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箭穿了脖的雁,一个个三缄其口。抬的抬,搬的搬,把那三个受伤的渔民弄走,其余人一哄而散。
韩重眼快,伸手抓住那个年迈渔民的臂膀问道:「老人家你别怕,我们是外乡人,只是路过而已,眼见着好奇打听一下
,请您别处喝杯薄酒给说说。」
那年迈的渔民惶恐地挣开手说:「几位大爷,马家大爷是出了名的善人,铺路修桥盖慈济院,最是热心肠,您随便问谁
都没有二话。」韩重再问,那老者仓皇地跑了。韩重愈加疑心,心里头便没了游玩的心思,让小蓝赶着马车回郡里的客
栈。
一路上马车颠簸,小蓝驾车的吆喝声不停,韩重盘膝坐在软褥上,脑子里把朝中大臣、王侯贵戚一一过滤了一遍,并没
有出身在这小小兰泉县的,是谁竟能让百姓怒而不敢言。正在暗自思忖,小江如芙蓉盛开的脸庞凑到眼前,一双秋水般
的眼眸也不眨动,直直的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难得嘴里不吃东西,亲一下。」韩重玩笑着拉近他。小江已经听话地噘起嘴巴,响亮地「啵」了一下。
「阿重,你有心事吗?」小江看着他问。心里奇怪这一路上他都没有盯着自己傻笑,也没有跟自己抢点心渣儿吃,手也
没在自己脸上乱捏,一定是有心事了。
韩重摸摸他的脸颊忍不住笑说:「不简单呢,居然能看出我有心事来,为这个也要好好地喝一杯庆祝一下。」
回到客栈,韩重特意叫过一个店小二来,要了些茶点,赏了他一块碎银子,装作随意问道:「我们今日去了兰泉县的镜
水湖,风景倒好。」
那店小二殷勤地说:「可不是,那湖里还产好鱼,湖上的船家多会烹制,爷您没尝尝?」
韩重用茶杯盖子轻轻拂着茶面吹了吹说:「听说那里的马家铺桥修路是个善心人啊。」半晌没听到店小二说话,韩重抬
头看,那店小二用手里的脏脏手巾直擦那明亮的桌子。韩重放下茶杯问:「不对吗?想是我听错了?」
那店小二陪笑说:「没有没有,就是那个马家,连我们邯都太守都亲自写了匾额给他呢。」
韩重刚要张嘴深问,那店小二把手巾往肩头以搭说:「您瞧小的我这狗记性,天字房的客人要炭我居然给忘了。爷,您
慢饮茶,有什么吩咐尽管使唤小的,小的先告退。」
这倒是韩重没料到的,在邯都这里居然连店小二都不敢说。想到这儿暗自皱眉,本想出去暗访,一来天色已晚路上少有
人,二来陈查素来机敏等他回来也不迟。
眼看着掌灯时分陈查还没回来,三个人用了晚饭,韩重吩咐要了热水沐浴。自从那次没熬住后,韩重自知自己非那坐怀
不乱的君子,这些日子都不敢和小江同浴同寝。热水分别送到两个人的房间。
准备沐浴的小江脱的只剩一身樱草色的小衣,赤着脚披着被子坐在床上「数钱」。真的是数钱,无论金银制钱,数数一
共还有多少「个」。
正要服侍他沐浴的小蓝兑好热水进来,见金子银子撒了一床。鉴于小江今天一叶金子买了两尾鱼的事,小蓝觉得一定要
尽早教给他银两兑换的概念,要不然诺大的平王府也不够他「败」的。
说了半天「多少文钱等于一两银子,多少银子等于一两金子……」眼见小江眨巴着迷人的大眼睛对金银还是满脑子浆糊
,小蓝无语了,拿起一片金叶子恶狠狠地晃着说:「小祖宗,这么一个,你知道吗?够寻常人一家吃喝一年的,六、七
口人啊!吃一年啊!」
跟着韩重学了这么久,不如小蓝今天这一句话。小江惊恐的看着床上那一堆东西,飞快盘算着自己这一个月吃掉了多少
个「一家子的一年」!
水面上是店小二扔的几朵晒干的菊花在里面,一旁的炉子上培着一壶热水。热水漫过身体,毛孔都舒服地张开了。韩重
正斜靠在浴桶边上放松,就听见小江急切叫着自己的声音,眼看着帘子一掀,小江的脑袋探进来。
「阿重,阿重!」小江哭丧着脸进来,只穿着一身轻薄小衣,赤脚踩在冰凉的砖地上。
「怎么了这是?」韩重心急猛地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赤裸着,忙坐回桶里说,「先穿上衣裳鞋袜,别赤脚踩在凉地上。
小蓝小蓝?」韩重叫着。
小江走过来,把着浴桶边说:「阿重,我吃掉了好多个人,吃掉了好多年啊!」
韩重摸不着头脑忙说:「乖,听话,身体刚好别受了风寒,你要是不想洗,就先把衣裳穿上。」
小江这才注意到韩重坐在浴桶里,伸手扯开小衣偏襟的衣袋说:「哦,我洗,和你一起。」
「别过来!」韩重额冒冷汗虚弱的叫一声。小江已经三两下脱光了身上的衣裳,咧嘴一笑,扶着桶边纵身跃起。
扑腾出一地水花,小江蹲在浴桶里抱着韩重,把脸偎在他胸膛上,舒服地眯着眼睛说:「真暖和。」
听到韩重叫人的小蓝在门外喊:「爷,您叫我?」
「不……不用你了,下去歇着吧。」韩重扬声道。
小江仰起脸来看着韩重说:「我帮你洗啊!对啊,好久没有和你一起洗了。」说着,掬着水在韩重身上,很认真的替他
洗。
两只手掌在胸膛上摸来摸去,摸到肩头滑到手臂上,左边摸摸右边摸摸。小江举起韩重的手臂,小臂上几点红印,一个
模糊的咬痕永远地留下了。
小江嘻嘻笑着,左手勾住韩重的脖子,右手送到韩重嘴边说:「要不然你也咬我一口吧。」
韩重伸手把他头上绑发的紫色丝带解开,如丝般的发散落在肩头,丝丝缕缕在水面上像渗开的水墨。手掌轻轻摩挲着他
的脸颊,小江眯着眼睛如小狗一样主动把脸颊在他手心上蹭来蹭去。韩重轻声问:「为什么?为什么让我咬你呢?」
小江摇摇头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你这里,我的胸口都会有点点疼。我想,要是你咬回来,是不是就会好了。
」
「笨小江。」韩重刮刮他的鼻子说:「只有小狗才乱咬人,我才不咬你呢。这样也好,你心里有点点疼才会记得我,省
得你脑子里只惦记着吃的。」
「才没有,才没有,我除了喜欢吃的,现下也很喜欢钱哦!」小江一边和韩重说着话,一边分开两条修长的腿绕在韩重
腰间,两只手搂着他的脖子,身体借着水的浮力在浴桶里上下起伏甚是得趣。丁点儿都没有注意到韩重的脸色渐渐变了
,憋了一口气一样,从胸膛处开始往脸上涨红。
「你……不要乱动。」韩重忍着,小江坐的正是那个地方,还不停地磨蹭,韩重只觉得血往脑袋上窜,要从鼻孔里流出
来了。眼见着小江虽然面庞红润了,可是锁骨还是消瘦,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心里如此想着,忙起身说:「我洗好了
,你慢慢洗,我给你加点……啊!」韩重轻叫一声只觉得小腿一软,低头一看,小江的手正握着自己腿间精神抖擞的欲
望。
「哎~大了呢?」小江眼睛眨巴着,手动了一下,看着手心里还在涨大的东西说:「这么大……就可以吃了吧?」
韩重呼呼喘息,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半晌挤出一句:「你把手……放开,我……要出去!」
小江正在欢喜的眉眼垮了下来,有点儿委屈地说:「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直都想吃的,可是它一直都没有大过嘛!好
不容易大了,你为什么不让我吃!?」
大尾巴狼欲哭无泪,笨小狗啊笨小狗,你知道为了不让它在你面前「大」,我费了多大的劲儿嘛。
「阿重!」那个没心没肺的小狗还在摇着尾巴,哦不,是扭着屁股讨好地说:「来嘛来嘛,吃一次,还有,你帮我摸摸
好不好?我自己摸都没有你摸舒服。」
「什么?」大尾巴狼露出獠牙狠狠地问:「你自己摸过?什么时候?」
小狗傻乎乎地掰着指头说:「那天,那天,还有那天……」
大尾巴狼无语看房梁,大喊一声:「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说着,擦了擦口水,「嗷……呜」一声扑向欢天喜地的小
狗。
水花不停溅出来,地上湿淋淋一片,浴桶被什么推动似的一点点地往前移动。
小蓝听见动静,披着衣服从厢房里走出来。屋子里响声不断,有闷闷撞击的声音,有时不时被堵回去的呻吟声,有窃窃
的细语声。小蓝竖起耳朵来听,一个让人腿脚发软拖长尾音的声音说:「要,还要……」还有一个压低的木风铃一样声
音说:「亲亲小江,都吃进去了呢……」
小蓝红着脸偷笑,捂住嘴踮着脚退回房间里。
第八章
被那火热紧窒的地方包裹着,险些连魂魄都要吸走了,更妙的是那深处层层软壁还会吸吮蠕动。大尾巴狼眼冒绿光、鼻
子窜血、口水滴答、热汗淋漓,浑身上下都能冒出来的东西都冒出来了,只除了那里……正在拼命忍着,温柔的、怜惜
的用尽浑身解数深深浅浅的捅来捅去。
偏偏那个不知好心为何物的小狗还在不知足地扭动着屁股主动要求:「要,还要……要全吃进去。」
大尾巴狼呼哧喘着粗气,喷着鼻血泡泡哄劝道:「亲亲小江,都吃进去了呢……慢点来才不会吃肿了嘴巴哦。」
火热的欲望在蔷薇花中浅浅地逗弄,周遭细小的花痕被撑满,抽出来的那一刻,殷红的深处恋恋不舍地跟随出来,紧紧
咬住再随同送进去。
只会享受的小狗胡乱哼哼着,四个爪子瘫软,任大尾巴狼细心服侍。粉嫩的分身上流出快乐的泪水,直流到吞吐纠缠的
地方湿淋淋一片。
一番隐忍苦心借着温暖水流,小狗臀间那紧紧的地方已能顺利把粗大的东西整根吃进去了。大尾巴狼露出邪恶真面目捏
着小狗的脸蛋儿,狰狞地龇出獠牙一笑,毫无预警的用力顶入,一插到底。
「哈啊……太深了!」小狗猛地缠上正在施暴的大尾巴狼,湿漉漉黑漆漆的眼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小肚皮,用小爪子按
按自己的肚脐哼哼着说:「好像……都吃到这里了!」
大尾巴狼得意洋洋,身下也不停顿。浴桶「咯登、咯登……」的一点一点往前挪动,终于到了墙边抵住。
「笨小江,亲亲小江,喜欢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深处那里被戳弄得舒服,小狗舒服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会微眯着眼镜,张着花瓣一样红润的嘴唇淫荡地哼哼。一线
亮晶晶的津液从合不拢的嘴角流出来,小狗朦胧的感觉到,连忙伸出粉色的舌尖舔回来。大尾巴狼明知他不是故意挑逗
却无法自持,低头含住他的舌尖抱起他坐上,掐住他细细的腰身,像一匹狂奔的狼,将身上的猎物剧烈地颠簸晃动着。
「亲亲小江,舒服吗?」大尾巴狼很卖力气。小狗双眸笼雾,眉眼春浓,腮边一抹绯红水灵灵美味可口。不只是这些,
小狗划满伤痕的手臂就挂在大尾巴狼的脖子上。这样的小狗,大尾巴狼不知道还要怎么爱,恨不得吃到肚子里,连骨头
渣渣也不剩。
情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小江裹着被子舒服的趴在韩重身上,胸口起伏呼呼地喘着气,浑身滚烫,耳朵尖上都往外冒火
。韩重抚摸着他的后背,腰与臀之间美好的曲线在掌心中滑过。
小江在爱抚中睡着了,韩重仔细打量着他。虽然小江不知道自己的年纪,可是看他的身量模样,顶多也就在舞勺之年,
加上他心性单纯,韩重心里觉得自己除了爱人外还多了父兄般的责任。如何让他保有纯真的同时知晓这世间的善恶伦常
呢?韩重正在深思,忽然胸前一疼,低头一看,小江正含着自己胸前的突起咂巴嘴。
「唉,任重而道远!」韩重长叹一声却笑了,低头吻上他漆黑的头发,如画的眉,蝶翅般的睫毛。
韩重朦胧中听到小蓝在门外小声叫,忙把小江用被子裹紧,悄然起身穿上衣裳、披着袍子出来。
「爷,陈将回来了,请您去呢!」小蓝举着烛台站在门口说。
韩重瞅瞅天色,夜色如墨,月隐云中,外头连丝儿亮光也没有。一进西厢房,一股子酒臭气冲天,陈查正蹲在地上解东
西,嘴里骂骂咧咧:「娘的,到底是怎么缠的,小蓝拿剑来。」
小蓝不多时提了陈查的宝剑进来,手起剑落将外头的草绳挑开,里头躺着一个浑身褴褛、冻得和根冰锥一样的叫化子。
韩重仔细打量了一眼,竟是饭馆前讨饭的那个。陈查接过小蓝奉的热茶咕咚咚干了,抹抹嘴说:「爷,您听我慢慢儿和
您说。」
陈查路上也没得着什么便宜,琢磨着竟直奔兰泉县衙找到了县令梅新。梅新脱了官服请他到「醉红楼」,叫了几个标致
的粉头陪着,吃喝了起来。南越虽然历朝都严令官员不得到勾栏娼馆厮混,奈何本朝皇帝头一个荒淫无道,各地官员都
没有认真把这禁令当回事儿。陈查跟着韩重,平日里在京都都不敢太放肆,这一路上韩重念他几年征战都没沾着「荤腥
」也不去管他。此时有人请客,陈查自是老实不客气地享用起来。
席间试探着问了几句,那梅新简直把马车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连济世的观音,普渡的慈航也差不多只能做到这份上了。
陈查虽然粗犷不羁,可心眼儿却多得谁也比不上,细听了几句,便知那梅新定是受了马家的好处。陈查一分都不信,只
顾着风花雪月胡乱和粉头卿卿我我。
酒喝得差不多了,告辞出来,陈查却没有回客栈,而是在街面上蹓Q找人。找什么呢?找叫化子呢!他心中自有一番理
论。
冷冬严杀,寒风如刀,路上遇见了两个,竟是冻毙了。陈查琢磨着叫花子多半都在破庙废庵里挡风,他深夜里逮着个打
更的问了问,仗着喝了一晚上热酒,自己没头没脑地乱窜,第一个就奔了「玄心院」。
「玄心院」正是九天玄女娘娘的香火之地,陈查还没有看到真神,就见路旁倒卧着一个,手里捏着半粒窝头。眼见着还
有丝热气,陈查赶紧脱了自己的大氅把他裹了回来,自己冻得直哆嗦。
韩重让小蓝到前头要了两碗热姜汤和两碗热臊子面,和陈查把那叫化子抬到床上盖上被子,把火盆拨旺了。
陈查嘴里把今晚这一路说完了,捧着热茶杯这才坐下,忽地笑说:「爷,您知道那马家是什么来头吗?」看着韩重,陈
查勾着嘴角:「说出来吓死人,那马家大爷是高桐府上管家马三手的儿子,而这邯都太守廖干正是高桐的门生。」
高桐是谁?当朝国相,枢密院重臣,去岁新做了皇上的老丈人,女儿册封为淑妃娘娘,深得皇帝宠爱。
韩重素来看不惯高桐,此时听说不由得眉头紧皱,脸色铁青。这么个东西居然在这里只手遮天,不用说打的铁定是高桐
的旗号。
陈查笑笑说:「俗话说的好,宰相门房三品官,没想到他的管家竟然如此阔绰。爷,我这正二品的骠骑大将军还没混上
这么大的宅院呢。」
玩笑归玩笑,陈查换了正经容色说:「别人怕他不敢说,这叫化子还有什么不敢的?都低到尘埃里去了,还有什么舍不
得的?给他些银子保准说实话。」
一碗姜汤灌下去,那人虽然面目脏脏看不出神色,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眼睛睁开望了望四下里,几疑是在梦中。等
看到韩重三人,那人笑了一声道:「我竟又苟活了。」
浇着麻汁、淋着香醋、洒着葱花、拌着肉丁的一大碗面吃下去,那人起身对韩重作揖道:「斗胆再跟您求一碗,让我带
走。」
韩重见他两次俱是如此,便知他心内有牵挂,说:「可是还有高堂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