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华注射的药物一样。我在想,龚强除了贩毒只怕也在贩卖药品。龚强信任这位亲信没防到他突然出手吧。由锅仔或
者向明远出面找上王干事,给了钱买了贵宾区空着房间的钥匙。他们从那一刻起就计划了让王干事背黑锅。
“龚强醒过来的时候就应该在这房间里了。他是愤怒的吧,怎么逼问也不肯把钱吐出来。我在想,临到死他也没说。
这几位合谋的人肯怕也是由于利益合在一起,得不到利益合作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向明远更害怕龚强不死的报复或
者说他也不信任龚强的亲信。于是,他想到了一个自己脱身的笨法子:绑架姜远华嫁祸给龚强,把水搅得更混。锅仔
更是一位有趣的人吧,只怕他两边搭线,跟着向明远对付这位亲信又跟着亲信来对付向明远。那张相片是亲信从龚强
的钱包里掏出来的吧,故意塞进门缝里。然后又设计了让人做离开的伪证,以及塑造山洞里龚强被人劫持的假象。形
式比人强吧,见风驶舵的向明远发觉自己一个人斗不过锅仔他们的合计,只得按照他们的剧本走。把绑架伤害姜远华
的罪承受下来,不过也顺便把锅仔拖下水了。”
柳下溪敏感地察觉到躺在地板上垂死的任大个身体在颤抖……
“问题来了。”秦育明抚掌道:“这任大个儿他可以自由出入贵宾区么?还有,龚强与他手上的刀痕是谁划的?他怎
么可能自己反绑着划伤自己吧?”
“别忘了他是贵宾区的贵宾,可以自由出入,人为的门卫自动对贵宾视而不见。至于划伤你我办不到,他却是办得到
的。你看不出他的身材特别么?”
“噫?没什么啊。”
“腰长腿短,手臂过长比正常比例长出了三公分。你再看看他手腕与脚踝上的绑痕,你瞧!两只手腕反背绑着,勒痕
应该是手腕的内侧,两只手腕背是应该没有勒迹的。可是他的却是有的,虽然比其他地方要浅,而龚强的手腕上是没
有。也就是他为了制造与龚强同一时间的痕迹,双手曾单独绑过很长时间。他伤了龚强以后也狠心伤了自己……至于
自己绑自己的手法我会十多种啊。可惜先前你为了救他用刀子把他手脚的绳索给划断了。他绑好自己后,过长的手臂
让双腿穿过……这样子慢慢的手就背到后面了。”
“凶器呢?”秦育明不甘心啊,分明是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双眼,师弟看在眼里的就跟自己大不相同。
“凶器就是这个!王干事分明闻到血腥味也得拿走的东西就是他卖出的钥匙。有他的指纹,从这上面就可以查得出来
这磁卡出自他的手。”这贵宾区的房间钥匙是新颖的磁片卡跟名片大小相似,有硬度。到底是从香港引进的新式装修
啊。(我不知道那年代有没有磁卡锁门。现在不少宾馆都是这样的。我的设定是手劲大的人可以用磁卡划破肌肤血管
。我曾经就被纸划破过皮肤呢。)
血色的映月泉-14
刘药把进入梦乡的医生(先不论此医生的医术如何,昨天姜远华就是受他照顾了)找来,局限于设备与资源只作了简
单的急救。幸好,没过多久离此地最近的医院急救车赶来了。
柏青揉着太阳穴,头爆炸似的疼痛,疲倦与厌烦袭击全身,真想什么也不理啊。看着远处与赶来的县警们一起取证拍
照问话的柳下溪不得不佩服他精力好。“你们说任华年杀了人为什么不逃走还把自己弄成受害者……这……不是很奇
怪的行为么?何况,只要王干事说出实说,他是没办法成功栽脏的啊。”他身边守着王干事的邹清荷脑袋就是不肯休
息,这也是精力过剩的人啊。
“谁知道。”他不耐烦地应口。
秦育明倒是认真地看着邹清荷,上下打量了他一翻一边笑了起来:“你呀!当事人没有你这位旁观者头脑来得清醒。
有时候啊,行凶者的想法是千奇百怪的,根本没理可寻。你呀,就不要把自己那套思路套在对方身上。有一部分的犯
罪者就是过于偏执才犯案的,也就是所谓的臆病或者是妄想症,是心理疾病的一种,是自我主观意识过剩吧。有的根
本是环境造成的认知偏差,比如说那些街头的小混混们大都只是初中、高中生,打了人抢了钱在同伴中是件露脸的事
。犯罪者犯案多少有点掩耳盗铃,逃脱过一次以后就认为自己是福星高照的人。事实上,玩些花巧迷惑警方是犯案者
常用的手法。可惜的是,警方也的确有不少案子破不了。事实总是无法尽人意,也不是凶手有着怎样的大智大慧,而
是天时地利与巧合等因素在里面吧。相对来说,单一的犯罪行为容易被查获。警察也是人,是人就会有茫点与自我主
张这些都是影响正确查明真相的原由。至于任华年为什么不逃?等他醒来了应该就有答案。王干事,我不认为他会说
真话。”
“好历害!”邹清荷拍掌,虽然对方并没有为自己解惑,但这番说词让他佩服呢。柳大哥身边的人果然没有一个简单
的人物。他敬佩地望着柳大哥的这位师兄,自己差太多了,怎么也想不通的道理经他这么一说根本不重要了。
“任华年不是东正帮的人。”缩在树边的王干事突然道。
“噫?!”邹清荷蹲下身子看着他的脸,好奇地问道:“你原本认识他?”
“你把那位姓柳的警察叫我,我会把我知道的事说出来。”王干事一反常态,无论语言还是神态……让邹清荷觉得他
就好像是脱蛹的蝉。
干净的房间就觉得离血腥远了些,人也能放轻松些。柏青靠在沙发上仰着头,好想早点离开这儿离开这片土地……。
“这姓王的很大牌嘛,他会不会借洗澡的机会逃跑?”秦育明很小人地笑道。
柳下溪耸肩,他也洗了澡,清爽多了。虽说职业是警察,对血腥不陌生却还是讨厌这味道。“没有人喜欢一身血腥味
。”
“你的小朋友呢?”
“我让他去睡了。不想让他涉案太深。”
“我看那孩子有做我们这一行的潜力。我还以为你想带他进这一行呢。”
“……”柳下溪没有接他的话,朝柏青那边望去发现他闭眼睡了。
“给我申请保护令,事后让我换身份重生。”王干事一开口就是这句。
“噗嗤。”秦育明毫无形象地笑了起来。“我还真以为你老人家要说些有用的东西出来,原来是待价而沽啊。真是精
明的人啊,别小看了当代刑警同志。”
柳下溪略一沉吟:“给一个理由。一个能让我申请到保护令的理由。”
“龚强是被灭口了。”王干事显然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了,脸色是严谨的,言词谈吐冷静犀利这才符合一个欺诈犯的表
象。“那小伙子的话让我清醒过来,任华年为钱杀掉自己的老大这个理由很不合理。稍有头脑的人手下要造反都会悄
悄的进行,而不会这样故意地闹得人尽皆知的样子。这样由警方宣告着东正帮毒贩龚强已死,与他有牵联的事全部尘
埃落定了。就像是给谁一个交待,做给谁看似的。龚强有死的理由,东正帮这一两年名头闹得很响。他的毒品纯正品
种多样各种价码的都有,他的货源从那里来?谁是他主要的客人?东正帮跟一般的帮派不同,不是靠跟人抢地盘小巷
械斗出位的,他一开始出位就是有人为他护航。他身后的人是谁?现在龚强被通缉慌神的人、幸灾乐祸的人一定不少
。他的货源想他死、他的客人也想他死、想吞这块肥肉继补这个空缺的人也想他死。他能躲进这里,也是有办法的人
,他身后的人一定比他更有办法。”说完这一番长篇大论,他小心地看着柳下溪的脸色。
现在的柳下溪,他比王干事了解的事情更深。龚强的货源已经断了,这块肥肉只怕没有人能吞得下。至于客人方面…
…与他身后的人想龚强死也是有可能的。“我想听的不是这些,是确实的证据而不是推测。”他冷淡的道。
王干事敛眉眼观鼻鼻观心:“我躲在这里已经有两年多了。龚强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以前他来这儿总是带有充足的货
源,我是这里的中间人赚点小钱。我对东正帮留了些心眼,略为调查了一下他,就发觉他背后不简单。以前跟在他前
后的人并不是任华年,是固定的一位时髦的乱发小子。这一回跟在他身边居然换了人,我有点吃惊,这也算是龚强的
据点怎么会随便换亲信?一查了才知道东正帮玩了,他不少手下都进了班房。任华年不简单,总是低眉不语偶尔露出
的目光却是非常冷酷的,不是东正帮这种帮派能养得起的狼。这里并不是什么正派营业,只算是半公开经营,背后是
有大老板存在。来这里的客人……这些事我暂时还不能说。”
“有人威胁你的生命?”
“等警方答应我的条件后……”
“……老油条一根。”秦育明耸耸肩,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窗外天已经亮了。
柳下溪看了看表,把目光转向王干事手腕上的手铐上。“说与本案相关的事吧。”
王干事一愣。手欲抬起才发觉双手不自由了:“有烟么?”
柳下溪望向秦育明。秦育明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盒来,里面已经没有几支了。
“龚强这次一反常态深居简出,他一直是有些嚣张的少年,居然装着不认识我。我就在想他是顾忌着身边的任华年,
老实说我手里的存货也不多了,一直想找他落单的机会问他拿点货。可是任华年粘得紧几乎形影不离的,感觉得龚强
实际是被监视了。我反而想,这样的话不惹他还好不要暴露了自己。就在我放弃了找他的时候,他反而突然单独找上
了我。那是三天……不……已经是四天前的深夜,我住在离贵宾区不远的管理人员宿舍区里。龚强是直接耗门进来的
,用刀子逼着我的脖子,让我惊得出一身冷汗。‘这包东西我寄放在你这里,要是你弄丢了或者私自折开来看我就杀
了你!’他留下一个蓝色的包裹就离开了。”
“包裹呢?里面有些什么?”秦育明来了精神,坐直了身体问道。
“我过了好奇的年龄,没有打开看过。(看着两人不相信的样子,苦笑了一下)其实是把龚强的威胁放在心上的,我
是动脑动口不动手的人。龚强不是善主儿,可惜的是,在前天搜寻失踪的姜远华后,我回到房间里那蓝色的包裹已经
不在了。房间很明显被人动过。”
柳下溪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从王干事的脸上看不出他是说谎还是说真话。龚强能在任华年的严密监视下弄出一个包裹
么?“……蓝色的包裹啊……”柳下溪沉吟了,破案最容易出错的就是判别证人们的言词究竟有几分是事实几分是捏
造……龚强……柳下溪站了起来。“王干事,你的房间在那里?”
“我带你去。”王干事也站了起来,这感觉让柳下溪不舒服好像自己的行为模式按照这个预定的方式进行。这只老狐
狸是不是设了陷阱让人跳的?“一路走一路说吧,6号贵宾区别墅的钥匙与你深夜出现凶案现场的事。师兄,麻烦你边
走边记录一下。”
“贵宾区并不是外人看到的那些严密,姓刘的年轻人来的时间短对整个映月山庄并不了解。映月山庄可以说是一个正
在不停调整的服务业,以前在管理上很散漫也有许多漏洞。刘药的突然出现,然后制订了不多严苛的规章制度,也辞
退了几名员工。但漏洞也不是那么容易填补的,以前那位离职的管事跟我私交不错,他被辞退我想应该是勒索客人吧
。掌握了客人的某些秘密以些为武器开口找客人要好处。这只是我的猜测。贵宾区也是由人来看守的,只要有足够的
交换条件守卫就可以偷偷放人进去。另外一种情况就是,贵宾区内的客人有需要,被点到名的员工就能进入。我确实
仿制了贵宾区各房间的钥匙,我并不常出入贵宾区。刘药的眼睛很毒,我也不想把这个难得的藏身之地给暴露。昨天
夜里,贵宾区根本没有人守卫。应该是前天的通宵寻人大家都累了吧。守卫们偷懒去睡觉去了,我并不知道龚强被人
绑住了。6号其中一房间的钥匙是那天龚强丢下包裹的那夜早我要的,他说是为了应付万一发生什么况且,可以多一个
舒适的藏身房间。6号别墅在平常时段是不对外开放的,那是某个人的专门。有一位客人对6这个数字很喜欢,是偏好
吧。”
“知道这位客人的名字么?”
“徐念余,这个名字蛮怪的很容易记得。”
柳下溪突然停下脚步,他好吃惊。听到任何人的名字也比不过这个名字给他的冲击。
“你见过这个人?”
“嗯,这个人来头很大,上界的管理人对他屁癫屁癫殷勤得很。这个人一看就知道是隐君子并且还是深度中毒的那种
,随时会倒地死亡的人。他是来这儿疗养的吧,有时会突然发狂。一发作就被人接走了,过一段时间又会来。一次比
一次严重。听说是他的家人过份溺爱,舍不得看他毒瘾发作的惨状,在戒毒的时期内重新让他吸毒了。听说除了毒隐
还有妄想症,总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算计着他,想杀他。稍有精神的时候,他会四处走动,到底探头探脑。喜欢把别人
发生的悲惨经历搅在自己身上,当成是自己发生的事情。从你们的言谈之中好像在调查四年前、三年前映月山庄中秋
节的事。在这里是查不到的,根本没有任意档案。连以前的管理人也只是比我早来二个月,以前我估计根本就没有档
案与记录这回事。”
“又把话题叉开了。小柳既然是龚强自己找他要的钥匙,那你的推理不就被推翻了么?”
“不,已经得到证实了。钥匙是锅仔出面找王干事弄到的,锅仔大名叫李铁锅,他能进映月山庄工作是王干事出面担
保的。他铁锅与王干事沾亲带故,私下里受过王干事不少照顾。(看到师兄与王干事不同表情的疑问,他又加了一句
)在之前我跟蔡叔通过几次电话。李铁锅到底为人没有这些人老道,还生嫩着,一诈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王干事脸色数变。他没料道柳下溪明知道自己说谎也不动声色,真是可怕的年轻人。“你是想保护锅仔吧。”
“他……”王干事住了嘴,过了小会才小心翼翼道:“我提供你们想要的证据,会不会放了他?”
“我没有办法答应你,定罪不在我的职责之内。根本不存在什么蓝色包裹吧。龚强绝对不会把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人。
从一开始你就在说谎。”柳下溪他也不是铁人,真的好累了。也想有时间休息呢。
“我有两年前中秋节来的客人名单,我曾试图敲诈过一个人。”王干事垂下了头。
“两年前的中秋节不是没有发生过什么事?”秦育明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