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夜晚你在山庄内?”
“没有,我是第二天早上回来的,发觉管理人有销毁住客档案,我留了一份心悄悄地瞒过管理人偷留下来。”
“没有事发生就不会销毁档案。”柳下溪点头,他一直就在赌王干事手上一定有线索存在。才陪这个人周旋了这么久
。“你敲诈了谁?”
“肖奋勇。自称两年前中秋节不曾来这儿的那个人,他的名字在住宿的档案上。警方有调查过两年前的中秋节他来没
有来过这儿。他的确来了。”
“肖奋勇?”就是那位徐念余提到的“……我把请柬给了一会喜欢冒险推理的朋友……”
“那天早上,我去收拾普通区的别墅房间捡到了一份徐念余的请柬,自己复制了一份后上交管理人了。那时我还不认
识徐念余。我查看了自己偷留下来的住宅登记档案,发觉那房间就是肖奋勇住过的。我有调查个这个人,是滴水不漏
的人。我的敲诈没有成功他不理会我。”
血色的映月泉-15
“师兄,合作吧。”
“好。”秦育明伸出手掌来与柳下溪击掌为誓。
看着这两人的笑容连邹清荷也是愉快的。他们目前正坐在北京东城区的一家老旧的馄饨铺等着吃馄饨(这个叫法不知
道对不对,广州这边叫云吞),邹清荷的老家叫这个为水饺儿,他们家乡没有北方这种大锅饺,馄饨把饺子的名头给
占有了。做法也不一样,个头要大些里面的醮料口味也是不同的,加了蒜头的蓉在里面,却少了胡椒等调料。
柳下溪他们来这儿并不是怀旧,而是打听到东正帮常出入这家街头馄饨铺子。
海碗大满满的一碗,看着这大碗,邹清荷翘起了嘴角。在南方碗不大,清荷很喜欢白瓷带花的小碗。总觉得他所看到
的北方与老家有着本质的差别:南方的事物是一个“秀”字,北方带着一个“豪”字呢。
“偷笑什么?”秦育明眼尖,用筷子敲他的碗。
邹清荷压低嗓门悄声道:“我觉得奇怪,你们来探听情况的,怎么不问人呢?”
“说你嫩你还不承认。那有人对陌生人不怀有戒备之心的?这样冒失的问只怕得不到我们想要的情报。”
“那不是白来的么?”说实在的连家也没回,直接从映月山庄到这儿很累啦。也不知道事情后续的发展。他在睡梦中
被叫醒后直接上了车,后面也没见柏青。柳大哥告诉他,柏青比他们先一步离开了,是学校有事找他呢。
“当然不是白来。以你青涩的目光看看这个地理位置。”
“哦好。”邹清荷目光游离了四周。这是一个十字路口周边的建筑有四种风格:传统的繁华复杂的清朝豪宅、引进国
外的有着几何形状与简洁线条的围绕了藤蔓的私宅、现代的商业街市、旧式的胡同。邹清荷一惊:“好古怪的地理位
置!”
“这里的治安很好,很少有集众闹事。东正帮的根据地不是在这里却爱在这儿流连。”柳下溪吃得很快,一碗下肚还
没饱。
“是被这儿的馄饨香味给吸来的?”味道不错份量也够。
“这的确是他们吃宵夜的地方。也许还有一种可能……”柳下溪沉吟了一下:“我收集了一下有关东正帮的资料……
就是从他那些进了拘留所的手下们嘴里掏出来的……没有人知道龚强住在那里,或者可以说龚强的居住总是在变让他
的手下摸不透。我在想,他也许住在这附近……大叔!再来一碗。”
“来啰!”摊主吆喝了一声。
“那个任华年到底是不是东正帮的人啊?”邹清荷问道。
“东正帮在警局的档案里没有这个人存在。不过,他确实与东正帮有来往。是以龚强私人朋友的身份,是一个档案清
白的人。他的来历比龚强的更神秘。”
“他没有说出真相吗?”
柳下溪苦笑:“居然让他逃了。在两名警察的看守与身体严重缺血的情况下他逃跑了。小看了他啊。”这一点柳下溪
非常懊恼。
“逃了?”邹清荷倒吸了一口冷气:“什么时候的事?”那个人当时怎么看都是性命难保的样子啊。
“早上七点上下。据说是给他输血急救后,情况稳定没多久。医生认为他还在昏迷中,看守的人松懈了。事情发生后
谁都不肯相信这是真的。”
“是失职!”秦育明忿然。“那样的血人那么重的血腥味不可能不引起人注意。如果地方警察稍稍尽职些不可能追不
到。”
“警方不是有追踪的猎犬可以寻味跟踪啊。”
“哎!”秦育明忿然地捶桌空着的碗筷危险地跳了起来。附近的摊主吊起了眉头不放心地盯着他们这一桌。“警方的
动作明显慢了数拍,出动猎犬找到的只是对方的血衣,人已经金蝉脱壳了。警方还是让人失望啊。”
邹清荷瞄了一眼柳下溪,柳大哥的脸色也是难看的:“你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慰他们呢。“我们这是要追捕
他么?”
“不,追捕疑犯由丢失他的地方警局负责。”秦育明摇头“我和小柳达到了共识:龚强被人灭口的可能性高过被手下
背叛。现在的我们就是从这个方向私自调查。”
“可是……可是,你们不是应该调查中秋节的映月泉事件么?”
“嘿嘿,那个啊。当然也要,一起进行。”
“噫?那不是齐一峰吗?”邹清荷吃完一碗,在饱与末饱之间游离的食欲。他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四处张望着。脑子
里一边暗想龚强常来这儿的理由是什么?真的只是这里的东西好吃……或者说他住在附近?却看到齐一峰从绕有藤蔓
的一家洋式房子里出来。
“齐一峰?”另外两个人也吃惊而且齐一峰是朝这边过来的。
“果然是你们呢。从家里无意看过来还以为看错人了。”齐一峰笑得灿烂。“过来找我的?柏青呢?不是他带你们来
的?”
“齐哥你住在这儿啊?”真意外呢。
“是啊,我很喜欢吃这里的馄饨。林叔照例来一碗。”
“好咧,小齐。今天这么早?”
“发什么呆?”齐一峰直接用手指弹邹清荷的头。
邹清荷还没有从见到他的震惊缓过神来呢。“你怎么会住在这儿?”
“笨蛋!我家在这里,当然会回家啊。啊,你们不是来找我的?”齐一峰笑起来居然有小虎牙邹清荷第一次发觉呢。
“东正帮的龚强常在这里出没。”邹清荷嘴快。
“笨蛋!”秦育明小声骂道。
“龚强?哦,噫。他在这儿出没?”齐一峰的惊讶不是装假,他的确对龚强没印象,虽说在映月山庄的时候听到这个
名字耳朵起茧。
“常在这儿吃宵夜。”柳下溪掏出龚强的画像“你去问问摊主看过他没。”
“他?!嗯,常来,有时一个人有时一群人。你们问他来的时间?有时早些没有一定的数可说。嗯,警方有来问过。
他是最安静的一个,不大说话。静静地看着别人,一般吃完了就走,钱会压在碗底。看不出是小流氓。”摊主对他的
印象很好。
“齐哥,假期你没在家吗?发生这么大的事居然也不知道。”
齐一峰笑了起来,拍着他的肩意味深长道:“对你说来是大事,对我不是啊。谁会去注意这种事?我有自己的圈子与
世界啊。就算听到有人议论也不会往心里去。”
“没有好奇心的人。不像啊,看上去你的好奇心很重。”秦育明怀疑地上下打量着他。“你的好朋友柏青帮助了他,
他又常出现在你家附近,你不认识他的可能性很低。”
齐一峰立马站了起来,抓起桌上半温的茶水就往秦育明脸上泼:“我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少爷脾气上来了。这这这
,好丢脸。邹清荷别过脸去很想笑。
“你这个人!”狼狈的秦育明站起来,作势要打他。“好了好了,你们俩个。”真想装着不认识他们。柳下溪那有力
的大掌各抓了一支胳膊,齐一峰立即咧嘴呼痛。
“我相信齐哥不认识他。”邹清荷轻笑。
“小荷!”齐一峰感动扑到他身上。
“为什么帮他!”秦育明很不满。
“你们又不是孩子争这些事情。”柳下溪哈哈笑了起来。
“直接。”邹清荷觉得齐一峰骨子里是傲慢的,只怕很少有人能入他的眼。
“你表哥是不是也住在这条路上?”
“不是。表哥家住在朝阳大街(虚构)那边。”
“你表哥的朋友肖奋勇认不认识。”
“肖奋勇?这个名字有点熟!让我想想……啊,记起来了,他住在对面那条胡同里。是表哥的高中同学呢,以前有那
么一次表哥带他来我家玩过。小荷,要不要去我家玩?”
“好啊。”邹清荷也好奇那漂亮的由彩色藤蔓围绕青色砖构建的西洋特色的洋楼,窗户玻璃是极具风味的彩色玻璃还
是拱形的呢。离的距离又不远,刚好错开树萌就可以看得到。
“我们分工,我去调查肖奋勇。”秦育明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喂,你要不要去换身衣服?”齐一峰挑眼没好气道。头发还是湿的哩,上面还沾有几片残梗茶叶。
秦育明用衣袖一抹:“领教不起。”拂一拂衣袖颇有一番不带走云彩的潇洒,可惜偏偏风一吹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那三个家伙毫无同情心地笑了起来。
“你家真漂亮!”以邹清荷不大丰富的语言词汇形容不了室内的宽敞雅致。“洛可可风格,繁复的装饰带有娇柔与雅
致。你们家家长的品味还真特殊。”柳下溪比邹清荷有眼色多了。
“是我母亲布置的。这也算是祖居吧,听说在文化大革命的时期被没收了。后来平反重新归还给爷爷,爷爷死后我爸
继承这房子。”齐一峰为自己的家颇为自傲,洛可可风格流畅柔美的线条一直是艺术中的艺术啊。
“完全不一样呢。柳大哥家是生硬的直线条,色彩也是冷静的。非常简单!”邹清荷感慨。
“是吗?我想去看看。”
“好啊。”邹清荷大方地答道。
“你父母不在家?”柳下溪来到楼上齐一峰的大卧房后,拨开斜对着馄饨摊那面窗户的白纱窗帘,透过彩色玻璃朦胧
的看不大清楚。
半天没听到齐一峰的回答,回过头望去却见那两人脑袋挤在一起看什么书很入神呢。真是的齐一峰与自己同年月份还
见长怎么就觉得他跟清荷是同龄人,自己却跟长辈似的……嗯,嘴里有点酸味儿。
开了窗,视线清晰起来。远处看那摊主躬腰在包馄饨。有客人在叫结帐,他起身走动腿有点拐,右腿比左腿稍短了些
。先前就近还看不出来。客人不少呢。
“齐一峰,这摊子摆在这边多久了?”
“什么?”齐一峰茫然。
“馄饨摊啊。”
“嗯啊?没注意。应该有几年了吧?有一天晚上回家,肚子有点饿,吃了一碗觉得很好吃。就常去吃了。”
“你爸妈呢?”
“他们在上海。他们很少回来。”
“能不能借你这地方用些日子?”
“啊?你要监视那馄饨摊?”齐一峰来了兴趣。“没问题啊,先得把你的理由说出来。”
邹清荷也放下手里的书,好奇地来到窗边观望。只是很平常的小食摊啊。
“这地段很好,有着这种层面的人流。我怀疑这是毒品交易的一个据点。”
“啊?怎么可能?!这可是阳光下普通百姓正常的生活形态啊。”
“那你以为毒品如何交易?”
“那种阴暗的事情不应该是在无人的小巷子与阴暗的角落里时行么?或者是公园的公厕啦昏暗的卡拉OK房之类的娱乐
场所。”
“先有怀疑才需要证明它是或者不是。”柳下溪笑了起来。
“随便啦。”齐一峰无力。“家里的东西……摆放位置不准动。”
“柳大哥,快看摊子收了。”
“噫?这么早?!”齐一峰凑过来,果然见那摊主在收拾板凳与炉子。
“清荷,你今天跟齐一峰一起回学校吧。”柳下溪立即匆匆下楼去了。
“……”剩下的两人眼睛对眼睛。
血色的映月泉-16
柳下溪快速离开时并没有带走他与邹清荷的行李。邹清荷也没有心情继续留在这儿玩了,他提起了包。明天就要开学
了,今天晚上是留在家里还是回学校?回学校的话还得先去买齐住宿需要的用品。嗯,今晚还是回学校看看。他拿定
主意后打算跟齐一峰告辞。回头一看,齐一峰居然不见了。啊,听到他的脚步声“噔噔”那是下楼的声音。
齐一峰反应不慢,在柳下溪离开之时,他马上换衣穿鞋。跟在柳下溪的后面就走,当他冲出门时被他忽略的邹清荷突
然伸出了手臂抓住了他的手腕。
齐一峰感到意外,好大的手劲!一挣,居然挣不脱。他回过头来目光一呆,头一次发觉邹清荷那双清澈的眼眸居然有
逼人的气势。
“齐哥!这件事至此为止,你别跟着去。”邹清荷的声音从来没有如此严肃过。重重的跟书包压在胸口的感觉相似。
齐一峰的意图当然很明显,他想悄悄地跟在柳下溪身后来一个谍中谍,跟踪与反跟踪。
“你就没有好奇心么?”齐一峰很讨厌忤逆自己的人,声音也就比平常高出一倍。何况那抓着手腕的手怎么也挣不开
,对方还是比自己年龄小啊。到底是乡下野孩子有股蛮力……他很不甘心地想。
“万一你的好奇心让你出了什么事怎么办?”邹清荷皱眉,总觉得齐一峰有时很不讲道理,需要有人好好地开解做人
的道理。
“……松手!”齐一峰大声吆喝道,居然被这小孩子的气势给压住了,真是耻辱啊。
邹清荷松了手,看到齐一峰铁青的脸这才慌张起来:“啊,对不起。”
手腕上都有青紫的捏痕了。
看到他惶恐的样子,齐一峰突然心情变好了。哼,他是斗智不斗力的。“你这种国民劣根性要改一改!”他说教道:
“社会上就是有你这种计较得失,遇事退缩的人才使得中国的国力上不去!西方国家为什么那么发达?你想过原因没
有?小日本为什么那么猖獗?那是他们有着你没有的民族灵魂。那就是不畏死!欧洲的黑死病死了三分之二的人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