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想都别想,二少是我的!」姚非尉一听到云日寒可能会跟他抢二少,想也不想就跳出来捍卫所有权。
「姚......姚非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晏月清顿时觉得投射过来的眼光更加暧昧。
云日寒一听,就知道师兄奴性未改,搞不好主子跟恋人的区别还不晓得在哪里。他试着探问:「师兄你其实没那么喜
欢这个人吧,你只是把他当成主子一样的看待?」
「谁说的,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二少,师弟你不可以跟我抢!」姚非尉再次重申他绝不让出二少的决心。
「是吗?」云日寒眉-挑,接着说,「那你为什么二少、二少叫个不停?师兄,你要把对方当成最重要最喜欢的人,起
码也得叫他的名字吧!你叫他二少,搞不好他也只把你当下人看待,那你还不如死心算了。」真是的,师兄到底明不明
白主子跟恋人的不同啊!
还是娘的开导根本是对着一根朽木或是一块顽石在白费功夫?
「因为......因为......」姚非尉偷偷觑着晏月清的反应,只是那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波澜,他才接着说,「因
为二少没说我可以叫他的名字,而且我怎么可以随便叫二少的名字。」
咚咚咚!在场众人闻言全例。
云日寒滴下了汗,天啊!他居然有这么天真、单纯到不行的师兄,喜欢一个人还这么别扭!娘啊,您确定该讲的都有跟
师兄讲吗?
水京冷当然是该讲的通通讲了,只是当她看到她这徒弟还拿笔把她的话抄下来,她就不奢望姚非尉能记得多少进脑子
里了。
「晏公子真是辛苦你了。」
「辛苦?」晏月清脸都冷了下来,口气跟外头西湖的水温差不多冰,「怎会辛苦,他,不过是个下人而已。」说完,扭
头就走。
气--气死人了!晏月清气闷地离开了雅厅。
「师弟,都是你啦!惹二少生气了!」
「师兄--!」云日寒语音拉得老长,没好气地回说,「真要论起来,是你不对!你再不叫他的名字,你一辈子都只是
个下人而言!」
「什......什么意思 ?」
「什么意思?」云日寒现下最想做的事就是把师兄的脑剖开,把奴性连根拔起再说,「就是说,既然你在他心里只是
个下人,那他随时都可以把你逐出府去!」
「二少才不会这么做!」姚非尉反驳着,「二少说就算没有奴役契约,我还是可以留在晏府的!」
「月清真的这么说?」闻言,余昊风又转过头来问。
印象中,不为晏府雇用也不是和晏府有任何关系的人,月清一向是不会无端留人在晏府的,除非是像陆显平那样的例
子。
「对!二少真的有说。」姚非尉头点得很用力,就怕当场所有的人不相信。
「姚哥哥你好笨哦!」连一旁停着的罗玉瑄也受不了。
「姚非尉你马上追过去,跟月清讲一句话。」余昊风总算了解到为什么月清总是不肯承认喜欢上姚非尉,原来原因就
是出在姚非尉的那一句「二少」上。
「什么话?」
「月清,我喜欢你!」
「帮余公子转达吗?可是我也喜欢二少,余公子可不要跟我抢!」
雅厅上顿时沉默,兼冷风扫过。
「麻烦哪位有空去把姚非尉拖去浸湖吧~~」
吼!真是笨到没药医!
接下来,待在杭州的日子里,晏月清对谁都会笑着一张脸,独独在面对姚非尉时是冷脸以对,无论姚非尉如何讨好,
只要那句二少出口,晏月清的脸色就没好过。
晏月清自己的确也想到开口对姚非尉说清楚,但在有「陆显平」这个前车之监下,他不想落得自作多情或是像在强迫
人非得给他一个答案不可,他在姚非尉的心里若只是二少,那就二少吧!他是主子,那么就得端出个主子样来。
杭州的事,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馥薰分馆的掌柜就行,明天就要回江宁去了。
那契约......算了,姚非尉爱当下人就随他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好吗?」余昊风站在晏月清的身旁问着,难得姚非尉不在,他记得好像是罗玉瑄来拖人逛街去。
也难得西湖今儿个景致好,又是暖阳天,偏偏就有人无心赏景。
「什么好不好的?」知道昊风在问什么,但他就是不想回答。
「你跟姚大个啊!」余昊风向来对晏月清也不避谈什么。
「一个主子,一个下仆,能好到哪里去,又能坏到哪儿去?」
「难得罗小姐肯放手......-
「她若想要姚非尉,我可以成全她。」
「真心话?」
「......罗唆!」
「其实只要你开口要姚非尉唤你的名字,他一定会照办的,你又何必虐待自己?」
「如果玦儿姑娘也要你开口命令才会唤你名字,那你会做何感想?」
「......有些不是滋味吧!」用强迫的方式,总会有一点遗憾的感觉。
「那你还唆使我这么做?」晏月清一脸的表情像是在说着「没有好办法就别乱教」。
「没办法中的办法嘛!」余昊风耸着肩说,「不然,这样下去也不好啊!还是,月清你先开口?」
「然后,再换来一个自作多情?」他又不是傻子!
「你别被陆显平那个烂人吓怕了,好不?」余昊风无奈地摇头,又劝说着,「我瞧姚大个儿十分的喜欢你,绝对不会是
你自作多情,你就开开口嘛!姚大个呆,你也别闷不吭声的。」
「我不会勉强任何人,他若当我是主子,那就是主子,没别的关系了。」晏月清故意装看得很开的样子,可是心里在
意的紧。
「啊啊!算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办。」余昊风劝了半天,仍是劝不动月清,看来,得从姚非尉下手才成了。
唉!难得好景,却没有好心情欣赏。
另一方面,罗玉瑄偕同云日寒从晏月清的身边直接把姚非尉拖走,当然身为主子的那一个是很乐意外借,他们才能这
么顺利拖走人的。
只不过......
「我可以走了吗?我想回去二少那。」虽然二少好几天对他都很冷淡,但他还是想待在二少身边。
没救了!一听到东一句二少,西一句二少,罗玉瑄只能在心里大摇其头,表面上她还是得装作冷静地开口:「姚哥哥
,你知道晏二少叫什么名字吗?」第一招,诱导法。
「二少就是二少啊,瑄妹问这个做什么?」诱导法失败!
「罗姑娘你这方法没用啦!除非用强迫的方法,不然师兄到死都不会改口的,要对症下药,对症下药啦!」云日寒与
姚非尉相处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不了解姚非尉的习性。
要不是爹勒令师兄在他这个师弟面前只能叫名字,不然他可能就会听到师兄在那「少爷」、「少爷」叫个不停了。
「晏二爷若要下命令,早就命令了。」罗玉瑄没好气的说着,真不晓得晏月清是在硬撑什么!
「师兄。」
「什么事啊?要说就快说,我要回去二少那!」没待在晏月清身边,就觉得全身不对劲的姚非尉急躁的说着。
「我教你一个让晏二爷开心的方法,要不要听?」云日寒不信他这个方法没有用。
「什么方法?」一听到有方法可以让二少开心,姚非尉耳朵就变得直直,怕漏听了一句。
「师兄,我这个方法,你一定要照着做,只要没照着做,晏二爷一定会不高兴,说不定就把你赶出去了。师兄你能保
证做得到吗?」见到姚非尉点头,云日寒才开始讲着他的方法,「第一步,就是在只有你和晏二爷二人的时候,周遭
没有任何闲杂人等......」
从罗玉瑄那回来后,姚非尉一直很努力的找机会,可是他都找不到只有他和二少在一起的时候,不是掌柜的报告事情
,就是余公子有事找二少商量,他都没什么机会可以单独跟二少在一起,就像现在,梦粱酒楼的掌柜正向二少谈起关
于酒楼营运之类的事。
「......嗯,就这么做,若没事就先下去吧。」
「是。」
梦粱酒楼的掌柜离开后,晏月清仍继续翻看着账册。
姚非尉等了一会 ,确定不会有人再来了,就阿算照着师弟的方法做 。
可是......可是他好难开口哦,不行!如果可以让二少开心 ,再怎么难开口,他也要办到才成!
姚非尉鼓足了勇气,正要开口......
「姚非尉你在装什么鬼脸啊!」一回头,晏月清就看到姚非尉不晓得在挤眉弄眼什么,好不怪异。
「呃......呃......」那一瞬间,勇气通通跑光光,姚非尉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
对于姚非尉怪异的举止,晏月清也不想再多问什么,他阖上账册,反正时间也晚了,「我想就寝了。」明天,就要离
开杭州了。
「二......二少......」
「什么事?」
「那个......那个......」号、好难讲出口哦!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看姚非尉欲言又止,晏月清疑惑着有什么话会让姚非尉这么难开口的?
听到二少这么说,姚非尉很努力的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月......月......月清......」为什么他对师娘讲的时候就很顺,偏偏对二少讲的时候为何这么难说出口啊?
「叫我的名字这么痛苦的话,那就别叫。」八成是哪个多事的人教姚非尉的吧。
「不......不是的!」师弟你骗我!二少一点都没有觉得高兴,姚非尉边心底哀怨着边解释的说,「二少的名字很好
听,我......我......我怕讲了您会不高兴,我......我不想让二少生气啊!」「我有说过我会不高兴吗?」
「没有,可是仆......」姚非尉连忙捂住嘴,好险,差点又讲了不该讲的。
「可是什么?」
姚非尉捂着嘴,摇着头。
「说!」
仍旧是捂嘴摇头状。
「那再叫一次我的名字。」晏月清靠近这姚非尉说 。
姚非尉间晏月清这么靠过来,脚步不由得往后退一步,二少的脸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还这么接近,他就觉得心跳
加快了许多。
「二......二少......」
「不是二少,你刚刚不是有喊过了吗?」晏月清再度逼近姚非尉。
姚非尉紧张地又再退一步,当背贴着木柜时,姚非尉就明白他没有后退的空间了,可是二少离他好近,好近,他怕像
上次那样,要是不小心亲了二少,二少会不开心的。
「呃......呃......」喘不过气,脑子像是发涨似的。
「不想叫就算了。」晏月清放弃了,他干嘛搞得像是他在倒贴对方!
「二少别生气嘛!是不是只要我叫二少的名字,二少就会开心?」姚非尉小心翼翼的问着。
晏月清恨本不想回答,也不太想搭理人。
「月......月清,别生气好吗?」姚非尉话讲的又柔又软,像甜进人的心坎里,虽然在叫名字时还不怎熟练,但至少像
是安慰恋人时的语气了。
「我生你的气做什么又......又不是跟自己过不去。」真没用,他真没用。姚非尉只喊着他的名字而已,这几日的气
居然全没了,心窝里竟觉得开心。他也太好安抚了吧!
「我......我真的可以喊二少的名字吗?」听语气二少好像没在生气了。
可是,主仆有别,他真的可以叫二少的名字吗?
「你想喊就喊,我又没阻你。」
「那是不是表示,二......月......月清有一点点喜欢我了?」
「大概吧。」
「非尉好高兴!」听到二少有-点点喜欢他,姚非尉就高兴的手舞足蹈。
太高兴的结果,就是忘了背后是座柜子,整个人撞上了柜子,结果柜子上一个木盒就哐啷地掉下来,木盒开了,里头
的东西也掉了出来。
姚非尉当下乐极生悲。
「对不起!对不起!找......我不是故意的!」
晏月清蹲了下去,拿起了摔坏的木盒,底下是一支玉簪,那支簪子是蓝玉质地,簪首嵌着兰花花饰,上头镶着祖母绿
、猫眼石,兰花下垂着一条细金丝链,这样的簪子怎么看都是价值不菲。可惜的是大概是摔下时就掉了出来,那支玉
簪裂成了三段。
看到那支蓝玉簪子,晏月清的心就这么一沉。
他拾起了簪首那一段,他永远忘不了,这支簪是陆显平唯-送过他的礼物,他非常珍视这支簪子,也不准任何人碰,无
论到何处他都会随身带着。没想到来杭州,他竟不自觉地也把这支簪带了。
姚非尉看到晏月清盯着簪子一脸失神,就晓得这支簪子是二少最喜欢的,他居然这么不小心,让这支簪子摔坏了。
「我......我......回到江宁,我马上拿去给玉匠修,不要难过了,好吗?」
「不用了。这支簪,就这样吧。」现下回想起来,陆显平这支簪,或许一开始就不是打算要送给他的。
「可是......」
「这支簪是陆显平送我的,簪坏了或许能修:可是人离了,却不会再回来。」他把断簪一一拾起,「非尉,替我拿张
巾子过来。」
「喔......好。」姚非尉从小柜里拿了新的巾帕,拿给了晏月清。
他看着晏月清仔细收拾着断簪,又想到那支簪是陆显平送的,心里有一点点小小的难过。
二少,还......还是喜欢着陆显平吗?
第十章
「令郎脉象乱而弱,气血不足,肤色异红不散,体高热不退,实属怪异。我行医多年,头次见到这种情形。很抱歉,
这病我无法医,这孩子大抵撑不过周岁。」诊脉后,大夫的脸色甚是沉重。
「撑......撑不过周岁......大夫,我儿子真的没人能救吗?」寻访多名大夫,每个人都跟他说他的孩子没有救!
「或许,有一人可以。」突然间,大夫想起了一个人。
「谁?谁能救我儿?」只要能救他的孩子,不管多远他都会寻去。
「这人师承至人称『阎王不收』寒山衣寒神医的衣钵,其医术更是青出于蓝,这世上大概没有他医不好的怪病。不过
,他人据闻是在江宁,从开封到江宁的路程不算短,这孩子不晓得能不能撑到那时?」
「不管怎样,只要能救我儿子,再远我也会赶去!」如果这人真的是最后的希望,那再怎样他要赶去不可,「那名大
夫叫什么名字?」
「晏回春。」这名字在杏林里可响亮的很,没有一个大夫不晓得这名字就是代表着「神医」二字。
晏回春......闻言,男子怔愣了。
他晓得的,这名字耳熟能详,是......晏月清的兄长。
这趟回江宁,难道他还得跟晏月清纠缠不清吗?
撕碎的纸屑在他眼前飞舞、飘降。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晏府的下人。」
眼前,熟悉而清丽的脸庞没有半分怒容,只有平缓冷静的语气及......令人无法捉摸的心思。
伸手抓着,摊开掌心,只有一块不完整的纸片,上面能辨识的墨迹恰好是写着他的名字。
「去,、留的决定给你,若你怕离开找不到可以糊口的工作,晏府会帮你介绍给其他大户人家。」
所有人都在瞧这,等着他的决定。
「我想留下来。」没有任何犹豫,即使那张契约每了,他也不想离开。
「我可没勉强你留下,而且就算你留下来,晏府也不可能跟你重签工作契约的。」
「我......我是为你留下来的,所以,没有关系!」他笑笑着说。
回江宁的那一天,一切开始有了改变......
暖阳耀照,即使早春了,也还带了点微凉的寒意。
叩叩叩!叩叩叩!
门环急促地敲在厚重的门板上发出了声响。
「来了,来了!」门房老丁听到敲门声,连忙出来把栓木板起开了门,「谁啊?」
「晏月清在吗?」来音的语气甚是不耐。
「您是......」这人真没礼貌,竟直呼二少的名字!老丁仔细打量来者,这一瞧竟吓着了他,「是你!」
「他在吗?」
「就算在,也不给见!」老丁气极了,他可没忘去年夏末时发生的事,「你这个姓陆的混蛋,我啊绝不会让你踏进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