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师徒恋。
一个曾经是煊赫一世的将军现在却一无所有的男子在怀缅过去的时候渐渐爱上那个唤他为“先生”的少年。
一个温和无害的小受在渐渐成长的过程中,艰辛的追求爱,追求幸福的故事。
时间会让人改变,对待彼此的心亦是如此。
希望所有人都幸福……^_^
腹黑温柔攻+别扭淡漠受(- -我概括无能,凑合着看吧Orz)
PS:这对组合也许奇异,但是却是我一心想要诠释的故事,我想用心去演绎,亦希望你能陪我一起默默等待他们的爱情
开花结果。
此文结局为HE,过程却是微带虐情的。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怅然若失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莫絮,段青宁 ┃ 配角:叶迹,昊云泽,紫鸢,尹水洛 ┃ 其它:清明雨上
第一卷
1.杀夜
古巷幽寂,黑夜似一条匍匐前行的毒蛇,悄无声息的滋长,衍生。它静伏一隅,似在等待一个契机,一个随时可以扑咬
上来将世间繁华湮灭的契机。
雨珠顺着房檐滑落,滴答一声,清晰可闻,空旷在瞬间放大,愈加将周遭的一切衬得诡谲。空气微凉,甚至泛着冷意,
丝丝浸入骨髓,激得背脊骨发凉。
一顶暗红软轿在暗夜中急速行径着,轿夫凌乱的脚步声划破了夜的幽谧,风过,卷落树梢的秋叶,打着圈儿滑过眼前。
前面两人对视一眼,揣着不安的心绪咽下一口口水,均显得气息不稳。
“老爷我白养活你们啦!还不给我快点!”透过软帘,轿内焦急着传来一个沙哑而低喘的声音,不知是气极还是害怕,
他的声音在怒火的包裹中处处透着颤音。
卓江瑞其人官至正三品,任吏部尚书已五年有余,近来朝中因着皇帝选妃事宜而多有争议,流派相争,他介于其中,适
时的为右相出谋划策,引得右派势力在此事上占了上风。他本微有得色,想着日后定能因此而加官进爵,不想,今日竟
在案几上收到一封信,当即便使得他愣怔在场,脸上血色尽褪。
上书:子时 取命
随信附赠的还有一枝干枯的晚樱草,那殷红如血的颜色在夕阳的余晖中暗闪着鬼魅的幽色。世人皆知,晚樱草是鸾迹宫
所出的江湖杀手身份的象征。
晚花落樱之时,生命亦随之枯败。
枯树高枝之上,有一人背倚树干,那人的面容隐没在暗隐中,看不真切,唯余那身纯白被月光拢上一抹清辉,尤为晃眼
。那顶暗红软轿从他底下急急奔过,他听着卓江瑞急急的咒骂声,嘴角略微上翘,左手无意识的来回摩挲着右手掌掌间
粗糙的薄茧。
只见他的唇无声的动了动,而后竟是一个利落的蹬脚翻身像支徐滑而出的箭,直直飞落于那顶软轿之前,阻了那人的去
向。轿夫在看到少年的那一刹那吓得将软轿一推在地,“碰哒”一声钝响,惊落了暗夜中隐蔽的飞鸟。它们翅膀急速拍
打的声音一下下响在耳膜深处,撞击着心脏,仿佛下一刻便能化作一双利爪紧紧攫住人的咽喉。
死亡,近在眼前。
那四人吓得腿脚发软,怔了一瞬,而后竟是不管轿中的主子,只管惊呼着四散逃逸开去。
寂,死一般寂。
轿中人没有说话,少年亦没有。良久,终是轿中那人忍不住,只见他颤着手掀开帘帐,看着少年在月色下冷然的侧脸,
扑通一声跪地,颤着身子哀声道,“求求你,放过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说着,卓江瑞迅速的将身上所有值钱
的的物什取下来捧给少年看,急急道,“只要你放过我,那人出什么钱,我出双倍,不!出三倍!”
少年调转视线,淡淡望了他一眼,而后竟是伸手倏的一声将左手紧握的剑自剑鞘中拔出,剑身轻吟,宛若女子低声的哭
泣。那白亮的剑身在月光映照下,幽幽泛着冷光。
薄唇微启,他似在对谁说着,却更像是在低声自语,“出来吧……”
暗巷拐角处渐渐露出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只见他紧了紧手中的剑,而后眼眸微眯,目光紧紧锁着少年,却是对着跪
着求饶不止的卓江瑞道,“大人不必害怕,右相神机妙算,早知今日会有人要加害大人,特叫属下暗中保护”说着,他
对着少年拔剑而指,道,“无人能伤大人分毫!”
少年闻言,微一挑眉,低头嗤笑过一声,随即,在笑容缓没的一瞬,他的剑锋便在瞬间刺向黑衣人,那决然的杀气震袭
而出,凌空旋转成一堵气墙。黑衣人不自觉向后紧退两步,奋力挥剑相抵。
剑身相触,呲啦一下,白亮的火花燃近眼底,滑过,转瞬即逝。黑衣人一咬牙,故意侧身贴近少年,单手翻腕而上,长
剑相抵的瞬间,手中的短剑亦毫不留情的刺向少年腹部。
这一招,若胜,少年必死无疑,若败,他便是一败涂地。
那短剑堪堪滑过衣袍,但却是有惊无险。只见少年眸光一暗,似乎再无意与他纠缠,腿翻踢而过,借着黑衣人躲避的瞬
间,便注力将手中之剑送出。
那剑在他手中急速转动,哐的一下横击而过,黑衣人手中的剑瞬时落地。不过是眨眼的瞬间,反应过来的时候,剑身便
在黑衣人闷哼声中撕裂了骨肉,径直穿过。
血珠凝聚,落染出一片殷红,仿若一朵繁盛而开的晚樱草,夺人心魄。那极致妖冶的美随着弥漫在空中的血腥之气荡漾
而生,愈加将那白衣少年衬出一抹阴暗的气息。
“你是要我亲自动手还是自己来?”
卓江瑞早在黑衣人倒地的那一刻已经吓得全身瘫软,脑子里一片空白,如今乍闻少年略显凉薄的声音,一个激灵打过来
,只见他低声哭喊着哆哆嗦嗦的站起来往回跑。
少年嘴角微勾,将剑自黑衣人身上取出,而后猛的向前直直掷出。卓江瑞脚步一顿,剑身没入,有股撕裂般的痛楚扯拉
锯着神经传来,他死死睁大着眼,眼里有不甘及深深的怨恨。
那一夜,血色弥漫,然而少年却是纤尘未染。手中那柄清暝剑在冷光中低吟轻颤,他伸出食指轻抹过剑上沾染上的血丝
,眼底的笑意隐去,缓缓渲散出如墨一般浓深的寂寥。那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孤独。
夜风徐徐拂过脸颊,他微微仰头望月,眼底是碎落的光芒,脆弱的一碰即灭。随即只见他闭眼苦笑一声,紧了紧手中的
剑,而后竟是一跃身,像来时一样,重归于暗夜。
“清暝”身后鬼魅般闪现了一个暗影,少年前行的脚步一顿,只听得那人低声道,“宫主要你立即去见他。”
少年睫羽微动,而后脚步回转,绕过回廊,直直走向那人的寝殿。未及近身,那殿中便低低传来一声声压抑着的呻吟,
他不自觉微微皱眉,脚上步子却是不停。
红纱浮动,空气中渗着淫靡的气息,隐约可见纱帐之后的那对赤 裸相交的身影。他单膝跪地,眉目低垂,耳边的呻吟
不绝于耳,他却似什么也听不见般,神色一片安然与平静。
“滚!”纱帐后忽然传出男子的低吼,甚是烦躁不安。
“宫……宫主……羽墨知错了……”
“本宫叫你滚!这种话不要再让本宫说第二遍!”
那个被唤作羽墨的少年委屈的颤声道了声是,而后竟是衣衫不整的向外跑去。他不明白为何宫主会突然发脾气,早已听
说宫主喜怒不定,如今这话倒真真应验了。
下巴猛得被人擒住,捏的生疼,他被迫抬头望着那人。只见那人将眼一眯,看着少年自始自终淡然的神色,心中烦意更
甚,冷声道,“任务完成了?恩?”
少年眉头微蹙,随后竟是伸手一把推开钳在自己下巴上的手,徐徐站起,淡淡道,“若是宫主唤我来便是问我这等事,
那么,请容我先退下。”说着,他略一抱拳,迈开步子,转身便走。
然而还未走出两步,身子便那人一把拉回,眸光相交,那人深深望入少年眼中淡漠,忽的轻笑一声,紧了紧置于少年腰
间的手,缓缓摩挲着,低声道,“清暝,你这性子如今倒是越发坏了,连本宫也不放在眼里。”
少年皱眉自他怀中挣脱,直直望着他,顿了顿,冷声道,“三年了,三年来你要我做的事,我从未说过一个不字,可是
,你当初应过我的承诺呢?”
“怎么?”那人为自己倒上一杯茶,轻笑道,“这场交易从一开始,本宫便对你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不该急的
。”
“好”少年略一挑眉,淡淡道,“我只希望你记得当初应过我的事。”说着,他紧了紧手中的清暝剑,转身欲走,却听
着那人在他身后沉声道,“莫絮,你莫要忘了当初是谁救了你,也莫要忘了如今谁是你主子!”
少年心里咯噔一跳,脚步不停,口中却淡淡道,“莫絮此人早在三年前死了,世间只有清暝。”
“清暝自会记得自己的身份,宫主尽可放心。”
莫絮,莫絮……
那个声音在心底环绕,他已然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人再唤过他这个名字……
破晓时分,下起了雨,他临窗而立,眼中渐渐浸上一抹水汽,那秋雨绵绵不断愈加将记忆拉得长远。他不自觉环臂而抱
,良久,只见他伸手去触碰那密集的雨帘。手掌被润湿,带出一片冰凉,像他此刻的心一样。
“先生……”他低喃一声,手掌微微屈起,指尖压入掌心,有种钻心的疼。
再也没有先生,再也没有莫絮了。过往云烟,在雨雾中缓缓升腾而起,带起一片伤心,甚至有一种刻骨的思念……
2.煮酒
冬雷阵阵,冷雨连连,路上行人亦是步履匆匆。在江南一带,这种天气于他们而言似乎早已是司空见惯,大多不过是低
声抱怨几句,脚下步子却是迈得越发快了。
只见略显灰暗的天空呲啦一下划过一道亮光,伴随着随之而来的轰鸣炸响,雨势愈加大起来。雨砸入泥石小道,溅起一
长串白亮的水花,恰是绽放在瑶池中的清莲,晃人心神。雨帘密集,周遭的景物看不真切,倒是顿生一种朦胧的美。
冷意更甚,气息吸纳替换间,竟是能呵出一口氤氲的白气。只能说,今年烟州城的冬季格外的寒冷。
有两个白衣少年头顶蓝皮古书嬉笑着穿梭于一个个寂寥的小巷。许是因为落脚重了,两人白净的鞋面皆染上了被雨水润
过的痕迹。
来到一处低矮的屋檐处,两人低头拂了拂身上的水花,抬眼相视一笑。较高那人单手执书,将其卷成一团,懊恼的敲了
敲头,道,“都怪我,不应催你走的,如今倒是害你淋了雨。莫絮,你罚我吧……”
被唤作莫絮的少年微微一笑,道,“淳书过虑了,这冬雨虽冷,于我却是不碍事的,不过被爹唠叨两句。”说着,他转
身望着眼前浓稠的雨雾,道,“今日诗社的活动办得极好,想是你花了不少心思吧?”
“其实大家都尽了不少力,”池淳书笑了笑,紧了紧手中握着的书,兴致盎然的对着莫絮道,“尤你最甚,那首诗实在
是作的太好了!”说到兴奋处,他竟是拍掌而叹。
“那不是我作的……”莫絮低声嘟囔一句,转头见池淳书眼露疑惑,似是并未听清他说了什么,他不禁笑道,“没事,
你看这雨何时会停?”
“唔……”池淳书伸手往外探了探,雨水触肤竟冷的涔人,他赶紧把手缩了回来,甩了甩水,这才道,“我看这一时半
会儿怕是停不了。怎么?你急着回去?”
莫絮愣了愣,从怀中珍视的取出一把折扇,伸手摸了摸,手指并未沾染湿意,心口下意识松了口气,心情愉悦的道,“
先生要回来了,我想去看看他。”
“可是段先生?”池淳书了然一笑,睁大眼睛道,“早时已听你说段先生是如何如何了得,什么时候带我们一群人去拜
访拜访?”
莫絮出神的望着烟雨环拢的湖光柳色,忽然眼一眯,垫了垫脚,伸长着脖子欲望得更真切些。“莫絮?怎么不说话?可
是舍不得?其实这先生……”
“淳书”莫絮出声打断他的话,拍了拍他的肩,竟是语露焦急道,“我先走了!明日诗社见!”未待池淳书反应过来,
他已是迅速的将折扇收于衣袖内,毫不犹豫的冒雨冲了出去。
“诶!你去哪儿?”
莫絮抹了抹脸上滑下的雨水,掩下心底的丝丝兴奋,急步跑至堤岸边,途中甚至几次撞到路中行人。人还未站定,他已
是朝着碧水湖面上的一寄轻舟伸手挥了挥,放大声音唤道,“先生!先生!”
轻舟之端,有一人撑着一把青竹油纸伞。那人一袭青衫,单手背立。在烟雨朦胧中,他的面容隐没在雨幕之后,虽看得
不甚真切,但他身上幽幽而出的那派潇洒悠然已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段青宁眼中的浓雾在看到少年的那一刻缓缓散去,仿若霁雨初晴。少年全身被雨水浸湿,身上滴着水,发丝更是垂下来
粘在脸侧,可谓狼狈至极。段青宁淡淡勾起一抹笑,这般的孩子心性倒是好的。他已然想不起自己年少的时候的是不是
也如他这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无所顾忌。
莫絮轻舒口气,先是冲着段青宁笑了笑,而后看着被雨滴敲打泛起圈圈涟漪的湖面,握了握拳,照着前些日子里先生所
教的轻功,提起一口气,飞身而下。
脚尖轻点,晃动了一池碧水,身影袅袅而动,似踏云而归的玉燕。清澈的湖面倒影着他缓缓拉大的笑容。然而下一瞬,
身子一颤,竟左右晃了晃。他稳不住,惊得睁大眼,低叫一声,眼看着就要落水而去,腰身却是一紧。他睁眼望去,却
只见得段青宁脸部坚毅而不失柔和的弧线,他不禁微微一笑,心底渐渐沉寂出一片平静与淡淡的喜悦。
段青宁点水而过,只一下便跃于轻舟之上。落地,他将手自莫絮腰间挪开,拾起地上的青竹油纸伞,撑起,这才微微笑
道,“平日里不愿下苦功,只这一下,便已测出。”
“是”莫絮倒未有任何不好意思,拖长声音,只拱手作揖,笑道,“先生教导的极是,学生日后定当用心,便请先生饶
了学生这一回吧。”话音刚落,三个喷嚏连串而来。
段青宁看着少年微微泛红的鼻尖,微微皱眉,道,“先进去吧,你这般样子若是病了,少不了又是一番折腾。”莫絮禁
不住脸红了红,微微仰头望着段青宁,放软着声音,道,“先生莫要告诉我爹,学生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此话当真?”段青宁略一挑眉,眼露笑意。
“自是当真,学生何曾骗过先生?”莫絮睁大的眼,急急说道,一副生怕他不信的样子。
“那好,这话我记住了,先进来吧。”段青宁笑着点点头,引他进入船舫。舫内温度稍高,寒意褪去些许,莫絮站定,
抬眼细细打量。
一方小小的桃木桌,两个青蒲软垫。角落里另置有一个沉香木雕制的的箱子,他看着段青宁走过去自箱中取出一件与他
身上同等色泽的衣衫,回身朝他招呼道,“愣在那儿作甚?还不过来将身上的湿衣换下,若是真真着了凉,就算是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