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丑的时候我们都见过了,还会怕你的真面目?”
“蝉漓”笑着摇摇头,“不是怕你接受不了,毕竟你的神经之粗堪称天下之最,我是怕跟你完全相反的纤细的某人接
受不了。”说着还瞟瞟身边的白衣青年,提示意味甚浓。
很明显,羽笙已经气晕了头,冷哼一声,“开玩笑,谁会啊!也只有你会这么认为了!有本事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人
皮面具撕下来啊!”
“蝉漓”笑眯了眼,可是却有一丝冷酷在他的眼底一闪而过,“你的提议实在是不错,只不过——”“蝉漓”拖长了
音节,戏谑的神情好象正在逗耗子的猫儿,“要我撕下面具的代价可是很大的哦,就怕到时你不肯付。”
“你这个臭小子,你倒是说说看那个代价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拦住我!”
看着羽笙骄傲的侧脸,再看看一旁的殒月,那双漂亮的眸子清冷的让“蝉漓”突然一阵发寒。
死死盯着那双眼,“蝉漓”有些挑衅的说道:“我要皇、甫、殒、月。”一字一顿的让听者心惊。
皇甫殒月?开玩笑,那可是他们连国的支柱!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小鬼在说什么疯话啊!要国师大人?!他现在就去
重新投胎比较快!
看着众人纷纷射来的冷箭,“蝉漓”倒是不以为意,只是呆呆的望着殒月,“你……愿意以你自己换得我的真正容貌
吗?”
殒月皱眉,他不懂眼前的女装少年到底想要自己什么,在还不确定他就是“他”之前,殒月觉得自己什么也不可以做
,所以他选择沉默。
“蝉漓”似乎有些无奈,勾起唇,淡淡的笑了,“为什么你就不能笨一点呢?总是那么聪明,那么清楚,而且,每次
都……”每次都该死的看透我!“蝉漓”有些懊恼,可是,那些转瞬即逝,然后又恢复到了先前的温柔软语。“算了
,反正你就这德性,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今天也就不和你争了!不过老实说,其实,我也蛮期待今天的,我啊,
真的好想看着你对我变脸呢!”伸手将头上的饰物一一扯下,任由一头微卷的墨发落下,取出一根绸带将头发绑住,
然后拉起殒月的手,引导他找到面具与颈项粘合的地方,闭上眼,感觉殒月近在咫尺的轻浅呼吸,那微颤的手,有些
冰凉的触着自己的肌肤。
“蝉漓”突然笑了,又笑了,那是狐狸一样阴险的笑容,阴谋得逞时的胜利笑容……殒月又傻了,他突然发现,好象
只要和眼前的小鬼沾上边,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他都只有发愣发份儿!
愣愣的听着“蝉漓”在自己耳边轻语:“你输了,国师大人!”然后愣愣的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不能动弹,听着周围
突来的安静,感觉众人愤怒的视线,殒月苦笑,他怎么也想不到柯儿竟然把自己当成诱饵,并且让他完全失去防心…
…
感觉到紧扣在腰际手纤薄却又孕满力量,殒月又有些好笑,看着明明比自己要矮上大半个头的少年却已一副占有者的
姿态将自己圈禁在他单薄的怀中……殒月淡淡的笑了。有多久了呢?这种自己还活着的感觉自己又有多久没有感觉到
了呢?
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莲,我的莲花……
上天啊,虽然我有罪,但是,恳求您,让他再一次来到我的身边吧!即使……这次,他化身为索魂使者……
“各位是不是觉得觉得自己身体很难动弹,而且也不能说话啊!”“蝉漓”,也就是柯儿戏谑的说,刻意不去看肖萧
几人忧伤的表情,也自动忽略掉羽笙愤恨的目光,柯儿依旧笑的妩媚。大眼扫视一周,很满意的看到众人要动不动的
尴尬肢体,“各位不用担心,本公子只是用了点药让大家暂时不能动而已,而且本右公子保证,这种药对人绝对不会
造成负面影响的!一个时辰之后各位就可以动了,可能刚开始有写血脉不畅,不过这是正常现象大家不用担心,只要
……”
谁来让这个小子闭嘴啊!羽笙已经青经暴跳了。
“……柯儿……”
“咦!你还可以说话啊!不愧是……啊!”关于殒月的名字,柯儿倒是非常讲义气的自动跳过。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殒月不想和他浪费体力,直接问道。
“目的有两个。”柯儿倒也不含糊,“第一,夺琴。”
话语刚落,一个人影从天而降,自台上拿了“蝉漓”,并将之装入带来的木盒中,然后朝柯儿走过来,将木盒双手奉
上。
“您的琴,蝉漓右使。”那人笑嘻嘻的说道。
右使?!众人吃惊,猜不出柯儿到底是哪家的右使。只是南岳人却不在意这些,他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个黑衣人。
就是他!他就是那天将柯儿的采花贼!南岳人的双眼几乎冒火,很显然,他还不知道假冒狄毓的人便是柯儿。
知道被人认出来了,那贼人倒也不惊慌,依旧立在柯儿身边,笑嘻嘻的。
“第二个目的就是交上那采花贼的尸体。”
什么意思?殒月已眼神询问。
柯儿淡淡一笑,“付映言,你自杀吧。“
“是,右使。“付映言依旧在笑,掏出匕首,当胸一刺,鲜血潺潺流出,付映言缓缓倒下,而脸上的那抹笑始终没有
消逝,反倒,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笑,似乎愈发明艳,长久的刺激着众人的视线……
“拿回去交差吧。”柯儿也笑着,殒月突然觉得那笑十分碍眼!
“你……是在可怜我吗?”
“不敢不敢!”柯儿还在笑,“你要琴又要抓人,而我只要琴,人既然在我手上,我顺水推舟的卖你一个人情也不错
啊!”
看着眼前的柯儿,殒月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他……也是个人啊……”
“不过却是个罪无可恕的坏人!”柯儿笑嘻嘻的接口。往怀中一摸,然后拿出一张纸,“这张纸上面记录了付映言所
有的罪行,底下还有他的签名画押。”将纸塞到殒月手中,“要留好哦!”
“右使。”先前坐在柯儿身边的一名婢子站起来,拱手道,“时候不早了,请您早点起程,方才左使已经派人催促了
。”
柯儿点点头,“我知道了,拈香姐姐,你先带她们走吧,我和这位黄公子再叙一会儿旧就来。”看着拈香将人都带离
楼中,柯儿这才转过来,见殒月眼中有着许许多多的疑惑不解,勾唇一笑,“你是不是想问我到底现在是已什么身份
站在这里?不过呢,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那么聪明一定可以猜到……”突然拉下殒月的头,让殒月与他平视,两人
鼻尖对着鼻尖,呼吸纠缠,可是殒月分明看到柯儿黑白分明的大眼中充斥着灼痛他心的浓浓恨意!“不过,我劝你,
最好不要来找我,因为我怕自己会一个控制不住……杀了你……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想那么快就杀了你,我啊,要
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把你毁掉,就像,你,对我做的一样!我,亲爱的月卿。”
……月卿?!殒月纤细的身子微震,原来,真的是你,是你回来了……
“莲……”
柯儿突然放开殒月,任由殒月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站立,看着那双平静无痕的眼突然盈满泪水,柯儿突然有一种将他撕
碎的冲动……“不要再让我在你的嘴里听到这个字,你,早已失去叫唤这个名字的资格了!”看见殒月有些心碎的目
光,柯儿一阵惬意,“其实这也不能怪我,谁叫你是个该死的背、叛、者呢?”
一滴泪轻轻滑落,殒月觉得自己的心好痛,他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十分难看,可是,柯儿却笑了,柯儿猖狂的笑了,
一阵阵的笑声狠狠的创击着殒月,殒月发现,原来,柯儿真的就是莲,他的莲花……原来,他真的是恨他的,纵是已
过了几百年……就如同“蝉漓”的煞气一般……
原来,凡是沾上了他的颜色之后,无论什么,人或琴都再也找不回他(它)原来的颜色了……
柯儿离开了,临走时轻轻一挥袖,众人都缓缓倒下了,殒月也不可避免的软倒……
到底是什么刺痛了我的心?是他,还是我?
殒月迷惘着,一抹似有似无的苦笑挂在唇边。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是吗?那么为什么,当自己真正见到那浓浓的恨
意时,心却依旧无法遏止的轻颤起来……
原来,我自以为刀枪不入的心还是这般脆弱……
原来,我依旧软弱如昔……
帝家的莲花啊,请你这次真真正正的杀死月亮吧!没有光辉的月亮还如何能称之为月亮呢!
所以,这次,就请结束一切吧……结束掉这错误的一切……
[第十八章再遇莲阁]
这是哪里?我在做什么?啊——!为什么我的手里拿着“清风”?!我这是要去哪里?
恍惚的看着自己走近龙床,恍惚的看着自己的剑插进床上人儿的身体,感觉着剑划过骨肉带来的恶心,看着手上、脸
上、衣物上怎么洗也洗不干净的血的印记,还有那张到死都无法忘记的……帝莲充满怨恨的脸……
你在说什么?
……朕恨你……
不……不要恨我!……莲……
……不要来找我,因为我怕自己会一个控制不住……杀了你……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想那么快就杀了你,我啊,要
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把你毁掉,就像,你,对我做的一样!我,亲爱的月卿……
柯儿……为什么连你也……
……因为我就是莲……因为朕就是柯儿……因为我就是莲……因为朕就是柯儿……因为我就是莲……因为朕就是柯儿
……因为我就是莲……因为朕就是柯儿……因为我就是莲……因为朕就是柯儿……
……不……不要在说了!不要再说了!不——!!!“不要————!”殒月突然坐起身子,周围的漆黑让殒月瞬间
回神——他现在和“四音”、明四一同借住在祈城府尹的一座别苑中。
伸手抹去额上的汗珠,殒月有些松口气,“……原来是梦……”
“你……作了噩梦吗?”突来的嗓音清冽如冰。
殒月微愣的看着床幔外的身影,“你一直都在外面?”声音是难得一见的温和。
“一步未曾离开。”
伸手撩开布帘,示意人影进来,“过来陪我睡一会儿吧……我一个人会觉得好冷……”话语未尽便已被拥入一个温暖
的怀抱,殒月有些安心的将头靠在那消瘦的肩上。
“我抱着你,你就不会作噩梦了,好了,乖乖睡吧!”轻拍殒月的头,示意殒月快些睡觉。
殒月顺从的闭上了眼,不过片刻之后就听见“切”的一声,殒月没有睁眼,“谁在外面?”
“属下明四。”房外传来回答。
“有事吗?”
“回大人话,勇三刚刚赶来,此刻正在门外候着呢。”
“啧,根本就不让人休息嘛!”
“嘘!”殒月有些好笑的看着身边人发难,“别这样。”
“哼!”那人孩子气的将头撇向一边。
殒月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让他进来。”
“是。”明四应答后,不多时便带着另一个人进入房内。
“勇三参见大人。”
“你有事要报?”
“是。”
“说。”
“属下刚刚查出那个‘蝉漓’的身份和行踪。上个月靳泫宫悬匿已久的右使之位突然空降一人……”
“右使?”
“是。据探子回报,那右使之名正是蝉漓。”
殒月突然觉得一阵目眩,右使?莲你……为什么你偏偏是靳泫宫的右使?“……然后呢?”
“那蝉漓鲜少出现在众人面前,而且甚受靳泫宫宫主的喜爱,凡是见过他的人都说那蝉漓的容貌艳丽过人,堪称天下
无双,所以武林中知情的人都认为他是以色待主。”
“胡说!”殒月猛的一拳砸向床板,只闻轰的一声——床塌了一半。勇三、明四当然有些傻眼,有些惊讶于自家主子
竟然有如此激烈的一面。殒月披了衣服,从废墟中走出,拉了张椅子坐下。“继续。”音调低沉仿佛含有浓浓的怒气
,哦,不是仿佛,而是事实上。
莲他……他才不会这么做……以色待主?笑话!他那么骄傲,才不会允许自己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来!这么想着,殒月
的脸色稍缓,见勇三还杵在那儿,“还不说?”
“啊,是。”勇三如梦初醒,“属下还查出蝉漓可能此时正住在吟凤阁内。”
吟凤阁?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吟凤阁是什么地方?”
勇三、明四二人面面相觑,不敢说出实情,可是又不得不说,深吸一口气,勇三硬着头皮道:“回大人话,吟凤阁其
实是祈城有名的妓院。”
“什么?!妓院?!”果然,殒月听此,立马提高了声量,“这又是怎么回事?”
“是、是这样的,属下查出那吟凤阁的老板就是靳泫宫的左使。”
“左使?”
“左使屏雀。”
“他就是吟凤阁的老板?”
“是。蝉漓住在吟凤阁,并且是吟凤阁的琴师。”
“……见他……难吗?”
“难。”勇三想都未想就答道。“蝉漓只有在花魁熏阑燕归出席表演的那天才担任琴师一职,平日都是呆在莲阁,并
且足不出户。”
“下一次表演是在什么时候?”
“回大人话,三日后。”
“退下吧。”
“是。”两人朝殒月拱拱手,缓缓了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