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暧,你笑什么?"言宿的话本是带着些严肃的意味,可在我听来,便是非常搞笑的了。
"扑哧......呵......"我的天,"求爱"?这是那只孔雀的名字吗?我的主,我突然觉得他还真像一只正开着屏,在向雌
孔雀求爱的公孔雀呢!
完了,我又开始犯傻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居然笑得跟个白痴一样!理所当然,我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有一个除外,是坐在末位的一个用头发挡住脸的家伙,似乎正在睡觉。切,流火宫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小羽儿,你笑什么呢?"呕,我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全因为那声"小羽儿",主啊,该死的言宿,恶心死了。他个该
死的混蛋,好象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一样。是啊,我毕竟只是他的男宠而已,我能奢望他对我有多尊重呢!
"小人没有笑什么,请主上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可没有什么心情跟你耗,有什么事现在快说,我过会儿还要回去下五
子棋呢。还是死物可爱,不会动不动让人难过。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书上的一句话"无情何必生斯世,有好终须累此生"
,或许,我若是个无情之人,一切都会好很多。
"哦,我有事情要宣布,从今天起,断羽就代替莫如晦的位置,成为我流火宫的四大护法之一。有谁有异议吗?"言宿平
静的声音响起,议事厅的一切都归于宁静,只有言宿依然平静的声音在整个房间里回荡,也在我的脑海里默默地回荡着
。
"成为流火宫的四大护法之一""成为流火宫的四大护法之一"......我的世界天崩地陷......他到底想敢干什么?我什么
都不会,现在也只是他的男宠而已,我怎么可以......他到底在想什么?就算我再像他的爱人,但我毕竟不是,他这样
应该会有很多人反对吧。
可是,过了大约五分钟的样子,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不是吧,难道言宿一向就是个专制的暴君吗?为什么
这么突兀的决定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不满呢?我看看那些个堂主,他们一个个都只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却都不发
一语。
"穆眠,你认为呢?"言宿依旧平静,下面的人也都平静的很,只有我的心里波澜起伏。
"啊?哦,主上,由断公子来继任护法是再合适不过了,宫主真是英明。"那位一直在睡觉的堂主终于抬起头来了。那是
一张英俊的脸,带着浓浓的英气,让人觉得他必定是个好人。但是,他说的话让我不得不联想到那些阿谀奉承的奸臣,
虽然他的脸上仍是一派正气。难道,言宿的专制已经恐怖到让这样感觉正直的人都变成溜须拍马之辈了吗?主啊,流火
宫莫不是快要倒了吧!
"绯音,你呢?你怎么看?"言宿平静依旧,我却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后路问题了,呵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哦,主上,属下以为,主上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这对流火宫的将来是很有好处的。"这是一个浑身火红的美女,但是
她的话让我更加坚定了要逃命的决心。主啊,流火宫的堂主怎么一个比一个能拍,这位美女讲的就更不靠谱了。
"好了,既然大家都同意的话,那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好了,关于沉叶天府的事就按昨晚的计划进行。那么这个会就
到这儿吧。你们也都各自回去准备应敌。"一锤定音,流火宫的效率还真是高啊!
不可忽略的生活5
"慢着,你们难道不用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吗?"我现在相当的不爽,这个流火宫的人全是白痴吗?这种荒谬的决定居然
也没有人反对。
"哦?你有什么意见,说说看。"言宿依旧平静地用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声音蛊惑众生。
"我认为我并不适合做什么护法,我既不会武功,又没有什么功绩,根本就不能胜任......"我本来是很义正词严的,可
是对上言宿玩味的眼神之后,声音是越来越小,终至消音。
"我认为合适就可以了。好了,就这样吧。"于是,在言宿挥手之后,议事厅在十秒钟之内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了。
在他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我居然跟他言大宫主"商议",他会听我的他就不会是流火宫的一宫
之主了。
他在我的面前停下了,却不发一语,只是盯着我的脸在仔细寻找着什么,最后又不发一语地走过我的身边,然后走出了
议事厅。直到他走出去了,我才总算是全身放松了下来,这个言宿太恐怖了,跟他说话我都紧张得全身紧绷,跟他时间
呆久了,我铁定会神经衰弱,唉......
"公子,哦,不,是断护法。宫主有令,从今天起,若无宫主口渝,您都要与宫主寸步不离。所以,请断护法稍歇片刻
便回修颜殿见宫主。"侍卫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又有些紧绷了,看来衰运才刚刚开始而已呢。
出了摘星楼,已是正午了,太阳有点毒。不过,我倒是无所谓。如晦曾经说过,我痊愈之后皮肤变得太白,一点都不像
男孩子。所以,我决定要多晒太阳,在最短时间内恢复我的健康肤色。
在流火宫里慢慢悠悠地晃着,回去早了,还不是要看见言宿那家伙。管他个鬼的命令,我还就不服从了,大不了我说我
迷路就好了,他能那我怎么样啊!
说实话,流火宫的花园还真的是很漂亮的,设计者独具匠心的布局,还有各种植物实景的搭配,漫溢着的是一种隐隐可
见的情意和意韵,让人在不知不觉间,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真没想到,流火宫居然还有这样的人才。
绕过一个假山时,我停下了脚步,因为我听到了一个还算熟悉的声音。转身看去,果不其然,正是天蟾堂的袁大堂主。
"公子,请留步。"
总的说来,他也算是救过我一命,我对他倒也没那么讨厌,虽说他长得实在是......呵呵......
"公子,哦,不对,是断护法......"
"你还是叫我断羽好了。"我一点都不喜欢当你们流火宫的护法,这个称呼真是够别扭的。
"还是叫公子好了。公子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主上会突然决定让您做我流火宫的护法,但是公子莫急,让我给您细细解释
。若还有什么疑问,到时再问也不迟。"袁矜啊袁矜,你还真不愧是流火宫的一堂之主啊,察颜观色之功非同凡响啊,"
其实,公子自己或许自己不知道,您和当年的醉护法长得简直是一模一样啊,就连眉宇间的神采都是十成十的相似。若
不是性子实在是大不相同,我们都要以为,醉堂主没有死了。"
"您是很朝气蓬勃的晨光,而醉堂主,却是最最冰寒的月光。您总是有很多表情,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却很开心;但
醉堂主却永远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面无表情。至少我们所看到的他是这样的。当年的他是那样的默默无闻,却又总在
无声之间就完成了别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他赢得了宫中大多数人的支持,成为了四大护法之一。我们也不知道
,这样的他怎么会赢得了主上的青睐。其实,我们到今天都不知道,到底他是不是喜欢主上,因为,没有人能够看透他
那副表情下的心。而主上却是爱他至深,让全宫里的人都看得明白。原来那个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主上竟会为了搏得他
的欢心而改变了整个流火宫的格局,而且,与之同寝同息。"
"我们很能够理解主上的感情,但是却不能阻止那一场悲剧。我们并不知道原来醉护法竟然是当年富甲天下的陌泉醉家
的小少爷,更不知道他竟然就是血月教教主醉月的弟弟,原来他们都是为了报仇而来的。当主上知道这一切的时候,简
直气疯了,他把醉护法锁在修颜殿,自己也不管流火宫的大小事务。而后,莫护法带着醉护法逃走,又落入了仇家之手
,最后惨死。您知道吗?我告诉您这些,其实是希望你能够抹平主上心上的伤。其实,对于当年的事,我们十二个堂主
都心有余悸,所以,这次让您做这个护法,实在是期盼着你能够帮我们找回当年那个真实的主上,而不是如现在般的一
具行尸走肉。我们真的是永远都不想再看见那个整日抱着‘清梦'过活的主上啊!"
说到动情之处,我甚至能看到袁矜眼里的银光。"清梦",我记得好象听谁提过。哦,对了,当初是那个尺素姐姐在找如
晦帮忙劝言宿的时候提到过。那是个什么东西啊?我刚想问清楚,却不料,翠微那个小丫头来的这么巧。
"公子,宫主让我来请你回去。"
不可忽略的生活6
翠微领着我回到了修颜殿,但我却站在门口不肯进去。我在思考着袁矜刚才的话,我记得如晦曾经说过醉墨鸢是他的师
弟,也是他最爱的人,但是言宿的种种表现都让我看到他有多爱醉墨鸢,那么醉墨鸢到底爱的是谁呢?是言宿?是如晦
?还是另有他人呢?
唉,这些人,整天爱的死去活来的,累不累啊?本来,他们的事是不关我的事,但是,谁让我好死不死地爱上了言宿这
个家伙呢?唉,自古多情空于恨啊!
"公子,进去吧。宫主正等着呢。"翠微这个小丫头,就看不出大爷我心情很不好吗,我现在根本就不想看到言宿,看到
他,我就觉得很压抑,整个一冷空气下降。
"翠微,我等会儿就进去,你别催了。"我的天,我穿的这叫什么世界啊,乱七八糟全是些疯子!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所以我只能乖乖地进去了。
言宿很惬意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似乎也在想着什么心事。老大,你最好是永远无视我的存在,我现在还没做好心理建
设,不想和你说话。虽然说我有点同情你的遭遇和你无望的爱情,但是,我没有义务做你爱情的殉葬品不是吗?这些话
我只敢在心里想想,却不敢当着言宿的面说出来,我又不是不想活了。
"过来。"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是,我似乎听到了其中隐隐的悲泣之音。或者,人最无
奈的,最无法控制的仍然是爱这个字吧。
我小心地走过去,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我似乎感到了一种距离感,我似乎是被他拒于了心门之外的陌生人,只是
带着自以为是的爱与同情,就想要探询他内心最底层的伤痕。
"怎么不说话?"c
"属下不知该说什么。"我能听到静静的房间里回荡着自己的回答,却听不见自己内心里的声音。
"你倒是很快就进入角色了嘛,不过,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你做这个护法吗?"
"好奇,但是不想问你。"老子不跟你打哑谜了,听着跟临终遗言似的那么压抑。
"哦?怎么不继续装下去,我还以为你很会装呢。"他的声音终于有些波动了,但是却满是戏谑的味道,让人听了更加生
气。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们干脆挑明了。你究竟想干什么,直说好了。"我可不想再看你那副死人脸了,看了就窝火。
他依旧把玩着那只漂亮的琥珀酒杯,只是脸上似乎有了些暖意,带了些人的气息。
他放下酒杯,向我走来,每一步都走得那样优雅,甚至说完美,但也同样危险。我一动不动地站着,勉强维持自己脸上
的表情。我其实很害怕,害怕就这样直接地面对他,但我却再也忍受不了那种暧昧不明,却总让我提心吊胆还怎么也放
不下的关系。
"乘醉昔日往,月落人空瘦。墨竹当年笑,曾记纸鸢留。记住这首诗,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用知道。我想要的只是你的身
体和你这张脸。"他挑起我一缕半长的碎发,吐着令人伤心的字眼,脸上却满是温柔入骨的笑意。我知道这分温柔不属
于我,只有那些残忍的话语才是我的。
他钩着我的脖子,将唇轻轻地印上,细细地辗转厮磨。他的舌仔细地描绘着我的唇线,温热濡湿的气息飘进了我的思维
里,带着一种伤痛的情意,蔓延出的只能是我绝望而甜美的回忆。
当他放开我时,我的理智瞬间回来:"我不是醉墨鸢。如果要找提神替身,请找别人。"
他的眼神瞬间被夺去了光辉,脸上却依旧是淡淡的笑:"我没有指望你会是他。但是,这个替身你必须做,如果你不想
死的话。"他说完就转身出去了,背影在阳光下是那样的美,有一种鼓惑世人的绮丽,却也是最能够伤人的毒药。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一只嫩生生的小手在我的眼前晃着。
"哦,没事。"我转身向床边走去。算了吧,绝望的爱注定没有结果。如果我想要好好的活着,我就必须放弃这分执念,
先按着言宿的命令做,然后再伺机逃出流火宫。我可不想在这个讨厌的地方终老一生。
"翠微,‘清梦'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像以前在家里一样,我倚着被子半躺着。古代的被子果然没有现代的舒服,
全都硬梆梆的。
小丫头的脸色刷地变得苍白,吓得我一下子坐了起来:"你没事吧。那东西真的这么恐怖吗?"
"公子,你怎么想到问这个?"看到翠微那副受惊过度的表情,我就知道,这个‘清梦'绝非什么好东西。
"我只是随便问问。"我有点闪烁其辞了,还好翠微那个小丫头没有刨根问底。
"其实,公子,我告诉你并没有什么,但是,你千万不要再问别人这个问题了。"她有些高深莫测地清了清嗓子,"公子
,您不是江湖中人,所以,您可能不知道。其实,在三大势力之外,还有两个更厉害的人,但是他们不牵扯江湖纷争,
所以很少有人提到他们。他们一个叫烬天蚀,一个叫幻霁,他们一个是血月教主醉月的师父,一个是神仙谷的谷主。而
过去的莫护法、醉护法和现在的菱纤护法都是神仙谷的人,幻霁欠老宫主一个人情,所以让他的两个徒弟来流火宫协助
宫主壮大流火宫。"
"诶?不是三个人吗?怎么是两个徒弟呢?"我的好奇心算是被彻底钩起来了。
"菱纤护法不是幻霁的徒弟,他只是被醉护法救回神仙谷的,幻霁前辈不肯收他为徒。据说当年醉护法陪着菱纤护法跪
了三天,他都不肯收。"
"可是,这和‘清梦'有什么关系啊?"我的天,好象很复杂的样子耶。
"怎么没关系,‘清梦'就是幻霁前辈发明的一种很厉害的慢性毒药。"
不可忽略的生活7
"毒药?"我惊叫道。
"恩,‘清梦'是幻霁前辈发明的,他为了要忘却自己的仇恨,所以才发明了这种具有瞬间遗忘作用的药。但是,这种药
才用了一种毒物,因为剂量不大所以只有长期食用才会有中毒症状出现。"小丫头知道的还真不少,解释起来也是头头
是道。我总有中感觉,我似乎小看这个丫头了。
"那,‘清梦'会让人上瘾吗?"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东西就像鸦片,像毒品。
"那倒不会,不过。有些人还是离不开它的,因为有太过痛苦的记忆。"小丫头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悲天悯人的表情,让我
有些忍俊不禁。
"你知道你们宫主食用这种东西吗?"我小声地问。
"恩,这是流火宫人尽皆知的事,只不过,大家都不敢说罢了。"小丫头自顾自倒了杯水,惬意地喝着,"毕竟‘清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