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辰,你听到没有?他说他的贤爷爷制服了狂风,可是,为什么在我的印象中当年制服狂风的是‘夜帝’?是我记错了还是贤爷爷在说大话?”开什么玩笑,那是他师祖的大功劳哎!那个什么贤的居然拿去哄星浅了。
“我对他贤爷爷的事没有兴趣,我只想知道你手中的剑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郁归颢当真是魔族余孽,那他接近自己的企图就很值得怀疑了,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
“你们好像对冰纹剑的事都很了解哦?那你们就应该知道冰纹剑是由前年寒铁铸造而成,那你们就更应该知道冰纹剑不可能这样!”郁归颢笑着手稍稍一紧,剑竟消失在了空气中。
“这……”两个人都惊得睁大了眼睛。
“你们什么都不要问,因为就算我回答了也是骗你们的,我不想欺骗你们,所以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们只要知道我和魔族没有关联就好了。”郁归颢难得出现的正经表情使得封潇辰即使再好奇地问不出什么话来了。
正说着,又听一声大吼:“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敢闯入我们这里来捣乱?”
四条通道口又涌出了一大批人,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从东、西两道出来的人全都身着黑衣,而从南北两道出来的全是白衣人。
“拜托!你们换点新的台词好不好?上次来的那一批跟你们说的话一模一样哪!”郁归颢闲闲地耸了耸肩,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
“哼!就凭你们三个也想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省省吧!”一个黑衣人冷笑着,一脸不屑。
四股人流以奇怪的排列方式攻了过来,绕得人眼花缭乱,产生错觉,好几次,郁归颢的剑和封潇辰的刀都劈了个空。
的确,这群人武功看上去似乎不怎么样,可是这奇怪的阵式和轮攻方法实在是让人难以应付。
“郁大哥,这是太极阵——两极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所以会产生无穷无尽的变化。要破解也不难,你们两人一人专攻白,一人专攻黑就可以了。”一直在旁边帮不上什么忙的季星浅一开口便语出惊人:“白色腰带的黑衣人和黑色腰带的白衣人代表阴阳两条太极鱼的鱼眼,应该是这群人的首领。”
听了季星浅的话,郁归颢和封潇辰非常有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专攻一方。不一会儿,那群人就只有两个首领还站着了。
“不好意思,现在3:2,我们人多了。”郁归颢笑嘻嘻地望着两个人:“你们是不是可以交代一下你们的身份?”
“不要做梦了!我们死都不会说的!”
“哎!你们不说我也知道啊!你们是我的财神爷嘛!我可舍不得杀你们,我要用你们去换赏金呢!”
“放屁!我们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们就是要死!死了之后看你还怎么领赏!”说完,两人动作一致地抽刀插入对方的胸膛,鲜血顿时喷涌了出来,两人面部神经不停地抽搐着,却笑得古怪:“哼……哼……我们……我们的死不……不会是完……完结,只……只是一个……一个开……开始……”
“喂!喂!你们两个这就翘辫子啦?潇辰,这两个人和你一样笨笨的,一点也不好玩,最起码也要漆面断发让人认不出来后再自杀才有效果嘛!笨!好了!好了!我们走吧!到官府领赏去!”
“你不去看看这些通道尽头有些什么就要走吗?”
“有什么好看的?我用手指头想想也能知道那里有什么:几个破酒坛装的全是处子之血,几个破罐子腌满了尼姑,还有几个破碟子盛了婴儿的脑……有什么好看的?回去领赏吧!晚上吃顿好的。”
“你不是一向都喜欢花别人的银子吗?怎么现在老是急着去领赏?”封潇辰挑眼出言讽刺。
“你别搞错了,我不是喜欢花别人的银子,我只是不喜欢把这些身外之物带在身上而已,反正现在有你跟着,你帮我管钱不就行了?”郁归颢习惯性地抛了个媚眼给封潇辰,他是越来越发现只要自己说句暧昧的话或是做了暧昧的动作封潇辰立马就拿他没辙了。
“对了,星浅,你是怎么懂那个什么八卦阵的?”
“不是八卦阵,是太极阵,以前在家里和贤爷爷做游戏时用到的。”
果然又是那个贤老头!郁归颢不自觉地又皱了皱眉头。
昨夜,他特意派人去调查了一下季星浅的来历,他出于官宦之家,从小就被保护得密不透风,所以在很多时候才会显得过于单纯,总是以简单的心思去揣测他人。而可怕的是,他的那个看似无所不知的贤爷爷在入季家之前的人生记录居然是零!天底下居然有人是他郁归颢想查却查不到的!
话虽如此,不过目前他们的精力还不需要放在那个老头身上——至少知道他对他们是无害的就可以了,反倒是眼前的问题更值得担忧,直觉告诉他,这里的惨剧真的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16
“不会吧!我们都干了这么一番大事业,又领了赏金,吃了一顿还小睡了一会儿,怎么还不见映墨和龙昀回来?他们不会当真横尸街头了吧?”
“郁大哥,你怎么能这么咒他们呢?”季星浅眼中尽是责怪。
“郁——归——颢——!你这个混蛋,居然骗我们!”秋映墨气急败坏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再看他的人,头发略有些散乱,衣服也有被撕破的痕迹。
“你……你流产啦?”郁归颢用手指了指秋映墨扁平的腹部,幸灾乐祸的意味溢于言表。
“你还好意思说!你不是说会沿途跟踪保护我的吗?我被人调戏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出现?要不是我聪明绝顶,及时亮出盟主令牌的话早就被人那个什么了!”秋映墨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郁归颢的鼻子骂道。
郁归颢眨了眨眼睛,好心地提醒:“这么说……很快,你这个聪明绝顶的盟主大人假扮女人的事情就要传遍整个江湖了?”
“啊——!我不要活了!”秋映墨这才想到事情的严重性,惨叫一声冲去了楼上客房。
“我去看看映墨。”季星浅说了一声也跟上楼了。
“我说归颢啊!你们今天可真是偷懒了,我和映墨累了一整天,你们却闲了一天哪!”龙昀随手拿过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喝了起来。
“谁说我们闲着了?”郁归颢佯装不经意地说:“西里镇的杀人恶魔已经被我们铲除了,明天官府应该就会张贴出安民告示了。”
龙昀手一抖,酒洒出几滴:“你们已经把他们都抓起来了?”
“是杀了!”
“杀了?你们为什么要骗我说什么让映墨去当诱饵却擅自采取了其他行动?难道你们信不过我吗?”龙昀突然激动了起来,不被人信任对于他来说是最难以容忍的。
“你误会了。”郁归颢把龙昀拉到一边,刻意压低了声音:“你不是喜欢映墨吗?我有心助你,所以给了你一次机会和他单独上街喽!你想想,昨晚潇辰在,映墨始终是他的人嘛,我总不能当着他的面撮合你们吧?”
“可是,封潇辰是你的好朋友,而我和你相识才不过几日,你为什么要帮我抢他的人?”
“因为我觉得潇辰对映墨不如你真心。”
“那你还要映墨装孕妇?”听了这话,龙昀稍稍释怀。
“还用说吗?好玩喽!”郁归颢回以一个邪气却又相当迷人的笑容。
“这样啊!你们,你们是怎么找到那群人的藏身之所的?”
“秘密!”郁归颢笑了笑,并不多做解释:“我现在担心的是,这次的事件将是武林大浩劫的一个小小的序幕。”
“怎么会?你想太多了!”
“我也希望是我想太多了。”郁归颢耸了耸肩,就他手头的消息而言,很多地方都涌起了一股蠢蠢欲动的新势力,而这股新势力是他暂时还无法掌控的。
“你们聊够了没有?”封潇辰板着张脸阴阴地开口,先前多了个季星浅不说,现在又来了个龙昀,难道有什么话不可以当着他的面说吗?
“够了!够了!你不要生气嘛!是不是吃醋了?大不了我今天晚上陪你睡喽!”郁归颢满意地看着周围一群立时四散开的人,期望也看到封潇辰尴尬的表情,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反被摆了一道。
“你说啊!不可言而无信,今晚我在房间等你!”
说完,封潇辰也上楼去了,留下了一脸惊愕第一次被人整的郁归颢在原地发愣。
“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天作孽尤可恕,人作孽不可活’了,你好自为知,自求多福吧!”龙昀拍了拍郁归颢的肩,一脸怪笑地跟着上了楼。
对于封潇辰来说,这个夜晚是令人期待又难熬至极的。
期待的是终于可以和所爱之人如此“亲密接触”。
难熬的是到时候心爱的人近在咫尺,却只“可近观不可亵玩”。
“咚!咚!咚!”敲门声。
封潇辰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开门,门外站的是郁归颢,手里抱着一床薄毯:“我来喽!不要说我言而无信了。”
“你……你睡床,我睡地铺好了……”难得的,封潇辰居然显出一丝慌乱。
“搞什么!你又不是女人,怕我占你便宜啊?”郁归颢一进门就仆上了床:“一起睡啦!”
我不怕被你占便宜,怕的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占了你的便宜!
封潇辰心里暗道,眼睛却直直地盯着躺在自己床上翻来滚去的郁归颢,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不停地提醒自己要冷静,要克制。
“不会吧?你真的怕我怎么了你啊?”郁归颢见他迟迟不肯上床,疑惑道:“放心啦!我坐坏不乱的!嗯……我睡外面,你睡里面,先声明,我睡相不好,踹了你不要怪我!”
“嗯!”封潇辰心跳不已地上了床,看着躺在自己身侧的郁归颢,一时间竟回不了神。
“潇辰,其实我知道你下午生我的气了,你怪我把映墨安排和龙昀在一起一整天,后来还单独和龙昀说话。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保证龙昀绝对不可能把映墨从你身边夺走,我们两年的交情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比过的,我没道理帮外人不帮你的是不是?”
“你乱说什么?我和秋映墨没什么,我喜欢的是……”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封潇辰立时停口。
郁归颢侧过头,仔细盯着封潇辰的眼睛:“你喜欢的该不会是龙昀吧?你和他认识才不过短短几天,没道理啊!映墨虽然任性了点,但不管怎么说,他其实是很善良的……”
“他任性?他能任性过你吗?”封潇辰没好气地打断了郁归颢的话,他实在不想在这种时候听郁归颢猜他喜欢的到底是谁,他知道,郁归颢就是连楼下的伙计都能猜到也不会猜到他自己的。难道他爱他这么明显的事他都看不出来吗?他难道从来都没有发现过他的情绪只为他一个人而波动吗?
“我任性?我知道我任意欺负映墨让你很不高兴,不过不要那么在意嘛!玩玩而已啦!你不要这么重色轻友好不好?现在也不早了,睡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接下来的任务会很重的!”
“任务?”封潇辰不解。
“如今的江湖不平静了。”说完,郁归颢闭上了眼,不愿再多谈。
夜,越黑越静。
郁归颢早已入睡,而封潇辰却久久不能合眼,又要贪看身边的人舍不得就此睡去,又要控制好呼吸不能让郁归颢发现他还没睡。
平静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雄鹰的鸣叫。
郁归颢猛地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封潇辰立刻闭眼装睡。
郁归颢悄悄看了封潇辰一眼,确定他已经睡着了之后才轻轻地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地向门外走去。
这么晚了他还出去做什么?
郁归颢刚一出门,封潇辰立刻坐了起来,眼睛越发地深沉。
他好恨,恨郁归颢处处显得神秘,却从不告诉他他的来历,他更恨自己明知道郁归颢来历不明却从不愿意对他有所怀疑。
郁归颢出去后就径直去了客栈后面的小院子,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后,捋起左袖,左臂上的鹰形手环在黑暗中熠熠发光,一只通体雪白的雪鹰俯冲而下,温驯地站在郁归颢的左肩上,亲热地在他的脸上蹭来蹭去,还不时地低鸣几声。
郁归颢宠溺地摸了摸雪鹰的头,温柔地说:“我都知道了,你回去吧!注意安全,不要让人看到你。”
雪鹰拍了拍翅膀,在空中飞了一圈之后又落到了郁归颢的右肩上,死都不肯走。
“我知道你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我,想我了,可是我现在还不能回去啊!你又不可以留在我身边。大不了我保证尽快回去好不好?乖啦!小白,不要任性!”郁归颢无奈地摸着雪鹰的羽毛不停地许诺。
雪鹰歪了歪脑袋,又叫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