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扭过头故意忽视他。
“小彦,不要生我的气啦,朋友之间应该互相体谅才对嘛,要不像这样给你个凭证,以後记得来兑奖啊。”
手中突然被塞进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我低头一看,是一枚硬币,不同的是,上面夸张地刻了一个“谢”字。
“我家的纪念币哦。”他在一旁笑得灿烂。怎麽看都是一副占了便宜的模样。
我哼了哼,随手放进了笔盒里。眼睛瞄到英语老师从窗前经过的身影,终於想到了打击他的好办法。推了推谢铭,故作玄虚:“我说……”
“什麽?”他改用认真的目光。
“你的英语书找到了没有?听讲现在处於严打时期啊……”
“啊啊啊……”看到谢铭抱头抓狂的样子,我心情一下子舒畅起来。别看这个人一向拽里八机没正经,其实骨子里还是很怕老师的,尤其是那个後来听说毕业於某个军校转业来教书看起来甚至比地理老大还要恐怖的英语老师。
“小彦,我的书怎麽在你的抽屉里啊……”转过头,看见谢铭一手伸进我的课桌捻出一本皱巴巴的东西。
“恩?会吗?哦,也许是早上抄题时拿错了吧,找到不就好了?!”看见英语老师已经开始点名,我目不斜视地看著前方,小心翼翼。
“你拿我的书抄题?”他的声音突然大起来,语气怪异地要命。
“你小声点!”又感觉到讲台上的两簇杀人般的目光,我恨不得当场封了谢铭的嘴:“活得太好是不是,不就是借来看一下,用得著这麽小器吗?
身边果然一下子沈默许多。一直到下课锺声敲过的时候,谢铭一把扯住我,干巴巴的笑著:“小彦,刚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看书时没发现什麽吧?”
“什麽什麽?”我有些莫名其妙。
“那就好,”谢铭理了理背包,胳膊一伸搭上了我的肩膀:“呆会还要练习篮球,一起走吧。”
其实说实话,篮球是我平生极端厌恶的东西,当然这是小时候被砸出来的後遗症。与之相比,更让我感到恐怖的却是长跑,几乎每次下来都是挥不去的一场噩梦。
我的耐力不行,大概是老弟以前把我惯得太好了,连去楼下买一个便当他都要自己躬身亲就,而我只需在6楼上乖乖地看书等待饭菜的到来,比保护动物还要保护。长此以往的最终结果就是现在这样──我的跑步从来没有及格过。
正为刚才的两秒锺期期艾艾,一块湿凉的毛巾不偏不倚地飞在了我的头上,我随手拽下来,用很怨恨的眼光蹬著那个不识趣的家夥:“别烦我,郁闷著呢!”
谢铭拧开了矿泉水瓶盖,一撑手就在身旁坐下,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我:“喂,没过?还是那个黑猩猩又要你重跑?”
全中。我无言地扯著手里的毛巾。谢铭从来属於站著说话不腰疼的类型,这种体育各项全能的健将是不会了解补考的辛苦的,555。
“你太瘦啦,小彦,不多吃饭长不高,也跑不快。”他一手抓住我的胳膊,还不轻不重地捏著。
“滚你的,谁像你天生的四肢发达,我这是遗传基因问题!”我拨开他的手,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临走前还没忘补上一句:“今天晚饭还是你请,记住,还有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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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觉得某铭也挺可爱的。。。。。。属於樱喜欢的类型。。。。。。
得找个机会把他拐回家─ ─
彦(哭)。。。
Scar of haze
第二章
由於是“最後的晚餐”理所当然地狠狠敲了谢铭一笔,一向对海鲜敏感的我竟然被他熏得头脑发热而点了八只大闸蟹,之後就是捧著希斯敏当饭吃。
所以当章鱼抱著点名册来敲我床板的时候,我正和周公打得火热。
估计是受了太长时间的冷落,好脾气如章鱼也会猛然爆发,威力还不小,最有力的证据就是我从上铺弹起来撞到头时发出的“!”的声响。
“薛真彦,你小子胆子倒挺大,老大的课也敢翘?”最近章鱼对我越来越不客气,口里的粗俗话语一天一天见著翻倍,当然我也没少回敬。
“怎麽?不是星期六吗?”我继续窝在床上装死。本来吃了药的我就极其嗜睡,昨天隔壁寝室还弄了个什麽“假日派对”,架子鼓电吉他一齐上阵,折腾了一晚上後终於造就了我今天的身心不济。
章鱼似乎对我的无动於衷很不耐烦,几步跨上就要来掀我的被子,嘴里还嘟嘟哝哝:“今天老大加补习,上个星期不就说过了吗?薛真彦,你别给我找麻烦!”
我往里面翻了个身,死死地压住我最後的堡垒:“好章鱼,就让我偷懒一次吧,反正上地理老大的补习课人有几百个,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和章鱼眼对眼各自心怀鬼胎,谁也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拜下风。似乎过了好几分锺,没人搭理的门外人终於停止了无意义的动作,可是没等我俩松口气,一种咯咯吱吱让牙齿发酸的声音突然出现。天知道竟然有人把敲门升级为挠门这麽恐怖。
一阵大眼瞪小眼之後,最终章鱼自认倒霉地叹了口气,松开了我的被子。一会儿,便听到了谢铭有些欠扁的笑声。
“小彦啊~我来看你了~”
“滚!”我最痛恨别人用这种肉麻兮兮的语气叫我的名字,更何况现在我起床气泛滥。
章鱼像见到救星一样欣喜异常:“谢铭你来啦,帮我劝劝薛真彦,别让他溜了,我得去清理教室,老大现在火著呢!”
“要他去上课?OK!”谢铭的声音很爽快。
我不屑地往被窝里缩了缩。
终於杂乱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谢铭的脑袋却好死不死地伸上来:“小彦,想睡觉啊?”
“你别烦我,惹恼了,天皇老子我都不会给面子!”
“别怕,”他似乎轻轻掀开我的被角:“我不是来叫你起床的,而是来和你一起睡的。”
还没时间考虑这句话的真实目的,一只冰凉的手就伸到了我的腰上。
“哇!”我惨叫一声,忽地坐起来:“大冬天的,你你你要人命啊!”
补上一句,我是属於比较怕冷的类型。虽然那时候已经是四月初了,可是在我的字典里,间或下著薄雪的“春天”跟“冬天”完全属於一回事。
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後来,直到某人给了我单薄的温暖。
恶狠狠看著谢铭用力憋住笑的脸,想了许久,终於举手认输。
“谢铭你这招够狠!”胡乱地套著毛衣,我一边愤愤不平:“为什麽你不上补习就没人告发?”
“怎麽?”他站在梯子上一手掰过我的头,嘴唇还暧昧地在我耳边吐著气:“你嫉妒啦?”
“走开,你这样我怎麽穿衣服?!”我用力拍掉他的手,然後抓起裤子。
“呵呵,你不穿更好,我比较喜欢看小彦不穿衣服时的样子。”
“……你少无聊。”我瞥了他一眼,那种奇怪的目光让我觉得微微的难堪。
“我说真的啊,要不你现在就脱下来?”他说著,真的动手来扯我的衣服。
“放手啊你!”我一时情急,随手推了他一把,只听见“!!”,然後就传来稀里哗啦的破碎声和谢铭连声惨叫。
“你要杀了我啊!”
“呃……”才发现自己做了坏事,我顾不得赤裸的双腿就“哗”地爬下床。谢铭躺在地上四仰八叉形象全无,看来就知道摔得够惨。他不断地揉著自己的胳膊,委屈地对我吼:“真的很痛啊!”
不过我当时所关心的却不是他,看著那台学校配给每个寝室的电脑显示屏歪倒在地上的样子,我微微张大了嘴。
“怎麽办?”我转过头去看谢铭,他也抖抖地扯了扯嘴角。
直到最後也没上到补习。
无言地交了两份检查之後又乖乖去老大面前受了训,回来後一头恼火。谢铭这个不明情理的家夥还拿著一只笔不停地在我的身旁转悠。
“一个液晶显示屏是1200块,如果再加上鼠标和受损的瓶瓶罐罐的话……恩,够你受的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我返过头给了他一个爆栗。其实心里真的有点害怕,毕竟不是几十块的小问题,这样算下来,不仅我四五个月的生活费不保,而且老妈老爸那绝对会僵硬抽搐的脸,想想就觉得恐怖。
谢铭无所谓地晃晃头,轻轻地靠过来:“小彦啊,要不我帮你赔?”
“你?凭什麽?不要!”我狐疑地看看他,使劲地摇了摇头。倒不是因为我的思想品德有多麽高尚,只是我们非亲非故,除了朋友这种暧昧的关系就连什麽都沾不上。即使这位大少爷再有钱,其实说到底也和我无关。更不能要求他无缘无故地给我这麽多钱,更何况……也许……错的也不是他。
谢铭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像是一片诚心受到了无情的怀疑。似乎平静了一段时间,他微微顿了顿:“呃,要不我先借你?”
“……”
我认真地考虑了半天,最终认为这样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毕竟可以不用欠他太多,而且也不必战战兢兢地面对老爸老妈那两张失望的脸。
当天晚上本著“亲兄弟明算账”的原则炮制了两份契约书兮兮的东西第二天带到学校,他拿著笔的时候胳膊都在抖。
“小彦,这样你算不算卖身给我了?”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大名後,谢铭嬉皮笑脸。
“滚你的!”我接过那两张纸仔仔细细地折好,然後往谢铭的书包里塞了一份:“自己收好,丢了不补。”
“我当然会藏得严严实实的,放心吧!”他伸手就搭我的肩。这时我清楚地看见了他黑色的衬衫下稍稍露出的白色,明亮地有些扎眼。
“你受伤了?”我扯过他的胳膊轻轻翻开了袖口,绷带从手腕一直缠过手肘,估计挺严重。
“是我弄的?”有些心虚问道。
“呵呵,没关系啦!”他尴尬地笑了笑,“其实只是擦破了皮,只是医生说包起来比较好,所以我老妹就那麽紧张……”
“对不起啊。”我看著他的眼睛真诚地道了歉。
“那麽煽情干嘛?”谢铭嬉笑著抽回手就来摸我的头,一直以来他似乎对这种动作极端的喜爱:“考虑要报答我?”
说完还掏出那张欠条在我眼前晃了晃,得意洋洋:“这里有你的卖身契呢,我等著你以後欠我更多,最好一辈子都还不完!”
“……你这个乌鸦嘴!”我用力地瞪了几眼然後转过头不理他。
其实直到後来才明白那天的谢铭并没有骗我,我是真的永远还不清他所给予我的所有。
包括那种刻骨铭心的恨意。
还有水涨船高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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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青筋):你就给我呆在外面吧!!
Scar of haze
很快要到五月了啊!我闷头趴在桌子上,眼看著日历一天一天地数著。
天,还有整整两个礼拜就是我的生日了,想著昨晚老妈挂电话给我时的偶有的兴奋语调,就觉得有点发懵,当然,让我更介意的是她说话的内容。
“小彦啊,我们暑假前又不能回来了,你和小松最近怎麽样?有没吵架?”
听听就知道我老妈有多麽无聊,我和真松的空间距离相隔万水千山,休息时间又毫不重叠(老弟学艺,每天都做艰苦奋斗的夜猫子状),平常考虑到钞票问题连电话都少打,哪来什麽架可吵?
算了算了,反正我从小到大也没过过几个有人陪著的生日,少这一次也不算多。
有的没的在一旁暗自沮丧,猛地一只手伸过来,抓住我的胳膊就往前一拽。“!”我的下巴结结实实地磕到了写字桌面上,疼得我龇牙咧嘴。
“谢铭你有毛病啊!”想也不想就大声喊道,除了那家夥没人会那麽不知轻重。
“你怎麽知道是老公来啦?才两天没见就这麽想我?”谢铭一脸不怀好意地笑著,看了让人有一种拿水泼上去的冲动。
“你少给我油嘴滑舌,当心我拆了你的脸。”我打开他在我肩上不断揉捏的“禄山之爪”,扭头坐到一边。这个威胁显然比以往都要有效,这个表面楚楚的人最在乎的也只可能是他的那张全年级第一英俊的面孔。
他勾著手臂一下子坐上桌面,黑色的制服外套下雪白衬衫的一角半撑著吊了下来。这样邋遢的穿法也只有谢铭才可以理出个性,竟然还意外地很好看。
老天真是不公平,亏我拜佛信神了十几年!
摄人的目光从上方直直地射过来,抬眼就见谢铭垂著眼睛邪邪地睨视著我,几簇头发晃啊晃啊地荡在额前,竟然泛出棕褐色的光:“我的脸可是价值连城,别人摸都没得摸,要不,便宜你打个八折?”
“谁理你!”我迅速转移视线,心里暗暗把他骂了千万遍。想了半天才又不服输地抬起来:“难得最近没有女生在你面前晃悠啊…………难道是欲求不满?”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铭一把按在了写字台上,他瞪著一双眼睛恶狼似的扑上来死死压住我,凛冽的气势逼人。
“放手!你这混蛋…………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敢了…………”没有几秒我就投降,被他牢牢按住的上半身已经麻木得僵直,後颈裸露的皮肤触到冰凉的桌面还是不可自制地打了个寒噤。
“让你胡说,看我怎麽收拾你……”他的脸贴的很近,我几乎都能感觉到他泛褐色的头发搔在我额头上痒痒的触感。
“别玩啦……你很重耶……”我把头拼命地偏向一边,扒拉著他的胸口胡乱挣扎著。
谢铭仍然嘻嘻地笑著,作秀似的挑起我的下巴上下打量,突然大声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小彦,有没有人讲你长得不错?”
“……你神经病啊,吃饱了撑著!”我一手挥过去打断了他接下来无聊的挑逗,脸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烫了,这人简直没个品性!
“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啊!你……恩?”原本以为谢铭要做出什麽惊人举动的我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却没想到他一下子松开了手,有些莫名其妙地理了理身上的制服。在抬脸的时候我清楚地看见了他尴尬的表情。
“不好意思啊……”谢铭拨了拨耳边垂下的头发,眼神游移著,却没有给我一个正视。
奇怪,为什麽要道歉!?我坐直身体,刚想配合气氛地说上一句“没关系”,木门外便传来窸窸索索的钥匙响声,伴随著的还有舍友们乱七八糟的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