易琛又一次无语。
柳砚潇说的一点不错,按照师阙言那个脾气,他肯定是情愿痛死也不愿意被人知道,自己挨了打那么丢人的事的。
「好了,你才不过挨了三下藤条,你准备在我这儿趴多久?」柳砚潇说着扔了一瓶药在枕头边,就往屋外走去,「伤
不疼了就别赖在这儿了,这里可不是你的养心殿……」
易琛先前的郁闷瞬间一扫而空,心里只觉得暖暖的,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潇才是最最了解自己的人,他总是想进办法来成全自己的幸福。
易琛拿着药瓶从下了床,果然刚才还疼得他要死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他迅速的穿上衣服跑了出去。
「潇……」
在前厅,易琛看到正一个人喝茶的柳砚潇,一时情不自禁扑过去紧紧的抱住了对方,泪眼迷蒙。
「好好的怎么又哭了?」柳砚潇接住易琛的身子温柔的搂住。
「潇……对不起……」如果可以有来世,那么他一定会把自己的所有的爱都只留给这一个人。
「傻孩子,为什么要和我道歉?」柳砚潇在易琛的眼神里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轻轻的逝去他眼角的泪滴,「小易,把
你困在这座皇城,是我亏欠你的,我发誓会让你幸福,而这些也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所以你没有必要觉得对不起我
……」
三四章逃狱
从柳砚潇的寝宫出来,易琛火速就赶去了师阙言那儿。
「皇……皇上……奴才参见皇上。」
师阙言的寝宫中,侍从看到易琛踏进院门的时候就被吓傻了,记忆中这个皇帝恐怕有一年多没有涉足此地了。
「嗯,起来吧!」易琛随口应道,就要往里走,却又门口的侍从拦住。
「皇……皇上……言妃娘娘正在里面休息,奴才这就去通报。」
「不用麻烦了,朕就是……找言妃随便聊聊。」
易琛绕过跪在地上的侍从直接进了屋子。
卧房里,师阙言正对着镜子处理自己的伤势,一道道深色的伤痕布满整个后背,然而任凭他武功再高强,面对自己力
不能及的地方,也完全没辙。
「言,还是……我来吧!」
易琛走过去,打开从柳砚潇那儿拿来的药瓶,蘸了一些药膏在手上,直接就帮师阙言抹了起来。
「嘶——」
药膏接触伤口的同时,师阙言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并没有阻止易琛为自己继续上药。
「小易,你怎么过来了?」
「言受了伤,所以就过来看看。」
「那你呢?你也被砚潇打了,伤处理了没?」
「嗯,已经擦过药,没事了。」
「是吗?让我看看。」师阙言话音未落,就已经转了身,抱起易琛往床上走去。
比起自己这点伤,师阙言还是最不放心易琛。
自己从小习武什么伤没受过,倒是易琛旧伤才好,这会儿不知道伤的严不严重。
「哇!言……我……我没事了,你的……你的药还没擦好……」易琛一阵惊呼,而师阙言才不管这些,直接就把易琛
的裤子给扒了。
「啊……」易琛立即把头给埋进了双臂间。
「砚潇那家伙,还算有良心。」手指轻轻抚过易琛那一道已经转为紫黑色的伤痕,肿的并不高,似乎只有看起来比较
严重而已。
相对于自己背后那一条条肿起半指高的伤,柳砚潇对自己还真是够狠的!
「言……我……我已经没事了,还是先帮你把药上完吧!」
「没事,那点小伤擦了药就可以了,不用那么讲究。」
「言,对不起,是我连累你受罚了。」
「没事,砚潇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嘴上说的严,其实比谁都护短。上次霖弄伤你的时候,他的下场不比我惨?再
说这次本来就是我的疏忽,挨这几下也不冤。」
「可是……」即使这么说,易琛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没有可是!」师阙言忽然坏笑着打断了他,「你要是真的觉得亏欠了我,与其说那么多对不起,不如……用实际行
动来偿还……」
「啊?」易琛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师阙言话里的意思,可在他抬头对上师阙言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的时候,下意识的开
始往床里缩。
「怕成这样?」师阙言翻身上了床,更贴近易琛,「我记得昨晚你可是很享受的呢!」
不提也罢,一提起昨晚,虽然后来两个人做得也算成功,可之前的恐怖经历,让易琛更加想躲。
「怎么,刚才还口口声声说对不起我,这会儿我才这么个小小的要求你就要退缩了?」
「那个……我……没……」
此刻,易琛已经退到了床边,再挪一下可能就要掉下床了,师阙言也不敢再逗他了,一把揽住易琛的腰就把他给抱了
回来。
又是这么进距离的面对面,易琛再一次红了脸。
「小易,你要是不喜欢,我不会强迫你。」师阙言一反常态的正经道。
「嗯?!」这反而让易琛看不懂了。
「还有,小易,有什么事的话,不要一个人逞能,其实大家都会帮你的。」
「啊?言说什么?」易琛被师阙言着变来变去的态度,已经弄晕了。
「没什么,很晚了,你才回宫都没有好好休息,不介意的话,今晚就在这里睡吧!」师阙言说着,把易琛放回了床上
,拉过薄被给他盖好,自己则是下了床。
「言……你……你不休息?」
「哦,离开几天了,已经堆积了很多政务,我晚些再睡……」
****************************************************
休息了一夜,出宫之事的风波已然平息,易琛又恢复了每日早朝的普通日子。
直到两个后的夜晚,三日之约期满之时……
那晚易琛刚用了晚膳,正打算沐浴就寝,却在踏入浴室之时又看到了某个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的熟悉身影。
易琛先是一愣,随即就想到了那个约定,「你是南宫问雅吗?」他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小声的问道。
那人微微点了头,而后扯下了面罩。
「太好了,你真的进来了!」之前他还一直担心皇宫的守卫太森严,光是一张可以打开宫门的磁卡,可能帮不了他,
现在看到这个人好端端的站在自己跟前,终于是放了心。
「多谢陛下关心。」南宫问雅客气的行了礼,接着直入主题,「既然在下如约而来,还请陛下不要忘记当日答应在下
的事才好。」
「哦!当然、当然,你在这里等一下。」
易琛转身出了浴室,没一会就带了2套宫里的侍卫服进来,一套让南宫问雅换上,一套让他藏着一会进牢里给墨染。
做好准备之后,易琛让南宫先去外面躲着,随后他来到屋门口大声命令道:「来人!」
「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负责伺候易琛的内侍小倚子匆匆跑了进来。
「朕突然想起有要事要去天牢,你给朕叫几个侍卫过来。」
「是的陛下,要不要通知水玥大人亲自陪同?」
「不必,只不过是点小时,朕去去就回,不用麻烦水玥。」
笑话,要是玥哥哥也去了,那他的计划不全都泡汤了?
「是奴才明白。」
几分钟后,果然有一队的侍卫出现在了养心殿门外,其中当然也有南宫问雅假扮混入的。
「你……对,就是你一个人……」易琛指着南宫问雅,「随朕来,其余的都不用了,朕不喜欢那么多人跟着。」
「是,陛下。」
南宫问雅行了礼,随后站到了易琛身边,两个人就这么朝天牢的方向走去……
话说有个皇帝的身份在宫里办事就是方便,易琛来到天牢门口,守卫一看到是他,二话不说就开了牢门,带着易琛和
南宫问雅就到了墨染所住的牢门外。
「开门,朕有事要审问这位人犯。」
「陛下,这位是犯了杀人罪的重犯,还请陛下三思。」
「放心,朕身边带着的也是宫内一等一的高手,难道害怕这么一个小贼,给朕开门。」易琛一脸不乐意的故意大声呵
斥着狱卒。
「是,是,奴才这就照办。」
下面的小官哪敢顶撞皇帝,一看易琛板了脸就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忙抖抖索索的掏了磁卡,同时按下了开门密码。
「好了,朕要单独审问人犯,你先退去外面守着。」门一打开,易琛就立刻命令道。
「是,奴才告退。」狱卒乖乖的立即消失了身影。
狱卒一离开,南宫问雅就迫不及待的冲进了门。
「小墨……你……你怎么了?」牢房内,墨染已是虚弱的靠在墙边坐着,身上的衣服已经印满了干涸的血迹。
「雅……是……是雅?」南宫那熟悉的声音终于让墨染有了反应,微微抬眼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
「是,是我,小墨,我来救你了。你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南宫问雅无比怜惜的将墨染揽进了怀中,关切的问。
「雅……我……我没事,别……别担心……」
易琛看着这两人光顾着你侬我侬的叙起旧来了,心里不禁更是焦急。「那个……南宫公子,一会狱卒可能还要回来巡
查,所以能不能麻烦你们……」
「哦!好!」南宫问雅接到提醒,忙拿出了预先准备的衣服给墨染换上,然后扶着他站了起来。
「小墨,你可以走吗?」
「嗯,没问题。谢谢……谢谢陛下恩典。」
墨染在换衣服的时候就听南宫说了皇帝愿意帮他们逃跑的事情,站直了身子,朝着易琛恭敬的行礼。
「没关系,我们快些离开再说。」易琛这时候早就紧张的不行,哪还有心思听别人道谢,带着墨染和南宫就往外走。
「陛下,这么快就问完了?」刚走到门口,狱卒突然多嘴的问了一句。
「呃……嗯,是啊!今个儿天色已晚,朕想先回去歇息了,开门吧!」易琛心虚的胡乱应付着。
「是!」狱卒正要打开天牢的大门,可又发觉了不对劲,莫不是他眼花,刚才他明明记得皇上带进来的只有一个侍卫
呀!怎么这一晃眼就成两个了?
易琛被狱卒的眼神看的更加没底,双手都在微微发抖,却不得不故作镇定的开口,「看什么?还不快点开门,磨磨蹭
蹭的!」
「是,奴才这就开门。」皇帝的事情哪是奴才可以随便揣测的?狱卒不敢再耽搁,迅速的打开天牢的大门——
而牢门外,此时竟然站着一个易琛决不愿在这时候见到的人。
12/22
「言……」还不等易琛喊出人名,师阙言已经迅速的点了那狱卒的穴道,后者霎时昏睡过去。
南宫问雅和墨染不知来着何意,也立刻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别……」易琛看这情形急忙恳求,「言,是……是我的主意放他们出来的,你……你要怪就怪我,但是……别抓他
们回去……」
「哼!」师阙言脸色阴沉的冷哼一声,「放他是不难,可然后呢?一个朝廷钦犯就这么无缘无故在大内天牢消失了,
是谁要为此担负责任你想过没?」
「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