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麻木后的剧痛,疏影不由吃吃叫出了声,而销紫的神志也恍然清醒了大半,除了下体因难耐的欲望而膨胀。
疏影伸出手,从销紫腰际紧紧将他环抱,指尖触到销紫的背部,再一次挑动了他的几乎断裂的神经。
销紫翻身将他压到身下,本是尝试着尽量减少疏影疼痛的方式缓缓动起腰部,却终于不可遏止的加快的速度。
“呃……啊——!”
随着两人身体的剧烈律动,销紫的分身在疏影身体内撞击,疼痛与下身几乎无法承受的膨胀几乎将他整个人撑裂开。
指尖抵在销紫身后,双手抱紧了又放开,一直紧紧咬住的下唇被他咬出了血。
不是明明如此虚弱,跟我身体接触时,竟然还会有这么大反应……疏影心想,疼痛几乎让他眼泪流出来。
还是说,销紫对自己身体的欲望,已经很久了。
下身的膨胀已达到极限,腰肢的律动让他呼吸不过来,而身体的疼痛却渐渐少了起来,取代的是滚烫的血液充溢在两人
相连得地方,缓解了生涩的,剧烈疼痛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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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时,取代的是疏影。瘫软在床上,吐字都有些艰难。
床榻上时混着白色和红色的异物。销紫的,和他的。
销紫的身体,果然如夙颜所说,有了温度。脸上有了血色的销紫,就算是有伤痕,却依旧有能震摄人魂魄的魅力。
股间刺目的红,是救回他的代价。这一切,他愿意。
“对不起……”
疏影伸手捂住他的嘴,泪却不觉间从眼角滑落。
“你……不是一直都想这样么,从乌程那三箭起,我便是你的人了,不要对我说对不起……”疏影转头,对着火红色的
狭长凤目,“今天果然见识到了你的……”
疏影脸红起来,销紫咳了两声,将他紧紧裹在怀中,稍嫌尖的下颚抵得他头顶有些柔软的疼,“你,答应夙颜,留在青
梗了?”
疏影在他怀中点点头,他知道夙颜背后还有这么一个荷华,也知道答应夙颜,便是将自己的骨血都亲手叫给了荷华,任
他摆布,却还是答应了,此刻也一点都不后悔。
“若……是销紫有三长两短的,我会心疼。”疏影声音很轻,轻得让销紫心中最柔软的弦都因此而颤动。
“销紫,你离开这里,回去乌程。”
因为周身的无力而显单薄的口气,从此刻的疏影口中说出,却不容抗拒。
“夙颜前几日被玄廷大人所伤,伤得应该不轻。你此时离开,他无法拦住你。”
销紫冕尘看着屋中的烛光,没有片言只语。
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疏影说,“荷华得不到我,绝不会罢休。你若带我走,荷华定会用其他手段,想方设法,不顾一起
将我带回来。她什么方法都用得出来,我今日一走,不只是徒劳我一人。”
销紫默默将头转开,算是默许。
“销紫,你……”
销紫冕尘回头来,对上疏影的疑惑,清朗的眼神让疏影有些疼惜。
“销紫,你要吞没昔宿,对么。”除开昨夜在他身上发现昔宿开关石,让疏影确认了销紫的下一步打算而外,疏影在昔
宿那夜,便已知道。
“如今看来,似乎已没有必要。昔宿在毅柏手中,存亡都无谓了。”销紫淡淡道。
“不,”疏影追上他话的尾音,“如果我说,我要你毁了昔宿呢。”
如果我说,我要你毁了昔宿呢?
销紫轻轻眯起眼来,看着疏影,有些不解。
“毁了昔宿,但是不要伤了毅柏。”疏影解释。
原来也是为了那个人。
昏暗的殿内尾灯下,销紫侧身,侧脸对着疏影,有让人忍不住伸手沿着他的轮廓抚下的冲动。
并不责怪他,销紫冕尘沉默了,呼吸均匀有力的落在疏影发梢,宽厚的胸膛此刻如此安全。
“如果是玄廷呢。”销紫问。
如果是玄廷呢?
你我二人心知的,也是我最最介怀的:如果是玄廷遭遇不测呢?
如果玄廷大人不在了。
疏影的心会死。
疏影却没有把话说出口,只是在他怀中沉默着。
沉默,确实销紫得到的最后的答案。
“我答应你。”
答应你,摧毁毅柏,却不伤他分毫。
他心明了,却不说出口。
只是,罢疏影抱的更紧。紧紧的,几乎嵌入自己的胸膛。
六七.诡计
疏影再醒来时,袅过熏香的屋子里逸散着另一股血腥味。动了动胳膊,一根筋抽得全身都疼,牵引到大脑,疏影险些痛
昏了过去。
“夙颜……夙颜!”
夙颜推开殿门,急速赶到他身边,伸过手要将疏影扶起来,被疏影一把推开。
“……我没有让你扶我,”疏影厉声喝道,一手扶着榻沿,试图站起来,却因多次被身体的剧痛震得无可遏制的倒下去
。
夙颜这次却没有没有听从疏影,自行的躬身,不顾及疏影的挣扎,将他环抱着扶了起来。疏影站起来后,再次挣脱开夙
颜,跌跌撞撞的下床,光着身子从壁橱取出一件白色里衣穿上。
而这头的夙颜,面不改色的整理着疏影红红白白的褥子,目不斜视。
“殿下,用过早膳,我便带你去见荷华。”
疏影一手扶着桌子,手在腰间摸索着扣上腰带,嘴里哼哼的说了句,“你倒是够听她的话,她养只狗都比不上你。”
这句话若是对着整日在街面上晃荡的厚面皮,也是有足金的伤人份量。
“青梗上,没有狗这种牲畜。”夙颜答道,低垂的容颜却越发英武非凡。
疏影深恨荷华的卑鄙,荷华的卑鄙在她的言辞笑意中展露无疑,尽管也是能动山岳的美丽的一张容颜,仇恨让她扭曲了
起来。
他更恨夙颜。如此听从荷华,因听从她而如此禁锢自己。疏影甚至希望夙颜软禁他,打他骂他,也不愿整日对着这样一
张白纸一般的男子。
他不解夙颜为何对荷华如此百依百顺。他其实完全可以,在任何时候,将荷华粉身碎骨,然而实际上,却正相反。
“昨夜是谁放走的销紫冕尘?”荷华高高立在殿上,侧身对着他和夙颜。
疏影眼神直直的看着荷华,在空旷的殿中朗朗的道,“是我。”
荷华略带了三分杀气,与原本柔和的碧绿宝石眼犯了冲。望着疏影时,仿佛里面随时会放出利剑刺得他体无完肤。
荷华举起右手来,一条长长的银鞭抽向了夙颜。
随着一声响亮的皮肉绽开之声,夙颜胸口的盔甲裂开,一条长长地疤痕迅速从光洁的皮肤窜起,红色的液体从肉色中溢
出。
“你……”
“是夙颜看管不严,”夙颜一手扶胸,对着荷华跪了下来,“不会有下次。”
疏影有些气短,积郁的几乎要伸出脚踹夙颜几脚。
“下次,呵,以前就是因为有了下次,才会变成今天这幅模样,我教给你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多吗?”荷华厉声呵斥过
后,转身来看着疏影,“你以为与我为敌,会得到多少好处?那么你就错了。销紫冕尘回去,便是搬上乌程千军万马,
也无非是让血流得更多而已。”
看不到疏影的神情,荷华步下来,一把伸手抵住疏影的额头。与她手指接触的额顶皮肤,迅速延伸出诡异的黑色,如同
淤血的经脉开出的花藤一样的纹路,从指尖蔓延到疏影的眼角。
一声兽的吼声突然从疏影记忆深处发出,几乎冲破他的头颅,疼痛感撞击了太阳穴,最原始的求自保的能力让疏影后退
了一步,额顶离开了荷华魔根一样的指尖,疼痛才平息下来。
疏影痛恨的眼神中,荷华朗声大笑起来,“看来,离我们那小小的恶魔,苏醒的时日已经不长了。”
荷华止住笑,击了击掌,从殿外走进一个匍匐蹒跚的人来。
伛偻的老头,几乎用爬的方式,跪到荷华脚边,喑哑如同乌鸦的声音缓缓道,“主上,事情进展,果然很好吧。”
一直低垂的,干枯凌乱的脸抬起来时,疏影抑制不住喉咙中剧烈的翻腾。
那丑陋如同老树根的人类——鲍文仲扭曲的脸,疏影绝对不会忘记。
鲍文仲那日在西穴室,不是费尽心思将自己从夙颜哪里劫走么,本是该为敌才对,为何却会如此合作?
而鲍文仲的下番话,彻底解开了疏影的疑虑——
“疏影殿下的妖兽之血,已经几乎完全复苏,因为寒铧封印之力,所以不能完全冲破阻碍……而殿下之所以会在每月月
圆夜成为半人神半妖,是寒铧封印之力,在月圆夜的天机中有所疏漏,是寒铧也无法补足。所以,以圆月的天力,便是
取出青颜剑,复活疏影殿下之力的绝佳时机……”
“然而,若只单单只有月圆的天力,是不能做到这些。
“因为殿下体中有帝君王女血脉的神力,和魔孽的妖兽之血,鲍文仲区区人类,无法做到将殿下之身完全净化。
“所以不才鲍文仲想到了主上,掌控九天神宫的神女,以你的神力,和另外一个妖的妖力,便是具备了一切天赐良机。
”
“而那个妖,便是寒铧之子,如今北国妖力最为强大的玄廷殿下。玄廷殿下已经主上您英明的施下了雌雄蛊,再加之玄
廷殿下有紫崭在手,更是千万年难遇的良机!到时候,长生不老,与上天入地的所有领地,都是你我二人的了!”
话到此,荷华心中狂喜已经无法抑制,嘴角扬起一抹笑,弧度越来越大,因为久未活动经络,笑容已经像抽搐一般。
疏影听到鲍文仲提及玄廷,并且被卷入了鲍文仲的阴谋中,后抵手拔出了夙颜腰际的长剑,因愤怒而三两步踉跄的扑到
老树根身上,一剑从他的脖颈下方贯穿。
在鲍文仲撕心的沙哑疼痛叫喊中,疏影又毫不手软的拔出剑来,疯狂的刺向荷华。
荷华刚刚伸手要念咒,疏影的剑骤然停滞在荷华眼前。原来在荷华出手前,夙颜已经一手握住了剑身。
如同时间凝滞,随后夙颜手指将剑身已错,疏影被力道扳得重心不稳,向一旁偏倒而去。夙颜丢下剑,用沾了鲜血的手
将疏影身体扶正,指尖点中了控制他行动的止脉。
荷华有些惊魂未定,轻轻吐了口气,赞许的对夙颜说,“殿下情绪有些不稳,先带他下去吧。”
夙颜一如往常的答了是,将嘴中吐着脏词的疏影打横抱起来,走出殿外。
而殿中鲍文仲刺耳的喊着痛,血流从喉管中流到洁白肃静的白色宫殿地面。
荷华看着了看殿外,再看看鲍文仲,嫌恶的剪起青色远山眉。
“鲍文仲,你究竟活了多少年。”
鲍文仲捂着咽喉,只管嘤嘤的大口喘息着,发不出一丝声音。荷华不急不慢的伸出五指,带着水氲的华光从掌间逸散到
鲍文仲喷涌着鲜血的伤口,推运之间,血流渐渐缩小,最后伤口倒退着合拢起来。
运力的间隙里,荷华眼中流露出一丝伤婉——这水玉化物,是他教给自己的。用在这样一个肮脏不堪的人类老翁身上,
荷华十分不情愿。
鲍文仲喘息渐渐停了下来,眼中浊泪在眼圈中打了个转。荷华垂下头来,静静的对鲍文仲说,“那疏影的复活之夜,就
在今月月圆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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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关石,是从乌程打开昔宿关隘的钥匙。乌程与昔宿之间,有绵亘千里的山岳,山岳千万年吸收了天地灵气,也化作了
妖。
山岳之妖,妖力并不强,在妖界争斗中,却是不可缺的关键。
山岳之妖,不具备攻击力,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妖可以打破它们的防护。若是山岳之妖要捍卫一方土地,自是无人能敌。
山岳之妖,只服从于持石开关之人。
销紫冕尘立于乌程与昔宿交界之处的最高峰顶,巨大的山岳之妖沉睡在他脚下。
而在他身旁,突起的岩石,便是山岳妖眉心。眉心处月牙形的凹坑,似乎缺失了一样东西。
指尖在手中的岩石状貌的东西上滑动,质地粗糙,与其他石头相比,并不特殊。
月牙形,掌般大小的岩石,就是昔宿千年来不被任何异族侵入的原因。
“销紫殿下。”
着黑衣,蒙了面颊的女子,分明是那日在昔宿长廊中将开关石交与销紫冕尘的人。
两人的黑色发都被峰顶的长风吹开,女子侧风走来,结果销紫递过的开关石,走向山岳的月牙形裂痕。
温婉的轻垫足尖,开关石稳稳地嵌入山岳,完美糅合。
“销紫殿下,若是还用得着我的地方,随时找我便是。”
山岳复苏,拖动了周围所有河流与土地,皲裂的剧烈响声与震动中,销紫冕尘说,“罗衣,你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
么。”
“罗衣只是尽我所能,帮助销紫殿下。毕竟,能够随意出入昔宿宫殿而不被察觉得人,只有我一个,”罗衣柔声不改,
“至于目的,也不过是积郁了多年,无聊的人类之恨而已。”
凤眼微瞑,眼前掠过一个无暇的笑脸,“人类之恨,果然可怕。”
第三卷 不过镜中梦一场
六八 夜深林
一匹鬃毛快马从陆华轩面前疾驰过去,走得精疲力竭的陆华轩一见马背上坐着的人,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死皇帝,说去找人家借宿,原来是借马去了……看我走得骨头都散了,自己就只顾跑了,也不见得山北有多么好……
”
这是陆华轩第一次越过沧澜山,来到山北。
是前几日的事。
季硕颜突然说要去山北,也不说是为何事。陆华轩以为他是偷偷来看疏影,便一直跟着他,徒步越过沧澜山来到山北。
走到几乎快走不动了,陆华轩索性一屁股坐到枯草地中。
皱紧的眉头前,一只装满水的带子落到她身边。
“把手给我。”鬃毛马上的男子,向她伸过手来。双手带力紧握,陆华轩稳稳落在马背上。
抓紧缰绳的有力的双手从她整个身体围在胸膛里,头顶一侧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分明的轮廓。
“……自己抱紧了,”英武非凡的男子拉开缰绳,漂亮的姿势拉开的弧线,只听得耳边的风丝丝而响,身下的地面模糊
起来。
今夜依旧没有可以落脚的客店,陆华轩抱怨着裹着身子和季硕颜坐在一堆燃得十分虚弱的火堆边,火中碳粒噼啪坐响,
陆华轩有些累,但是却不困。
一旁的季硕颜被这堆火难倒了,眉心紧锁,若有所思的用一只半湿的木枝挑动火堆,火堆被拨开,不禁没有变旺,火光
反而变得昏暗,眼看就有熄灭的危险。
“喂,你到底行不行呐,”陆华轩也不顾掩住北国的凉气窜入自己单薄的衣服里,起身去抢季硕颜手中的木枝,“你想
把我们两都冻死在这里么。”
“你自己跟着我过来,现在又抱怨什么?”
一滴泪含在眼眶中,不顾羞涩的伸出袖子抹去,冲季硕颜大声吼着,“我以为你是来找疏影的嘛!……这么久了,他都
不回来,只怕是会出什么危险。山北什么野兽啊妖怪啊这么多,疏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