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明白这样下去会无法继续进行,重贵只得不断刺伤胤人,希望能够被憎恨。
他看向对方裸露的下半身。
“真是意外,还满雄伟的嘛!”
“住口……”
“我们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臊的?”
“总之你没资格说这句话。”胤人仍顽强的紧闭眼睛。
这点让重贵很不高兴,就算已经对现在的趋势表现出死心的态度,内心仍不放弃抵抗,胤人的顽固让他开始觉得火冒三
丈。
“看着我的脸,胤人。”重贵粗暴的困住对方的下巴扳回原位,强劲得几乎要折断骨头的力道让再也忍不下去的胤人睁
开眼睛,燃烧着怒意的眼神直直瞪向前方。“看来你得到的教训还不太够。”
“随体怎么说,快点做完,然后从我身上离开!”
看着始终不愿放弃顽强态度的胤人,重贵的心情突然变得残酷。
“也行,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此时,红色的灯光也投射在接近胤人的重贵脸上,重贵应该露出了相当恐怖又冷酷的表情,被压制在床上的胤人全身不
停颤抖,湿润的眼中露出了害怕的神色,重责没有漏看。
感受到额头上冰冷的感触,胤人一下就从朦胧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窗外已经是大白天了,但由于被四柱床棚盖的阴影遮住,因而他完全没有注意到。
“你醒了吗?哥哥。”声音自睁开眼睛的胤人上方传来。
“宗笃?”
“抱歉,你好像很难过,是不是发烧了?”宗笃坐在床铺一角,斜着身子俯视躺在宽敞床铺中央的胤人,有些难以启齿
的说完后移开手掌。
比胤人年轻一岁,平时就让胤人感到自卑的弟弟突然来找他,而且还看到他的睡相,胤人觉得有些狼狈,虽然是血缘相
系的兄弟,但胤人却很不擅长应付宗笃,一面对那平稳冷静的态度及几乎能看穿一切的眼神,心事就仿佛要被看穿般,
无法再保持平静。
在承认他是个既温柔又眼光长远的人才时,又不自觉的怀疑那也许只是表面工夫,真实的他是否性情刚烈、充满野心,
明明没有任何根据,但胤人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深刻,也许是从小一起生活才拥有这样的直觉,他只知道宗笃绝对不是
只只会顺从别人的小羊。
身体好热、好疲倦。
昨晚残酷的经验如怒涛般涌进胤人脑海中:像被当成标本的蝴蝶般压制在床上,凌乱的衣服、被抬高的腰部,欲望的形
体毫不留情的深深贯穿……光想起这些,就让他发出了可耻的呻吟,全身不停冒出冷汗。
他该不会在睡梦之中说出了什么不能被别人知道的事情吧?醒来之前,胤人一直作着被人追逐的梦,但清醒后很快就忘
记梦的内容,现在则是几乎完全想不起来,但在遭遇到那种悲惨的事情后,不会作恶梦的人才不正常吧!胤人用询问的
眼神抬头看向宗笃,是他想太多了吗?宗笃深肤色的脸孔露出了有些困惑的表情。
突然变得不安的胤人再也躺不下去,离开枕头想要坐起来,这时来自腰部深处的钝痛直传到背后,胤人不自觉的发出痛
苦的呻吟。
“哥哥,你还好吧?”
“没什么。”胤人将脸转向一旁,拒绝了担心得将手伸向他的宗笃。
由于心中抱持内疚。他采取了更加冷淡的态度,虽然没让宗笃注意到,但胤人依旧没办法找回平常心。
“是昨天晚上残留的酒意吗?”虽然明白胤人的状况不太好,但宗笃似乎没有想要出去的样子。
酒?胤人不禁皱起眉头,一瞬间无法了解他在说什么。但马上想起昨晚重贵送胤人回来时,对他的家人谎称他喝了太多
的酒。
就算胤人在睡梦中说出受到重贵侮辱,但从宗笃的表情仍旧无法判断他到底是否知情,是已经知道事情经过却佯装不知
,还是真的相信了重贵说的话?胤人完全无法理解。
面对仍旧皱着眉头、一脸烦恼不安的胤人,宗笃露出了平时从容的微笑。
“昨天我真的吓了一跳,没想到平常不太喝酒的哥哥竟然会喝到无法独自行走的程度,还好千叶先生在你身边。”
“千叶有说什么吗?他送我回来后就立刻离开了?”胤人勉强打起精神问道。
“嗯,因为他特地送哥哥回来,我想请他进来和父母亲一起喝杯茶,但他说时间太晚,所以推辞了。
据说他和哥哥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虽然酒精浓度不高,但也让你喝太多了,所以一直跟我们道歉。”
“就只有这样吗?”
“是的。”听见胤人刻意的确认,宗笃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胤人装作若无其事,把头侧向一旁。
“不过没发生什么事,真的是太好了。”宗笃静静的说。“哥哥被千叶先生搀扶回来时,脸孔苍白到让人不忍正视的地
步,表情也很痛苦的样子!本来想叫医生来,但哥哥拼命拒绝,你记得这件事吗?”
“嗯……嗯,当然记得。”虽然很模糊,但胤人似乎的确说过,总之必须避开身体的诊断,大概是疲劳过度的朦胧意识
下,唯一残存的想法吧!重贵。
愤怒及恨意很快从心底涌上来,昨天晚上的事还生动的残留在脑海中,不停的刺激着记忆,胤人全身开始打冷颤、变得
僵硬,只要身体一用力,腰部深处就开始阵阵钝痛,连移动身体都相当痛苦,虽然重责若无其事的保证不会受伤,但受
到如此激烈的痛楚之后,他的话更不能相信了。
话虽如此,胤人也没有自己确认的勇气,更不可能让医师来诊察了。
被夺走双手的自由、以痛苦的姿态被压在下方,和长驱直入身体深处的分身……回想喷张耸立的炎热撬开了私密处、强
迫深入,他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当时由于过于害怕而哀求重贵住手,在被逼得走投无路时,不管多高的自尊或骄傲也会像纸张一样随风而逝,了解到自
己是如此脆弱的人类,胤人不自觉变得愕然,感觉一直深信的一切似乎从脚底开始崩溃,平常是家世高贵的大少爷,受
到高级待遇,但在紧要关头却连拒绝一名男子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一名弱小的人类,面对无法守住芦名家名誉的自己觉
得十分不安害怕,同时也憎恨着明白他弱小的重责。
身为残酷的征服者,要重贵手下留情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胤人当时还以为真的会死,过度的恐怖及痛苦让他有好几次失去意识。
“没问题的,已经完全弄湿了,只要放松力气,很快就会舒服了。”重贵一边任性的说,一边在胤人耳际吹着温热的气
息。
在让胤人觉得痛苦的同时,重贵细长的手指却一直轻抚他的头发及耳际,仿佛在安抚他,胤人不否认因此得到些许慰藉
,而且重贵并没有很粗暴的对待胤人。
此外,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在痛苦的姿态下被侵犯时,对方灵巧的手同时玩弄他的前端,让胤人在痛苦中也感受到许多
次快感,只是不想让充满自信的重贵得寸进尺。所以胤人一直装作没感觉,但由重贵脸上露出的嘲讽微笑,看来伪装早
已被看穿了。
厚颜无耻、狂傲不逊的重贵在尽情玩弄过胤人的身体后。最后将无法站立的胤人送回家中。对他家人做出适当的说明,
这种假装好友又以恩人自居的行为真是太厚颜无耻了,而且还接受胤人父母、弟弟的感谢之情,简直像胤人喝得醉醺醺
、给重贵添麻烦,这下子,身为子爵的父亲一定会轻视胤人,其他人也绝对会误解胤人是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小鬼。
不甘心,气死人了!胤人的心情不是用力打枕头出气就可以了事,他更想把整件事抛到脑后,从此不再想起。
“哥哥。”
一旁传来有些节制的声音,胤人终于清醒过来,因为脑中充满了对重贵的怒意,完全忘记宗笃还站在床边。
“我刚才摸了一下你的额头,好像有些发烧,真的不用请西楚先生来吗?”
“我已经说不要紧了,你别过度担心。”幻想被他人知道这件事的感受,让胤人的回答比平时还要来得激动,身体状况
不佳带来的不安也是原因之一。
他大概真的发烧了,脑侧阵阵刺痛,虽然不是无法忍受,但觉得很不愉快,心情变得越来越差,转过身背向宗笃,将毛
毯拉高到耳际。
他现在简直是个闹脾气的小孩,根本不像为人兄长,宗笃叹口气,笑了出来,有种比重贵还年长三、四岁的从容及威信
。
“我想要休息一下,你可以出去吗?”两人相处让胤人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因而冷淡的要求。
“好的,哥哥。“宗笃相当顺从,平时胤人就算用多无理取闹的态度对待他,他依旧毫不在意的接受。
宗笃拥有人类绝不可能拥有的完美个性,比起什么都做不好的自己,更显优秀,让胤人觉得很不愉快,因此故意反抗他
。
宗笃慢慢从床边站了起来,在要掀开帘幕之前,他似乎有些不舍,转头望向胤人,视线正好与抬头望向他宽阔背影的胤
人交会。
当胤人尴尬的移开视线时,门口正好传来敲门声,宗笃先做出反应,掀开帘幕走向大门,之后听见总管马渡的声音。
也许是不想烦扰身体不舒服的胤人,两人在门旁低声说话,内容并没有传到躺在床上的胤人耳中。
“我明白了。”过了一会儿后,总管表达了理解之意,同时也传来离去的脚步声。
“有什么事吗?”有些在意的胤人再次将宗笃叫回来,询问他们谈话的内容。“马渡应该有事找我吧?”
“是的。”宗笃似乎完全不在意刚才胤人冷淡的态度,微笑回答。“听说是千叶先生和伸吾先生一起来探你的病。”
“咦?”听见这个预想不到的回答,胤人无法隐瞒惊讶。
忘记昨晚约定的猷崎和重贵一起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不对,跟这比起来。胤人更难以理解重贵的神经,让胤人变
成这样的罪魁祸首还有脸到这里来探病,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我不想见他们。”胤人现在不想看见这两个人的脸,见面只会让心情变得更糟而已。
“我也认为你会这么说,所以刚才已经叫马渡请他们到客厅去了。”
“什么?没让他们回去吗?”
“他们特地到这里来探病,把他们赶回去实在有些失礼,而且哥哥昨天也受到千叶先生的照顾。”
“所以你打算自己去接待他们吗?”
“嗯,没错……”被胤人用质问般的口气追问,就算是宗笃也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脸上露出困惑的
表情。
“没办法了。”胤人有些自暴自弃的吐出这句话,忍耐着身体深处的疼痛,拼命想要坐起身。
“哥哥,你不要太勉强比较好……”
“没关系,把他们带到这里来吧!我来接待他们。”
让重贵与宗笃见面,万一他多嘴说出什么事情,胤人想到就无法安心,更不可能睡得安稳,他们的性关系是只属于两人
的秘密,重贵如此说过,但能相信到什么时候?胤人无法确信,为了自己,不管是多微小的不安要素都必须排除。
也许胤人内心的认真传达到了,宗笃不再说话,默默走出房门,过了十分钟左右,他回来时身旁多了千叶重贵及猷崎伸
吾两个人。
跟在芦名宗笃后方走进房门的重贵,看见床上那有些虚弱的美貌,不禁微笑着抬高嘴角。
胤人的眼神直直看向他们。虽然努力想抑制自己的感情,但自觉被胤人厌恶至极的重贵,也无法不注意到他眼中的愤怒
。
经历过昨天,这位高傲的少爷仍没有失去自尊心,重贵除了揶揄之外,也觉得有些感叹,此外,他也注意到自己非常期
待被胤人嫌恶,心情很久没有如此高昂,真是个不错的消遣。
“嗨,芦名,好久不见了。”伸吾开朗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
胤人移开了投向重贵的视线,低头望着被单。
跟在重贵后面走进房间的伸吾快步走向床铺,大大张开双臂、拉高声音,一副相当亲密的态度。似乎是对昨天放胤人鸽
子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打算在谈笑中先向他道歉。
“昨天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我表妹突然来访,所以全家人都到帝国大饭店用餐去了。”
“是吗?”胤人露出冷淡的表情,似乎早就不在乎般的简短回应。
重贵看得出胤人细瘦的四肢都散发出愤怒的火焰,但迟钝又对自己以外的事物完全不抱兴趣的伸吾却完全没有注意到,
似乎认为胤人宽大的个性已经原谅了他。
“你有到我们约好的场所去吗?”明明没有恶意,却老是喜欢捉弄别人的伸吾在快速道歉之后,很快问出让他兴致勃勃
的问题,想要看看胤人的反应。
重贵双手抱胸,用缓慢的步调走近两人,打算从头到尾都以旁观者的立场来观察整件事如何演变。
背后传来门关上的声音,看到重贵走向床铺之后,宗笃离开了房间。
“当然去了。”胤人一反常态用生硬的表情及毫无抑扬顿挫的语调肯定的回答,头始终没有抬起来。
“你应该吓了一跳吧?有没有被人搭讪啊?”
“我绕了店内一圈都没有看到你的踪影,所以很快就回来了。”
“什么嘛!只有这样吗?”
“走出去时遇到千叶。”压抑着心中的感情,淡淡陈述的胤人突然转头看向重贵,像牵制般用讽刺的眼神看向他,示意
要他附和这个谎。
重贵只能苦笑,除了对胤人的态度感到呆愕,也觉得十分有趣。
“喔,所以昨天才会在一起?”伸吾回头望向重贵,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真是不好的兴趣。重贵不禁叹了一口气。
重贵和伸吾是从国中就认识的朋友,伸吾从以前就很喜欢这种让人皱眉头的恶作剧,如果胤人在店里发生什么事怎么办
?伸吾似乎少了点替他人着想的心情。
生长在富有的家庭中,重贵能够理解对贵族这种特权阶级抱有的羡慕及妒嫉,就算靠运气及努力得到财富,但贵族的称
号却和这些东西完全不同,因为无法得到它而轻视,可以说是某种酸葡萄心理。
重贵对胤人的单纯觉得反感,昨晚的暴行也许是因为类似的心态,不管是贵族或平民,无论如何装腔作势,身体的反应
都一样,感觉舒服时,呼吸也会变得急迫,用尖锐的声音鸣叫。
因看不惯对方佯装毫无感情的高姿态,所以想要他老实承认、和自己在同个世界堕落。
“下次我会准时去,芦名,真的很不好意思。”伸吾亲热的坐在床边,用谄媚的声音安抚胤人。“扑克牌的胜负就当作
结清了。”
胤人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
虽然脸孔有如娃娃般白皙纤细,但胤人的个性却相当倔强,以旁观者的立场来看,面对一直保持沉默的胤人,已经不知
如何是好的伸吾不禁让人觉得同情,虽然整件事都是伸吾的错,但胤人的演技实在太好了。
重贵不禁自嘲,让胤人不高兴的原因并不是伸吾,而是重贵,将做过的事搁置一旁,还能够站在受害者身旁冷静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