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二哥,小弟他——”
“呵,我也觉得很漂亮。”祁知语说着,大大方方地坐下。
“让我看一下。”唯一没有丝毫危机意识的祁天随兴奋地凑过头来,“为那只蝎子刺的?”说着抬起头来,“这么大
的图案很难磨掉,刺上去了就是一辈子。”
“啊,”祁知语摩挲着小腹上蝎子图案,轻松地回答,“那就一辈子吧。”
-完-
番外——蜜月旅行·知语篇
“嗯……嗯……”特兰诺站在窗边心不在焉地接电话,窗外阳光明媚,不远处海浪一波波拂上泛苗银光的海滩,沙沙
作响。
不愧是著名的度假胜地,实景比宣传照漂亮多了。他想。
“……知语?他去看他的老——朋友去了。”
事实上早上祁知语离开时是这么说的:“……去和老情人叙叙旧,大概要离开两三天吧。”临走时还特意叮嘱:“别
跟来。自己玩得愉快!”
特兰诺简直想苦笑,这算什么?在这种类似蜜月旅行的度假中,你的情人竟然丢下你跑去和他的老情人单独呆个两三
天?
真的没跟去只不过因为特兰诺还不至于这么容易就让嫉妒冲昏了头,祁知语那些旧情人都是些什么样的角色他也能窥
测一二——要知道自从那只妖精开始在蝎巢中频繁地出入,他在黑道上的悬赏额可是突然就爆添了几个零。
以祁知语的精明,不让自己跟着去总是有他的理由的。
这种时候还能考虑这么清楚,自己怎么就能冷静到这个程度啊!特兰诺一边接电话一边自嘲地笑,随手翻看着报纸上
的联系电话。他也不是那么大方的人,只要那只妖精失踪四——不,五个小时吧,特兰诺看看表,足够他们吃完午饭
的时间,如果五个小时后还不见人,他就准备在各大晚报上刊寻人启事了。
放下报纸特兰诺继续和电话那头的安卡聊天:“……对了,今天怎么是你这家伙接电话?若亚呢?……啊?出勤去了
?我不是说我不在的时候不要随便接任务吗?……等等!”说着说着,特兰诺的表情严肃起来,“你马上把这次任务
的详细数据全都给我发过来。”
墙上的钟指到下午三点的时候,紧闭的房门被推开来。
“嗨!宝贝!”身材高挑的长发美人走了进来,环顾一圈,他挑了挑眉,“跑哪享受去了?真有心情啊。”
他说话的时候嘴边带着笑,可任谁都听得出他语气中的不快。
几步走到桌边,他注意到桌上电话下压了张便签。伸手抽出来一行行看下去,笑容在他脸上慢慢变冷。
“知语,我亲爱的——”
随着一个甜得发腻的声音,房门再一次被人大力甩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白种男人捧着一大把黑色的玫瑰走了进来。
祁知语回身看着他走进来四处张望。
“你跑到这来做什么?”祁知语冷冷地挑眉,没有伸手去接那一大把玫瑰的意思。
男子也不生气,随手将花放到桌上,在祁知语脸边落下一个礼貌的轻吻:“我来看我的情敌——他人呢?”
祁知语扬了扬手中的便签纸:“你的情敌——刚刚——放了我的鸽子。”
“哈?”接过来一看,那纸上写着:
妖精:
蝎巢有急事,我先赶回去了。
一个月的房费已付清。
自己玩得愉快!
“你情人还真……”话没说完,响起敲门声,门外站的是个送货的青年。
“请问哪位是祁知语?”
得到答复后,青年把一个包装漂亮的小盒子递到他手上:“有人送您的礼物。”
祁知语有些诧异地拆开包装,里面是一支纯手工制的精美臂环。
“您还满意吗?”
“什么?”祁知语抬起头,这才发现送货的青年还站在那里。
“是这样,买东西的那位先生看起来很急的样子,匆匆忙忙随手选了这个,所以他和我们店主说好。如果您不满意的
话可以拿去换。”
“啊?”
祁知语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反问了一句,身后的白人男子则毫不客气地笑弯了腰。
“你可以自己拿去换!哈哈哈哈,我第一次看见这么送礼的……知语,你这次选的人还真——真有意思!哇哈哈哈哈
!”
祁知语回头瞟了男子一眼,捏紧了手里的臂环:“蝎子,你这次死定了!”
一星期后,香港。
深色的茶色玻璃窗被打开一条缝,刚好够男子把枪管伸出去。靠在墙边端着枪瞄准,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线
条硬朗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疲态。
几个小时过去,扣着扳机的右手蓦地青筋一突,刹那间仿佛全身的血液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了指尖——
他却没有动。
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转瞬即逝,男子抬起头,眼里闪现一丝疑惑,很快转变为汹涌澎湃的愤怒,眨眼间所有情绪都被
压下,沉沉的平静。
他迅速收回枪,熟练地三下两下把枪拆成几段放进一个普通的公文包,拎起包起身走了出去。
“陈总,今天下午的经理会议……”
“通知他们改到明天上午。”
“好的。”漂亮的秘书小姐在日程表上做了个标记,“刚刚秦小姐打电话过来问您中午有没有空,她想约您吃中饭。
”
“帮我推掉。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秘书小姐退出去前,又问,“您需要咖啡吗?”
“不用了。”
看着秘书消失在门后,年轻的总裁转了转椅子,决定走出去看看。
出了总裁办公室,外面的大办公室里安置了几十张办公桌。他顺着走到一个个看过去,一路与员工打招呼。
走到中间,他随口与身旁的员工攀谈起来。
“……这里保安这么严,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也就这两天多一点,不说是什么——安全检查还是什么的吗?平时他们都呆在楼下的。”
“那就好。”他笑笑站直了身,深邃的目光扫过混杂在人群中荷枪实弹却穿着便装的保安,整整衣服若无其事地往别
的地方走去。
经过一条过道时,突然觉得肩旁一紧就被人一手揽进了旁边的杂货间,他刚张嘴想说话,双唇已被对方封住——凶悍
的吻。
他毫不犹豫地一抬腿,膝盖狠狠撞上对方的小腹。
来人吃痛一缩,他再次张嘴,还没说出话来,已被对方推了出去。
“陈总!”
“都别动!”
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面对门外的员工,年轻的总裁身体一僵——冰冷的枪口直戳着他的太阳穴,枪握在他身后那个
人手上。
“别动!都别动!”男子一手掐着人质的脖子,一手拿枪比着他。慢慢往外走去。被挟持着的人质没有反抗地配合着
劫匪,如果有人能靠近,会惊讶地发现他冰冷的眸子里越演越烈的杀意远远胜过身后的劫匪。
“你别乱来!别乱来!”
有人高叫着,普通员工如潮水般退开,早已布置在此的保安们抽出枪形成包围圈,又都不敢上前,只能跟着劫匪移动
。
眼看劫匪挟持着人质进了电梯,突地两声枪响,人们惊叫着抱着头躲藏。电梯门已然合上。
电梯外,三个保安捂着手,枪掉在脚边。两个被子弹打中,还有一个竟是被一枚薄片击伤——他想不明白那人一手抓
着人质一手开枪的同时,怎么还有空飞出这么个东西。
电梯里,劫匪捂着人质的头吻他的额角:“谢谢亲爱的。”
他没有看见——也许是特意忽略了——身前之人肃杀的眼神。
“还楞着干什么?!下楼啊!”一个戴眼镜的男子大叫起来。
等到保安们飞快地冲到一楼在电梯门前包围好,电梯门上的指数也刚刚指到了“1”。门缓缓打开,里而空空如也。
“去找他们!”眼镜男大叫起来,额上满满的汗。
另一边,劫匪已经拽着人质出了大楼,打开车门把人塞进去,坐进驾驶的位置狂飙而去。
一路飙至城郊山道,车还没停稳,劫匪已经一翻压住身旁的人,劈头盖脸地狂吻。
身下之人再次抬腿,他却早有防备,一肘子击了回去,不等对方再有动作他伸手解对方的皮带,才一动小腹上又重重
地挨了一拳。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在这狭小的空间内贴身激斗,一个眼睛中被压抑在沉沉平静之下的怒火全数喷发出来,汹涌
澎湃;一个眼中浓烈的杀意凝结成冰,锋利刺骨。肢体纠缠着,剧烈的喘息中混杂着伤痛、情欲、愤怒,交缠出允满
野性的情色。相持良久,被压制住的那人先失了耐性,锋利的指甲比上对方的脖子,只是想威胁,不料对方却毫不在
意,嗤地就那么让他切了进去。
肤肉绽开的声音惊得他连忙收指,又急急地去捂那流血的伤口,就这么一分神,便让对方得了逞。
一仰头,他终于吃痛地叫出声来,对方压着他缠着他,低下头来咬他的唇,咀嚼着他痛苦而愤怒的呻吟。
纠缠至极,身体一个痉挛,他终于一下甩开了身上的人。“特兰诺!你这疯子发什么神经?!”
这是两人本次见面以来他说的第一句话。
特兰诺又俯下身来,一手按住他的肩膀:“我才想问,你这疯子发什么神经?!”
特兰诺瞪着身下的人大声喝问,那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只有那眼神是熟悉的,那冷冽而锋利的眼神,就像阳光下最利
的刀刃,冷冽锋利中透着引人发狂的妩媚。
这样的眼神自然只有一个人才有。
“我不知道你指的什么?”
祁知语回答,他同样需要一个解释。
“你不知道陈起翔——你现在扮演的这个人是我这次的目标?”
“我哪有那么多闲功夫管你?!”
特兰诺的情绪缓了缓,发现他暗杀的目标突然就换成了这妖精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妖精是故意的。可是现在,
从祁知语的眼神里,看得出他的确是不知道。
而祁知语也已经意识到特兰诺在想什么:“你脑子有病!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我花这心思对付你?!”
才缓了缓,特兰诺的情绪比刚刚更激动,根本不管祁知语说什么,他再次咆哮起来:“你搞什么?!你接工作前就没
问问清楚人家干什么找你?!给别人做了替死鬼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你以为我有那么容易就能被别人杀了?!”
“怎么不容易?!”特兰诺一嗓子吼回去,“你身手再厉害、脑子再灵活又能怎么样?!对方隔了一条大街从几十米
外的大厦里向你瞄准,你能知道?你能躲得过去?!”
“呵,我向来注意自己的站位。”
“是,你是高手!让我等了几个小时才逮到那么个机会!可那也让我逮到了!我差点就扣动扳机了你知不知道!”
祁知语还想吼回去,话到嘴边却噤了声。因为特兰诺一句话吼完,俯下身来抱着他的头,在他耳边轻声说:“我——
差点就扣动扳机了,我差点就打爆你的头你知不知道?”一边说一边吻他的颈,“如果我没认出来,如果我们不认识
,我就扣动扳机了,你这混蛋……”
“蝎子?”祁知语看不到他的脸,只能伸出手来抱住他的背。他能感觉到这个魁梧的身躯,有一丝颤抖,“蝎子?”
笑意浮上他的嘴角,“你很怕?你很怕——失去我?”
特兰诺一下撑起身体来:“我但愿我从没见过你!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别太把自己当那么回事了!”
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是废话,祁加语,这自恋的妖精,怎么可能不把自己当回事?
果然就看到祁知语笑得更开心:“这么生气?竟然能让你失控到这个地步?”
知道再说也是多余,特兰诺干脆地别开脸想坐回去,身体却突然一颤。
祁知语笑着看着他,微微抬起身体,用赤裸的小腹轻轻蹭了他一下。
一个轻微的动作,就让这男人再次失控。
火线再次蔓延。
轻风拂过,树叶沙沙地响。斑驳的树影投在林间的山道上,一辆小车已经在那里停了很久。
“呼……”
身体陷进皮制坐垫里,祁知语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恨恨地骂了一句。
“怎么了?”特兰诺一边问一边轻轻吻他修长的颈。
“我认识你的时候是在冬天。”
“嗯?”他开始啃那性感的锁骨。
祁知语闭着眼睛,带着喘息的声音不大却说得咬牙切齿:“隔着那么厚的衣服没看出来你有这么强壮。”
特兰诺笑出了声,抬起头又去咬那柔软的唇:“你又想点火……”
撑起身体,他开始给身下的人整理衣服,别人知道这妖精的漂亮妩媚,别人知道这妖精的狠烈危险,他却知道这妖精
的弱。
就像现在,躺在那里连眼皮都抬不起,一动不动地任他折腾。
“嗯——以后不能选车上,这姿势让我浑身酸痛。”
特兰诺看着祁知语皱眉小声抱怨,给他扣上最后一颗纽扣,帮他理了理头发又贴过去吻他的脸。
“我喜欢听你说这些。”
“说什么?”
“以后。”
祁知语眼睛睁开一条缝,又合上。
懒得去骂他。
开车回了特兰诺这几日的秘密落脚地,祁知语也睡醒了,啃着路边买来的汉堡,两个人扯开了话题。
“你先说。”
特兰诺点头:“我不在的时候他们接了那个case。”
他这次出行前特别叮嘱过不能随便接case,可是这桩任务看起来无关政府黑道,看上去简单薪水又高,若亚便签了下
来。
“……从香港大老远跑到美国去找杀手,指明了不要独行客要杀手团,有意思的是他们竟然主动告诉我们他们的真正
身份。”
“这点是很奇怪。”
相较同行,蝎帮吸引雇主的原因之一就是他们从不过问雇主身份,这样大大免去了杀手失手被俘或是某些别有用心的
人想借此敲诈可能给雇主带来的危险。
既然对方都不要求了,他们还主动提供自己的身份做什么?
“最奇怪的是他们要求我们必须提供行动的详细方案。会对这个感兴趣的一般只有来自军方或是道上这种比较专业的
雇主,一个普通商人雇人杀竞争对手,顶多只会想知道行动的时间地点杀人方式,要详细方案做什么?又不是看好莱
坞大片。”
祁知语点头赞成,接着开口说起他接这个case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