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啊等,甄吟数完了被带出去的鸭子有十五只,被带进爱来不来里见屋子的鸭子有十六只,其余单纯陪 酒聊天的鸭子
有五只,被人上 下 其手的鸭子有八只……
他等的那只兔子还是没来。
甄吟长吁一口气,算咧,还是回家去吧。正站起来,就被一个人恶狠狠撞了一下。
……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撞老板?甄吟一看,居然是个认识的,“你、你不是那个谁吗?”
“冉燃。”就是半个月前帮他处理伤口又把他送回家,然后还给他打了安眠针的医生。
“对对对,你也好这口啊?!”
“不。”冉燃吐口气,有些烦躁地扒扒头发,“我是来带你去见一个人的。”
“谁?”
“布爽。”冉燃很平淡地压住差点跳起来泄愤的甄吟,“他现在快不行了,就想见你最后一面。”
……“嘿哥儿们,今儿可不是愚人节!”
今儿确实不是愚人节,甄吟直到医院才确定事实早就无法挽回,他并没有赶上最后一面。
“如果我能救回他,就不会自己去找你了。”冉燃点着烟吸了一口,将禁烟标识压在背后,“真是,亏我向来自负,没
想到却连自己的朋友都救不了。”
甄吟感觉很不真实,仿若在看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电视剧,即便是对着布爽盖着白布的尸体,也说不出半句话,“他——
怎么死的?”
“车祸。”冉燃很简洁地道,“过绿灯时,垂直方向来了一个闯红灯的大卡车,直接就一拐子撞进去了,把车推了好几
米,卡进了另一辆车的后面,他被卡在驾驶室里,等被弄出来,就已经要不行了。”
甄吟愣了半晌,才恶狠狠地道,“可他不是一向说自己的车技很好的么?怎么会被撞?!”
冉燃微微勾了勾嘴角,甄吟看出他是在笑,可却笑得极其勉强,“可能是因为他太困了吧。”
……
后来的事情,甄吟没打算再问,人都死了,报仇就显得可笑。他与布爽的开始,本来就诡异,似乎是一厢情愿地强迫而
已,这会子那人死了,他应该高兴才是。可甄吟高兴不起来。
因为布爽并没有放过他。
几天后,冉燃带来了布爽的遗嘱。
“这是他留给你的。”一家酒吧,两个大连锁超市,还有三个古玩店。
甄吟啪地摔了遗嘱文件,“我不要!”
“你不能不要!”冉燃有些动怒,吼完了才发觉不妥,放缓了音调道,“你不能不要的,你如果不要,这些东西就得送
给慈善机构,且不说那些慈善机构有几个是干净的,单说这些东西是他这辈子的心血,你觉得就能这么放弃了么?”
……“要我接收可以!”甄吟咬着牙道,“叫他出来!叫他出来自己说!叫他出来自己跟我说!只要是他亲口说的,我
就接受!”
……冉燃摇摇头,走了,“我过几天再来。”
几天后冉燃果真出现了,可他这回连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躺在病床上的甄吟太像个死人,只
挂着一口气在身上,就等他说完了,便撒手而去。这样的情况下,他说不出一个字,何况他还是个医生,最见不得病人
。
于是他根据调查的结果,去找了另外一个人。
“你找我?”何璧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很确定自己不认识他。
“是。”冉燃点头,“确切地说是找甄吟,可惜那家伙一副快没命的样子,所以只好来找你了。”
“他是他,我是我。”何璧冷冷道。
冉燃笑,“这话就跟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一样可笑。”
“对地球人,太阳是东边升的,可如果是对其他星球的人而言就不一定了。”
“可是你是地球人不是么?”冉燃云淡风轻点头。
这便是优劣之分了,谁有心在乎,谁就没有优势,“给你三分钟,找我什么事?”
唧唧唧,歪歪歪……
于是何璧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成为了传说中的心理开导者,当然,他这个心理医生相对而言比较——嗯,独特。
甄母一看到何璧出现,就像见到了大元宝,她才不相信自家儿子会是忧郁男,这会儿不过是一时抽风而已。所以才需要
何璧嘛,而且她早就猜出了那个布爽所作的好事,就算他不死,也只有三振出局的份了。
谁叫她讨厌渣攻呢!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何璧同志其实对外人腹黑,对甄吟就很傻了,举动直接得很呢。
一进甄吟的卧室看到某人要死不死的小死样儿,他就火了。
啪啪啪,连拍三下,没打脸,全招呼到某人屁 股上了。“不错嘛,几天不见,不想恶心了,直接想死了是不?”
甄吟眨眨眼,再眨眨眼,“阿璧?”这称呼已经是大学之前的事了。“你怎么来了?”
何璧化身冷笑君,动不动就勾着薄薄的嘴唇画弧,“我不来成么?我怕我今儿不来,明儿你就死了,还没人给你收尸呢
。”
甄吟愣了半晌,才露出一抹苦苦的笑容来,“阿璧你说什么胡话?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这叫好?!这叫好?!”何璧捏住他脸颊使劲儿扯,“你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么?你能感觉出来这是什么滋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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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甄吟开始有些犯晕,脑筋转了好几转,注意力才转移到了两颊上,“啊——痛啊——”
疼,疼死他了,脸皮都快连肉被扯掉了!
他使劲儿拍开何璧的手,再不自救,脸就该成骷髅头了。
“我还活着!小爷我还好好地活着呢!你干嘛掐我?!混蛋啊你!”
冷笑君勾起双眼皮冷笑,“很好,还知道疼嘛。那刚才怎么一副死人样呢。”
“……”死气建筑起来的墙壁一旦被破开,就很难再恢复状态,甄吟惨呜了一声,头扎进被窝里充鸵鸟,“你又是来骂
我的么?”
“你不要骂我了,我心里难受。”
“为什么难受?”
“你既然都来了,就说明你明明知道的嘛。”
“不,我不知道。”何璧哼一声,“我知道的是有个人给了你价值连城的遗产,为了弥补他强迫地操 了你的屁 眼。”
……甄吟哀嚎,“阿璧你就一定要说得这么难听嘛?”
“嫌我说得难听……哼哼……看来你被操 得很 爽嘛。”
叫他不要难听,反倒更难听了。甄吟也火了,捞起手机就砸过来,“你懂什么?!”他又急又怒,“是!一开始我是被
拖进去的!可后来,后来就不同了你知道么?!”
何璧点头,“当然,‘日’久生情了嘛,了解。”
甄吟直接一脚踢过去,何璧侧身闪开,开玩笑,他还想用他老 二的好吧。
“得了,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当然也没有爱上他,只是他对我不错,虽然他做了坏事,也没想着希望他死。”
“嗯。我明白。”这家伙要真是个狠心的,他几百年就扔垃圾桶去外送一口唾沫了,“可那人就是块废石,喜欢一个人
用强 暴的,还不如直接剜了自己老 二来得痛快。他是个废石,你就要跟着一起成为块废铁吗?!你他妈的休想我跟你
讲!”何璧抽了他一耳光,“世界上的男人只有他一个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了?!”
“……阿璧,疼啊……”甄吟泪眼汪汪。
……知道痛就是活着了,何璧决定让甄吟知道个彻底,不再抽他脸,只拿手很拍他屁 股,按在床板上,一下紧接一下
。
甄吟的惨叫就跟杀猪似的,甄母都听到了,受不了,自己跑出去找姐妹淘了。
甄吟嗓子都叫得嘶了,何璧的手还没停。他也发现了,自己再不自救就是一死了,终于拼起命来反抗,把自己当武器整
个人都吊在何璧身上,又掐又咬的。
何璧脖子上胳膊上多了N条血痕,终于放开本来收着的力道,两人就搁那儿魔兽真人PK。
甄吟打了一阵,就哭了,眼泪跟面疙瘩似的全砸进何璧脖缝里,黏糊糊地吓人。
何璧终于不再打他,只抱着他,跟抱个小娃娃似的,轻轻摇晃。
发泄出来了就是一切结束。
甄吟后来接受了布爽的遗物,也接受了冉燃的建议,将布爽送过来的酒吧给卖了,所得的资金跟那儿的人都合并到了爱
来不来,将店面也扩充了,然后将爱来不来的性质也给变了。
不再接待男人,只接待女人了。
人生就像一只鸡 巴,可以缩也可以伸,甚至可以软,就是不能弱!硬不起来的话就少不得被人讥笑了。
甄吟外貌虽然软乎乎的,性格却不想跟只有病的鸡 巴一样——不 举。
那样,他自个儿就会先瞧不起自个儿了。
B君:你若不死我咋办 完结
8.C君:只是当时已惘然 寂寞
这个时节,最适合发春,可惜杨花太多,总让人起不好的联想来。
水性杨花。
布爽已经game over掉三个月,今年的春节来得特别晚,大年初一居然正好是西洋情人节,甄吟同志见着了许久不见的
他家老头,心情更是不好了很多。
他家老头跟老太太的爱情故事,那就跟某个台湾老太婆写的裹脚布似的,又长又臭,说句不好听的,甄吟是非常反感母
亲在这段摧枯拉朽的破事里的角色的。
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嘛,总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做儿子的总不能说母亲是非吧。再者,老太太自己都不觉得委屈,他瞎鸡 巴得瑟什么呢?而且老头子的原配也不
在意他们母子的存在,据说那位正宫娘娘那是比古代真正的正宫皇后都名副其实地贤惠多了。只负责管好自己的家业,
其他的事情一律不过问。所以虽然她未曾生育,老头子也没头昏发热到将自家小妾扶正的地步。
这些都不是甄吟最郁闷的地方,他最郁闷的地方是自己明明鄙视老头,却还是拿着老头的钱长大。一点鄙视的立场都没
有,所以心头别提多别扭了。
于是布爽的东西,虽然心头憋得慌,可不得不现实的说,还真是带给他不少方便。至 少他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不再用
老头的钱,等以后自己赚足了钱把这些年来欠的人民币加上利息,再朝老头脸上一扔——
一想起满身铜臭味的臭老头被他最喜欢的铜臭砸得灰头土脸的样子,甄吟就忍不住爽歪歪。
这一爽不打紧,手头的饺子就滑了出去,正好砸进汤碗里,溅起一线滚热的油汤,飙到老头爪子上。
甄吟噗嗤一声,乐了。
老头气呼呼放下筷子,“看你教的好儿子!”
甄吟的乐立即转为火,“闭上你的鸟嘴死老头!我是我妈教的,她一点没教错!”
“没教错?!没教错会生出你这样的逆子来?!”
甄吟也丢了筷子,叉腰伸食指,直指着老头,“啊呸!我之所以会犯错,还不是因为是你播的种!你个上梁就从来没正
过,这会子居然来指责我这下梁是歪的?!真是天大的笑话!”
老头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儿子的尖牙利齿,他确实是很久没领教过了,上一次领教,是在十多年前这兔崽子十二岁
生日时了。
那时候也是这么个情况,兔崽子突然抽了疯似的逮着人就乱咬乱骂,被他打断了两颗牙之后,玩了一把离家出走,跑了
……
后来还是隔壁家的何家小子给找回来的,想到何璧,老头子更来气了,“淑慧你看看你生的什么儿子?哪有半点比得上
人隔壁家的何璧——”
甄母本来一直保持沉默状地嚼着饺子,她的动作非常慢,自父子开战后她就停止了咀嚼,闻言她张嘴就喷出一个东西,
直接朝老头喷去,老头跳起来躲开,那东西还是砸到了他衣服上,然后滚到了地上。白花花的好不刺眼。
是个硬币,还是一元的,背部的菊花闪闪地张牙舞爪,就如同甄母此刻的架势。“王老头我告诉你!你说我什么都可以
!至于我儿子?哼,只记得播种却忘记浇水捉虫的人没资格放屁!羡慕别人家的嫩芽是吧?!可你别忘那是人家播种的
人辛辛苦苦天天浇灌出来的,你想这会儿充老子的威风,我更你说!你门儿都没有!敢说我儿子,别怪我不客气!”
老头脸上一阵黑一阵白,黑是气出不来憋的,白是气进不去堵的。“你、你你——”
“你什么你!”甄母的火气就跟这情人节的来历一样火热,“你说不出话来了?哼,你当年花言巧语满天飞的油嘴滑舌
哪儿去了?!死骗子!大骗子!”
……“不管你怎么说!反正儿子——儿子——我也有份!”
“啊呸!”甄母彪出一声长啸。把甄吟都吓了一跳,妈妈咪呀,原来他的潜力是从老太太这儿来的啊!
“你是不是忘记了小吟姓甄不姓王的事实了?告诉你,小吟这辈子就是我甄淑慧一个人的儿子,跟你半点关系没有!”
“怎么跟我没关系?他的血液里有我的一半!”
“那是!从生物学上讲是有那么一点,你好歹贡献了一坨蛋白质跟水嘛……”
那两人越吵越热闹,完全不像一个快年过半百一个已年过半百,甄吟看了几眼,无言摇头,自己端起饺子,往嘴里丢了
一颗,边嚼边朝自己卧室去也。
咯崩……
差点没磕掉他一颗上好洁白的大板牙。
靠,包个什么不好,非得包个金属,也不怕金属中毒——不过这是传承了多年的老风俗,他也只能认栽。再说按照那风
俗,嚼到了总比什么都没嚼着好嘛。
毕竟牵扯到一年的财运呢。
年年春节都这么过,不是添堵就是吵架,什么时候是个头呢?甄吟看着窗外,那是个两重天,往上看四十五度角是漆黑
一片,无星无月;往下看四十五度角,则是一片灯火辉煌。
寒意也阻挡不了,人类的狂欢。可看在他这个旁观者眼里,那些人都是几个人一组,没人牵手,各走各的,对自己小组
之外的人更是视而不见。
更像是一群人的孤单;而他自己,则享受地看着眼下的一切,谁说不是个party呢~
甄吟打开了窗户,寒意像开了闸的洪水,咆哮着进入,甄吟不管不顾,趴在窗台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反应过来。
四下一片寂静了,老头子老太太大约又床头吵架床尾和去了吧。
只有他,跟个傻子似的,无聊得紧。
握手呼了口气,才发觉嘴边的就是两冰块,赶紧关了窗户,手指被勒得通红,屋内的暖意终于渗透进来,爪子痛痒,抓
心挠肝似的,全是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