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同志恋人——司徒启

我只是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问我未果，老爹索性又去拉扯裹在蒋明身上的被子。

“要裹咱回家裹好不好啊？”说着，爸爸蹲下身，凑近蒋明的脸。见蒋明还是不理他，爸爸伸手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头痛吗？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你看着我好不好”

爸爸拉下挡在蒋明脸上的被子，让他看着自己。蒋明满脸泪水。紧闭双眼，貌似打死也不看老爸的眼睛。

“痛得厉害吗？我们去医院吧”爸爸说，伸手拭去蒋明脸上的泪水。

爸爸一向是个温柔的人。记忆里小时候他就这样经常逼着哭泣的我看着他的眼睛。

蒋明摇摇头，然后爸爸将额头凑过去探试他是否有发烧的时候，蒋明一把抱住了他。

“…… ……对不起，焰国，对不起！！”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爸爸安慰的拍拍蒋明的后背。

被两个人完全忽略掉的一旁的我，此时，此刻，次秒，此地，此景，心头窜上一股熊熊的怒火。

强烈到真想好好揍谁一顿。

但不是眼前的这两个。而是昨天给我药片的那个酒保。

且不说明明知道我喝醉了，还不加以阻止，现在我怀疑他给我的药片不单纯只是安眠药这么简单。

走出酒店，我飞奔至G吧。

店子还没开门，阿阳和那个家伙正整理着吧台。

看到他，我火气不打从一地方出来，跑过去就抓住他的领子。

“你昨天给我的是什么？？”我冲他咆哮道。

“什么啊？”

“我要的是安眠药，你给我的是安眠药吗？！！”

“冷静点，霍焰强。”阿阳见状过来阻止。

“你走开，是你告诉我爸爸我们在酒店的吧，我一会再找你算账！”我用肩膀撞开阿阳，冲他嚷着，加上昨天喝了酒

的原因，我现在头痛欲裂。

“说啊？！你给我的是安眠药吗？”

“是Feel Out，行了吧？”

“你不想活了吗？？”

“我是在帮你好不好？你不是喜欢他吗？”这个酒保表现出不屑，因为他体格强壮，我好像有点掰不动他。

“这样做了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我了！！”我咆哮，唾星飞溅，说到这里我感觉我要哭出来了。虽然反正无论怎样

我都得不到蒋明，但是我也不想他恨我啊。

“好了好了，既然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也已经于事无补了，好好道个歉。”老板C哥站了出来。

“道歉有个屁用啊？”

“那我把昨天你在这里的花费退给你？”

不等我开口，酒吧的门又被打开了。

“爸…… ……”我无力的冲门口的人影说道。双手顿时没了力气。

“你果然在这里，”老爸这样说着，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拽着酒保衣领的手，“算了，放开他吧，我送你回学校，爸

爸有话想跟你谈谈。”说着他拉起我的手，将我拉了出去。

走在回学校的路上，我们一直保持着沉默。

“呃，蒋明呢？”我按耐不住，鼓起勇气问道。

“回家了。”

“他，还好吧？”

“还好，他还叫我我不要对你动粗”爸爸说，语气轻松。

到了学校，我们在安静的学习园的长椅上坐下。拉开长谈的架势。

“我不是生气你跟蒋明做了什么，而是爸爸一再跟你说不要去G吧那种地方，不要去那种地方，你就是不听，”老爹终

于开口说话，语重心长，已经没有刚才的那股气愤了，“那种地方乱得很，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你也不小了，什么事

你也明白”

“我明白”我小声的答道，垂着头。这是我做错事的一贯作风。

“爸爸希望你不要再去了。”

双手枕头，老爹抬头望向天空，不再说话了。

天空中的鸟儿飞过，叫着。

沉默了好一会，爸爸又开口说道，这次他没有再看向我。

“儿子啊，跟爸爸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蒋明？”

我心里一惊，考虑了半天才微微点点头。

“你是不是觉得爸爸跟蒋明分开比较好？”老爹又问。

“啊？？”

“你是爸爸的儿子，爸爸应该优先考虑你，至少在你结婚之前。”爸爸收回眼看向我，问到。

他顿了一下。

“…… ……但是爸爸也还是喜欢蒋明，儿子，爸爸和你一样爱着蒋明。”

爸爸冲我笑笑。

“对不起，是爸爸不好，从小对你的影响不好，所以爸爸不生你的气，如果你觉得没有办法我们三个一起生活的话，

爸爸就让蒋明走，好不好？”

我木讷的看着老爹的脸，才觉得他的皮肤已经变得粗糙，而且还长了皱纹。

距离上次我这样看着老爹已经是多久了呢？

此时此刻，我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坐在我面前的的这个男人就是我的爸爸。生我，养我的爸爸。

他的脸很熟悉，又有点陌生起来。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虽然爸爸真的很爱蒋明。”

爸爸无奈的话音让我觉得他好可怜。我只想着自己多么多么的喜欢蒋明，其实老爹也是跟我一样的不是吗？

我对他做了这种事，老爹还说可以为了我舍弃蒋明。

泪水终于忍不住，我像蒋明一样抱住老爹的脖子，大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爸爸，对不起，是我没听你的话，对不起…… ……”

爸爸轻拍我的后背，不语的倾听我的道歉。

“…… ……对不起，爸爸，我再也不去酒吧那种地方了，我再也不去了。”我继续说道，“是我不好，爸爸你不要赶

蒋明走，他很喜欢你，都是我的错。”

“乖儿子，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老爹说。

“啊？”我擦着泪水，放开老爹。

我发现他的笑容隐隐有点变味儿的感觉了。

我突然觉得我好像被老爹耍了。

这算什么？传说中的柔情手段吗？

“认错就好啦，爸爸就知道你是爸爸的乖儿子，舍不得爸爸难过”

老爹站起身，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是你说的哦，以后不许再去酒吧玩了”

“算了，你还是跟蒋明分开吧！！”

我立即想要改正，但为时已晚，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袖却落了一个空。

“我走了哦，你好好学习吧。”

好狡猾的人！

没走两步，老爹又突然停了下来。

“对了，这个寒假你妈妈要回老家，好像不方便带你的样子，”他回过头来看着我说，“到爸爸这里来，我们三个一

起生活吧！”

算了，谁让他是我老爸。谁让我是他儿子。

这种关系，一辈子也逃不掉。

“嗯！”我笑着，冲着老爹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 6 章

放寒假啦！！

爸爸同蒋明一起来学校帮我整理东西。

这是我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第一次见到蒋明。他还是老样子。

我知道虽然那件事给蒋明的影响很大，但他是那种一般不会表现出来的体质。所以跟在老爹后面，他向我打着招呼，

像往常一样。

“老爸～小爸～”我也向两个人招招手。

“小爸？？怎么改称呼了？”蒋明走过来，问。

“虽然不甘心，谁让我是你继子”

“算了，你还是就叫我名字吧，突然改成这样还真不习惯。”

蒋明笑笑。

老爹算是我们三个人当中最有力量的人，所以像搬东西这样的力气活全由他一个人包揽了。

我呢就和蒋明在大黄桷树下舒舒服服的舔着棒棒糖。

谁让我们是80后一簇的。（蒋明也是80后的）

坐在树下的长椅上，我趁机同蒋明闲聊起来。

“今后咱就以父子的身份好好的相处下去吧。”

我这样开口。蒋明不解的看向我。

“就是上次那件事，我…… ……真的很抱歉。”我解释道。

“哦，没事，甭提了，我也是太小气了，”蒋明回过脸，看着手中的棒棒糖。面无表情，但据我对他的了解推断，他

应该是在尽力表现得大度，友善，“我一直都当你是儿子。”

“你倒是长辈儿了，我也想当当20岁儿子的老爹看看。”

“呵呵呵…… ……”

蒋明笑了，我也笑了。

老爹背着一大包东西从寝室走过来时，看到我们笑得很开心，相处的还不错，他也笑了。

不错不错，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说到这里，我想申明一点，那就是我并不是传说中的宅男。

我的兴趣爱好是逛街和街舞。因为这个故事的主角是蒋明，所以这里省略掉了我和朋友外出逛街习舞的部分。

虽然我的生活不只是蒋明，但故事，还是要围绕他而发生。

春节快到了，老妈终于给我挂电话了，说是已经到了广州的老家。她现在打电话老告诉我貌似是怕我会吵着跟着去，

以前发生过这种事，反正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于是一个周末，因为年初爸爸的公司一般这个时候会很忙，这是国营企业的规律。晚上又是我跟蒋明两个人。逛了街

，我到他公司去接他，一起回家。

家门口，我们发现有个男人正站在那里，不停地按着门铃。

听到我们的脚步声，那个男人转过身来。蒋明愣住了。

“侬在公司啷个不见无耶？”

那个男人好像认识蒋明的样子，看到我们他冲蒋明走了过来，皱着眉头。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蒋明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他，问。

“好歹无也是在社会上混了十余年的成年人，无找侬好久，在公司啷个不见无耶？”那个男人又问。

“无是什么啊？”我凑近蒋明的耳朵，小声问道。

“无就是我的意思，家乡话。”

“这家伙是谁啊？”

“他是…… ……”

“伊是…… ……”不等蒋明说出他是谁，那位哥倒也指着我问。

蒋明一把拽过我的手，将我拉到他们中间，很郑重的介绍给那位哥说：

“我儿子，霍焰强”

“哥哥？？”当听到蒋明向我指出对方的身份时，我有种跌破眼镜的感觉 。

这两兄弟也太不像了吧我一时都没有看出来。

蒋明从厨房走出来，将泡好茶的茶杯放到来访男人身前的茶几上。

这应该算蒋明欢迎他的意思吧。

这位哥叫蒋伟，三十多岁的样子。虽然跟蒋明是亲兄弟，不过他可不像他弟弟那样，把心里的想法全表露在了脸上。

他皱着眉头看着弟弟的一举一动，好像对他极为的不满。

上好茶，蒋明在我身边坐下。

“你好像过得不怎么好啊”蒋伟说，因为很烦我总是不停询问他在说什么就改说全国通用语了。

“托福，我过得很好。”蒋明很简短的回答。

“这个家比我想象的简陋，就为这个跟家里断绝关系值得吗？”

蒋明不语。

“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家了吧？”

“这里就是我的家”

“你不嫌累，我找你还累了呢。跟哥哥回家吧，爸妈都很想你，只要你回去了，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好不好？

”

蒋明沉默了。

不会吧，这是什么状况？另一种意义上的家庭危机？

“别说这个有的没的的，我已经结婚了，而且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我就没打算再回去了。”

蒋明终于开口了。

“别使性子，说什么结婚啊，你这叫结婚吗？哥知道，当初爸打你，是爸不好，但他就是那个个性，现在爸也很后悔

，是他叫我来这里接你回家的。爸妈现在老了，你还想跟他们闹到什么时候？”

“虽然很抱歉让你白跑一趟，但是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哥，如果你再这么说下去我要请你离开了。”

说得好，蒋明，你太帅了！

“你怎么敢对哥哥这么说。”

“哥，如果你真对我好就不要管我了，我在这个家很幸福，焰国对我很好…… ……”

“我对他也挺孝顺的！”一旁的我忍不住喊出来。

看得出这位哥很汗，蒋明也很汗。

蒋伟沉默了，眉头一直紧锁。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考虑了半宿，蒋伟放下杯子。

“那你至少给家里打个电话，表个态，说明我算是找到你完成任务了。反正我怎么说你也不听。”他说，站起身，从

兜里掏出手机。

“还是不要吧”蒋明抓住蒋伟的手阻止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

“刚才你是怎么说的就怎么说呗，不然我说他们也不信，说我没尽力怎么办？”

蒋明虽然没再开腔，但他的手还是渐渐地松开了蒋伟的衣袖。

蒋伟拿起手机，背对着我们向家里挂了个电话。

“…… ……喂？蒋晴吗？侬一个人耶？妈妈或是爸爸在吗？无是哥哥啦，快找爸爸接电话啦…… ……等会儿再告诉

侬，快让爸爸接电话！…… ……喂？爸，蒋明吾找到了，无劝了，伊伐听我额…… ……您还是自己跟他说吧。”

说着，蒋伟转过身来，将手机递给蒋明。

蒋明接过手机的手有些颤抖，迟疑着将听筒对准耳朵。

我立即凑了过去，也将耳朵贴了上去。

“蒋明？”

“爸”

“侬咋伐转来？”

“…… ……”

“侬说侬对得起阿拉爹妈吗？”

对方的声音很严厉，我觉得蒋明的老爹应该也是个很威武的人，说话声音底气很足。

虽然是在劝蒋明回家，但听上去有种让人不容说不的气势。

“这次就跟哥哥回家，听到没有啊？”

“…… ……”

“喂？侬在听没？”

“…… ……在…… ……”

“为撒不说话？话费伐要钱啊？”

见蒋明还是不说话，电话那头出现了片刻的骚动，然后就换成了老太太的声音。

“孩儿啊，无是阿妈，转来吧，阿拉都关想伊。”这个声音听起来也很稳重，不像是说的那样很久不见儿子而着急的

妈妈。她说话的语气好像是昨天才通了电话一样平常。

“妈，无不会转起额。”

“为撒？”

“妈，无在这边很好额”

现在轮到电话那头沉默了。

“很幸福”

“…… ……掰能，侬还是转趟家吧，和那个男人一起转来嘛。”沉默良久，对方开说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