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盟主有何打算?”
“打算?”秋映墨低头想了一会儿,当下决定,“我要亲自去追捕采花淫贼!”
千秋山庄
“追捕采花淫贼?”
“你亲自?”
“映墨!你没有武功啊!”
“这样吧!哥哥帮你去追捕好不好?”
“是!对!没有武功又怎样?不要!”秋映墨一次性回答了四个问题。
“为什么?”秋显山夫妇,映文映武兄弟一齐大吼。
“爹,你说过给我一个承诺!希望你不要反悔。”轻轻松松就把烫手的山芋抛给了秋显山。
他当然不能告诉大家他是想找到季星浅当面问清他一个问题:既然他都已经强暴了那么多人,为什么自己如此美貌无敌,他不来强暴他?
这很明显是一种资源浪费嘛!不可以原谅!
“什么?你答应给映墨一个承诺?”柳千梦狠狠地瞪了秋显山一眼。
“娘子,当初映墨问我要那个承诺的时候映文映武还帮他的呢!”秋显山决定拉两个人下水,要死大家一起死!
“爹诬陷我们!”
“我从不乱说话!”秋显山把头一扬,一派豪气。
秋映文秋映武不愧是双生子,微微交换了个眼神,就一唱一和地说开了——
“爹,昨天把娘最喜欢的刺绣当毛巾洗脸却又硬说是在帮娘洗刺绣的人是谁?”
“爹,大前天把我和哥的生辰八字教给媒婆却骗我们那个媒婆是算命的人是谁?”
“爹,半月前把娘的锦鲤烧了吃却说是被猫偷了的人是谁?”
“爹,一个月之前练功时把花园的假石山劈了却说是被临时出现的一场小规模的地震震坏了的人是谁?”
…………
“爹,二十五年前,把你的情敌娘的追求者暴打了一顿却说那人个没有小脑走路不稳总是摔交才会伤痕累累的人又是谁?”
“你……你们……那时你们还没有出生呢!怎么会知道的?”秋显山涨红了脸。
“你想,娘这么美貌无敌,追求者肯定不止你一个,你这么丑还能娶到娘一定是使了什么卑鄙的手段。”
“没错!而爹您的想象力有限,智力不足,能说来骗娘的也只有这种没有水准的话了。”
“你们这两个不——孝——子——!”秋显山恼怒成羞,一掌劈去,却被两人轻松躲开。
“你们不要吵了!反正不管怎么样这次我是去定了!一个人!你们谁也不要跟来,跟来别怪我不客气——一辈子不理你们!”受不了这群人!秋映墨摇了摇头打算走人。
“好!儿子,你要走,娘不拦你,只是……来,把这个穿上,这是铁蚕丝所制,穿上后可以刀枪不入。”
“爹也有东西要送你。”秋显山自腰间取下一令牌,递给秋映墨,“这个是爹的标志令牌,遇到危险,拿出这个,自会有人帮你。”
秋映文、秋映武两兄弟一左一右拎起秋显山的衣领把他扔到了身后。
“你就会给映墨这种没有用的东西!映墨是武林盟主,他的脸不比你的令牌好用吗?来,这是大哥二哥给你的,刃血匕首,利可劈发,你把它收在身边,万一有个什么情况,或许还用得着。”
“这就了不起啦?来,映墨,爹给你一颗夜明珠,晚上可以当蜡烛用!”
“哼!映墨,大哥二哥给你一把牛角梳子,可以通筋活血!”
“爹给你一只毛笔,没事可以写家书回家!”
“哥给你个香囊,保证你香喷喷的!”
“爹给你一块家里的石头,可以看石头思老爹!”
“哥给你……”
终于,在亲人们的千叮咛万嘱咐和依依不舍中秋映墨踏上了“追捕”季星浅的路途。
而与此同时,另一方面也有一个人对季星浅的踪迹颇为关注,蠢蠢欲动……
郁归颢,赏金猎人。
与秋映墨的变态理由不一样,他是因为对官府的那一大笔悬赏金心动不已,所以一心想捉拿到季星浅以获得那笔赏金。只是,世事难料……
此时,城郊树林的参天古木上躺着一个人,脸上遮着一个制作精细的金属面具,眼睛微微瞌上,嘴上叼着根稻草。
树下半跪着一黑衣男子,眼睛低垂直视地面:“夜帝,据属下追查,季星浅此时应该正在前往苏州的路上,目的不明,您真的想管这档事吗?”
“你话太多了!”冷冷数字足以使树下之人血液凝固。
“属……属下知罪!”冷汗直滴,点点洒入沙土中。
传闻中,武林盟主是武林之王,维持着整个武林的平衡,然,这只是表层现象,事实上,真正操控着整个江湖的生杀大权的是历代“夜帝”,武林的任何一场腥风血雨或是风雨翻覆都是夜帝的一次心血来潮或是喜怒变化。
只是,从来没有人知道夜帝究竟是谁,是谁?能够随意一句话,一个笑,甚至只是一个眼神就足以撼动整个江湖。
唯一能够识别夜帝身份的仅仅是一个紧扣手腕的银制鹰型手环。
也正因为夜帝的身份象征如此隐秘,江湖上不乏冒名之人,不过无一例外地惨遭毒手。
夜帝——
听闻他冷血无情。
听闻他喜怒无常。
听闻他杀人如麻。
听闻……
关于他的一切,都只能是听闻……
树下的男子认命地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死神的降临,不打算做任何反抗,他知道,反抗,只会使自己死得更惨。
“你可以走了。”
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抬头望着树上的男人,看不出面具下的脸表情如何,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何反应。
“如果你想死的话也可以选择留下来。”树上的男人眯了眯眼睛,寒光乍射。
尘土飞扬,戴到尘埃落定,树下已无人。
随着一声狂笑,树上的男子轻轻跃下,随手把面具抛诸身后。
面具下是一张年轻的脸,眼角,嘴角都还凝着淡淡的笑意,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当夜帝不好玩,还好我聪明,不会成天闷在‘暗夜宫殿’。”
夜帝的身份是代代相传的,如今的夜帝正是郁归颢,因为不喜欢受这个头衔的约束,便以“商金猎人”的身份游戏江湖。
他通常很懒,所以总是以“夜帝”的身份来收集情报,江湖诸人,莫敢不从,这使得他捉拿人犯如探囊取物般容易。现如今,要说有哪个江湖歹人不知道他“郁归颢”的名字,那是天大的笑话。
而眼下,最令他敢兴趣的就是“淫魔”季星浅,不知道那是怎样一个人,如果有意思的话,自己留着玩玩也是不错的……
4
苏州
千水渡口人来熙攘,却唯独只有一家客栈——“千水客来”。
客栈二楼为投宿的客房,一楼则是方便来往过客歇脚吃饭的。
此时并非用饭时间,所以客栈内的人并不很多,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西南角的桌子上坐着的那个锦衣公子,他满面盈盈笑意,眼神似有似无地飘向客栈最角落的桌子,那桌子上站着一个说书人,一只脚他在凳子上,手挥来舞去,活灵活现地在讲着现任武林盟主当日在英雄大会的精彩表现,听得旁边众人直呼过瘾。
“真的吗?秋盟主当真长得如天神下凡,威武无敌,强壮如猩猩吗?”
“那是自然!你当我真的只是个平凡的说书先生吗?其实我的真正身份是‘江湖小小百晓生’!而且我是为数不多的见过他本人的人哪!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见过他本人?好羡慕!”
“羡慕也是没用的,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我江湖人脉这么广的,你们是见不到的了!”
…………
秋映墨?锦衣公子扯开了笑容:似乎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只是,不知道和季星浅比起来又如何?轻轻晃动酒杯,竟傻愣起来。
此人正是一路追踪秋映墨至此的郁归颢,听说就在前一天,这里又发生了淫魔残害少女的事件,他加快脚程赶了过来,只希望能够顺利抓到季星浅,如果对口味,就留他在身边,如果不对口味,就地送去官府换得一笔赏钱也是好的,然后正好有足够的路费去会会那个秋映墨,据手下人程上来的画像看,那到是个动人的小家伙,逗逗他也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听说季星浅最近有在这里出现过是不是?”随着好听的声音进来的又是一翩翩少年,唇红齿白,眸如灿星,弯眉飞扬,眉宇间透露出目空一切的神气。
“你是谁?初出茅庐的臭小子也这么嚣张?敢这么说话?也不看看在这里的是什么人!我可是赫赫有名的‘小小百晓生’啊!”说书人耀武扬威地加大音量。
“哈哈哈……”郁归颢在一若无旁人地大笑出声,如果他没有认错人的话,眼前的少年应该正是传说中的新任武林盟主秋映墨,那个说书的不是“亲眼见过他”吗?为什么会……?
“臭小子!你笑什么?”
“我笑武林盟主就在眼前,偏偏有人就是不认识!”
“你是说……?”说书人微张开嘴,略带探究地望着郁归颢。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说话间,暧昧地朝秋映墨一笑,顺势抛了个媚眼过去。
秋映墨的脸竟“刷”地红了,这一路走来,色狼遇到不少,这么帅的倒是第一次见到,而且从他刚刚说的话看来,他是认识自己的,难道说这人是他的忠实崇拜者?想到这儿,不禁又得意起来。
“原来你就是秋盟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盟主真是光芒四射,威力无边哪!一看就是盟主的不二人选。”说书人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
“不好意思,我不是盟主,我只是盟主的仆人,他——”郁归颢笑得无邪,伸手指了指还站在门口的秋映墨:“才是真正的盟主,也就是我的主人!”说着,一个移步,就已闪到了秋映墨的身后,热情地拉上他的手,却又悄悄搭上了脉门:“主人,我已经帮你定好房间了,我们两人住一间,这样我比较方便服侍你嘛!”
奇怪!这人应该就是秋映墨没错了,脸和画像上的一模一样,而且腰间的令牌也是千秋山庄的专有,可是——他为什么会一点内力也没有?没武功的武林盟主,这也太夸张了吧?
“你放开我啦!拉拉扯扯成什么体统?”秋映墨皱着眉头抽回手:“谁说我是你的主人?我怎么没有印象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个仆人?走开啦!”一脚踹过去,却落了个空。
连踢人的架势都不对,他确定他是武林盟主吗?
郁归颢轻摇了摇头,再抬头时依然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你确定你没有仆人吗?”
认真的表情让秋映墨不禁愣了一下,考虑了十来分钟,才敢开口:“当然确定!我有没有仆人我自己会不知道吗?”
“其实是这么回事!”郁归颢一脸神秘地凑进秋映墨:“你没听说过吗?麒麟是守护国君的神兽,而我的家族每代的长子——则是历代武林盟主的仆人!”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件事?”
“那一定是萧綮那个老糊涂忘了告诉你!你说我长得这么帅,没事跑来硬要当你的仆人做什么?你又没什么值得我图的是不是?”
“这倒也是!这么说你真的是我法定仆人喽?”
“是啊!主人!”
郁归颢笑得阳光灿烂——
看秋映墨刚刚一进门就问季星浅的事,铁定也是为了这个而来,现在当他的仆人,可以在同一时间内和两个有意思的人打交道,很划得来啊!而且,他向来很懒,出门都不喜欢带银子的——太重了,现在正愁投宿没钱付帐呢!有主人,自然衣食住行都不需要担心喽!
另一边,秋映墨也笑得甜美无比——
不管眼前人出于什么目的要做他的仆人,反正像他如此聪明伶俐的人都是不会吃亏的!有个人来照顾他的衣食起居又不要花他的银子不赚翻了才怪呢!(他低估了郁归颢的厚脸皮程度)
春风吹拂,笑意盈盈间两人已达成了默契,却不知对方怀了什么鬼胎。
“主人,我们上楼看看房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