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微微地抽痛.
我走过去,坐到他身旁,轻轻拍拍他的背.我有些迷惘地看着他,他似乎真的很在乎我.可是,我能回应他的感情吗?
他转过头来看我,却在一瞬间变了脸色.
他一把拉住我的衣襟,用力将它撕开.当我的感到胸前的凉意时,已经来不及了.完了,被他发现了,怎么办?我要怎么告诉
他?告诉他我差点被一个男人强暴,告诉他我非常不要脸地产生了快感?我要怎么办?怎么办?......我在心里反复问自己,
没有看到他脸上的怒容,也没有看到他眸中的杀意.
"谁干的?那个人是谁?"如晦的声音里突然多了一种让我震惊的冰冷与愤怒,他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一般,让我感到
害怕。
"我不......知......知道......"我真的被吓到了,我不知道他会这么生气,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偷跑出去的,一
定不会。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害怕,倏然又换回那种温柔的语调,仿佛刚才那个如同恶魔一般的他只是我的幻觉。他无奈地叹口气
:"小鸢,你怎么总是不会保护自己呢?"他的那一声"小鸢"让我有片刻的呆楞,却没有心痛或者妒嫉的感觉。或许,他
只是把我当成醉墨鸢的替身了吧。
"告诉我,到底是谁?你被人发现了吗?"他似乎冷静下来了,只有微微颤抖的语气泄露了他的压抑。
我无法拒绝他,我也不再顾及什么颜面了:"是一个感觉很霸道的男人,他可能是皇亲贵戚。他没有把我怎么样,我用
你给我的药把他迷倒了。"我不自觉地加了后一句,我仿佛知道他是很在乎的。
貊阳竟遇陌路人1
他听了我的话,半晌无语,只是用漆黑如子夜的眸子看着我,清澈的瞳仁里倒映出我有些苍白的脸。那样的眸光在昏黄
的烛光里,却熠熠生辉。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这就走吧。"他总算是出声了,阿弥陀佛,我还以为他石化了呢,"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我答得那叫爽快,别说是一个,就算是一百个,我也绝对无条件答应,只要你老大不要一副要吃人的恐怖脸色就
行。(夜:呵呵,小晦啊,千万要把握机会呀,乘机把这小子拐跑了再说。羽:你这个家伙在给如晦出什么馊主意呢?
夜:咳......没,没有啊,你......你听错了啦......;呵呵......)
"答应我,不管以后有什么困难,都不要离开我,都不要让我担心,好吗?"他依然很温柔,但那语气里隐藏的脆弱让我
不忍,让我怜惜。
可是,我却迟迟没有回答,因为,我总是希望要回到我自己的世界的,只要有机会,我都会想要回去,毕竟那里才是我
的家。更何况,他所想要留住的是也并不是我,而是--醉墨鸢。可是,我也无法拒绝他,不忍让他难过,更不忍伤害他
。我最终还是吐出了那个"好"字,还是注定要失信于他。
于是,我们连夜逃出了曼溪园,住进了一家客栈。让我有些激动的是,我们走出曼溪园时,一个守卫都没有,而园里却
乱成了一锅粥。原因嘛,很简单,我放火烧了那间茅屋,而且,还制造了一点假象,让他们以为我是往曼溪方向逃
的......嘿嘿,看来他们一定看到那个混蛋的丑态了,总算是,大慰我心啊。恩,还有一件让我感到激动的事。那就是
为什么门是从外面锁着的,而如晦却是端坐口于内的呢?我一直没能想通,直到他抱着我飞出茅屋我才知道,原来屋顶
被这个暴力狂给掀了。呵呵,人的爆发力果然是无穷的。
在如晦的怀里,我向着曼溪的方向无声地狂笑着......
之后的几天,我倒是过得挺舒坦的,天天缠着如晦逛街,看见什么好玩好吃的就买,反正也不用我的钱。他也算是任我
予取予求,就差没把钱袋交给我了。
其实,我到现在才算是真正地好好观察这个世界。这里的人们都穿着或丝制或轻纱的薄衣,虽说没有现代的T恤那么凉
快,在这已有些暑意的初夏季节倒也别有一番风味。这个世界整体来说就是有点向中国的盛唐时代。但也差很多,比如
说,这里和现代一样以瘦为美,而不是象谈唐朝那样以肥为美。还好,否则,我可无福消受这些所谓的"美女"。
逛了几天下来,我有三个收获:第一,我打听到一个大消息,据说,当朝天子的孪生弟弟慧灵王景陌然在曼溪园遭袭,
身受重伤,悬赏黄金万两捉拿刺客。第二,我听说了一件好玩的事,武林大会即将在缙山之巅举行,届时将选出新一任
的武林盟主。至于这第三,说来惭愧得很,小弟我找到了貊阳城头号烟花地--"惹欢阁",这地方,一听就不是那些怡红
院、百花楼可比之处。
不过,如晦对我的这些话不以为然,或者说,他对我的发现颇为不屑。切,自从我们离开曼溪园,这个家伙又变回了那
个超级变态男。一天到晚以看我笑话为乐,老是气我发飙,总是死没正经。现在,我也总算知道流火宫的姐姐妹妹们为
什么对他敬而远之了。这个丧尽天良的变态男居拿我当实验品,在我的食物里加料,让我对吃饭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感。天啊,我怎么会被拐上这条贼船呢?谁能告诉我,那天晚上那个可怜巴巴的小美男和眼前这个大恶魔真的是同一个
人吗?
算了,这些伤心事不提也罢。现在,我已经成功地逃出生天,向我的第三发现进军。呵呵,美人们,少爷我来疼你们了
。
走到惹欢阁那素雅秀丽的大门口,我停下了脚步。不愧是貊阳城最富盛名的青楼,也不见别处那种浓郁的脂粉味儿,也
不见那些花枝招展的做作美人,到处是一派清雅之风。果真是,天然秀丽风流扫,自在雕琢美态生。
略发些赞美之辞,便兴味盎然地向门里走去......
貊阳竟遇陌路人2
虽说是秦楼楚馆,却不似我印象中的放浪形骸,处处是莺歌燕语,更是另一番雅致意趣,让我颇为欣喜。
"呦,这位公子好是面生,不知可有相熟之人。"我正眨巴着眼睛四处张望时,一个颇为清甜的女声由远及近,与我想象
中差距很大。我本以为怎么也该是一个花枝招展的艳丽女子,岂料竟是一个穿着朴素、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这,这里真
的是青楼吗?我深表怀疑。
"呵呵,没有,还要劳烦姑娘介绍一位可心的。"我颇为羞涩道。这年头,你越是装嫩,便越有好处。当然,我也发挥了
过去谈恋爱时的经验,充分利用女人的母性心理。其实,这还是当初心理课时那个油腔滑调的帅哥老师教的。
"好,公子,包在我身上,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她嫣然一笑,转身向里间走去。
走进里间,我立马变成了石雕。天,流年不利,怎么逛个妓院也能遇上仇家。主啊,虽说我没信奉你,你也用不着这没
耍我吧!!呵呵,这个但愿他的记忆力急速退化,但愿他不记得我了......主,我以后一定信奉你,只要你帮我度过这
个难关。
"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吧,瞧这小脸嫩的,就让小然我好好伺候公子好了。"那个长着一张帅脸的混蛋竟然用一种近似娇
嗲的声音说到。
天啊,他又想到什么主意来整我了?干吗一副我不认识你,但是我对你很有兴趣的表情。这个,不会真的是主在帮我吧
。不可能,我以前怎么没见有这么好的运气过,要不然也不会被雷劈中了。哼,这个混蛋铁定是想整我,我才不上当呢
。
"怎么了?你好象很怕我呀,人家长得很恐怖吗?"更加酥嗲入骨的媚音侵入了我的耳膜,让我险些招架不住。还好我定
力够足,道行够深,要不,早被这媚死人不偿命的混蛋给勾走了七魂六魄。其实,最让我不能忍受的是,我并不是被他
的声音勾引得不能忍受,而是在脑海里响起的那如二月春风又似山涧流水的美妙嗓音正以同样娇媚的语气跟我说着动人
心魄的爱语。天啊,我在想什么呢,怎么还惦记着那个遥不可及的人儿。唉,我简直就是一老惦记着天鹅肉的癞蛤蟆。
"真是伤死人家的心了,人家不管了,这位公子今晚一定要点我的牌子,否则人家今天就吊死在这儿算了。"天,我现在
几乎可以确定我面前这个绝对不是那天要把我怎么样的那个混蛋,毕竟再怎么像,气质也是不一样的。而且,现在这位
一点那种王者霸气也没有,更别说那种压迫感了。可是,他说的不是当真的吧。我......我要点他的牌子......这是什
么意思啊?
"这个,这位公子,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点牌子是什么意思吧?"可怜的......恩......不知名的这位公子,似乎是一
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大有你要敢说是,我就哭给你看之态。
"这个,还要劳烦这位公子为我解释一下。"我很是赧然道。
孰料他不哭反笑,竟是越发地酥骨媚人,越发地勾魂摄魄:"很简单的,你只要跟老板讲一下,然后跟着我走就对了。"
貊阳竟遇陌路人3
他带我到了一个华丽却不失雅致的房间,便自顾自地斟酒自酌,一语不发。我很诧异,他刚才不是很热情的吗,怎么现
在一副你很多余的表情。我也自得其乐地欣赏着墙上的字画,全然把他当作空忽视。
一柱香的时间就这么流逝了,我们仍旧无语......半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是这里的夜晚静悄悄......一个时辰过去了,
我实在忍不住了,再憋着我准内伤。有没有搞错啊,我是来逛青楼的,不是来看你老大脸色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大爷我点了你的牌子,你就该给大爷我侍寝。现在这副死人样是什么意思?"开玩笑,我的钱还是白
花的不成,要我吃亏,下辈子吧。
"呵呵,我道是谁呢,曼溪园里你可是做得真好啊。"他巧笑倩兮,全不把我的怒气放在眼里。
他的话确实让我愣了片刻,但是,我很确定,面前这个人一定不是曼溪园里那个混蛋。不管他是真的长得象还是易容成
这副模样,但那种天然霸气是怎么也学不来的。此人虽有十分风骨,却少了七分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度。
"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能装傻时就装傻,看你能把我怎么着吧。
"哦?你可别说曼溪边发生的事你都不记得了。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呢。"他挑起我几缕头发放在指间把玩,眼神却是极度
轻佻的看着我。
"你又不是他,何必在这儿装腔作势呢?"不知为什么,我就是很确定他们不是同一个人。我反身握住他的下巴,很是不
屑地看着他,"你也不差呀,何苦要冒充别人呢?乖,告诉我你叫什么,宝贝儿。"我又用自以为最为媚惑的表情对他发
动电眼攻势。
不错,我满意地看着他眼中摇曳的柔光,等待着我想要的答案。(夜:小羽,你什么时候学会这般了得的功夫的?羽: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
"景陌然。"飘荡无依的声音,给我的却是我不喜欢的答案。
"宝贝儿,说谎的小孩是要受惩罚的呦!"我是有点恼怒了。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在这耗,你那么爱装,接着装好了,大
爷我不奉陪了。放开他的手,转身准备出去,身后的人儿说道:"我没有说谎。"
我没有回头,并不是我不想。其实,我是很想让他把话说清楚的。但是,一个翠绿色的身影从窗边闪进,一把拉着我飞
进了夜色中。夜晚的凉风拂过脸颊,分外怡人,我有点不爽,他难道在跟踪我不成,他究竟听到了多少。我知道如晦总
是为我好,但是,我希望能有自己的空间,而不是被人象看小孩一样看着。
回到客栈,我径自走进房里。他跟进来,却迟迟不语。翻身上床,裹上被子,将自己与外界隔离开来。
"你不要再到处乱跑了,外面很危险。"他一反往日的不正经,用一种分外严肃的语调说。说完,便回他自己的房里去了
。
我躺在床上,心情荡到了低谷,总觉得有好多事情不甚明了,而如晦却有是守口如瓶。隐隐感觉,我似乎真的与这个世
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一点头绪也找不到。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冤家路窄+绝路逢生+我心依旧1
如晦依旧和我嬉笑打闹,但我总觉得他有事情瞒着我。我不知道他那天是怎么知道我在惹欢阁的,亦或者他一直在跟踪
我。我甚至觉得他有点紧张过度了,但又不免想起他那天晚上说的话。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似乎正有什么东西在酝酿着
,有种阴冷的气氛,让人胆战心惊。我几次想开口问他,终究没有问出口。
不知不觉,十天过去了。那天早上,我正和如晦吃着早饭,半眯着眼,跟手中的那只肉包子奋斗不息。而如晦早已吃完
,带着满脸笑意盯着我的脸一动不动。
"你们听说了没?江湖上最近风起云涌,人才辈出,就连好多消失许久的高手也都复出了。看来,这江湖啊又要变天喽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本就还算清静的客栈里显得有些突兀。
"唉,多事之秋啊,一个流火宫就够麻烦的了,现在又多了什么血月教,这江湖可真够乱的了。"一个壮得头犀牛的汉子
接道。
"可不是,你说这血月教原来不是不问世事的吗?怎么现在跟流火宫对上了。原来啊,那血月教的新任教主长得是沉鱼
落燕、闭月羞花啊,那可真是天上有地下无的神仙美人,而江湖上一直都是把流火的那位言宫主奉为第一美人的,这下
人家醉月教主不干了,非得跟他比比。"不知是谁,一番话,让客栈里的人全笑开了锅。
"那这醉月他是男是女啊?"有人分外好奇地问。
"唉,说来可惜,是个须眉男子,要不和那言大宫主倒能凑成一对。"调笑的声音让这些人又是一番笑闹,"其实,男子
岂不更好,你们难道不知道言宿那厮本就是个断袖。"
"真的?我说流火宫抓那么多少年干什么,原来是拿去孝敬他们宫主去了。"说完,一群人又是一番大笑。
"咚"整齐的一声响,客栈里刚才还谈笑风生的一群人集体倒地,惟有一位老者仍然端坐着。我这时倒是全醒了,睁大眼
睛看着客栈里的变化。再看如晦,却仍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圣手毒医'果然名不虚传,用药出神入化,老朽很是佩服啊。"苍老的声音犹如沉闷的钟声,悠远而沧桑。
"前辈过誉了,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如晦起身,朝着老人略一略身,"沉叶天府的‘牵熵老人'岂是我辈可比,但事关
我流火宫主,莫如晦怎能宿手旁观。"
"哦?不过,老朽怎么听说莫贤侄你已经被逐出流火宫了呢?"苍老的声音中泛起些许幸灾乐祸,让我很是不爽。
"哦?在下怎不知景老您何时成了江湖百晓生了呢?"如晦不答反问,仍是一脸笑意,却也是假得让人慨叹。
"呵呵,这可是如晦你谦虚了,江湖百晓生除了如晦你和血月教的简梓戎,怕是再无第三人敢当了。"那老头也是笑得一
脸虚假,只是那满脸绽开的菊花,实在是不如如晦好看。
"不敢当,这江湖百晓生我可不敢当,您老人家的来意和引我出手的意图我就不甚明了。还请您老赐教。"如晦这小子越
装越上瘾了怎么着,看那小脸实在是假得连我都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