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绿嫣

「那麽……到了石家村， 你再煮给我吃。」 他希望两人也能平安无事地到达石家村。
明白到他话中的意思， 理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给了他一个承诺。
翌日黄昏的时候， 理飒带著一名挂著面纱的女子到来。
理霞立即走上前捉著了她的手， 问：「你就是大嫂？ 可不可以除下面纱， 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虽然从面纱的轮廓来看，洛魂姬一定是一个美人，可是他就想亲眼看看。
女子看向理飒，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理飒一顿，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洛魂姬把面纱除下，引来理霞的一下抽气声。
很美! 从来没见过这麽美的人， 说她是仙女下凡也不为过。
「哇! 大嫂你很美! 将来你和大师兄的小孩一定也会是个大美人!」
在一旁的理云也目睹了她的真面目， 可是他并没有理霞的反应， 反而引来了自己的一阵头痛。 洛魂姬的美貌会容易受到触目， 这会令他们的行程更加凶险。
「好了， 我们先易容乔装一下， 免得给人容易发现。」 理云就把他们带进屋内。
在出发之前， 理飒与洛魂姬又是一阵不舍的拥抱。 理云也不好打扰他们， 走到理霞身前， 执起他的手。
「霞儿， 记得一切要小心。 还有， 说话时千万不要用真实的姓名， 知道吗？」 他还是很不放心的再三叮嘱理霞要注意的事。
「我会了， 你自己也要小心， 你要照顾大嫂， 比我还要危险。」
理云看到天色已经开始入夜， 是时候出发了。
「师兄， 出发吧!」 虽然不忍，但还是开口打断他们的温情场面。
「放心吧，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了。」 理云打断了他的话， 因为他讨厌这些别离的场面， 所以就立即带洛魂姬走了。
***
按照计划， 理霞他俩很顺利地到达了石家村。 当石廉见到他的到来就笑逐颜开， 留了他俩在石府中往下。
最好笑的是，石煓每当见到理霞时也小心翼翼，生怕他打自己或向石廉告自己的状，现在更不知去了哪里。
理霞初时住在石府也很乐， 可是当日子一天一天地流走， 他的笑容也越来越少。
老管家福伯拿了一件披风，送给正与理霞一起坐在园亭中的石廉。
「下去吧。」 石廉对福伯吩咐。
「是。」 福伯立即应声退下。
石廉见理霞近日来愁眉不展很是担心，可是又不好意思直接问。
「小霞， 你的二师兄何时到？」 石廉随口问道。
「是应该到的了……石伯伯， 是不是我麻烦到你了？」 已经往了在石府十多天， 理霞开始觉得不好意思。
「当然不是了， 有你陪著我这个老头子， 我高兴也来不切了， 怎会觉得你烦？ 我是想关心一下， 理云那小子是否是在路上出了什麽问题。」 他急急澄清，
因为不想自己的好意给误会了。 石廉只知道他们约了在这里集合， 其他的事就不清楚了。
「二师兄要照顾一个孕妇， 所以行程会迟了也是正常的。」 其实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只是由於在外人面前总不好说明。 另一方面，
他也要在理飒面前扮作若无其事， 并且不断给予他信心和鼓励， 因此自己的压力也越重。
「那麽你就当陪我这个老头子吧! 唉……我的小儿子应该有你这般大了。」石廉忽然感慨地道。
「小儿子？」 石伯伯不是只有石煓一个独生子吗？
「其实我还有一个儿子叫石炜的， 可是因为我的错而令到自己失去了他。」 语气中带著浓浓的悲伤。
「对不起， 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会勾起石廉的伤心事。
「没关系的， 事情也过了这麽久了。 当时我还年轻， 家中有一妻一妾， 她们各自为我产了一子， 可是当我的小妾生下炜儿时难产死了。 从此，
我的妻子就觉得炜儿是个不祥的孩子， 刚巧我的生意又， 就令到她对这个想法深信不疑。 有一次我外出数天回来就发现不见了炜儿，
用了三天时间她才肯告诉我， 是她把只有十个月大的炜儿掉到麓山上， 由得他自生自灭。」 石廉回想到这里， 心中升起了一丝痛楚。
以为时间一久就会忘了伤痛，原来只是欺骗自己罢了。
「麓山？」 怎麽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唉，还记得炜儿左臂上有一个红色的树叶形胎印，如果他还在世今年也十七岁了。 其实，当知道炜儿被掉到麓山时，我就知道根本没可能寻回了。
因为麓山上的野兽太多， 不用一个时辰炜儿一定会糟到不测，不过我和一班家丁也尽力在麓山搜寻了十天，最终也没有炜儿的踪影。」
炜儿当时这麽小，连行动的能力也没有，怎能敌过满山的野兽？
理霞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 用右手按著自己的左臂。
「那麽你的妻子现在如何了？」 声音有点不稳地问。
「那件事之後她就很内疚， 想不到两年後她就病逝了……」 石廉顿了一下， 再道：「如果我当时再留意一下， 可能就会避免了这个悲剧了。」
如果当时自己多关心自己的妻子，如果当时……
理霞脸色发白，但石廉并没有察觉。 石廉忽然觉得在外人前说起自己的家事，有点不好意思，就转了话题。
「对了， 煓儿约四、五天就会回来， 到时你看看他选购了什麽布料， 就撰一疋给自己做衣服吧!」
话说在理霞出现在石家之後的三天，石煓就借意为石家所开的绸缎店入货，而离开家中。
「石伯伯， 这怎好意思!」 不论石廉是谁，总不能从他身上取好处的。
「这是我的一番好意， 你就不要推辞了。」 石廉坚持道。
「那……好吧。 时候不早了， 我要去找大师兄， 迟些再陪石伯伯你下棋吧。」 不行了， 他一定要离开这里， 现在自己的心很乱， 难保自己会说错些什麽。
理霞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间的， 一回到房间， 就死盯著自己左臂上的红色叶形胎印。
不会的，不会的， 怎麽可能……
「霞儿， 你没有事吧？」 理飒先开口叫他， 怎麽理霞好像呆若木鸡似的。
「没什麽……师兄还记不记得师父是从哪里拾我回来的？」
「嗯……好像是麓山的山上吧! 还记得师父说过， 当初见到你的时候正被狼群包围著， 如果师父当时迟一步到， 你就成为了它们的晚餐了!
师父又在麓山上等了三天， 见没有人来找你， 就把你带回山庄了。 对了， 为什麽忽然问起这个？」 之前他也极少会提起自己身世的问题。
「我只是忽然想知道罢了。 我现在去发财饭馆， 大师兄你来不来？」 其实他俩每天也会到那里等足半天才回石府。
「当然去! 你等等我。」 理飒觉得今天他比自己更烦躁， 只好叫自己要多留意他。
***
太阳也开始下山了， 也没有等到他们想见的人。
「不如回去吧! 今天他们应该来不了。」 语毕， 理飒看向理霞， 发现他整天也在发呆， 根本没听到自己正在对他说话。
「霞儿， 你还好吧？」 理飒提高了声线， 吓得他立即回了神。
「呃？ 什麽事？」 他一时跟不上现在的状况。
「我们回去吧!」 理飒担忧地看著他。
「也好， 我们明天再来吧!」 他也给自己下了一个决定。
当二人步出饭馆时， 就见到三个人步近他们， 原来是理云和洛魂姬， 他们身旁还有一名素未谋面， 相貌平庸的女子。
「魂姬!」 理飒跑过去， 高兴地抱著她不放。
「大师兄， 小心大嫂肚里的小孩。」 理云开提醒他。
理霞也是高兴万分， 心头大石终於放了下来。 看了他们身旁的女子一眼， 开口发出他的疑问。
「不替我们介绍一下你身旁的这位姑娘？」 把她掉在一旁好像不太好吧？
「她是我之前所提过的江南朋友， 江若天的妹妹若丝。」 理云介绍道。
「你们好。」 江若丝对他们礼貌一笑。
「不如先回石府吧？」 理飒觉得在大街上，很会受人注目。
「嗯。」 理云点头， 并立即动身。
***
石廉对於他们的到来十分高兴， 因为家中很少会这麽热闹。
「来， 大家吃多点。 我特地叫下人煮多些菜， 尤其是孕妇要多吃点啊。」 石廉对於洛魂姬在席间也没除下面纱，显得不以为然， 只是热情地招呼他们。
「石伯伯， 你也吃吧! 我们自己动手好了!」 理飒劝他坐下， 免得魂姬会不好意思。
石府的酒是上等的美酒， 理云不其然又倒了一杯给自己。
「云大哥，不要喝这麽多酒，会伤身的。」 见到他今天已喝了不少，江若丝终於开口。
「好。」 理云回她一笑。
一旁的理霞总觉得她对理云的态度， 与其他人有很大的区别。 吃完了晚饭， 理霞就把理云拉回房中。
「她好像很喜欢你。」 理霞一开口就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我知道。 我之前已经和她说清楚了， 我永远只会把她当作妹妹看待。」
「既然知道， 那你还找他帮手？」 是否当他死了! 竟然会带一个对他有意的女人回来给他看!
「你吃醋？」 虽然是问句， 可是他已经十分肯定。
「我才没有!」 理霞涨红了脸。
理云也不再逗他， 把他搂进怀里， 道：「我找她帮手， 是因为我肯定她不会出卖我。 明天她就会回江南， 而且她也快成亲了， 你不要太介意。」
他现在才发现， 原来理霞是一个很容易吃醋的人。
「那……她如何帮你？」 难度那个女子的武功比二师兄还要高？
「我们利用了她是茶商的条件， 而顺利混出苗疆。」 他在茶叶堆中躲了两天， 现在他见到茶叶就怕。
「那……我相信你吧! 以後不准你独自一个人去见她。」
「我答应你。」 理云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般。
看到他那其怪的笑容， 理霞就觉得全身不自然， 粗声道：「我出去走一走。」
一出房门走了数步理霞就发现江若丝的背影， 他立刻转身离去， 但已经被她开口叫住。
理霞不情愿地回过了头， 只好硬著头皮地走上前。
「江小姐， 这麽晚了你还不去休息？」 害我现在见到你不知说什麽才好。
「理公子， 我有些事想问你。」
「什麽事？」 不是要我去替你和理云做媒人吧？
江若丝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落入到理霞的眼中， 令他一震。
「我喜欢云大哥， 但已经给他拒绝了。」 江若丝的语气尽是苦涩。
「我知道。」 刚刚他已经从理云口中得知了。
江若丝一笑， 道：「你们的感情真好，我与哥哥也没法到达这种无所不谈的地步。」
「我们的感情当然好!」 他们是情人的关系嘛!
「真好，你们全是理大哥所重视的人。 他只会关心他所重视的人，对其他的人只会冷漠相向。」 其实不只是冷漠，也可说是残忍。
她曾经试过努力要变成理云所重视的人，可是她根本没办法窥探到他的内心。
理霞看到她的样子，想说些什麽又开不了口。 其实他只知道理云经常对外人木无表情，并不曾见过他真正的手段。
「那我想问的问题，你一定会知道答案了。 请你告诉我，云大哥所喜欢的人是谁？」 江若丝认真地看著他。
「呃……」 不是吧？
「云大哥说他之所以拒绝我， 是因为他从小就已经喜欢了一个人。 我不是想破坏他们的感情，我只是想看看那个会让他喜欢的女子，是个怎麽样的人。」
若丝看了他一眼， 再道：「我下个月就会成亲了， 所以我想现在放下我所有的不甘和疑问。」
理霞听到她的话不禁眼眶一热， 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理云原来喜欢了自己这麽久。 如果不是理云主动告诉自己他的感情， 自己很大机会一生也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忽然意识到江若丝还在等待自己的答案， 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难度说那个人就是自己吗？ 但是，江若丝又快出嫁了，如果还给她希望就不好。
「那个人是住在山庄附近的，她美若天仙，连大嫂也不及她的一半。」 理霞言之凿凿地道， 想她对理云完全死心。
江若丝叹了一口气， 没有再出声。
「你没事吧？」 看到她这个样子， 自己又不忍心。
「我以为云大哥和其他男子不同， 原来也是注重外貌的。」 江若丝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差， 懂得营商， 又有学问， 只是自己的样貌比不上别人罢了。
「呃……不是的， 他们的感情很好所以二师才不接受你，和你的样貌无关。」 他不想江若丝把理云想得如此不堪。
「多谢你。」 听到他的话， 江若丝轻轻一笑， 她最终释然了。
***
理云发现理霞回到房後， 就有点怪怪的。 他取出刚从石府下人所得来的酒， 倒了两杯酒， 把一杯放到理霞的面前。
「陪我喝一杯吧! 你在想些什麽？」 难度，他还为了江若丝的事而吃醋？
理霞没有即时回答他，因为他的脑海中实在有太多事情了，根本不知说哪一件事才好。把杯中的酒全倒进自己的肚内， 他决定了，
还是不要把刚才遇见江若丝的事告诉他。 从此， 他要把这件事当作自己的秘密。 既然， 理云没有告诉他是何时爱上自己的， 那就装作不知道吧!
「我在想有关石伯伯的事。」 心思一转， 觉得应该告诉他有关於石廉与自己的事。
「发生了什麽？」 理云挑眉，因为这与他所想的不同。
「我也是今早才知道这件事。」 理霞把今早所发生的告诉他。
久良， 理云才开口：「那麽， 你打算怎样？」
「我不打算告诉他。」 把自己花了一整个下午才决定的答案告诉他。
「为什麽？」 他知道理霞一直也希望有多些人陪自己的。
「我认为没这个需要。」 理霞淡淡地开口。
相认了又如何？ 他是不会回来和石廉一起住的。 一来， 自己始终不习惯忽然有一屋子家人， 二来， 石家这麽富有， 他不想别人觉得他是回来取好处的。
还有一个原因， 就是他真的想和理云在一起。 因为他相信， 天下间没有多少个做父亲的， 可以容忍自己的儿子和另一个男在一起。 而且，
石廉一早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就无需再多生枝节。 既然如此，还是与他保持著这种友好的关系，将来自己还可以随时回来探望他。
第八章
第八章
理云没有再说什麽， 只是把他抱起再走到床边坐下， 但并没有放下他。
「你只要记著，无论你作了什麽决定我也会支持你的。」
其实理云自己也有私心，因为他想自己成为理霞生命中最亲的人，如果忽然出现了一大群亲人分薄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他是会吃醋的。
理霞被他的话感动起来，又想起了江若丝的说话，就不其然回抱著他。 虽然自己没有亲口告诉他，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他了。
第一次被他这麽热情主动地抱著自己, 理云见机不可失, 就低头吻著他的唇。 看到他已经被自己吻得出了神, 就稍稍地伸手入他的衣襟。
理云的大手摸上了他白滑的身躯, 引来被吻得头昏昏的理霞一阵清醒。
「啊! 你想做什麽？」 他……他怎可以……
「就是你所想的那件事啊!」 理云邪邪一笑，继续手上的动作。
「你……」 呜……身体越来越热，可是没有经验的理霞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些什麽。
「很奇怪，不要了……」 理霞不自觉地扭动著身体。
「放心， 我会很温柔， 不会痛的。」 理云安抚他道。
「我不是说这个……哇!」 他摸到哪里了!
「真吵。」 说著, 就用自己的唇封住了他的嘴。 呵! 夜还长呢!
***
日上三竿， 太阳刚始照到床上来， 理霞慢慢睁开了眼。
「呜……」 怎麽身体全身上下也这麽酸痛，好像做了一整天苦工似的？
理霞一动，就被腰部传来的阵阵刺痛给跌回床上去。 天……真不是一般的痛，究竟昨天发生了什麽事？
回头看到那个正睡得沉沉的面孔, 记忆一点一点的复苏起来。 忽然，理霞的脸涨成了红色的熟透蕃茄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