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麻。
莫絮放任自己沉溺在那人温柔的气息中,轻轻颤抖着,悲伤与甜蜜细细交织在一起,如网一般紧紧将他捆住,分不清哪
里是痛,哪里是甜。
水汽迷蒙间,莫絮抬眼望向那人,四目相接,他微微启唇,低低喘息着,眉眼间有隐忍的脆弱。段青宁心思一动,垂头
轻吻他染着水雾的双眸,舌尖细细刷过他调皮着颤动的睫羽,宠溺之情溢于言表,然而身下却是恶意的刮过少年青涩的
顶端,引得他一声细腻的低吟。
“絮儿……”段青宁低低唤着,似是满足的叹息,带着寻觅已久的疲劳。心底在恍惚间倏的冒窜出一丝想法,或许真正
试着去接受他才是对他最好的保护,又或许这才是最公平的对待,因为这才是他想要的一切……
给他想要的,这才真正的幸福,最真心的对待。
19.别离
段青宁的掌心略微有些干燥,那薄薄的茧子带着灼热的温度一寸寸的贴合在莫絮青涩的下身,缓慢却极具技巧的上下撸
动,微妙的摩擦,滚烫的温度,像是燎原之火一路蔓延而上,将他全身染出一片旖旎的绯色。
“恩……先生……唔……”莫絮半闭着眼,羞涩的将头埋入段青宁的颈侧,无意识的喃喃的唤着,那略带鼻音的声音听
起来脆弱而无助,怜爱的让人忍不住再狠狠欺负一把。
段青宁暗沉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随即只低了头,用舌尖卷起莫絮敏感的耳垂温柔的含住,用牙齿轻轻压过,
细细感受着少年轻微的颤抖,呜咽的低鸣。
修长的手指灵巧的翻动,光线密密在指间翻转跳跃,他的动作徒然变快,莫絮的眼角因为这些难耐的却甘甜的折磨而微
微变得红润,只见他无措的伸手的抓住了段青宁胸前的半敞的亵衣,嘴里缓缓溢出绵长的呼吸,像是在极力的忍耐,“
很……难受……恩……”
段青宁额角的汗顺着他紧抿的唇线拉着时间线缓缓滴落在少年脆弱的眉尖,像砸落在心间的小石,微微荡漾起的动人的
涟漪,一圈圈的泛出甘美的气息,引人入醉。
岩壁外是寒风恻恻,呜咽低语,岩壁内是柔情密语,呷语轻叹。只不过一个是在心思透彻之后的由心生衍而出的甜蜜,
而另一个却是带着诀别的痛意固执的把自己献祭,以爱为名以偿还为借口怀着浓厚的眷念作最后的告别。
当欢愉在脑海深处乍响,最终缓缓散去的时候,莫絮轻轻呼出一口气,带着高 潮的余韵柔顺的软在那人怀里,抬起迷
蒙的眼,扣了那人探索而下的手,缓缓笑开,“就这样……进来……”
那些字他明明说的那样轻,却好像费尽了一生的力气。段青宁皱了眉,只哑声道,“你会受伤的……絮儿……不要任性
……”
莫絮抬手,用食指指尖轻轻刮过段青宁俊逸的脸庞,最终流连在唇角,缓缓抹过唇线,轻抵在中央,微抬身子将已然充
血的红唇轻轻贴上自己的食指,隔着一道微小的缝隙,他低低的带着央意的说道,“先生……我不怕……”不怕被你伤
害,因为这可能将是最后一次,想要深深记住这种痛,然后放开我的执着,让你不必因为我而困扰,让你可以去自由自
在的爱那个叫做“御儿”的人……
轻浅的呼吸在唇瓣绽放,段青宁的眼底涌上一抹深沉的狂热,他任着少年将他推倒,带着羞意的跨在他身上,满眼疼惜
的看着少年固执的一点点的下压,一点点的将两具身子重合,直到自己的灼热深深埋入少年体内,他才在混沌中猛然回
神——这个少年为何总让人如此心疼?
火光将两人交缠的身影深深刻画在岩壁上,似乎只为了见证此刻少年如琼花般盛开的隽美。
明眸皓齿,笑靥如花,少年嘴角的弧度永远是最美的,因为纯净而不染一丝铅华。只见他将裹了伤布的右手举起,耐着
侵心的痛,缓缓笑着,指尖轻触上微凉的木簪,捻转,轻抽,拔下。
如墨般浓黑的发丝打着圈儿缓缓垂下,再慵懒的散开,恍惚间竟能闻到属于少年身上青涩却淡幽的气息。
“恩……先生……啊……”红唇微张,少年在他身上低低吟哦,发丝在剧烈的颤动中上下浮动,划破空中暖暖的气息,
留下一丝夺人心魄的美。
那一夜,他们深深的纠缠,似乎拼劲了全身的力气。
他是如此的深的撞击在少年体内,一下一下,带着跌撞灵魂的力量。他在药物的迷失间忘却了一切,满心的以为时间来
的不算太晚,至少他还能去弥补,还能给少年带去快乐。却终究没有看到少年在这些撕裂的痛楚中,扬起的嘴角虽然满
足,却是带上了前所未有的决绝……
佛说:万法皆生,皆系缘份,偶然的相遇,蓦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只为眼光交汇的刹那。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
这终究是命运的定数,当等待变的疲累,彼此错开的便不仅仅只是时间,而是一颗自以为可以放开的心。这是对感情的
潇洒,却何尝不是对彼此的折磨?
只是当时的他们都并未看透,自以为的好未必是他人最期盼得到的结局。
破晓时分,身旁之人已经沉沉睡去。莫絮静静躺着,任身下的混浊和着血液淫糜的气息缓缓扩散在空中。回想昨夜荒唐
,眼角缓缓泛起酸涩。
这个怀抱很温暖,他甚至不忍心挣脱,然而,不是他的终究不是他的,贪恋回来的温柔不过须臾即逝,既然已经决定要
好好的放他走,便要放的不做一丝留恋。
此后便只能当那人如陌生人一般,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勉强自己去学会成长,学会舍弃依赖,为莫家,为莫韦做点事
……
轻轻呼出一口气,他小心的拿开圈在腰间的手,颤巍巍的站起来,单手撑着墙壁,忍着身下的不适感咬着牙微微曲腰拾
起被蹂躏的一塌糊涂的水蓝女装,轻手轻脚的穿上。
昏暗的天际依旧下着雨,绵绵不断彷如愁思,剥茧难抽。火光已经灭了,冷冷的堆在一旁。莫絮静静看着那人静谧而恬
淡的睡颜良久,幽幽一笑,轻脚走近,俯身为他掖了掖身上盖着的青色衣衫,启了唇,无声说了句——再见,永不相见
……
下山的路已经没有昨日那般难走,只是下身的不适感却紧紧跟随,似乎还残存着那人身上罂粟一般令人迷恋的气息。莫
絮轻轻呵出口气,化在空气里升腾起一抹白雾,仿佛迷了人了眼,他伸手揉了揉眼睛,不自觉的搓出些湿润的泪水。
细雨沾衣,他用力眨着眼睛,强自逼迫自己不去想,不回头去望。
身上有些冷,他环臂抱着自己,兀然想起那日去断峰崖的时候,那人因为看他冷而下意识伸过来紧紧与他相握为他取暖
的手,那种暖意一直淌进心底,弥久不散。然而如今,所以的一切只能如隔雾看花般独自追忆那些虚幻的往事……
晃晃悠悠的走至山口,他眯着眼仰头望了望阴沉的天,脑子里浑浑噩噩的,雨轻轻落在脸上,愈加的将周遭的景物衬着
迷蒙。他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天地便是仰着圈儿的在头顶打转,一时间竟是分不清哪里是左?哪里是右?
他颤颤走了两步,随即身子一重,仰头便就势倒了下去。意识消退前,他只记得要赶快走,不能再停留,不能让段青宁
找到自己……
“老头子……再拿床棉被过来……”身边传来苍老却慈蔼的声音,莫絮皱眉蹭了蹭身下的软枕,幽幽醒来。
这是一间简陋的房舍,墙上的砖瓦因为雨水的侵袭而染上了些许青色,空间有些狭小,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很温暖,有种
家的感觉。油灯照出来的光有些微弱,甚至带有丝浑浊。门外走进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见到莫絮醒了先是开心的扬起
了笑容。
“姑娘醒了?头还见晕么?”她走进,扶着莫絮坐了起来。
姑娘?莫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无奈的笑了笑,这才哑着声音道,“这位婆婆误会了,我……是男子……”
老妇楞了半响,而后竟是拍着脑门笑叹道,“这位公子对不住了,人老了,看人就不行了……只是公子你这打扮……”
“不瞒婆婆,我是受贼人迫害,不得已才这么穿的。”
“怪不得……”
“老太婆……被子拿过来了……”人未到,声音已经大呼着传来了。
老妇迎门出去,接过被子,还未走回来便听着老翁絮叨道,“赶紧的,给人家姑娘盖上,捂出汗好把烧给退了,我看也
是个挺可怜的孩子……”
“呸!你个不长眼的!”老妇笑啐一声,拉了老翁进屋来,瞧着莫絮说道,“这是公子哥!哪儿来什么姑娘!”
“啊?公子哥?!”老翁凑近的些许,盯着莫絮上下瞧了瞧,摇头晃脑的说道,“这可不像!没想到男子也能长成这样
啊!哈哈!可比咱们家二虎强多了!”
老妇笑笑,走过来将棉被再铺了一层再莫絮身上,拍了拍他身上厚实的棉被,抬眼关爱道,“你今晚在这儿安心睡一晚
,等明儿个烧退了再走也不迟,过会儿,我去给你端碗粥来!”
“这位婆婆,老大爷,很感谢你们救了我,日后有机会莫絮一定会涌泉相报。可是,今日我不能再久留,只望你们二老
可以借我一套干净的衣衫,我需要马上赶路。”莫絮撑着身子欲站起来叩首作揖。落难之时能得遇这样心地善良的好人
家,他由衷的感谢着老天总算待他不薄。
“哎呀,你这孩子,无端端的谢什么!你坚持要走定然有你的理由,我们也不拦你……”老妇赶紧扶住莫絮,对着站在
一旁的点着头表示赞同的老翁指示道,“老头子,你去拿给他吧……”
“诶好!”
20.夭折
从二老口中得知,此处乃是烟州城边际的一个偏远小镇,因着地势上的不利,所以一直鲜少有商旅经过。如果需要返回
烟州城,那么则要先到离小镇不远的茶棚以贵价购得马匹方可撑着回去,否则极有可能还未到达烟州城的城门便因着身
上的口粮准备不充分而生生饿死在这里。
无法,天色已经暗沉下来,拖着这样带着低烧甚至满身疲累的身子如果是用走的,怕是不用等饿死,他便已经累死在途
中了。莫絮低头思虑过一瞬,踩着虚泛的步子来至一处烛火昏暗的敞天茶棚。
未及走近,便听到一阵粗犷的喧嚣吆喝着传来。“开呀!你大爷的!磨磨蹭蹭!小心老子一掌劈了你!”站在中间的高
大莽汉大声呵斥道。
“老大!火气不要那么大嘛!我们一准儿赢!”身旁的略微有些瘦削的少年讨好的说道。
“小绿子,别怪爷没提醒你,这局要是输了,今儿个你可就死在爷的床上了!”言毕,像是想到了什么乐事,眼光情
色的在少年身上逡巡一圈,便止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逗闹,少年在这些粗鄙下流的声音中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请问……”一声清亮的声音带着微微沙哑的尾音轻轻划破了众人高昂的笑声,“请问这里是不是可以购买马匹?”
门口的少年疏离而温和的微微笑着,昏黄的烛光星星点点的铺散在他的身上,虽然穿的是粗糙的麻布衣衫,却仿佛给人
一种这人本就高高在上的错觉。空气在一时间凝滞下来,莫絮在那些人赤裸裸的审视下几不可察的皱了眉,随即低咳一
声,重新问了一遍。
为首的那人洒着步子漫不经心的度过来,走的近了,眼中的惊艳之色愈重。“你……”他微微颔首点了点莫絮,嗤笑一
声道,“知道这里的规矩么?”
莫絮抿抿唇,随即从衣袖里摸出一快巴掌大的玉佩举到那人面前,淡淡道,“这个……够吗?”这块玉佩是从山庄里逃
出来唯一一件没有在水流中丧失的值钱物件,他相信这个足够他买下这里至少十匹上好的马。
男人似乎是见过世面的,当即眼睛一亮,在莫絮手中急急接过,掂在手中细细摩挲了一阵,似乎甚为满意。然而他却似
想到什么似的,忽的眼光一转,摇摇了头,将手中的玉佩随手一转便抛给了莫絮,叹气道,“我这儿的马可是一顶一的
好,你这玉佩虽不差,但是终究不值啊!”
“这位兄台这样做似乎有违江湖道义,明眼人一眼便知,我这玉佩价值不菲,莫说是你的马就是千里良驹也未必抵得上
这个玉佩。我只问你一句——换是不换?”心下有些不悦,最是厌恶的便是这种坐地起价,贪得无厌的人。
“换!当然换!不过我要加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莫絮皱眉看着那人,“你说……”
那人咧嘴笑了笑,惊叹的啧了一声,伸手便往莫絮的脸上摸。莫絮下意识往后退,却因为身下的钝痛而失了先机,眼看
着那双黑黝黝的大手就要抚上他的脸,他心下一跳,紧了衣袖中的短剑。
然而变数徒生,斜地里突然伸过来一双纤细的胳膊紧紧抱住那名壮汉的手,原是那名叫做小绿子的少年,只见他笑开了
眉眼,软声道,“爷爷爷!您可不厚道!怎么可以舍了我疼别人!”语气埋怨却十分讨喜。
莫絮将探究的目光紧紧锁在少年身上,其实他看得出这名少年根本就不愿意服侍这些人,但是他又缘何要帮自己?
目光交接的刹那,他看见少年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和……哀求……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是却终于在壮汉嬉笑着伸手去揽少年的细腰的时候,抿着唇从容的淡声道,“你敢不敢
与我赌一场?”
“哈!你们听到了吗?他说要和我赌?”四周的人笑得前仰后合,莫絮仍是一派的风淡云轻,“怎么样?你敢不敢?”
“好!你要怎么赌?赌什么?”
“摇色子”光影投射在少年清澈的眼眸里闪过微亮的迫人光华,“以点数论输赢。若是你赢了,我,归你。”食指指尖
回转方向,他挑眉指了指自己,随即又赶在那人兴奋的神色之前,紧接着说道,“若是我赢了,你要给我一匹马……以
及……他……”眸光微转,轻轻落在不远处少年惊喜的神色。
“如何?”薄唇微启,莫絮胸有成竹的问出二字。
壮汉低头沉吟,却在莫絮挑衅的目光中脑子一热的应了下来。
羊肠古道之上,暗影稀疏之中,有马蹄声蹬蹬蹬的急急响起。
“诶诶诶……”身后的少年戳了戳莫絮的背,兴奋的聒噪道,“你怎么知道那个龟孙子会放我们走?还有还有,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