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吧,我保证不追究……”
她最后这句话提醒了东方英才,想到这一时冲动的可怕后果,他简直要为自己的愚蠢哭出来。对啊,这个女人肯定会追
究,会向阿达哭诉,甚至会把他告上法庭,让他背着可怕的罪名去坐牢!他的一切都会被对方毁掉。要怎么补救才能挽
回呢?向对方求饶?这显然不行,他对她好成那样都被戏弄和侮辱,更何况是袭击过她的以后?
心绪混乱不堪的同时,他看到苏晴四处游移的眼神,于是他的手掌再次捂在了苏晴嘴上,脑中冒出一个卑鄙而罪恶的念
头。
他俯下身去大口地喘着气,看向苏晴的眼光渗进了强烈的征服欲,“做我的女人!”
苏晴恶心地睁大了眼,舞动着四肢拼命挣扎,原本只是有了这个念头的男人愈发冲动,竟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布帛撕裂
的声音划破宁静的夜色,雪白的皮肤逐渐袒露,偶尔泄露的半声嘶叫被零碎的布片堵回口中,化身为野兽的男人全幅心
神都集中在一个目标上,再听不见也看不到别的什么。
身下的躯体挣扎得太厉害,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很快得手,但是那股犯罪的冲动却越来越不可遏制,直到他的头
发从后面被一股大力揪住。
跟后脑的疼痛同时到来的,还有一个熟悉而愤怒的声音,东方英才听到它的一瞬间就吓得浑身僵硬,魂飞魄散,几乎失
去了所有的抵抗力。
“混蛋!”属于卢启达的声音怒声狠骂着,把他整个拧起来推倒在草地上一阵暴打。巨大的惊吓让他连护住头部都不记
得,呆呆地任由对方打骂,疼痛也不太能感受到,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打了足足有十来拳,卢启达才陡然住了手,揪住他的头发拉近光源处,“是你?东方英才?竟然是你!”
他终于无地自容地流下眼泪,扭动身体想要把整个自己埋起来,却被揪住他的男人一巴掌打在脸上,用力之大让他嘴里
都尝到了血腥味。
他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想远远逃走,才爬出几步就被拉了回去,又一连吃了好几个耳光。
卢启达狂怒之下一言不发,打过他好几巴掌后就去扶起苏晴,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在她身上,把在附近捡到的包塞进
她手里,“不用怕了,来,我送你回家。”
苏晴腿软地慢慢站起来,看到倒在旁边的男人还是会发抖,卢启达侧过身替她挡住视线,扶着她走了几步后,干脆一把
抱起了她。
向前走去的卢启达没有回头,只以冷酷而平静的声音丢下一句:“去楼上等我,如果我回来发现你不在,我亲自送你去
坐牢。”
接下来的等待就像凌迟,即将被审判的男人坐在楼梯间变作化石。他不敢离开,也什么都不敢想,只要一想事情,脑子
里就会出现卢启达愤怒到失去了表情的那张脸。
不知道等了多久,楼下的单元门发出被打开的响声,他绷紧了全身的神经缩成一团,恨不得缩小到整个消失掉。熟悉的
脚步声停在身前,他被揪住衣领拖了进去,重重地扔在沙发旁边。
“起来,坐好。我问,你答。”
他歪歪斜斜地靠在沙发脚上,用肿起来的嘴唇含糊地说:“我还是……不坐了,沙发太干净……我、我身上脏。”
“好,你本来就脏,也不配坐。苏晴说不告你,她不想把这件事闹大。”
“啊?”这完全出乎意料的消息让他瞬间感觉得救,微抬起头看向眼前神一般的男人,“阿达,你,你为我求她不要追
究?”
“不要再叫我,你不配。”卢启达看不出表情的脸隐隐发青,“我让她告你,她不肯……我真想亲手杀了你。”
“我、我是一时冲动,不是故意的……”他无力又焦急的解释起来,得救之后就想要挽回一切了。
“住嘴!我不该跟你说话,你只会说谎。”卢启达站了起来,踱着步靠近他,“你还是不要开口了,我要好好想想,怎
么才能治你这个病。”
被对方冰火交杂的眼神逼视着,他只得乖乖闭嘴,垂着头听天由命,反正就算阿达真的要杀他,他也抗拒不了。
卢启达沉默着注视他许久,眼神渐渐悲哀混乱,呼吸却粗重起来,“我想不出,我也有病……愤怒会让人失控。”
随着这奇怪的一句话,卢启达把他推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动作并不太快但强而有力,开始撕扯他身上早就汗透的衣服。
“你可以抵抗,也可以叫我罢手。”耳边缓慢的语速配衬着浓重的喘息声,他的身体因此绷得更紧,眼睛却不敢睁开,
双手也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无论是什么都好,只要能换来阿达的原谅,他不想、也不会有任何抵抗。
21、温柔的伤口
人之所以要穿着衣服,最大的原因不是取暖,而是遮羞。所以,当一个人所有的衣物都被除尽,他身为人的尊严也就所
剩无几了。
东方英才光溜溜地被推进浴室,热水洒下来时他痛到整个身体都跳起来,想要躲避的动作却被卢启达严厉的眼神阻止,
只得一边低声叫痛一边苦苦忍痛。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卢启达把他摁在花洒下冲了很久,似乎怎么洗都嫌他太脏一样,太多的水让他呛到了好几次,差点
以为对方要在浴室里杀死他,咳到全身乏力地倒在地上才被暂时放过。
满室雾气腾腾的蒸汽中,卢启达也脱光了自己湿透的衣服,匆匆冲洗过后就再次压在他的身上。他并不知道将要发生什
么事情,只是准备全部承受而已,当他光裸的两条腿被分开时,他仅仅以为这是某种带有侮辱性的体罚。直到对方试图
用手指进入他身体最隐秘的那个出口,他才无比震惊地睁开眼睛,双手抵在了对方同样光裸的胸前,掌心触到的肌肤带
着湿热的粘腻感,朦胧的空气使一切都不显真实。
卢启达立刻停止了动作,抬头看向他恐慌的脸,充满力量的注视让他瑟缩,他抢在对方开口之前结结巴巴地说:“你、
你打我吧……这样很奇怪……”
“奇怪?”卢启达摁住他的双手俯下身,两人间近到鼻尖相触,“你对别人这样做的时候,心里又是怎么想的?你是觉
得奇怪,还是觉得兴奋?你有没有想过,这会毁掉别人的一生?”
这种精神上的拷打太难以忍受,他抖着嘴唇勉强挤出几个字来,“苏晴不一样……她是女人……”
卢启达额上爆出了青筋,抓住他手腕的力道也大到失控,“不许提她的名字!你休想再去碰她,无论是她还是其他的女
人,你都不要再想去碰了!”
东方英才被卢启达狂暴的姿态吓坏了,只得顺着拼命对方的话尾点头,“我不提……我再也不提了!阿达,你不要再生
气了,我、我做什么都行!”
卢启达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脸上仍然看不出什么表情,手却顺着他的脖子一路滑下到双腿,之间,再次用力分开它
们,“我会对你做……你想对别人做的事。我不会对你温柔,我会比你更粗暴。”
这种恐吓明明听起来像玩笑,但东方英才半点也笑不出来。阿达的表情太认真,认真到看起来不像是恐吓而已。他浑身
都发起抖来,语不成句地说:“别……开玩笑了……阿达……”
卢启达看着他恐惧的目光,捂着他的眼睛把他整个翻了过去,“不要看我,我不会对你心软……我不能把你送进监狱,
也不能把你杀了……反正我早就想这么做了,现在我不会再忍。反抗吧,我让你走,你走出这个门口,我们就再也不要
见面了。”
阿达口中说出的每个字都很清楚,但组合起来他完全消化不了。脑子一片混乱中,身体再次被剧痛侵入,他发出了低声
的惨叫,脖子一抬就被身后的男人揪住头发,“很痛?你可以说‘不’。”
他痛到大口喘气,失神地看向浴室的门,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但他还是紧紧闭上了自己的嘴。尽管不时会泄露出疼痛
到极致的声音,他却想着只要一会儿就能熬过去。阿达太生气所以才会失控,这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像之前那十来个
耳光一样,等阿达气过这一阵,等他忍过这一晚,他和阿达就能回到过去。
疼到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挪动身体,阿达也就顺着他的动作,让他转过来抱住自己的脖颈。他神智迷糊地
紧贴着对方,属于阿达的体温和心跳竟然能抚慰他,让那些不适和怪异的痛楚减轻许多。接受着疼痛和羞辱的同时,他
察觉到自己第一次跟阿达靠得这么近,近到再没有任何距离,甚至产生了一种亲密的错觉。
他叫了阿达的名字,却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是单纯地发出了破碎的音节。阿达立刻就用嘴唇堵住了他,温暖又柔软
的触感让他平静下来,这仿佛是一个不会丢弃他的承诺。他做了无法挽回的错事,所以必须接受惩罚,接受了惩罚就会
被原谅,只是这么简单而已吧。
整个过程很漫长,持续的猛烈冲击使疼痛渐渐麻木,鼻端潮湿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到最后他几乎因为缺氧昏了过去,
可是一直没有说出那个“不”字。
瘫软的身体被抱了起来,极轻的擦拭和清洗过后,接触到干燥的棉质布面,舒适得像在梦境之中。他用残余的意识微睁
开眼,竟然看到了阿达温柔的目光,连耳中听到的声音也是缓和而亲切的。
“好了,我可以照顾你了。明天我会请假,也顺便帮你请假。”
阿达的微笑虽然带着苦涩,但先前那些愤怒都找不到了。他忍不住也高兴起来,嘶哑着声音低声问:“阿达,你是不是
……原谅我了?”
阿达把他轻轻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了上来,双手抱住他的腰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我再也没有资格原谅你了。现在你
是受害者,我是凶手。”
他痒得打了个喷嚏,随后被对方抱得更紧,“冷就抱着我睡,不要感冒了,还是说……你想让我出去?”
他什么也沒想,伸出手臂牢牢回抱住对方,哪怕太过紧密的拥抱让他呼吸困难,也不愿意一个人孤单地待在黑暗里。
“英才,你可以不用成才,但起码要是个人……我对你的期待只有这么多。”阿达的声音又低又暖,听得他就要睡着了
。
“嗯……”他闭着眼睛轻率地同意对方,仅仅出于长久以来的习惯。
“我对你做了这样的事,是不可以原谅的,你明白吗?但这是我唯一能容忍自己……留在你身边的方法。”
“嗯……”他似懂非懂的继续点头,安心于现在什么都不用去想的状态。
“我再不会比你更高贵,我只是个卑鄙的罪犯,所以……你可以对我提出任何无理的要求了,我会尽量满足你……”阿
达似乎发出了心平气和的低笑,手指也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这实在超出他最高的期待,甚至有点受宠若惊了。
只要承受那种程度的惩罚,就能换来这么好的对待,他简直觉得再多几次也无所谓。
22、反射弧
东方英才睡得很熟,太多的体能消耗和得到原谅的结果让他安心入梦。
卢启达一直没有睡着,就着床边的夜灯注视对方的脸,肿起来的面颊像一头小猪,怎么看都谈不上美貌,但意外的跟从
前的东方英才有点相似。
是什么时候对身边这个人产生了愤怒、宠爱和欲望夹杂的心情,食之无味又挥之不去,想要彻底丢弃这个越来越卑鄙的
人,却又急迫地想要了解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份量。
跟他预料的一样,然而他多么希望自己犯错,这个怯懦的罪人宁肯躺下来任他践踏,也不愿意舍弃那份虚伪的友情。他
从来没有把对方当作真正对等的朋友,今天以后就更不可能,他已经丢掉了完美的假象,释放出心里的那只野兽,而对
方也得到了他认真的承诺。
这可能是东方英才人生中唯一做对的事,也可能是所有错事中最可怕的一件。卢启达伸出手指轻抚对方肿胀的嘴唇,回
味起对方隐忍着全然接受的姿态。无论如何,这是东方英才自己的选择,对或者错都不重要。
陷入熟睡的年轻男人身上有很多伤痕,大部分是他留下的,唯有手掌边被他包起来的那一处不属于他。他皱着眉将那只
手掌拉到唇边,泄愤似的用力亲了一下,随即为自己太过强烈的占有欲微微吃惊。
被骚扰的熟睡者发出无意识的呻吟,收回手掌翻了个身继续做梦,极轻的打呼声让卢启达有点生气又觉莞尔,这个毫无
廉耻的家伙……竟能在发生今晚的这些事后还睡得像猪。
这头猪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外间的天色已经大亮,枕边空空地,摸一摸还留有余温。他立刻心急地想要坐起来,却
因为动作太大而痛得又躺了回去。他沒心情管这个,只顾着高声乱叫:“阿达!”
连着叫了好几声,敞开的门口才探进一个脑袋,卢启达板着脸表情严肃地说:“不要吵,等我一下。”
“哦……”东方英才又有点不安了,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面对阿达。跟从前一样?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还是倚
仗着对方对他做了过分的事,从而要求更亲密的容让?
他还在犹豫这个愚蠢的问题时,卢启达从外面拉开了卧室的门,手上端着香气四溢的早餐走了进来。看着他吃惊到呆住
的面孔,卢启达仍然表情严肃地坐在他跟前,用勺子舀起卖相漂亮的食物送到他嘴边,“鱼片粥。”
他还是不能消化这过于体贴的举动,梦游般慢慢张开了嘴,卢启达在他白痴似的眼神下竟然有点脸红,又把勺子收回自
己嘴边轻吹了几下,然后再次送进他嘴里,“快点吃,冷了会腥。”
“……”他猛地回过了神,用力地咽下一大口,眼睛还是眨也不眨地盯着对方。卢启达终于恼羞成怒,木着脸把手里的
碗塞给他,“自己吃吧……我去叫医生,你在发低烧。”
他顺势点了一下头,随后又反对起来,脸上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烧透出了红晕,“别叫医生!吃点消炎药就行了。”
“不用替我省钱,这种时候……你应该尽情压榨我。”卢启达拿起电话,查找相熟医生的号码,试图用轻松些的口吻化
解两人间太过凝滞的气氛。
“不是……还是别叫医生来了。这种事……”东方英才低下头断断续续地说:“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万一……你有麻
烦的话……”
卢启达当然听懂了他的意思,似笑非笑地转过身来,放下手中的电话沉默良久才说:“好吧。我去给你拿药。”
这种难堪的相处真让人受不了,东方英才趁对方出了房间,烦恼地抓乱了头发。他很想要阿达对他好,这一点绝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