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告诉许品非是连烨的话,只告诉他是台里的安排,应该没关系。反正自己也不是靠身体得到的机会。连烨也
说了,自己是有实力的。
列火一个人闷头思索著,有些出神,直到连烨推推他,才发现菜已经上了一桌。
连烨和苏摩虽然经过一番争吵,但毕竟是兄弟,此刻又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天来。虽然苏摩还有些别扭,但看起来很
亲密。列火在一旁插不进话,也不想插进去,一个人闷头吃著菜。察觉到他的沈默,连烨体贴地将一个精致的碟子递
到他面前,“这个味道不错,你尝尝。”
苏摩脸上登时满是不悦,手一挥,不只是故意还是无意,桌上一碗刚端上来的汤登时被推倒,滚烫的汤通通泼到了列
火的身上。幸而冬天衣服厚,身上并无大碍。然而因列火习惯性地将衣服袖子撩起,他的整个右手臂登时像烧起来了
一般火辣辣的痛。列火捂著手臂跳了起来。
连烨狠狠地看了苏摩一眼,一把抓过列火红通通的手,仔细地端详了一会,拉著他就往外走,“我帮你去冲一冲。”
列火只觉得手上烫得难受,连推脱的力气也没有,任连烨拉著他往厕所走去。
来到盥洗室,连烨把冷水开到最大,捧著他的手臂就往水龙头下塞。列火迟疑著想抽回手,却被连烨用力抓住:“干
什麽?”
“冷热一刺激,手会废掉麽?”列火声音也有些不稳。
“冲一冲等会就算起泡也不会那麽惨。”连烨抓著他的手,在水龙头底下来回冲,继续说道,“我当兵的时候有一回
背上被烫掉层皮,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别怕。”
“我没怕,就是手上火辣辣的。”列火抱怨著,他抬起头,却发现镜中映射出来的景象非常暧昧。连烨将他环在身前
,双手抓著他的手臂,自己则因火辣辣的刺痛而干脆整个人靠在了身後的人身上。
列火想要挣开,却被连烨摁住,“你又干什麽?”
他总不能说姿势太暧昧了,於是闷著头不吭声。连烨突然领悟过来似的,轻笑了一声,绅士地放开了他,“你自己冲
吧。”
列火用冷水猛冲了一阵,将水龙头关上:“好了。”
连烨抱臂站在一旁,却不挪动脚步:“还是带你去下医院吧。”
“不用。”虽然手上还有点痛,却没那麽难受了。
“现在是没事,过一会会起泡。”连烨嘴角勾了勾,“我怕不处理好许品非到时来找我麻烦。”
列火揉著手臂不吭声。他是个怕麻烦的人,实在不想小题大做。
“那先吃饭。”连烨看著他,“我估计吃完饭泡就会起来了。到时你自己决定。”
回到包厢的时候,苏摩望向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不耐和不悦,臭得一塌糊涂。
连烨用力推了下他的头,“你干的好事。每次都要我给你擦屁股。”见苏摩不吭声,又催促道,“还不道歉。”
苏摩倒也听话,抬起脸来换了副写满内疚的表情,他朝列火微微颔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列火摆了摆手,不想再搭理他。他几乎可以预见到,如果他们有幸走红的话,娱乐八卦上一定会经常出现他们不和的
消息。
默默地吃了会菜,原本消停了一会的手突然变得通红,接著是强烈的刺痛感,然後他看到手上渐渐长起了水泡。因为
受伤的面积比较大,列火被骇得手也开始抖了。
连烨皱眉看著他,“现在相信了吧?我送你去医院。”
苏摩突然站起身来,“那我呢?”
连烨的眉头皱得更深,“自己回去反省。”说著,也不管他,穿起外套後领著列火往外走。
一路上列火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倒不是因为疼痛,而是这情景实在太骇人,他几乎有种剁了这只手的冲动。连烨出言
安慰道:“没事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列火将头靠在车窗上,不吭声。他想给许品非打个电话,如果许品非在,也许手就不会抖得这麽厉害了。
连烨看他一眼,不再说话。
开到以治疗烧伤著名的医院,列火坐在等待的塑料椅子上,看著连烨跑进跑出地替他排队,挂号。终於见到医生的时
候,医生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什麽药都别涂,让它自然好。”
连烨威严地开口了:“那样好起来慢,你给他开点药。”
医生无奈地摇摇头,“这麽小的伤。”医生刚说完,门口走进来一个浑身焦黑的人,一张脸如同非洲来的难民一般。
列火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手,登时笑了。
连烨揉了揉他的头发,又对医生说:“他要上台演出,带著这麽大的伤不方便。”
闻言医生并不接话,而是拿起笔潇洒地在处方上写著潦草得只有他自己看得懂的字。
配角26
走出医院後,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来。列火提著手上的药,心情登时轻松了很多,於是转头对连烨说:“你不用送我
了,我自己回去吧。”
连烨淡淡地说:“应该的。”又叮嘱道,“洗澡的时候小心点,别碰水。等结疤了就好了。”
列火点点头,这个男人的关心让他对他开始改观。
连烨点了一根烟,又接著道:“我希望你别怪苏摩。”一双眼定定地看著列火,“想必你已经知道他的身世。他变成
现在这个性子是我们连家欠他的。以後你跟他接触的机会很多,不管你们有过什麽纠葛,我希望你能让著他点。”
刚产生的一点对这个男人的改观立马被打回去,列火不悦地反问:“我凭什麽让著他?”
连烨看著他,语气里蛮是自信,甚至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就凭那份千金难求的合同。”
这个男人的口气令列火登时火气上涌,“我也可以拒绝。”
连烨靠著车门,悠闲地说:“你是可以拒绝。不过我想你以後不会再有这麽好的机会。是想说许品非也能给你麽?他
的确也能,不过我看他现在力不从心了吧。”连烨吞云吐雾著,又缓缓道,“你回去可以好好看看那份合同。上面的
目标是往影视歌三栖打造。上面的制作人,音乐人的名字,都是业内最强的,我还请了一个专门的经纪团队。对了,
如果顺利的话,春天的时候会把你们送到韩国MS公司培训,你应该知道MS公司吧?打造了不少亚洲天团。”连烨停下
来,认真地看著他,一字一顿地说:“理由够充分了?”
列火被这个男人连珠炮般的话轰炸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道:“你这个大哥做的还真是称职。”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连烨笑了笑,“我希望他能有个朋友。所以给他创造机会。”
“就算能做朋友,”列火冷冷地说,“也要靠你出钱维持。”
“我会尽力维持住这个假象,让他信以为真。”
列火耸耸肩,“他也不可能把我当朋友。你应该看得出他有多讨厌我。”
“等他忘了许品非就好了。”连烨笃定地说,“他性格太偏执,现在只不过走进了死胡同。”
列火不想再跟这个男人讲下去,“我想回去了。”
连烨点点头,绅士地打开车门,坐定後又说:“好好考虑下。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说著看向列火,嘴角浮现出
一抹笑意,在列火看来甚至带些讽刺的意味,“许品非供不了你多久了,赶快换座靠山吧。”
回家後列火给许品非打了个电话,他迫切地想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电话那头很安静,许品非的声音似有些疲惫:“
宝宝,怎麽了?”
列火想了想,开口道:“没事。手烫了一下。”
“怎麽不当心点。严不严重?”
许品非的关心让列火心里一暖,於是他淡淡地说没事,顿了顿,又迟疑地问:“最近是不是工作很不顺利?”
“没事。”许品非说,“好好的,你放心。”
“可是前段时间不是说……”
“那个不至於影响到公司运作。”
之後又简单地聊了几句,许品非说忙,便挂了电话。等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声,列火才想起来忘了问男人今天回不会来
。
晚上列火吃力地脱了衣服,吊著胳膊像洗个澡,正犹豫著要不要套个塑料袋,门外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之後许品
非西装革履地走了进来。
见他半裸的模样,许品非调笑道,“看来回来得正是时候。”视线落到他的手上,许品非的眉毛皱了起来,大步过来
抓起他的手,“这是怎麽回事?怎麽搞成这副样子?”
列火想抽回手藏起来,却被男人牢牢抓住,一双眼睛冷冷地盯著他,“谁把你弄成这副样子的?”
列火勉强笑笑:“是我自己烫的。”
许品非眉毛高高挑起,“你自己能弄成这样?好好的一条胳膊长满了泡。”
列火又对男人笑笑:“真的。”他下意识地不想提苏摩,更不想提连烨。
许品非深深地看了他一会,才开口:“一直觉得不放心,所以回来看看。还真的被我猜对了。医院去过了麽?”
许品非的关心让列火心头一暖,他点点头,“去过了。”
许品非一把抱起他,“我帮你洗澡。”列火靠在男人的胸前,听著他有力的心跳声,突然觉得如果受伤能换来许品非
的关心,那麽就算烧了他整条胳膊那也是值得的。
水蒸气弥漫的浴室里,许品非穿著白衬衫和西裤,衬衫的扣子被不耐地解开,露出男人的胸膛。列火身体泡在浴缸里
,一只手搭在许品非身上,看著衬衫里许品非若隐若现的线条,下身不知不觉便硬了。
列火尽力地埋入水中,对著一个衣衫整齐的许品非都能勃起,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不料他的小举动还是被正专心
给他涂沐浴露的许品非发现了,那人邪邪地笑笑,“宝宝又发情了。”
列火又往下沈了点,被许品非拔起来,那人看了他一会,随即嘴唇覆盖了上来。列火一只手尴尬地伸著,另一只手情
不自禁地勾住许品非的脖子,两人在闷热的浴室里吻得难舍难分。直到列火只觉得自己几乎要缺氧而死了,许品非才
放开他。
看著列火通红的脸,许品非笑笑,“看在你是伤者的份上,今天放过你。”
“咦?”列火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没关系。”
许品非耐心地给他擦著身子,温和地说:“本来白白嫩嫩的手变成这样,我看著心疼。”
列火只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心跳也加快了,只能呆呆地说:“是、是吗?”
许品非的手轻柔地抚过他的身体,这种感觉很奇妙,这双手抚摸过的地方所萌发的感觉竟然不是性,而是爱的感觉。
“突然觉得你像我爸。”列火呆呆地说。
许品非无奈地看他一眼,“我可生不出你这麽大的儿子。”
“爸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永远在你身边默默爱护你的男人。”列火说完,突然发现许品非的神色变了变,察觉自己又
说错话,赶忙闭了嘴。
“其实你说得没错。”静默了一会,许品非突然说,“我爸前几天突然打电话给我,叫我回去。”
列火开心地说:“那他是原谅你了?”
许品非并不回答,而是叹口气,“我爸老了。那个时候他不是气我喜欢男人。如果我爸倒了,小文能算是重要人证,
他知道太多了,我还带著他跑。我爸是气我不孝。”
列火慌乱地说:“那、那现在算什麽情况?他去告发你爸了?”
许品非继续给他擦洗著,头也不抬地说:“死人是没法开口说话的。”
“啊?”列火口吃道,“死、死了?”
“被操死的。”许品非竟然抬起头,对他笑了笑。列火只觉得全身涌起一阵寒意,搭在许品非身上的手差点滑落到水
里,幸而许品非眼疾手快地抓住他,淡漠地说:“有什麽好诧异的?他这麽喜欢爬到有钱人的床上去,落得这个下场
是正常的。”
“可、可是操、操怎麽会把人操、操死?”
许品非脸上浮起一抹讽刺的笑,“还是统统告诉你吧,免得你又东想西想的。後来,他又爬到别人床上去。那个男人
的情人比他来头还大,知道这件事後气不过就把气全出在了他身上。等人抬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说著这些的
时候许品非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无,“我当时竟然没什麽感觉,只是觉得终於解脱了。”许品非又抬头看了列火一眼,
“怎麽操死不用我告诉你了吧?”
列火把手抚上许品非的手,只觉得一时大脑反应不过来,“没、没想到会有这、这种事。”
许品非揉了揉他湿软的头发,“怎麽突然口吃了?”
列火擦了擦滴下来的水,“刺、刺激太大了。”
“笨蛋。”许品非突然坐在瓷砖上,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列火一看香烟的外壳,登时愣住了,又口吃道:“你、你
怎、怎麽抽、抽熊、熊猫牌香、香烟了?”
许品非没什麽反应,似乎嫌列火太过一惊一乍了,“人家送的。这本来就是我该抽的烟。”说著瞥他一眼,“要抽麽
?”
列火接过来,抽了一口。熊猫香烟味道很淡,跟利群的味道相差很多。
“我还是觉得利群的味道好。”烈火说。
许品非轻笑一声,“这个抽的就是个牌子,身份的象征罢了。”说著拿著手中的烟端详著,“淡淡的味道,很容易被
忽略,可是突然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已经上瘾了。”
列火看著眼前微眯著眼抽烟的男人,说:“我觉得你这两天突然变了。”
许品非斜睨他一眼,“哪里变了?”
列火挠挠头,“反正不一样了。连烟也换了。”
许品非弹了下烟灰,“想结束了。”
“咦?”
“我累了。”许品非拧灭烟头,懒散地往身後的墙上一靠,“这两天实在太累了。”说著,头靠在瓷砖上,闭上了眼
睛。
列火一手搭在浴缸外面,又问道:“你爸叫你回去,那你回去麽?”
许品非并不睁眼,而是淡淡地说:“公司在这里,回去干什麽?”
列火放心了,一个人欢快地玩起了浴缸里的水。
配角27
晚上躺在床上,列火久久都睡不去,可是受伤的手又令他没法随意地翻身,於是只得扭动著身体发泄多余的精力。
突然一只手把他揽了过去,他被揽进一个宽阔的怀抱。怀里的烟草味比以前淡了些,不知是不是熊猫的原因,还有若
有似无的香水味。
是他最喜欢的怀抱。
头顶许品非的声音传来,“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