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意之至。」
休息时间差不多结束了,大厅的人影一下子少了很多。和贵正要偕同久保寺离去,身后却传来一阵冰冷的声音。
「——和贵少爷,您要回去了吗?」
叫住和贵的不是别人,正是深泽。
「我人不太舒服。」
和贵停下脚步高傲地说,只见深泽端正的脸上露出一抹沉稳笑容。
「那么,我陪您回去。」
「难道你想丢下鞠子?久保寺会送我回去,鞠子就拜托你了。」
听到和贵这么说,久保寺示威似地将他搂得更紧。
「鞠子刚刚遇见同学——三泽伯爵的千金,便过去和对方一起坐了。」
说完,深泽轻轻抓住和贵的手腕拉离久保寺的怀抱。尽管是止于礼的表现强势,久保寺还是不悦地皱紧眉头。
「清涧寺……他是?」
「我妹妹的未婚夫。深泽,这位是久保寺。」
久保寺笑着朝深泽伸出手。岂料深泽却委婉地回绝了他。
「真的很抱歉。和贵少爷直到昨天都还卧病在床,今天请容许我们先告辞了。——我们回去吧。」
和贵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深泽离去。
剧场工作人员替他们开车过来后,深泽就放倒椅子让和贵坐到后座,自己则坐进驾驶座。
「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的秘书了?」
由于司机成田感冒,深泽便充当司机载和贵他们到剧院来。没想到他却出面阻挠和贵的好事。
「你确实不舒服啊?」
「也不想想是谁害的!」
在焦躁的驱使下,和贵厉声回应。
「你倒一不辩解呢……不过凭你今晚的身体状况,要跟男人上床只怕太勉强。」
「我只是跟他说话而已,根本没打算跟他上床!」
「我倒不认为对方这么想。」
「就算那样,也跟你没关系!」
和贵喜欢的是操纵他人的恋爱游戏,有没有发生关系倒是其次。
但此刻,他却对阻挠自己诱惑其它男人的深泽,感到莫名生气。
「我有必要对你负起责任。」
「责任?什么意思?」
深泽沉默不语地放慢行车速度,片刻后将车子停在路边。一旁偌大排楼前的围墙无止尽地延伸,街灯稀少以致周遭
光线相当昏暗。
他离开了驾驶座,放倒前座椅子坐进后座。下一秒便伸手抓住和贵纤细的手腕。
「你想做什么!?」
原以为他要将自己拖出车外,和贵不禁往后退。不料,这样反而带来反效果。
「我得亲自检查你的身体是不是没有男人就不行。」
云淡风轻地说完,深泽随即覆上错失逃走机会的和贵。
「笨蛋,快住手啊!」
「你明明昏睡了三天,却越来越没耐性呢。」
「我只是发烧又不是受伤,你明知故问!」
「看来你一点自觉都没有。」
深泽的口气极其冷淡,和贵实在搞不懂他究竟是惊讶还是在生气。
「现在的你,一举手投足都会引起他人注意。每个人都在暗地里较劲,看谁能成功得到比以前更显脆弱美丽的清涧
寺家次男。你可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美!?」
被困狭窄车内的和贵根本无处可逃,不知何时裤子已被深泽脱下。
「跟老朋友叙叙旧有什么不对!?」
「您知道您口中的那位好友,正打算带着您去跟自己朋友分享吗?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您喜欢众人一同取悦您啊?
」
知道深泽是在责备自己,高贵的美貌立即染上愤怒的红晕。久保寺——和贵的朋友,岂是如此卑劣之人!
「既然您不喜欢我温柔对待,下次我就换个方式迎合你的胃口好了。」
「你的温柔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既然都到这步田地了,他也顾不得控制脾气了。
「原来如此,我记住了。」
「嗯唔……」
还来不及反驳,深泽的手指已插入他嘴里。和贵不悦地皱起眉头。紧接着他抽出了手指,这次改抵住和贵紧闭的花
蕾。
「……啊啊!」
「请安静一点。要是引人来,难堪的可是你。」
虽然唾液多少有润滑效果,手指要进入仍非易事。但深泽却毫不留情地企图撬开和贵的秘所。
「这……这算哪门子检查啊……呃……」
手指慢慢挺进和贵体内,快感逐渐从敏感的嫩蕾周围往全身蔓延,和贵的呼吸瞬间乱了套。尽管没有直接爱抚,花
茎前端却不停吐出蜜汁。
「一般触诊都是用手确认病灶的。——您看,这里都湿成这样了。由此看来,您在抵达那位朋友住宿的饭店前,就
会开口要求他侵犯您了。」
深泽轻柔描绘着和贵腿间的敏感,他的脸颊不禁因强烈愤恨与羞耻灼烧起来。
「对了,这片树林对面就是三泽伯爵的府邸了。我想歌剧结束后,鞠子应该会应邀到他家喝茶,所以会晚一点回家
。」
深泽的话令和贵顿时清醒过来。
公演到底是几点结束?
「痛……好痛……快住手……」
和贵的哀求声混杂了浓浓的娇嗲与诱惑,听得深泽不禁微笑。
「就算很痛,你仍旧想要得不得了吧?这里吸得我好紧呢,里头也变得好热。」
「啊、啊嗯……我已经……不要了……」
「还没呢,我得检查更里面才行。」
娇嫩的内壁禁不起深泽无情搔弄,和贵感觉自己就要疯了。
「不要……不、住手啊……」
「你知道你这里是什么样子吗?」
气息狂乱的和贵根本无力回答,只能用湿润的大眼瞪着深泽。
「这里就如石榴般熟红,弥漫着淫靡气息,总是渴望男人侵入似地不断收缩。」
「不要、说了……」
「里头没问题,不过好像很渴望被插入呢。——那我就稍微动一动吧。这样会痛吗?」
「啊啊!」
狭小的内壁接连遭受攻击,和贵忍不住发出细微悲鸣,攀住深泽的脖子。
「嗯唔……不……放开我……」
相对于言词的反抗,贲张的性器不断磨蹭着深泽的燕尾服。
「里面都湿了呢。啊,别那么用力扭腰,也别再恶作剧地磨蹭我的衣服,否则待会儿弄脏衣服可就糟了。」
「少啰嗦、快……快点完事啦……」
纵使极度渴望悦乐,自尊心仍不允许他向深泽屈服。见和贵坚持不开口哀求,深泽不禁微笑道:
「这样就受不了啦,你还真是淫荡呢。」
说完便用手帕包住和贵的性器,并按压嫩穴内部最敏感的部位。
「……呃嗯……啊、啊啊——!」
下一秒,和贵便放声呻吟地在深泽手中大量宣泄了。
实在有够丢脸,光被深泽抚弄敏感的内壁就受不了地呻吟!和贵忍不住为自己的淫浪感到羞耻。
「我明明只说要稍微检查一下,您就射了这么多……真是下流啊。」
深泽抽出手指,内壁却舍不得似地紧缠。被他彻底爱抚过的部位散发着熟烂热气,令和贵几乎发狂。
「您好像还很痛苦呢,最近别让其它人碰您比较好。」
淡然地说完,深泽便放开仍因欲望而不停颤抖的和贵。
不管怎么想,最令和贵痛苦的就是深泽了。但此刻若说出这种话,无疑是自找麻烦,于是他识相地保持沉默。
倘若深泽是出于嫉妒才这么做,和贵勉强还能忍耐。但他知道并不可能。
结果,和贵又再次惨败给自己的欲望。
「你在看什么?」
听到身后传来询问,原本站在寝室窗边往下看的和贵缓缓转头。不知何时走进房间的伏见,就站在他面前。
「不……没什么。」
「喔,是深泽他们啊。他们回来啦?」
俯视着穿过中庭小径的深泽和鞠子,伏见在和贵耳旁低喃,轻咬着他的耳朵。
深泽手里提着大概是鞠子买的东西,体贴地走在身边,看来是像公主的忠实仆人。
即使年纪相差好几岁,两人依旧十分登对。那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
从欣赏歌剧那晚以来,和贵几乎没跟深泽讲过话。或许是要恪守叫和贵最近别碰男人的誓言,这阵子深泽也都没碰
他。所以,和贵内心的焦虑自然不在话下。
「最近老是听到你的传言——大家都说你变得越来越美了,也不像以前那样难以亲近,到底是哪个男人改变了你之
类的。」
「愚蠢至极。」
「此外,还有好多人来问我能不能招深泽为婿,真是困扰呢。他们两个明明很相配,为什么迟迟不举行婚礼?」
伏见边说边解开和贵的衬衫纽扣,愉快地抚摸底下柔嫩的肌肤。
「你们两个简直独占了整个社交界的目光,真是太出色了。」
「……叔叔。」
蛮横的手指苛责似地在和贵胸前移动。就在这时,深泽突然抬头望过来。
——两人的视线交缠。心脏猛地揪了下。
此刻暧昧的姿势,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只见深泽眼神冷酷地望着,因伏见淫靡的恶作剧而眼头泛红的和贵。
注意到两人互动的伏见,更大胆地抚弄胸口令他不住喘息。
不过鞠子一跟他说话,深泽便调开了视线,若无其事地走出和贵的视野。
见他一副对自己毫无兴趣的模样,和贵内心再次受到强烈冲击。不过,他可不想让故意看笑话的伏见,发现自己的
心情受影响。
「这对鞠子的教育会有不良影响,能否停止这种无聊的恶作剧?」
和贵反常地严厉拍开伏见的手斥道,然后逃离他的怀抱转身面对。
「讲得倒好听,你是不想让深泽看见吧?」
伏见仍不改一贯的从容态度。
「您真爱开玩笑。」
「那么,你这阵子不断勾引男人,是在报复深泽还是冬贵呢?」
「你……!」
就算他知道自己跟深泽的关系,如此公然嘲讽还是教人火大。
「不如让我充当你报复的工具吧?」
伏见的手指抚上和贵下巴。
「请您住手。」
和贵明白反抗后,扭头逃离他的钳制。看见和贵与媚态仅一线之隔的抗拒,伏见不禁笑开来。
「没想到你这么可爱。」
「说这种话可是违规喔。」
「如果你在深泽面前也能这么坦率就好了。你的烦恼多半源于此吧?」
和贵闻言不禁沉默了。要是能再坦率点,一定会轻松许多。
因深泽而焦虑的情感、想碰触他肌肤的冲动、身心都渴望深泽填满的欲望与日俱增,快要超过他能忍受的范围了。
然而一想到父亲,他就怎么也无法踏出第一步。
要是变得跟父亲一样耽溺肉欲,只怕深泽哪天会厌倦地抛弃他。
跟他发生关系越多次,冷静时的和贵越为自己的淫秽感到羞耻。
结果他害怕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深泽越喜欢他,他就越害怕被讨厌。深泽对他的爱越浓,他就越恐惧失去那份爱。
自己早就不是小孩了,当然不会天真到去相信深泽保证的『永远』。但高傲的自尊也不允许他自曝弱点。
非但如此,最近因为害怕深泽的碰触,他连晚上睡觉房门都会上锁。
不管是他去找深泽或相反,都教人恐惧不已。但话说回来,深泽没事根本不会找他,和贵不禁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觉得自己跟深泽的关系非但没进步,反倒后退了。
「我是在褒奖你啊。希望你的青春期能重来一遍,这对你来说是必要的。」
「我没有那种时间。」
即使没那种想法,却无法否认伏见所言的确没错。
深泽是个充满魅力的男人,更是财界的新宠儿。相信大家一定很怀疑,这样出色的男人为什么要留在清涧寺家。
「如果你想将深泽留在这个家,最好让鞠子爱上他,尽早替他们举行婚礼。那孩子很温柔,就算你跟深泽继续维持
肉体关系,她也不会说什么的。」
伏见看透一切的说法,再次轻易撼动和贵的心。
「对了,哥哥,这个暑假你打算怎么过?」
鞠子来到下了班的和贵房间,开朗地问道。
「没有特别想怎么过,怎么了吗?」
和贵松开领带边这么说,她便抬起头回答:
「道贵哥说,要跟朋友到四国去玩。」
「——这么热还去四国……?」
「听说要去那边的海水浴场。」
经鞠子这一提,和贵才想起还有休假这回事。
看着正当青春的鞠子期待暑假到来,和贵实在难以启齿自己想都没想过这件事。
况且就算真的想去度假,轻井泽的别墅也早已脱手了。现在才要订饭店恐怕来不及。不过,和贵仍不人心泼满心期
待的妹妹冷水。
「我来拟定旅行计划吧。」
「真的吗?」
「凉爽的地方比较好。我会立刻处理的。」
「咦,太棒了。谢谢你,哥哥。」
看见鞠子喜悦发亮的脸庞,和贵才放下心来。如果可以,他希望妹妹比任何人都幸福。这样的心情看似矛盾,却是
和贵最真切的愿望。
「哥哥也会一起去吧?啊,当然还有深泽!」
「深泽也要……?」
「可以吧?机会难得,就邀大家一起去嘛。」
原来鞠子的最终目标是深泽啊?看透少女心思的和贵不禁苦笑,却也觉得这是个好现象。
于是,他决定偶尔也要听听伏见的忠告。
「好吧,我会去跟深泽说。」
「我会期待那天的到来。那么,晚安了。」
「晚安。」
上流社会人士多半避暑去了,这阵子几乎没有宴会举行。尽管多出那么多时间,和贵依旧没机会修复跟深泽停滞不
前的关系。
日子一天天过去,和贵内心的忧郁也越来越浓。
现在这样,跟告白前根本没两样,不对,应该说情况似乎更糟了。
深泽满不在乎的态度更加深和贵内心的不安。
你该不会已经厌倦了吧?我对你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和贵完全不敢当面质问,甚至开口要求他抱自己。即使
渴望跟他说话,也紧张得开不了口。总之,他就是无法自然地面对深泽。
如果能稍微坦率点,像鞠子一样表露内心的情感,应该会更受疼爱些吧?
干脆热情地敞开身心,跟他一起在欲海中浮沈吧?
——不行……已经搞不懂了。
思绪直往混沌的深渊堕落。
要用身体笼络深泽根本不可能。不仅如此,那样的行为不番是把两面刀,到时非但没能留住深泽的人,自己反倒陷
溺了。
「像个笨蛋一样……」
和贵自嘲地哼笑了下,拿起迭在桌上的信件检视。
里头夹杂了几封深泽的邮件,他心念一转走向深泽房间。其实放着不管也无所谓,但他现在迫切需要一个借口。
「深泽?」
他敲了敲门,听到里头传来『请进』声才开门走进去。
深泽正在换衣服,领带已被解开放在一旁。不晓得该看哪里的和贵,强装冷静地将信件递给他。
「这是你的信,下人拿到我房里去了。」
「抱歉让你特地拿来。」
两人的对话到此便告结束。最后,忍不住催促般沉默的和贵勉强开口。
「——鞠子她说……暑假到了,想找个地方避暑顺便度假。不知道你能不能陪她去?」
「要稍微休息一下是可以,但要我带未婚女性出游妥当吗?」
「那方面我会安排好,不会让你为难的。」
「好的。那么你呢?」